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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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躺著不起來。但這個少年卻在感覺自己能走路之后就站了起來,并沒有答應(yīng)自己多休息一會兒的念頭。 他喝了幾口水,然后舒展了一下腰肢再次走向瀑布。 走到瀑布之前,他感受著強勁的水流落下是激蕩起來的勁氣,感受著那不時跳躍出來的水珠兒打在身上的力度,感受著這些外力作用在自己身上后軀體的反應(yīng)。然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潮濕的空氣,準備再次走進瀑布。 丘余并沒有走遠,她本打算回自己的住處讀書寫字,但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再回去交待方解幾句,然后在她返回的時候就看到了讓她尷尬的一幕。 那個倔強的堅強的不要臉的少年,脫光了衣服再次走進瀑布下面。 丘余的眼睛很好,看到的東西遠比普通人看到的要清晰的多。于是,那個少年郎該看的不該看的她都看到了。本以為自己對任何事都可以淡看包括性別的丘余,這一刻竟然臉頰微微發(fā)燙。她放棄了指點方解去感受一下外力對身體影響的打算,轉(zhuǎn)身離去。 懊惱的她,甚至想一巴掌將方解拍進深潭里。 方解將身上的衣服脫了精光,不是他有裸體的癖好。而是因為就在剛才他感受著水流,空氣這些東西的時候,他覺得衣服阻礙了自己軀體的反應(yīng)。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衣服扒掉,讓皮膚直接去接觸外力。 第二次走進瀑布的方解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他微微昂首讓水流的作用力不是直接擊打在他的頭頂和后腦,這樣幅度不大的抬頭也不會讓水流將眼睛打的生疼。方解知道正頭頂和后腦相對來說,比額頭可要脆弱多了。 從高空砸落的水流砸在方解身上,閉著眼感受。 感受著壓力,窒息,和疼痛。 就在這瀑布落下的轟鳴中,方解忽然進入了一種很沉靜的狀態(tài)。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兩次昏迷,想到了自己幾次眼睛變成血紅色的場景。他猜測,這兩次劇痛之后的昏迷,是自己的身體在接受某種改造的話,那么他在當時只能被動的接受而沒有別的選擇。而在他的精神無法承擔rou體之痛的時候,昏迷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他接著想到了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在他見過那個紅袍大神官鶴唳道人之后,他對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紅眸更加的感興趣。他問過卓先生,問過吳一道,問過老瘸子,鶴唳道人額頭的豎目有什么用處。當?shù)弥莻€眸子可以限制人的自由并且讓人陷入幻覺的時候,他想到的是那自己是不是也具備這個潛質(zhì)? 卓布衣對他這個想法的評價是……你想得太多了些,也想的太美了些。 方解不認為自己想的很美,若是一個人連想法都不能美妙一些,那這個世界該是多么的無趣? 那兩次出現(xiàn)紅眸的轉(zhuǎn)變,都是因為憤怒。 如果用科學來解釋的話,方解可以理解為是因為憤怒讓眼睛里充血……可為什么在眼睛變紅之后,他身體的潛能會被激發(fā)出來?難道情緒才是主導自己這具軀體的根本原因,如果是那樣的話被動的有些不像話啊。 方解不喜歡被動。 如果紅眸只是在憤怒之后才會出現(xiàn),那么這個主導身體變得更強的緣故就變成了雞肋。這世間并不是所有的對決都是因為憤怒,有些交手甚至能讓人身心愉悅??呻y道在身心愉悅的時候就只能挨揍? 這太他媽的雞肋了。 在方解陷入沉思的時候,他甚至忘記了外力作用,也忘記自己脫光了衣服站在瀑布下面,是為了感受外力帶給自己身體的變化。而這種時候,瀑布似乎變得不存在了。當瀑布不存在的時候,那么最大的改變是什么? 是自由。 方解忘記了瀑布的存在,所以也忘記瀑布帶來的巨大壓力。 當一個人陷入沉思的時候,往往會慢慢的踱步。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連人自己或許都沒有意識到。 而方解,開始踱步。 在瀑布下踱步。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遠去的丘余忽然神色一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瀑布那邊,在她凝神的時候,距離瞬間被拉近,方解在瀑布下踱步的畫面清晰的出現(xiàn)在她的眼睛里。于是她吃了一驚,然后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 “他很不錯。” 不知道什么時候,周院長出現(xiàn)在丘余身邊。 “確實很不錯?!?/br> 丘余重復了一遍。 “所以你不該騙他。” 周院長微笑道:“李嘯什么時候能在這瀑布下面閑庭信步又什么時候吟詩過?沒走近瀑布,他一定會以心疼自己的衣服被打濕為借口而逃之夭夭。” “騙他有好處,不是么?” 丘余笑著回答。 然后她看著周院長認真地說道:“您不是在之前也騙了他嗎?告訴他研究他的身體是為了陛下為了大隋,是為了打造一支無敵的軍隊。這借口有些無恥了……” “騙他對他有好處,不是么?” 周院長將丘余的話送還了回去,然后理所當然地說道:“騙是一種手段,只要出發(fā)點不是邪惡的,那么就沒有必要認為這手段不漂亮。騙的漂亮,也是一種修行。” 丘余撇了撇嘴,似乎對這位周院長看起來并不是如在外人面前那樣尊敬。 “下次再用我去引誘別人犯錯,我不會答應(yīng)?!?/br> 她說。 周院長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畢竟他給方解拉皮條的事就發(fā)生在今天。 “眼睛和耳朵特別好用,所以你失去了太多的樂趣啊?!?/br> 周院長感慨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往回走:“有時候裝聾作啞假裝看不見,并不是什么壞事?!?/br> “比如智慧來長安,您就裝作看不見?” 丘余問。 周院長身子頓了一下,然后語氣淡然地說道:“有些時候,假裝對敵人沒有辦法也不是壞事。尤其是……在大隋即將對蒙元開戰(zhàn)的時候?!?/br> “懂了?!?/br> 丘余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智慧能走,是因為您讓他走。” 第0150章 省著吃 周院長似乎對丘余最后那句智慧能走,是因為您讓他走顯然不以為意,他撇了撇嘴道:“說起來還是人家有本事,長安城里能上得了臺面的高手去了一小半,結(jié)果還是被人走脫了……你說是我讓他走的也沒錯,畢竟長安城里知道這事的所有人都覺得只有我能把他擒下?!?