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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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神醫(yī)搖頭,“三個月?!?/br> 段蘊喜形于色,“干得漂亮!” 清塵默默扭頭,皇上您幸災樂禍得這么明顯,真的不怕遭天譴么? “何棄療,傳朕旨意。陳愛卿為國為民,恪盡職守,忠義兩全,兢兢業(yè)業(yè)。如今年事已高,身體抱恙,特準靜養(yǎng)半年,賜銀千兩,良田百畝,回老家頤養(yǎng)天年?!?/br> 意思很明確,陳老頭你老了,可以退休了。 清塵聽她頒完旨意,小小感嘆一聲,“好多錢……” 段蘊聞言心下一緊,趕忙開始回憶去年戶部所呈的,大理國一年的國庫總收入是多少來著? 朕這樣賞人,不知道夠賞幾次。 杜神醫(yī)眼巴巴地看著皇上發(fā)呆,猴急地提醒,“——皇上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唔,賞賜?說吧,你想要啥?”皇上一旦心情好,就十分爽快好說話,人也變得機靈了。 杜仲止不住興奮,“那個,太樂坊的舞姬鈴兒……” 神醫(yī)大人最近迷戀上太樂坊的一個女子,這個她知道,趁這機會做個順水人情,便頷首算是默許他死皮賴臉纏人家姑娘了。 “謝主隆恩!”杜仲顛顛地出了大殿,藥箱都忘了拿。 一個時辰后,小何公公頒完旨意回來。 段蘊頭也不抬地抄著《禮記》,聽他稟報,“陳太師原本已經沒什么大事了,披衣下床接旨之后,卻在聽完圣旨那一刻又暈了過去。” “陳老頭看來是真的老了嘛,身子這么弱可不行,朕不放心哪!嘖,要不把陳老頭他家大兒子從吏部調開,回家侍奉老父親半年?” 何棄療聞此言結巴了,“陛陛陛……陛下,不可不可,動作太大?!?/br> 他剛結巴著說完這句話,就看到段蘊把筆一擲,“嚯”地站了起來,罵了句,“擦,去他娘的!” 小何公公抖了三抖,啪嘰跪下,正不知自己說錯了啥,就看到段蘊右頰上蹭了一塊墨水,不耐煩地對清塵道,“朕終于抄完第一頁了,手都要累殘,剩下的清塵你來!” 皇上招招手示意他起身,得意洋洋說著自己的經驗,“安相罰朕抄書,檢查時從來只仔細看前面,后面幾頁權當湊個數就行?!?/br> 她吩咐完這事,龍袍下擺在空中畫了一個華麗的弧度,轉身愉快地就準備出門撒歡。 眼前的亮光突然被一個身影遮住,段蘊抬起臉,舌頭打結,“安,安相……” ☆、第2章 清明節(jié)九皇叔 段蘊心說“壞了,方才那話怕是被丞相聽到了?!?/br> 安正則卻沒聽見似的,走到他平常坐的椅子那坐好,雙眼一抬,穩(wěn)重端莊地看向段蘊。 小皇帝邁著金貴的兩條腿挪到安丞相面前,恭敬有禮,垂首問,“丞相大人有何指教?” 安正則是大理國的輔政大臣,景德帝駕崩前,下旨冊封已逝顯祐太子的獨子,皇太孫段蘊為新帝。段蘊那時年方十三,景德帝指派托孤大臣,前無古人地就指了一位,那就是安正則,彼時他不滿二十五歲。 先帝重用安氏一族,又尤其重用安正則,滿朝皆知。安正則是丞相,是首輔,還是唯一的托孤大臣。在大理國上上下下滿朝文武看來,乳臭未干的段蘊小皇帝整個身子加起來都不及他一根指頭的分量重。 安正則之于段蘊,那就是有他在就天不怕地不怕,臣是皇上的大樹,一生陪你看日出……咳,這么說來好像有歧義,什么東西亂入了似的。 但是無可否認,一個段蘊坐穩(wěn)江山,少說也有安正則七成的協(xié)助。 