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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昭嘖了聲:“為什么看著我說?難道你自己就不會不小心弄臟嗎?” 隔著玻璃門,不過說了幾句話的時間,易時已經(jīng)洗完了碗盤,正在用擦碗布一個個擦干,擺進消毒柜。 這人怎么連擺個碗盤都整整齊齊的。 強迫癥? 賀昭順手從自己運動褲的口袋摸出手機,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另一邊口袋,果然,他剛剛從家里跑出來沒帶鑰匙。他戳著手機屏幕發(fā)消息問張江洋什么時候回來,張江洋沒有回復。 賀昭:“我沒帶鑰匙回不了家了,麻煩你多收留我一陣,等下你打算干嘛?” 沒等賀昭說出“要不一起打游戲吧,我?guī)恪边@句話,易時擦干手走出了廚房:“復習?!?/br> 賀昭拉長聲音:“復習?復什么習啊,天天學習多沒意思啊?!?/br> 易時瞥了他一眼:“明天月考?!?/br> 賀昭張大嘴巴:“……” 過了一會兒,他說:“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話雖這樣說,他掐指一算,確實到了月考的日子。 易時:“周老師說這事的時候,你在發(fā)呆?!?/br> “噢這樣,你打算先復習什么啊?不復習的借我看看?”常年臨時抱佛腳選手賀昭如是說。 易時:“你想先復習哪科?” 賀昭想了想:“數(shù)學?” 易時進了臥室,不一會兒把一沓數(shù)學課本練習冊本子拿出來,放在了餐桌上。 只有數(shù)學?易時自己呢? 見易時轉(zhuǎn)身又要去臥室,賀昭眨了眨眼睛,幾乎是脫口而出:“別走啊,你就不能在餐廳和我一起復習嗎?” 主臥是賀昭以前的房間,他很清楚里面有落地書架和書桌,而且書桌靠著的那個窗對著小區(qū)后面的花園,一般情況下都挺安靜,很適合學習。 易時頓了一下:“我忘了拿筆出來?!?/br>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了,賀昭隱隱從他這句平淡的話里讀出了一絲絲無奈,怎么覺得自己像是那種上廁所都要找個伴的小朋友,還要人陪著才能復習。 賀昭有些尷尬地應了聲“噢”,坐在餐桌旁賣力地用紙巾擦桌子。 他看了眼紙巾,居然一點都不油一點都不臟,易時是怎么把餐桌擦得這么干凈? 等易時拿著幾支筆出來,賀昭問:“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處女座的?” 易時徑直從那一沓數(shù)學相關(guān)資料最下面抽出一個本子:“不是?!?/br> 賀昭問:“那你是什么星座?” 易時隨口應道:“反正不是處女座?!?/br> “處女座怎么了?這么完美的星座你有什么不滿意?”賀昭瞪他。 易時頓了一下:“你是處女座?” “是啊,我是處女座我驕傲。我的生日是8月31日,暑假最后一天,每次慶祝生日就跟慶祝開學一樣,真憂傷?!辟R昭撇了撇嘴,“就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是九月一號嘛,我剛滿十七歲的第一天,搞開學活動他們鬧著玩給我頭發(fā)噴了顏色,害得我被老師罵還將我貶謫去給胖子送慰問作業(yè)。” 易時垂眸看著本子,語氣很平:“然后遇見了要去鬼屋的吸血鬼?!?/br> 賀昭本來已經(jīng)強迫自己忘記了這沙比事,被他這么一說,羞恥的回憶鋪面而來,他郁悶了:“你話少人設在我這里崩了知不知道!OOC了!你現(xiàn)在在我這兒就兩個標簽,嘴欠毒舌!!我那么熱心地幫助你,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就不能忘了這茬?” 易時極為平靜:“可以忘了,只記得你當時跑得快?!?/br> 賀昭成功抓狂:“???你能不能好了?能不能做個人?” 易時極輕地笑了一聲,賀昭不想理他,翻了個白眼,粗暴地打開數(shù)學課本低頭看書。 易時掃了一眼他手上的課本:“數(shù)學復習你看課本?” 賀昭:“那不然呢?老周不是說數(shù)學題是萬變不離其宗嗎?” 易時沉默了,過了幾秒從旁邊抽出一個本子,丟在他面前:“你不如做這個?!?/br> 賀昭疑惑地打開本子,里面是一道道打印出來的數(shù)學題:“這是什么?” 易時:“挑出來的經(jīng)典題,你可以做做看?!?/br> 賀昭翻了一下,居然有幾十道題,一邊翻一邊說:“也太多了吧?我得做到什么時候啊。” 易時聞言伸手把本子拿了回去,隨意翻開:“你研究下這幾道題?!?/br> 賀昭懵懵地看著他唰唰打鉤,重新接過本子,翻開打鉤的第一道題,疑惑地問:“你勾的這幾道題最經(jīng)典嗎?” 易時毫不客氣地說:“這幾道最簡單?!?/br> 賀昭:“……” OK,感受到了來自學霸的藐視。 賀昭拿過草稿本翻到空白頁,正準備乖乖做題,聽見易時又說:“你把這幾道題研究透徹了,再給你勾最經(jīng)典的?!?/br> 賀昭沒有抬頭,沙沙寫算式,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說:“那估計要到下個月考了?!?/br> 易時沒有再出聲。 賀昭好不容易咬著筆頭寫完一道題,本想讓易時幫他看一下,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易時在很專注地做卷子。賀昭很容易被外界的聲音影響或者干擾,也很容易產(chǎn)生多余的思考,但是易時似乎和他完全不同,他的狀態(tài)簡直跟武林高手入定了一樣。“外界影響不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賀昭腦子里閃過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