/br> “但……長安城里只有一個您,佛宗有四個天尊,還有一位大輪明王。還有三千據(jù)說刀劍不入的金身僧兵?!?/br> 丘余認真地說道。 “是啊……有四位天尊,還有一個大輪明王?!?/br> 周院長微微搖頭,一邊走一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但當大隋軍隊向西進發(fā)的時候,還有多少僧兵可用,還有幾位天尊能動,誰知道呢?十一年前不能動了一個,那么這次最少也應(yīng)該有一個吧?” 丘余沒懂這句話。 他不是十一年前那次惡戰(zhàn)的見證者,那個時候她還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東西。 但丘余從周院長的話里聽出了什么,她沒參與十一年前的事,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所以她立刻想到的就是難道又有人西行了?十一年前那個驚才絕艷之人帶著大隋一批慷慨赴死的人堅定西行,天地為之變色。十一年后,又是誰有這般魄力勇氣和實力再次西行? 她想問,但她知道周院長肯定不會說。 也不知道為什么,周院長說完這番話之后身上的氣質(zhì)變了。丘余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絲寒冷的蒼涼。 周院長,心里有不甘? 她不敢確定,也無法去確定。 暢春園。 穹廬。 大內(nèi)侍衛(wèi)處指揮使羅蔚然躬身站在皇帝面前,臉色凝重而擔憂。他剛剛得知的消息太震撼人心,以至于他從知道這消息到趕到穹廬這里稟告陛下,一路上心跳的速度比平時最起碼要快一倍。 能讓他這樣的人物如此不平靜的消息,對大隋對陛下來說也同樣重大。 皇帝聽羅蔚然說完,手里握著的毛筆啪嗒一聲掉在了矮桌上。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想去撿起那支毛筆卻似乎不敢伸出去似的。他微微垂著頭,臉色發(fā)白,眼睛里漸漸有些什么東西不由自主的往外涌,濕了眼眶。 “十一年前……朕初登基為帝……” 沉默了好一會兒,皇帝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將那支掉在矮桌上的毛筆撿起來,慢慢的插回筆筒里。這個簡單的動作,卻似乎消耗了他極大的氣力。以至于,連他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發(fā)顫。 他看著矮桌上那被毛筆紅墨染紅了一塊,似乎看到的是一大片殷紅的血跡。 “因為朕和兄弟們之間的糾葛,以至于連朝廷都為之不穩(wěn)。先帝臨終之前指我為繼承皇位之人,何嘗不是想快點了結(jié)此事穩(wěn)住朝綱?但終究還是被人看到了破綻,以為大隋基業(yè)出現(xiàn)了裂縫。朕登基不足半年,囚禁了兄長貶黜了弟弟,而朕尚且還沒有子嗣,若是朕再死了,大隋必然動蕩不安?!?/br> “蒙元之人糾集大批高手準備向東潛入大隋,被李遠山探查到了消息火速報往長安。老七他從長安孤身出行,甚至沒有對朕說就一路向西而去。他在江湖上的人脈本就極廣,一路走一路發(fā)殺胡令。到了西北邊陲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江湖豪客已有數(shù)百。在西北,老七帶人仗劍殺盡蒙元的高手,朕本以為他就會回長安的,可是他卻只讓人給朕帶回來一句話……” “大隋天威,陛下天威,豈是蠻人可以隨意觸犯的?他們敢來,臣為何不敢去?要讓西邊那些人知道,陛下的威儀任何人不許褻瀆,連動念都不許。若是動了念,那就殺過去讓他們知道大隋之強?!?/br> 皇帝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眶里的淚水已經(jīng)擋不住的往外流。 “他帶著他的江湖朋友,數(shù)百人一戰(zhàn)之后也死傷大半,只剩百余人……可他們卻義無反顧的走出大隋,越過狼乳山進入蒙元一路西行。那一次到底殺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朕不知道,但朕知道自此之后朕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弟弟。為了朕,為了大隋,他拋開了本該擁有的一切,無懼生死。” “十一年了,朕已經(jīng)十一年沒有見到他了。” 皇帝看著自己的淚珠掉落打濕了矮桌,也將那一小片殷紅的墨汁化開。 “十一年后,他難道是猜到了朕要對蒙元動兵?所以為了朕旗開得勝,為了幫朕減輕阻礙,他再次西行。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朕的志向,就知道朕想將大隋的龍旗插到狼乳山西邊去。當年先帝病重之前,問朕兄弟七人志向。大哥說穩(wěn)固大隋,建萬年基業(yè)。三哥說要掃平南疆余孽,滌蕩東楚殘寇。” “朕只說了兩個字,向西。七弟說了五個字,幫四哥向西?!?/br> “朕知道,也正因為這句話,先帝臨終前才會將皇位傳給朕。而因為這句話,老七一直沒有停下腳步?!?/br> “他一直是最懂朕的,一直都是……” “但朕為了西征,卻不得不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非但沒有給當年那些英雄應(yīng)得的榮譽,還和蒙元的大汗蒙哥簽訂了協(xié)議,將西北那塊他們曾經(jīng)戰(zhàn)斗廝殺過的地方,定為開通貿(mào)易之所……他十一年來沒有回來見朕,是不是在怪朕?是不是怪朕把那片他們誓死保護的國土,變成了充斥著銅臭味的集市?那些長眠在地下的豪杰,眼睜睜看著西域蠻人走進大隋國門會不會日日咒罵朕?” 皇帝的眼淚,十一年來第一次如此毫無顧忌的釋放。 “十一年后,他再次西行,還是為了朕……” 羅蔚然垂著頭不敢看皇帝的樣子,更不敢看皇帝的眼淚。他的心里很疼,因為十一年來兩次西行那個人,與他也有淵源。 …… 京畿道多山,尤其是長安城以北群山環(huán)繞??雌饋?,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彎月半圍著雄偉的長安城似的。普通百姓不懂什么風水地勢,只是也聽人提過長安城這樣的地勢極好,能保大隋萬年基業(yè)。百姓們也不懂為什么風水就能保得住大隋,難道保住大隋的不是那些在邊疆的熱血兒郎嗎? 但這并不妨礙他的好心情,畢竟大隋多一種鞏固對于他們來說絕不是壞事。 群山半抱,長安不倒。 這句話已經(jīng)流傳了百年,據(jù)說是當初太祖皇帝定都于此的時候一位世外高人說的。 走進這片大山已經(jīng)四天,方恨水一直卑微謹慎的活著。他和那個年輕僧人抬著那個老僧一路艱難前行,跋山涉水。他不敢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不愿,因為他在那個年輕僧人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不愿。