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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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臣的錯?!卑舱齽t說得淡淡的。 段蘊(yùn)輕咳了聲,“算了這個無所謂。不過說到九皇叔,朕自從登基大典之后,好似就沒再見過了?!?/br> 在她印象里,這個年紀(jì)最小,僅僅只長她七歲的皇叔,就倆字能形容,絕色。 ☆、第3章 車輿廢王爺駐 段蘊(yùn)閉著眼睛,搖搖頭又皺皺眉,“朕稀記得,十三歲登基那年見過九皇叔一次……” 十三歲? 她那年,是十五。 她說話時,言語神態(tài)再自然不過,安正則卻眸色略略一沉,心中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了一下似的。 “安相,”他回神,金絲龍袍加身的孩子就站在他眼皮底下,“唔,你說過的,如果朕能夠讓陳太師一個月之內(nèi)不再上書對庶族禁言朝政,就三個月不罰朕抄書,無論是什么過失。” “嗯。”安正則點頭。 段蘊(yùn)面上現(xiàn)出興奮,“那就這么說定了可不許抵賴!” 清塵撇嘴,“陛下,安相什么抵賴過……” 一轉(zhuǎn)眼之后,段蘊(yùn)突然想到,“對啊……之前我已經(jīng)成功了,怎么還去抄書呢……” 安正則面無表情糾正,“陛下,注意自稱?!?/br> “……”她有點氣惱,白白抄了半天書,結(jié)果丫的全是徒勞! 小皇帝低下頭去,沖著地面皺眉擠眼嫌棄了自己一會,從安正則的高度看過去,只見一小截白皙的頸從華麗的龍袍里延伸出來。 丞相大人面無表情的臉上,眼底好似浮了一絲淺笑。他若無其事似的,將段蘊(yùn)之前給他的那一頁《禮記》在袖子里收整好,輕咳一聲,道,“陛下陳太師這件事處理得……” “處理得怎樣?” “大殿上太師暈倒,陛下順?biāo)浦酃倘皇呛?,可是這樣似乎純屬巧合?!卑舱齽t皺皺眉,“不足夸贊?!?/br> “……” 皇上不滿了。 “丫的就夸朕一句會死么,成天不喜不怒,跟圣武功德碑似的……”她小聲嘟囔。 “陛下說什么?” “圣武功德碑……”段蘊(yùn)隨口溜出幾個字眼。 安正則卻有板有眼地接下話語,正經(jīng)道,“此次清明祭祀,可以相對隆重些許,圣武功德碑的建造,在這之后恢復(fù)倒也無不可?!?/br> “嗯……”段蘊(yùn)興致寥寥地附和。 安相就是這樣,不管扯到什么東西,他都能再說回到民生政治,國家興亡。 安正則側(cè)眼觀察了她一下,小皇帝似乎被他那句話說得有些不滿,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這次是陛下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祭祀活動,很多事情須得慎重一些為好,微臣這便告退了?!?/br> 段蘊(yùn)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聲,已失去了要再說些什么東西的興致。 。*。*。 大理國宣和二年,丁亥三月初六,是為清明。 宣和元年的清明,景德帝段永濟(jì)的裕陵還在修葺之中,加之段蘊(yùn)登基尚不足一年,朝廷各方面經(jīng)歷了一番換代的變化,很多事情實在騰不出精力去做。 是以,上一年的清明,并沒有讓小皇帝御駕去大理國眾帝陵一帶親自祭祀。 安正則在心里掂量良久,隨侍的朝廷官員和段蘊(yùn)的衣食住行負(fù)責(zé)人員名單已經(jīng)在他腦中前后確認(rèn)了不下五遍。 他在府中靜坐著冥想,一雙眸子靜似古井無波,能影響周圍的一切進(jìn)入這種安靜一般。 他家的小總管梁聞元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他看著安正則端坐在那里思考,半個時辰過去一動不動,梁聞元沒事做,就跟著安正則坐在書房一角,權(quán)當(dāng)欣賞美男了。 安正則是在思考國家大事,他則是在發(fā)呆。 “聞元,”梁總管神游之中似乎聽到有個什么聲音在喊他。 “去東街二王爺府南門那里,摘幾斤新鮮的枇杷來?!彼忂^神來時,就只看到安正則平整的衣角從他眼皮底下掃過,上方傳來這么一個聲音。 待安正則帶著他那片衣角邁出了門,又一句話語傳來,“別忘了給主人家銀子?!?/br> 。*。*。 第二日便是出發(fā)的日子。 皇室的車隊一大早就候在文德殿前了,一連數(shù)輛,俱是端莊大方且低調(diào)奢華,外觀上并無多少異處,只是段蘊(yùn)的那輛,內(nèi)部要精良得多。 安正則在段蘊(yùn)上車后默了片刻,之后還是走上了另一輛,盡管段蘊(yùn)那車?yán)镌僮硕疾怀蓡栴}。 梁聞元跟在他家丞相身后,有些奇怪地問,“大人,怎么這次不和皇上乘一輛車了?” 安正則修長的手指撩開車簾,淡淡三個字飄出來,“沒必要。” “原來不都是乘一輛么,保證皇上安全什么的……”梁總管不解地小聲嘟囔。 安正則沒再理他,坐上車翻開一本《文選》。 聞元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沒有再繼續(xù)問了。