安正則對段蘊來說,亦師亦父亦賢臣,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還是一根繩子上的兩只螞蚱。 所以眾人看來無法無天總是小孩子脾氣的陛下,只有安丞相能鎮(zhèn)得住。 段蘊只聽安正則的話,她也只敢聽安正則的話。她皇爺爺臨終時,拼著最后一口氣,握著皇太孫的手留下遺言,“蘊兒啊,你登基之后,要聽首輔大人的話,你只能……相信安正則一人……” 人之將死,念叨的無疑不是最重要的就是最放心不下的。 段蘊當時哭得稀里嘩啦,胡亂點著頭連連答應。少女的哭聲在那天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大限已至的景德帝看著自己唇紅齒白的寶貝“孫子”快哭成孟姜女,那聲音怎的都不似兒郎。景德帝驚奇地睜大了雙眼,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歸了西。 也就是那個時候,段小皇帝和安大丞相的螞蚱統(tǒng)一戰(zhàn)線組合正式得到官方認可,從此橫掃朝堂共同執(zhí)政,無人置喙。 皇太孫登基時才十三歲呢,政事不聽丞相大人的,難不成拿國家大事報給皇上,讓皇上扔個骰子決定? 丞相大人被寄予厚望,大理國的大眾男神??! 。*。*。 安大男神看段蘊乖乖站在自己面前,就想她肯定在猜剛剛說的話有沒有被自己聽到。 安正則略覺好笑,也不理會她的局促,直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十日之后便是清明。禮部侍郎問,什么時候動身去裕陵。” 段蘊一臉迷茫,“這個事,禮部怎么沒報給朕?” “上個月和今天,早朝的時候都呈報過了?!?/br> “???是嗎?”上個月早朝的時候禮部說了啥她是不可能記起來了,可是今天……“今天也說了?朕怎么一點印象也沒呢?” “禮部呈報的時候,陛下正在睡覺?!?/br> 段蘊由衷地點頭,模樣有些呆萌,“安相說得對。朕那是正夢著摘枇杷,什么也沒聽見。什么時候出發(fā),安相決定吧?!?/br> 抬眼往桌上望去,安正則淡淡問,“陛下的《禮記》,抄寫得如何了?” 行動敏捷的小何公公聞言,迅速將那張寫滿的紙遞過去,行動敏捷的小段皇帝也迅速接過,獻寶似的遞到安正則眼皮底下。 “安相請過目,朕目前已經寫了這些了?!?/br> 安正則垂眸掃過那寫滿正楷的紙張,盡管能看出書寫時的心不在焉,可那字體倒也清秀。手一伸,紙張收入了袖口,他面上隱隱閃過一絲笑意,“甚好,余下的部分陛下不用再寫了。后天早上出發(fā),這樣天黑之前可以到達裕陵附近。” 段蘊快被那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亮瞎,又聽到他說不用再抄寫,皇帝陛下的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了。 。*。*。 段蘊的小世界是亮起來了,可是陳太師家的小世界,黑不隆冬像暈了濃墨。 陳家老太師在先帝時期那叫一個位高權重,雖然現(xiàn)在小毛頭一當皇帝,風頭都被身為首輔兼丞相的安正則搶了??墒谴髽浒倌?,根基深厚啊!朝廷里唯陳太師馬首是瞻的官員可不在少數,所謂陳黨,那可是平日里一起玩耍好基友不分離的小伙伴們。 陳黨一眾領著朝廷俸祿的大人們在太師府的黑暗中嘆息,唉,你說陛下今日來這么一出是幾個意思呢? 是要貶我陳家? 可是陛下沒這么說啊…… 是關心我家陳老爺子? 可修養(yǎng)半年是不是略長啊…… 是陛下小孩子心性隨口一說? 