就好像那年輕僧人抬著老僧前行,是一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一樣毋庸置疑。 而老僧也安然坐在滑竿上,幾乎不自己走動。 進入大山這四天來,方恨水雖然很疲勞,但無需那個年輕僧人再去吩咐什么,他主動的去找水源,去找食物。他越來越像一個合格的仆從,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兩位主人。 坐在一塊干凈的青石上,老僧看了一眼艱難攀爬著往高處去尋食物的隋人背影,嘴角挑了挑道:“你可看得出來,他與之前不同?” “弟子覺著,他因為畏懼而妥協(xié)了。” “為什么如此?” “因為……隋人即便心懷妖魔,也還是怕死的?!?/br> “哈哈?!?/br> 老僧似乎心情極好,忍不住開心大笑道:“我在很久之前就動念東行,看一看這個出過十一年前那大魔的大隋是怎么樣的強橫跋扈。沒有來之前,即便是我也覺著隋人不可欺。因為當年那人用最直接的手段宣告了這一點,所以我從沒有懷疑過。但是這次來,我卻發(fā)現(xiàn)隋人遠沒有想象中強大?!?/br> “既然如此,隋人還有什么可怕的?只割一條rou罷了,便能將一個隋人變成奴仆……若是十一年前西行那人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br> 塵涯想了想說道:“但弟子也覺著,這隋人心中還有不屈?!?/br> “誰心中都有不屈,就看怎么去降服這不屈。我在大雪山的時候閉門靜思,曾經(jīng)想過如果有一天東邊的妖魔大舉入侵的話如何應(yīng)對,又或是佛宗向東傳教如何展開。我想了很久,確定隋人之志不可奪,只能殺。所以若是想讓佛宗教義遍傳東土,只能將隋人壯年甚至老人都殺死,只留孩子慢慢教誨,才得歸化。正因為這是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所以我斷了往東土傳教的念頭?!?/br>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當初是我太執(zhí)迷了,這世間又怎么會有真的不屈之人?隋人之所以強勢,是因為他們沒有敗過,所以他們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敗。百年之后,這種思想已經(jīng)讓每一個隋人都變得驕傲。但實際上呢……只需在他們身上割一條rou,他們就會臣服。無論你說什么,他們都會遵從?!?/br> “隋人不是不可破,隋國也不是不可破。回去之后,我要向明王說明此事?!?/br> 老僧笑的很明媚,眼睛里的得意也很濃烈:“不往東走一遭,就看不清迷霧后的事實。隋人的驕傲是多么虛偽的驕傲,隋人的不敗是多么可憐的神話?!?/br> “師尊,那此人是不是應(yīng)該一路帶回大雪山,讓明王看一看,隋人原來就是這樣的?!?/br> 塵涯問。 “如果不需要殺他,自然還是帶回去的好。” 老僧淡然道:“不過,今天或許就要殺他了。” “為什么?” 塵涯問。 老僧嘆道:“一路上我動念查看,這山雖然雄偉峻闊但卻是一座死山,山中除了樹木野草之外再無活物,長安城奪天地之玄機興建,抽盡了這山的靈氣,所以山中沒有東西吃,什么都沒有。而那個隋人帶的干糧,已經(jīng)吃完了……” 塵涯一怔,想了想道:“省些,可以吃幾天。” 就在這個時候,衣衫襤褸的方恨水艱難的順著斜坡爬了回來。他氣喘吁吁的走到老僧面前,愧疚地說道:“對不起……什么吃的都沒有,連野果都沒有找到?!?/br>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看到了那老僧和塵涯眼神里的異樣。一瞬間,恐懼就充滿了方恨水的心頭。 就在他一愣的時候,塵涯往前挪了一步。 方恨水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跪下,然后摯誠的叩首說道:“割我的rou來吃吧,我愿意將自己獻給法師?!?/br> 這句話一出口,倒是讓塵涯和那老僧怔住。 片刻之后,老僧得意的笑聲飄蕩在大山深處。 塵涯問,你自己不吃? 不吃! 為何? 省著些……走出這座山,就不用吃我了。 但這句話,方恨水沒敢說。 第0151章 賭注和約定 很讓方解意外的是,演武院的學生宿舍并不是集中在一起的。而是很零散的在演武院中分布,有的在花園,有的在湖邊,選擇的都是風景最美之處,而不是干巴巴一片房子。這種布局讓方解十分欣賞,唯一不夠體貼的就是食堂不管送飯到宿舍。 不管住在哪兒,吃飯只能在食堂。 方解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換身衣服,當麒麟看到疲憊到幾乎軟翻在地的方解連忙迎上去,而方解則謝絕了麒麟背他走最后這段路的好意,硬撐著自己走進屋子里。沒顧得上打量這三年屬于他的房間是什么布置,方解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整個扔在床上。 就這樣躺了十分鐘,方解稍微緩過來一口氣之后扒掉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換好院服之后又躺了一會兒,然后起身走出房門。在出來的那一刻,他讓自己看起來很精神,隱藏住身體上的疲憊和疼痛,近似于往常那樣走出院子。要知道,能做到看起來沒什么問題的走路就已經(jīng)殊為不易了。 才走出自己的院子,方解遠遠的就看到遠處兩個人并排朝這邊走了過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交談,當看到方解的時候遠遠的打了聲招呼。 是裴初行和虞嘯。 方解看到這兩個人,眉角沒來由的挑了挑。 他在臉上擠出歉然笑容,加快腳步迎了上去。 “真是抱歉,應(yīng)允了要拜訪兩位兄長,只是出了些狀況沒能成行,還望兩位兄長海涵?!?/br> 方解施禮后道歉道。 裴初行和虞嘯連忙伸手將方解扶住,裴初行微笑道:“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怎么會怪你。家父知道之后還特意交代我,讓我登門去看望你。半路上遇到強人你的運氣也太差了些,要知道帝都的治安向來極好。只是因為你住在散金候府,我知道散金候最近出了長安所以便沒有去,還想跟你說句抱歉呢。” 虞嘯也道:“當日比試的時候你已經(jīng)疲乏,遇到強盜再做拼爭自然會吃虧些。不過幸虧你修為不俗,若是換做常人只怕已經(jīng)遭了不測?!?/br> 方解知道這兩個人都有意拉攏自己,所以也表現(xiàn)的極客氣。但正是因為這客氣,反而拉開了與他們之間的距離。虞嘯和裴初行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看得出來方解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謙遜和禮貌。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閑聊,說一些有一搭沒一搭的話。