安相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安相做什么都是圣明而偉大的,在梁總管心中,安正則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們那邊在車上安頓好,段蘊(yùn)這邊都快在車上睡熟了。 昨晚她從皇宮不知道哪個宮殿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來一本大華王朝的野史。如獲至寶似的捧著看到天將明。 今早起來的時候她正在極困,渾渾噩噩一上了車就枕著清塵的胳膊昏睡過去了。 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平日乘車與她寸步不離的丞相大人去哪了…… 大理國歷代君王的帝陵在都城明安西南處的一塊風(fēng)水寶地。從明安的中心,也就是皇宮出發(fā),要行進(jìn)數(shù)個時辰才能到。 馬車達(dá)達(dá)地行出城,速度均勻,節(jié)奏平穩(wěn),頗適合段蘊(yùn)補(bǔ)眠。 那車?yán)锉揪椭挥兴颓鍓m以及小何公公三人,偌大的車廂顯得很空。此時段蘊(yùn)又倚在清塵身上安睡過去,清塵跟著馬車晃著晃著慢慢也困了。 于是這車上就成了兩個少女相互偎依著小憩,徒留小何公公一個人精神抖擻。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何棄療終于無聊出翔。 他索性掀開車簾跑到駕車的位置去了。 。*。*。 車駕駛出明安城區(qū),道路兩旁的樹木漸漸多了起來。這一帶只通往帝陵區(qū)域,平日里過客較少,是以官道也修得不是那么寬廣。 叢林中辟出來的道路就在春日的一片新綠中蜿蜓向前伸展。倒是蠻令人心曠神怡。 約莫又行進(jìn)了十幾里路,前方道路口出現(xiàn)了一輛馬車。 小何公公一路上都在東張西望欣賞風(fēng)景,早就看見前面有個小黑點,隨著馬車向前,似乎離那物體越來越近,他才判斷那是輛靜止的車子。 那車堂而皇之地停在官道上,雖然沒停在路中央,可這道路分外纖細(xì),那車子一停,皇上的車隊也就不好通過了。 他忙叫前面車夫停下來,自己跳下車到前面探情況。 車子一停,安正則立即察覺,他略微皺了下眉,放下手中銀綠隱翠的一盞碧螺春,手指撩開車簾往前方望了過去。 聞元見狀,十分自覺道,“大人,我下去看看情況?!?/br> 安正則輕輕點頭表示認(rèn)可。 梁總管走到車隊最前面,小何公公已經(jīng)和人家搭上話了,好在安相的車子距離隊首也不遠(yuǎn),他小跑兩步,倒也沒有少聽到什么信息。 那車上只有兩人,駕車的那個正站在馬旁邊,大概還有一個正主坐在車?yán)锷形绰睹妗?/br> 他斷斷續(xù)續(xù)聽到外面那人正跟小何公公解釋,“……對,……在下的馬車壞在了路上,正想著有什么辦法補(bǔ)救?!?/br> 何棄療不滿道,“這可是官道,你家的馬車怎么能隨意停放呢?”他難得一回站在思想道德的高處,不自覺地就端起三分氣勢出來,“就算是壞了,也該先拖到一旁再去修理啊?!?/br> 那人修養(yǎng)不錯,不卑不亢地解釋,“閣下說的極是。我家的車輿才壞了沒多久,在下又想著此條道路甚少有車往來,這才沒有立即將其拖到路邊。聞閣下言如此,的確是在下的疏忽了?!?/br> 何棄療對他的態(tài)度很是滿意,贊賞地看了幾眼,揮揮手正準(zhǔn)備吩咐車隊繼續(xù)前進(jìn),突然又停下來。 “是啊,這條路少有人走,你是要去哪里?” “在下去往帝陵?!?/br> “???”何棄療一聽這話,立刻便不走了,“你去往帝陵?過幾日皇上就要在那舉行清明祭祀了,你們這個時候過去,是要作甚?” 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從車簾子后面飄出來,“本王就是要去祭祀啊?!?/br> 聞元連同何棄療一下子都愣了。 那聲音慵懶且隨意,其實是清亮的聲線,卻因為發(fā)音的過于隨意而拉得綿長繾綣,有一絲說不出的魅惑性感。 何棄療不自在地縮了下脖子,本王…… 莫非這位是,陛下的某位皇叔? 車上的人并沒有走下來,簾子也沒有拉開,只是用聲音對外面那人問話,“韓易,車現(xiàn)在能走么?” 韓易轉(zhuǎn)身對著車,“回王爺,不能?!?/br> “嘖——”那王爺拉長聲音感慨了一聲,接著又像問別人又像問自己似的說了句,“那要怎么辦呢……本王只帶了一個隨從,荒郊野嶺的,怎么辦呢……” 韓易道,“屬下愿意陪王爺徒步?!?/br> 嗖—— 一柄折扇從馬車上飛了出來,精準(zhǔn)砸歪了韓易的帽子,“你爺爺?shù)?,要累死老子嗎??/br> 何棄療剛剛從這句話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身著金絲勾線深紫長袍的身影從馬車上躍了下來。 那袍子上華麗的云紋放佛帶著一道金光在他眼前晃過,簡直華美不可方物,何棄療暗暗覺得這要完爆段蘊(yùn)穿的龍袍。 王爺身量很高,堪比安正則,他走到何棄療面前還微微俯了俯身子和他說話,“小公公,這是陛下的車隊吧?怎么樣,給本王找個座,順道一起去唄?” 何棄療一抬頭,一雙笑眼就撞進(jìn)了眼底。 他瞬間有些眩暈,眼前之人太過好看,一下子就能耀了人的眼。 春天的樹林里,陽光透過層層綠葉,零零星星地灑到那深紫袍子上,紫袍上的金線在光點下玓瓅如珠。 可是再怎樣也燦爛不過這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