可陛下做這事,首輔大人也沒表態(tài),這就是□□裸的默許啊…… 陛下是看我陳家不順眼了么? 最近咱做什么惹皇上不高興了么? 唔……難道是上次抱怨皇上給的賞賜寒酸被聽到了么? 又或者是……吧啦吧啦…… 陳黨眾人連夜召開緊急會議,熱烈而又深沉地揣度圣意,自我檢討做得仔仔細細,折騰了一晚上也沒弄出個頭緒。 第二日上朝,風光無限的陳黨成員無一例外地頂著黑眼圈,三呼“萬歲”的時候,陳家人比誰喊得都響亮。 “萬歲”聲震得耳朵都有些發(fā)麻,段蘊笑嘻嘻地摸摸耳朵,“諸愛卿平身?!?/br> 陳黨眾人平身平得最為緩慢。 吏部陳尚書持著笏板擋在面前,黑眼圈籠罩下的兩只眼睛不住地偷偷往龍椅上瞄。 安正則將他這小動作盡收眼底,面上卻絲毫表情未現(xiàn)。 陳尚書做小動作做得不算高明,除了安正則,毛頭小皇帝段蘊也看得一清二楚。 “朕今天是否明艷動人?”小皇帝問。 文德殿上的大人們面面相覷冷汗涔涔,這…… 剛正不阿的侍御史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皇上年紀太小就是不行,早朝睡覺流口水說夢話,現(xiàn)在居然還問出這種問題,真是一點都不穩(wěn)重!唉唉唉,侍御史心中三聲嘆。 陳尚書面色一赧,心知皇上可能察覺出自己偷窺,連忙低頭。 “哎,陳尚書,朕問你呢。”清清脆脆少年的聲音一出,文德殿中上百道目光倏然聚焦到尚書大人身上。 陳尚書惶恐抬頭,上首的皇帝陛下生得是齒白唇紅,明眸帶笑,白白嫩的面頰不知怎的讓人想到香梨,總之是一掐就能掐出水兒。 “陛下當真明艷動人。”陳尚書如實稟告,話一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回答得如此自然。 “唔……陳大人就是有眼光。這樣好了,朕改日送你一幅畫像,愛卿掛在家中,也好鎮(zhèn)鎮(zhèn)宅子?!?/br> “微臣領旨謝恩!”陳尚書匆忙跪地。 “不謝不謝,朕就是這樣的大方?!倍翁N擺擺手,又換上一副關切的表情,“明日朕出發(fā)去裕陵,陳太師最近身子不好,可惜這次不能陪駕了。不過愛卿放心,朕一定替令尊在先帝面前多上柱香。” 段蘊清清嗓子,“眾位愛卿還有事啟奏么,明日朕出發(fā)準備清明祭祀,沒事的話,安相宣布一下隨侍大臣名單,就退朝吧?!?/br> 百官群中伸出一只手,京兆尹揮舞著折子撲騰到前面,“臣臣臣,臣有本奏?!?/br> “愛卿請奏。” “微臣日前剛剛得到下面消息,九王爺兩月前就著人遞書信給陛下,說是今年清明想來祭拜先皇。可可可可,可是……可是微臣手下辦事不力,竟忘了將書信呈給微臣,所以……所以這才稟報給陛下?!?/br> 京兆尹急出一腦門汗,面色之赧然比之方才的陳尚書,有過之而無不及。 安正則適時出列,安然道,“盧大人不必驚慌。九王爺也給微臣準備了一封書信送來,王爺參與此次祭祀的事情,微臣已和陛下商量過了。盧大人大可寬心?!?/br> 京兆尹大人仿佛絕處逢生,看向安正則的眼神中就快閃出激動的小淚花。 段蘊一撇嘴,丫的就知道當好人。九王爺清明要去裕陵祭拜,朕怎么不知道呢,你丫的什么時候和朕商量過了。 當然這只是腹誹,和安正則做表面功夫,皇上專業(yè)。 “安相說得對。盧大人切莫焦慮,回去好生歇著。” 。*。*。 小何公公一聲“退朝”唱出來后,段蘊向安正則招招手,一路把丞相帶到了清和殿。 “安相又在朝臣面前亂說?!毙』实勐曇衾镉行┎粷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