裴初行也虞嘯誰都沒有再提登門拜訪的事,也沒再提他們的家族對方解的邀請。他們不說,方解也樂得放松??斓绞程玫臅r候又遇到了謝扶搖和莫洗刀他們,眾人結(jié)伴一同去吃飯。 不得不說,演武院的伙食確實很好。 而且演武院不禁止喝酒,當然酒菜都不是免費的。說好了虞嘯今日做東,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搶著去結(jié)賬。方解是小氣,張狂和莫洗刀是缺錢,而至于謝扶搖和裴初行,更不會做在他們看來搶著結(jié)賬這樣很小家子氣的事。這便是世家子弟與普通百姓的區(qū)別所在,若是普通百姓朋友一起喝酒,往往都會搶著付錢,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是對朋友的尊重和顯示自己的好客不吝嗇。 而在世家子弟看來,若是說好了誰結(jié)賬而另一個人把錢付了,那么這絕不是表現(xiàn)敬意,而是侮辱。因為即便再多銀子的一頓酒飯,他們又怎么會在意?相對銀子來說,他們更在意的是面子。 坐下來,先是做了一番介紹之后,氣氛便有些尷尬。張狂和莫洗刀只顧著低頭吃飯喝酒,也不禮讓也不說話。顯然他們兩個對這些世家公子還是有些戒心,若不是方解在的話,說不定他們兩個已經(jīng)起身離席了。 謝扶搖是個很特殊的存在,他和方解,張狂,莫洗刀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錯。而他又是世家子弟,和虞嘯,裴初行之間有話題可說。所以他就不得不起一個紐帶的作用,不時穿插在貌合神離的兩撥人之間。 酒喝的差不多,裴初行似乎也不想在這尷尬的氣氛下繼續(xù)耗費時間。沉默了一會兒對方解說道:“既然覺曉你身子已經(jīng)復原,那么等過幾日演武院允許外出的時候,咱們便結(jié)伴同游長安如何?我知道你到了帝都之后,想必是還沒有時間多轉(zhuǎn)轉(zhuǎn)。百里長安,可看的風景可多的很呢?!?/br> “兄長盛情難卻,我怎么敢不從命?” 方解敬了裴初行一杯后應(yīng)了一聲。 虞嘯被裴初行搶了先,索性不再說什么,而是站起來道:“既然約好,到時候可不許少了我。那邊還有幾位朋友剛才招呼,我過去看看。我已經(jīng)告訴這里的伙計,這頓飯我來請。” “兄長有事自去就是,不必在意我們?!?/br> 方解站起來相送,虞嘯和裴初行隨即離開。等他們兩個走了之后,莫洗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有這兩人在,酒喝的好不自在。” “現(xiàn)在走了,咱們放開就是?!?/br> 張狂笑著端起酒杯敬謝扶搖道:“你與他們不同,我們認你是兄弟!” 謝扶搖似乎是極高興張狂這樣說,連忙端起酒杯陪著喝了。 方解有些不悅地說道:“你們怎么能這樣,人家好歹請了咱們吃這頓酒菜,才走你們竟然就說這樣的話,這也太可惡了些。做人要講道理,要有禮節(jié),人家說了請客咱們怎么連謝謝都不說,就算不說謝謝,也要說些別的吧?” 張狂以為他真在牢sao,下意識地問道:“那該說什么?” 方解抬手招呼了一下喊道:“伙計,把菜譜拿來,再加幾個菜!” …… 夕陽下,坐在花園的石凳上,看著夕陽西墜映照下的美景,再加上已經(jīng)吃飽喝足,所以怎么都有點愜意的感覺。謝扶搖看了看大字型躺在草地上絲毫也不顧及自己形象的方解,忍不住笑了笑道:“沒見過你這般小家子氣的人,即便是不花自己銀子,也不至于吃撐到連路都走不動了吧。” 方解嘿嘿傻笑,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嘆道:“人家好客,你自然要做出配合的樣子。還有什么比吃好喝好,能讓請客的人更開心的事呢?” 他微微嘆息道:“只是可惜了,我真想再叫些東西打包帶走當夜宵吃來著,但……實在沒好意思?!?/br> “是不好意思,還是你今天屬實再也吃不下一點東西了?” 謝扶搖笑了笑揶揄道:“好歹你現(xiàn)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也要顧忌一下自己的禮儀風度吧?!?/br> “說這些都沒用,還是填飽了肚子最實在。” 方解搖頭道:“時間莫若修行好,天下無如吃飯難。每一頓飯都要認真品味享受才行,不然怎么對得起吃下去的東西?怎么對得起吃下去就能延續(xù)生命的肅穆?至于什么風度禮儀,只顧著吃飯了誰顧得上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br> “時間莫若修行好,天下無如吃飯難。” 謝扶搖喃喃的重復了一句,然后贊道:“這句話說的妙極!” “妙極的話有的是,但我現(xiàn)在只想問你一件事?!?/br> 方解有些艱難的坐起來,看著謝扶搖認真地問道:“那日在演武院你我交手,你為何要留手?” 謝扶搖一怔,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留手。” “你猜我信?” 方解道:“按照道理,所有人都以為那日你是真的對我動了殺念,而我當時甚至都以為你對我動了殺念,所以咱們兩個應(yīng)該很疏遠才對。你可知為什么比試結(jié)束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請你喝酒?” “為什么?” “感謝同窗你的不殺之恩啊?!?/br> 方解感慨了一句后說道:“別人只看到我一拳將你打倒,卻沒人看到你在我近身的時候刻意收回了指勁。既然你敢向演武院的教授挑戰(zhàn),又怎么可能將四象指只修行到了夏法?當時大家不解,事后必然也能想明白。” “你又何嘗不是,你敢說自己當日已經(jīng)盡了全力?” 謝扶搖反問。 方解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解……” “嗯?” “你……真的不能修行?” “真的,大家都知道,難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想聽你親口確認一下?!?/br> “你這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你知道嗎?” 方解白了他一眼,看著已經(jīng)不再刺眼的太陽微嘆道:“你們這些能修行的人,在得知我不能修行之后多半會想,哎呀,那個家伙居然是個不能修行的廢柴。這樣的人,憑什么能奪得演武院考試的頭名?” 謝扶搖搖頭道:“我沒這么想?!?/br> “很多人都這樣想?!?/br> 方解道:“從上午時候檢測修行之力,就有許多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我知道那是蔑視,哪怕我得了頭名他們依然不變的蔑視。首先是我的出身不高貴,其次便是我沒有修行的潛質(zhì)。有這樣兩樣東西,誰也不會覺著我能有所成就。而事實上,時間百姓大部分是我這樣的人,所以他們?nèi)悸德禑o為,注定了只是任何時代的陪襯?!?/br> “誰這樣想,才是白癡?!?/br> 謝扶搖道:“世間最重要的,便是百姓。無論帝國多強大,世家多豪富,若是沒有百姓,還能堅持下去?” 方解笑道:“我很高興你有這種馬恩列主義思想?!?/br> “那是什么?” 謝扶搖問。 “是……一位哲人,提倡人人平等,世界大同?!?/br> “很大膽的想法,但不切實際。而且這個哲人的名字也很奇怪,馬恩列,不知道是何寓意?!?/br> 方解不知道怎么繼續(xù)編下去,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你不是說如果有大戰(zhàn),就不進演武院的嗎?為什么明知道朝廷就要在西北用兵了,還是選擇進來?” 謝扶搖沉默了片刻后,語氣肅然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卻覺著……這仗,絕不會輕松。進演武院的人,未必就能在這里待上三年?!?/br> 方解神色微微一變,忍不住道:“你這樣說,被人聽了去只怕要受罪了?!?/br> 謝扶搖搖頭:“你不會對外人去說,我怕的什么。不如咱們兩個打個賭好了,就賭你我能不能在演武院安安生生的學習三年。若是能,你便贏了,我將武當山兩儀劍法教你。若是不能便是我贏了,如何?” “看……我就說你還存著貨沒甩出來,當日在演武場你只用四象指,而沒用兩儀劍……我輸給你什么?” 方解很小家子氣地問道。 “站在我身邊。” 謝扶搖語氣平淡但認真地說道:“若是你我都要上戰(zhàn)場,那么我希望站在我身邊的是你?!?/br> “為什么?” “整個演武院,沒幾個人比你懂什么是戰(zhàn)爭。也沒幾個人比你懂,怎么在戰(zhàn)爭中活下來。謝家一日不復興,我便一日不能死?!?/br> 方解沉默,當夕陽消失在地平線的時候,他緩緩起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一言為定?!?/br> 第0152章 在樊固原來是一場錯過 方解躺在一張本冷硬平滑的大理石臺面上,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只躺在案板上等著被宰割的羔羊。他赤裸著上身,完美的胸肌和八塊腹肌展現(xiàn)無遺。以十六歲的年紀擁有這樣一副好身材,也不知道能讓多少人嫉妒。 方解很不適應(yīng)這種躺好了被別人圍觀的現(xiàn)狀,但既然答應(yīng)了周院長愿意被他研究當然也不能反悔。 但當初可沒說好,研究他的身體也包括女教授丘余在內(nèi)。 丘余站在方解身邊,凝神看著方解的小腹。這種長時間的盯著一具健康的強壯的男性軀體看,她倒是沒有什么旁的心思,但被看的人似乎有些別扭,不時不安的扭動一下身子。以至于讓丘余微微皺眉,實在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躺好不要動!你這樣我怎么看?” 方解心說哪有占人家便宜占的這么理直氣壯的? 但他同樣想了解自己的身體,所以只好盡力不去看丘余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丘余的眼睛一直盯著方解的小腹,過了很久之后開始逐個凝視他的四肢。到最后的時候,方解確定哪怕自己穿著褲子也藏不住什么秘密了。 “怎么樣?” 坐在一邊品茶的周院長問。 “很奇怪?!?/br> 丘余微微搖了搖頭低聲回答道:“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氣海,自然也就沒有連通丹田的筋脈。但偏生他身體里就十一處氣xue倒是開了,不過我無法理解,和氣海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氣xue開了,有什么用處?” 周院長微微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之后說道:“看看他開了的氣xue中有沒有內(nèi)勁。” 丘余嗯了一聲,再次凝眸注視方解。方解聽到自己身體里開了十一處氣xue的時候微微愕然了一下,但卻沒有去詢問什么。從離開樊固,他知道自己的氣xue正在逐漸開通。在樊固的時候他是一竅不通,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經(jīng)開了十一處。 丘余在看他,他在沉思。 難道身體逐漸變得更加強大,就是因為氣xue逐漸暢通的緣故?按照普通人修行的道理,確實應(yīng)該是這樣。與氣海想通的氣xue開的越多,那么能調(diào)用的存在于氣海中的內(nèi)勁也就越多。同樣,暢通的氣xue越多,那么身體的強度自然也就越大。但還是按照普通修行的道理,除非全身開了三十六處以上的氣xue才能修行,那么方解現(xiàn)在最多還是只能勉強算是一個普通人。 只有分布在四肢和胸腹內(nèi)的特定的三十六處氣xue打開,這樣才能讓內(nèi)勁順暢運行。強化人的軀體,讓內(nèi)勁在體內(nèi)形成循環(huán)。 可這些和方解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開的氣xue只有十一處,而且都是孤立的,之間互不連通。 “沒有!” 丘余看了一會兒之后確定道:“開了十一處氣xue中,都找不到一點內(nèi)勁的存在。他現(xiàn)在之所以能達到修行者的體質(zhì),甚至高過一般修行者的體質(zhì),是因為他的肌rou很強,他的力量全部來源于肌rou而不是內(nèi)勁?!?/br> “靠自身的肌rou就能擁有媲美修行者的力量?” 周院長沉思了一會兒后又問:“這十一處氣xue分布在什么地方?” “兩臂各有三處,兩腿各有兩處……” “還有一處呢?” “在……” 丘余的臉忽然紅了一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在兩腿之間那個地方……” “啊?” 周院長吃了一驚,忍不住走過去盯著方解某處看了看。當看到褲子里那隱隱可見的碩大輪廓,周院長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說道:“從來沒見過有人還能在這個地方開一處氣xue的,難不成那個東西也能發(fā)揮內(nèi)勁?” 丘余紅著臉提醒道:“他沒有內(nèi)勁。” “對哦……那這只能算是天賦異稟了吧……媽的,好雞肋的天賦異稟!” 周院長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但不知為什么語氣中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嫉妒。 方解臉一紅,但卻格外的驕傲:“誰說這是雞肋的天賦異稟?如果你做個民意調(diào)查,問問男人們最想要得到什么強大的異能,你看有多少人會選擇這里強大?只怕絕不會低于一半,甚至超過七八成!” “俗!” 周院長微怒道:“俗不可耐!” 方解辯論道:“有用處的天賦異稟,就不算雞肋。能帶給人類幸福生活的天賦異稟,更不是雞肋!” 丘余尷尬的轉(zhuǎn)身,不再去看方解。周院長氣的捋著胡子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瞪著方解。 而某人,覺得自己今天真正義。 無論如何,這種好事只要是個男人就想獲得不是嗎?管他什么雞肋不雞肋,老子很強很大很粗暴,就得驕傲! …… 演武院后山。 瀑布下。 方解結(jié)束了上午的被研究之后,又被絕對有報復心理的丘余帶到了這里。他敢跟任何人打賭,丘余讓他繼續(xù)去瀑布下面抵抗落水的巨大壓力絕對是因為上午自己那義正詞嚴的辯護。 所以為了不能示弱,方解再次把衣服脫了個精光。反正對于這個有白眼的女教授來說,自己穿不穿衣服真沒有什么區(qū)別。方解絲毫也不懷疑,別說隔著一層薄薄的褲子,就算他穿一層鐵板,也擋不住那雙白眼。 丘余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無賴真沒有什么辦法,只好轉(zhuǎn)身不去看他。 上次站在瀑布下陷入感悟中的方解想到了很多事,比如他的紅眸比如他的昏迷。但這次方解沒有再去想這些東西,他只想認認真真的感受自己的身體。 水流從山頂砸落,就如同連綿不盡的拳頭狠狠的轟擊在他身上。這種強度的打擊,相當于一個不知疲倦的好陪練。而方解,則在這無盡的拳頭中體會著自身的變化。當他靜下心的時候,隨即感覺到了身體的微妙反應(yīng)。 只是因為水流是不間斷落下來的,這種感覺到的反應(yīng)很快就消失不見又或是沒有消失卻無法再感知。為了捕捉到這稍縱即逝的反應(yīng),方解向后退了一步,大部分身子讓開水流,只伸出手臂去感受瀑布的沖擊。而避開了大部分水流之后,身上自然難免還有激蕩起來的水珠砸中。 而方解,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偶爾擊中在他身上的水珠,力度雖然不及水流直接沖刷。但卻有了間斷,這樣方解就能集中精神去感覺被水珠打中的地方做出反應(yīng)。但想象中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實際cao作起來,要想捕捉到那稍縱即逝的感覺太難了。 丘余轉(zhuǎn)身看著遠處的一叢野花怔怔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方解那邊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聲響,她隨即轉(zhuǎn)身看了一眼,于是看到了那個光著屁股的少年郎閉著眼伸著手似乎石化了一樣,站在瀑布下一動不動。 丘余很快就明白了方解的用意,眼神中忍不住溢出來些許欣賞。這個少年的法子雖然笨了些,但能被他察覺到這一點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所以丘余忘記了那具成熟男性軀體,感興趣的只是那個少年會在多久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變化。 幸好,方解沒讓她等更久。 半個時辰之后,方解緩緩的睜開眼后噓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 如果將水流和水珠視作對他身體的攻擊的話,那么每一滴睡落在他身體上的時候,方解的肌rou就會迅速自主的做出應(yīng)對。因為水流是持續(xù)不斷的沖刷,肌rou的反應(yīng)也就保持不變。正因為這樣,方解反而很難察覺不同。而水珠是一下一下的擊中,雖然這感覺稍縱即逝,但次數(shù)多了之后,方解還是體會到了自己肌rou的變化。 每一滴水落在身上,相應(yīng)的地方肌rou就會迅速的變硬。因為受力點太小,要想感知到這細微的變化確實很難。 只有將注意力足夠的集中,才能察覺到。 方解明白了這一點后,做出的判斷就是自己的肌rou能對外來的力量自主的做出反應(yīng),相對應(yīng)的那部分軀體迅速變硬,抵擋住外部力量的沖擊。而這種反應(yīng)現(xiàn)在還很微弱,所以抵消水珠落下的力度能做到防御于外,而若是換做重擊,雖然也能抵消一部分力量但絕對做不到全部消除干凈。 方解驚喜的想到,如果自己的身體持續(xù)成長,那么將來是不是就能無視敵人的攻擊? 想到這一點,方解立刻就轉(zhuǎn)身想去詢問丘余。而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才驚醒自己沒穿衣服,他俯身將丟在一邊已經(jīng)濕漉漉的院服迅速的穿戴好,然后在大石頭上縱躍著到了岸邊。 “先生?!?/br> 方解看到丘余之后迫不及待地問道:“能不能問您一件事?!?/br> “你說。” 丘余理了理額前垂下來的發(fā)絲,等待著方解的問題。 “這世間有沒有一種體質(zhì),可以做到刀槍不入?是現(xiàn)實中確實存在的,而不是存在于理想之中的東西?!?/br> “有?!?/br> “是誰?” “據(jù)說……” 丘余停頓了一下,然后語氣有些異樣地說道:“據(jù)說,佛宗大雪山大輪寺里有三千金身僧兵,便能刀槍不入。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天生如此的體質(zhì),還是靠什么修煉法門做到的事。還有……那天擒住你的那個老僧,他就修煉成了佛宗的金剛不壞,莫說尋常刀劍,便是有大修為之力高手的飛劍也不能傷他分毫?!?/br> “啊?” 方解愣了一下,忍不住有些惱火道:“怎么都是佛宗之人才會的本事?咱們大隋的修行者,有沒有人能做到?” “有……羅耀。” 丘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你還是應(yīng)該去問周院長。對于佛宗之人的了解,我知道的不多。還有一個人你可以去問問,如果他愿意告訴你的話……不過,現(xiàn)在你找不到他?!?/br> “誰?” “那天你見過,圍攻那個佛宗老僧的時候,有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袍的老者,他對佛宗金身的了解也比我要多得多……因為……十一年前,他曾經(jīng)和那些佛宗的金身僧兵交過手?!?/br> “他在哪兒?” 方解問。 “應(yīng)該是去追那個老僧了,還有當日救下你的那個村姑也一同去了?!?/br> 方解一怔,這才知道老板娘為什么只見了一面就匆匆而別。原來,她和那個身穿寶藍色長袍的老者去追那個老禿驢了。既然老板娘有那樣的實力,方解忍不住想到,那么自己以前對她是不是低估了? 那么,她是不是也了解佛宗的人和事?不然為什么,她也要一塊追下去? 方解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了許多人許多事,在樊固的時候,為什么自己就不知道也不能發(fā)現(xiàn),老板娘和蘇屠狗都是高手,而且有可能和佛宗的人交過手?許多秘密,原來在樊固的時候就可以找到人解答。 第0153章 演武院的風格 天氣再熱,但在長安城北面的那片大山里還是能輕易找到清涼。山林很密集,也偶爾能尋到山泉水,但在這片大山里卻連一只動物都見不到。有人說那山里早就沒了靈氣,所以動物全都跑了。還有人說因為興建長安城改變了龍脈,所以這山看起來郁郁蔥蔥其實早就死了。 說什么的都有,但這山中沒有動物是不爭的事實。 但這里植物很繁盛,三個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參天大樹比比皆是。所以要說這里是一座死山,顯然又說不過去。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甚至不止一位大隋皇帝派人探查,卻找不到?jīng)]有動物的緣故,但這山也沒有如許多人信誓旦旦預言的那樣,不久就會變成一座光禿禿的大墳包。當然,衍生出來的另一個傳說也就不攻自破。 曾經(jīng)有許多版本的流言,但最讓人心悸的絕對是那個山禿之日大隋亡的傳說。當然這樣的傳說肯定離不開以為世外高人,有人說那是一位白胡子老頭,仙風道骨。有人說是一位白衣飄飄的仙女,冰肌玉骨。還有人說這話是佛宗一個頭陀說的,面目兇惡。 不管是誰說,但話還是這句話。 大意就是當某一天這大山變成光禿禿的大墳包,那么大隋的江山也就到了盡頭。可這又和那個半月環(huán)抱長安不倒的預言相悖,相比來說,大隋的百姓自然更愿意相信后者。只要這山還在,長安城就在。 大山中的寂靜被腳步踩著落葉的聲音打破,三男一女四個人出現(xiàn)在這座常年不見人跡的大山中。山中沒有路,踩在厚厚的落葉上面的感覺如同踩著厚厚的絨毯走路。很舒服,但穿行在樹林中的四個人臉色卻都很凝重。 腳步聲此起彼伏,在這樣安靜幽深的林子行走竟然有一種在陰間穿行的錯覺。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身穿布衣長袍書生模樣的人,看不出具體年紀。剩下的三個人與他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三個月魚貫而行,每一步都踩在前人的腳印上??雌饋恚膫€人一路走過來竟是只留下了一個人的腳印。 走在最前面的布衣書生忽然皺了皺眉,然后將腳步加快了幾分。后面的人隨即加速跟上,走在第二位的是一個身穿藍布碎花長裙的村姑,手里還拎著一個籃子。在他后面的是一位身穿寶藍色長袍的老者,不時看一眼自己前面的少婦眼神有些復雜。 走在最后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人。一身錦衣,配玉帶,顯然身份不低??此嫒菔智逍悖济芗?,眼睛很大。下頜相對于其他人來說稍微尖了些,可看著卻很順眼。嘴巴很小,唇很紅。這樣一個偏偏錦衣佳公子,和另外三個人走在一起顯得有些不搭調(diào)。 第一個是位布衣書生,第二個是位村姑,第三個像是個財主,最后這個年輕公子,和他們?nèi)齻€在一起怎么都顯得有些違和感。 走在最前面的布衣書生正是卓布衣,但打了個手勢之后加快了腳步。后面的人不在順著他的腳印行走,而是扇面形散開往前面包抄了過去。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即便行走在松軟的落葉上,可他們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那些已經(jīng)腐爛的落葉,被他們的腳踩過之后沒有一點改變。 看起來,還是只有一個人的腳印。 出現(xiàn)在他們四個人面前的是一片空地,一塊巖石旁邊有一堆已經(jīng)熄滅的木炭。卓布衣蹲下來感受了一下木炭的溫度,隨即搖了搖頭道:“已經(jīng)離開最少半日了?!?/br> “我很好奇。” 走在最后的錦衣公子微微皺眉道:“為什么他們不選擇能盡快逃離的路線,為什么非得進入這座大山?毫無疑問,在這里逃走或多或少都會留下痕跡。” 身穿寶藍色長袍的老者正是離難,他對那錦衣公子態(tài)度似乎很尊敬,說話的時候微微向前欠了欠身子回答道:“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打算急著逃走?!?/br> 卓布衣點了點頭道:“如果他們急著走,那么說明朝廷準備對西北動兵的事他們還不知道,但如果像現(xiàn)在這樣故意拖延著,估摸著應(yīng)該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也就是說……最起碼還有第三個人走了另外一條路,將消息帶了回去,而進山的人不過是為他拖延時間的?!?/br> “不一定是人,鶴唳道人往西追了出去沒發(fā)現(xiàn)一點痕跡。如果是人,瞞不住他的天生神目?!?/br> 離難說道。 “不對。” 身穿藍布碎花布裙的老板娘蹲下來在那塊巖石邊仔細看了看,然后捏起一些泥土聞了聞道:“這邊也不是兩個人,雖然一路上留下的是兩個人的痕跡,但我敢肯定,往這邊逃走的應(yīng)該是三個人?!?/br> “你說是,就必然是了?!?/br> 離難說道。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老板娘的眼神中總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老板娘卻似乎對他沒有一點好感,起身走到卓布衣身邊說道:“有一個人腳步很虛浮,不是重傷了的那個年輕僧人留下的,就是還有一個武藝一般甚至不會修行的人和他們在一起?!?/br> “會是誰?” 錦衣公子問道。 “找到他們你就知道了?!?/br> 老板娘對這個錦衣公子似乎也沒什么好感,冷冷的回答了一句后再次向前。那個錦衣公子的臉色微微一變,卻忍著沒有發(fā)作。離難靠近他壓低聲音說道:“殿下,她曾經(jīng)和忠親王一同西行?!?/br> 聽到這句話,被離難稱為殿下的錦衣公子神色微微一變。再看向老板娘的時候,眼神里都是尊敬。 就在這個時候,卓布衣神色忽然一變:“后面來了人,行動很快!” …… 方解在演武院最初的幾天生活平淡無奇,每日上午聽演武院的教授們講演兵法,讀書寫字,下午就會被丘余帶到那個瀑布下承受折磨。當然,偶爾還會被周院長叫走,在一間密室里對他的身體展開研究。 因為方解很少和其他學生在一起,所以關(guān)于他很傲慢的傳言在演武院里開始流傳。而在傲慢的后面,人們往往會再加上三個字。 傲慢的廢物。 在其他學生看來,方解現(xiàn)在的實力雖然不俗。但他不能修行,早晚會被其他可以修行的學生慢慢超越。修行是無止境的,而一個人的身體素質(zhì)再好也終究只是一具rou體固定不變。所以最初學生們對方解的敬佩,慢慢的轉(zhuǎn)變?yōu)檩p視。 大部分人都以為,方解現(xiàn)在雖然很強。但用不了三年,本來就比他或許還要強一些的虞嘯,裴初行,謝扶搖等人說不定就能把他甩開幾條街。 方解對這樣的言論就當做一陣風,根本就沒有理會。他每日來往的還是那幾個朋友,張狂,莫洗刀,謝扶搖。偶爾和虞嘯裴初行他們兩個喝一頓酒,當然他是肯定不會主動請客的。 在進入演武院的第六天,上午的課程是由教授墨萬物來講演如何使用斥候。行軍打仗,斥候是必不可少的。而斥候往往是軍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最棒的士兵,由他們負責為大軍探察敵情地勢路況,甚至包括刺殺敵軍主帥。 方解和張狂都是斥候出身,所以在墨萬物說今天要講的是如何配備安排斥候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有些默契。 “一個優(yōu)秀的斥候,有時候起到的作用甚至超過了一支軍隊的將軍。主帥是軍隊的頭腦,將軍則是軍隊的兩臂。頭腦想到哪兒,雙臂就打到哪兒。而斥候,則是主帥的眼睛。一個斥候的成功,可以導致軍隊的勝利。同樣道理,一個斥候的失敗,有可能影響主帥的判斷從而導致整場戰(zhàn)爭的失敗?!?/br> “教授!” 墨萬物講到這里的時候,一個學生舉起手語氣有些輕佻地說道:“您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詞?斥候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為什么斥候隊伍的最高級別不過是校尉?從六品,這也太低了些吧?” “你叫什么名字?” 墨萬物問。 “楚州劉爽?!?/br> 那學生站起來抱拳道:“家父是楚州郡郡守劉安?!?/br> “我沒問你爹是誰?!?/br> 墨萬物語氣平淡的回了一句,然后緩步走到劉爽身邊問道:“你覺著我之前說的有些言過其實?” “學生只是以為,斥候固然重要,但先生將其說為一個統(tǒng)兵元帥的眼睛,似乎也太過了些。為帥者,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明察是非,眼界寬廣,又豈是僅僅靠斥候打探來的消息而做出判斷的?據(jù)我所知,太宗皇帝年間的大將軍李嘯,平定江南的時候有一次陷入南軍圍困,以區(qū)區(qū)三千兵力大破南軍七萬,這和斥候好像沒什么關(guān)系吧?” “你是楚州人?” “是!” “楚州也在江南啊……李嘯是北方人?!?/br> 墨萬物淡淡地說了一句。 “先生此言何意?” 劉爽臉一紅,忍不住微怒問道。 墨萬物微笑道:“沒什么,只是偶然想起李嘯是北方人,怎么了?另外……我問你,李嘯以三千破千萬確實輝煌。但如果他早有安排斥候探查敵情,可會落入南軍的埋伏之中?你又可知,那三千大隋最精銳的勁卒,等待援軍到來突破重圍之后,只剩下二十六個人?就算李嘯破了敵軍,這一仗所有人都說他打的漂亮,但就因為他沒有提前探知敵情而損失了三千精銳,我便看不起他。三千大隋精銳,用區(qū)區(qū)幾萬南軍殘兵就換了去,值?” “先生是說,您比李大將軍要強?” 劉爽怒問。 墨萬物沒理他,而是繼續(xù)說道:“也正因為此戰(zhàn),李嘯上書朝廷請罪。太宗陛下念及他功高而沒有責罰,但李嘯自此之后不敢不重視斥候。為了防止再有這樣的慘事發(fā)生,他從大內(nèi)侍衛(wèi)處請來不少高手訓練士卒,組建了大隋第一支純粹的斥候隊伍。而在此之前,打探軍情都是將軍和主帥隨意指派一支人馬去做。這些事……你可知道?” 最后這句,他是問劉爽。 “我只知道,先生對李大將軍不敬!” 墨萬物冷哼一聲道:“嘴里掛著尊敬就是尊敬?莫說李嘯不是神靈,即便是難道就不能被后人指摘過錯?我不敢說比李嘯強,但我說他錯的地方就是錯的。而你若是覺得我說錯了,那你可以不聽但不許反駁。” “為什么先生可以指摘李大將軍過錯,我們就不能指摘先生過錯?” 劉爽怒問。 “因為李嘯已經(jīng)死了,我說他錯他也不會因為不高興而從地下爬出來打我一頓。但我還活著,如果你質(zhì)疑我講的東西我不高興的話可以隨時打你打到你媽都認不出來。明白了?” “我……不服!” 劉爽道:“演武院的教授,怎么能如此不講道理?” “因為這里是演武院,教授說什么都是對的?!?/br> 墨萬物道:“我知道你們有許多人都覺得他說得不錯,覺得我說的錯了。那么這樣好了,明天你們所有認為劉爽沒錯的就和他組隊。我?guī)O碌膶W生為另一隊,當然,我?guī)У娜藬?shù)只是你們的五分之一。斥候的作用有多大,打過試試。” 方解抿著嘴笑,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演武院的風格啊。 第0154章 目標是那座山 方解回到自己房間之后沒有再出門,關(guān)上窗子在屋子里練了幾趟一式刀。依然是先練右手再練左手,雖然這樣的準備在演武院的考試上沒有用到,但方解謹慎的性格使然,他總覺得這左手一式刀隱藏好,早晚有一天能救自己的命。這種感覺或許只是對自己前途的擔憂導致,但多做準備絕不是壞事。 老瘸子年輕時候賴以成名的一式刀風格狠辣,到了他現(xiàn)在這個年紀顯然已經(jīng)不適合再用。而事實上,方解的性格里有些懦弱的東西存在。這一式刀練的時間長了,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那份潛藏的懦弱正在逐漸消失。 人總是在不停的改變,方解在樊固的時候還堅持不殺人。 可才走出樊固城,就不得不開始殺人。 他的思想也從一個純粹的前世現(xiàn)代人開始轉(zhuǎn)變,這種對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可以說是進步。無論任何人,從一個和平且安定法治的世界忽然到了另一個有時候不得不殺人且殺人之后沒有任何罪責的世界,都不是一下子就能轉(zhuǎn)變過來。如果有這樣的人,那么他在前世必然就是一個窮兇極惡之輩。 方解這個轉(zhuǎn)變用了很長的時間,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對殺人有所抵觸。 老瘸子給他的殘刀太短,確切地說這是一柄被人斬斷的刀。刀身只剩下原來的一小半,端口處很平整應(yīng)該是被什么利器斬斷的。方解試過,這柄殘刀很堅硬也很鋒利。大隋精工打造的制式橫刀已經(jīng)很不錯,但這柄殘刀卻能輕易削斷。 所以方解很好奇,是什么樣的神兵利器將老瘸子當年的兵器斬斷的? 殘刀雖然很短,但卻恰好將一式刀近身狠辣的招式發(fā)揮的更好。而方解的體質(zhì),決定了他與人對敵必然是要近身而戰(zhàn)的。只有可以修行的人,甚至是只有修為很高的人才能御劍。比如那個穿寶藍色長袍的老者,他的劍有形也無形。 方解練刀,只求一個快字。詭,是一式刀的精髓所在???,是一式刀的法門所在。只有將詭和快這兩個字都做到,一式刀的威力才會彰顯出來。 練刀之后,出了一身汗的方解盤膝在床頭坐下來。閉上眼,開始感覺自己的肌rou。他對于現(xiàn)在所知的肌rou可以被動防御的潛力顯然不滿意,他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個喜歡被動的人。后發(fā)制敵,方解沒這個實力。 如果可以隨意控制肌rou,那么才算將是這具強大身體的潛能發(fā)揮出來一部分。盤膝閉目的方解,試著用冥想的方式來控制肌rou。但說起來容易,要集中所有的精神沒有一絲雜念又豈是容易事? 越是方解這樣謹慎小心的人,其實心越不容易寧靜。 他試著讓自己做到,在沒有外力作用的時候肌rou也能做出反應(yīng)。想法很簡單,可實施起來難如登天。 他開始是想,靠冥想來達到控制肌rou。比如水珠落在他身體某處,那么相應(yīng)的地方肌rou就會變硬阻擋外力。這是被動,而方解想要的主動是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也可以讓肌rou發(fā)生變化。 但他失敗了。 整整冥想了一個時辰,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