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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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心里卻反復(fù)想著白日里那道士說的話。 命里有劫,貴人相助,那貴人是誰……替她求了兩支簽,或者說,替她求了重生一世機會的人,又是誰? 她前生的親人在她死之前幾乎都消失殆盡了,沈妙想著,就算她死了之后,只怕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又有誰會如此手眼通天?有這樣的本事,又有這樣的交情,偏偏為她求來了這一世的重生? 怎么也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個人。 沈妙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道:“從陽?!?/br> 屋中霎時間多了一個黑衣人。 沈妙扶額,只覺得謝景行的暗衛(wèi)神出鬼沒,難免連主子也會被嚇一跳。她道:“今日之事,道士和我說的話,不準(zhǔn)告訴謝景行?!庇盅a了一句:“若是你告訴謝景行,我就說你非禮?!?/br> 從陽:“……” “記住了。”沈妙威脅。 …… 定京城每日有無數(shù)人cao心于亂七八糟的小事,姑娘家cao心嫁人婚娶,年輕人cao心考取功名,年老者衰,年幼者稚,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 有人謀得是蠅頭小利,有人博的是萬貫家財,還有人押上身家性命,卻放眼的是天下。 明齊皇室中,隨著文惠帝身體一日差過一日,底下的皇子們也越發(fā)的蠢蠢欲動。周王一派狂妄,離王一派動作也不小,原以為老九是個安分的,結(jié)果就出了沈家和秦國一事,算來算去,竟是太子最為勢弱了。 文惠帝嘆了口氣,眉宇間也是籠罩了一層衰敗之氣,大約是病的久了,氣色變得極為不好。平日在金鑾殿上發(fā)火也不過是強撐出來的模樣,畢竟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人不在少數(shù)。倘若他一倒,朝中大亂,只怕就會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年輕時候皇子們尚且幼小不覺得有什么,待年紀(jì)大了,便驚覺養(yǎng)的不是兒子而是一群狼。如今幼狼長大了,有些事情就變得無法控制了。 “太子最近身子如何?”文惠帝問身邊的蘇公公。 蘇公公忙回聲應(yīng)道:“昨兒個皇后娘娘見了太子妃,太子妃言太子病情有所好轉(zhuǎn),太醫(yī)也說調(diào)養(yǎng)些時日會更好?!?/br> 文惠帝搖頭,道:“太子的身子倒是個問題?!弊鳛樽钫y(tǒng)的皇位繼承人,偏偏太子病弱。雖有一眾支持者,早年間也還是鎮(zhèn)得住場,可隨著周王一派和離王一派漸漸壯大,太子的那點子勢力反倒被壓了下去。尤其是近來還多了個定王,文惠帝只覺得頭疼。好在太子雖然病弱,卻是早早地生下了皇太孫,這樣一來,就算文惠帝百年歸去,太子病弱,只要撐到皇太孫年紀(jì)稍大些,就能讓皇太孫繼位。 蘇太醫(yī)眼觀眼鼻觀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文惠帝的意圖。心中卻是清醒不已,文惠帝如今最看好的只怕還是太子。原因無他,一來是太子繼位名正言順,二來是太子身子骨不好,相對來說對文惠帝最沒威脅。不像其他的兒子們,周王一派狂妄囂張的幾乎目中無人,離王一派看著和善,私下里卻和許多大臣有著往來,就連看著最無心權(quán)勢的定王眼下在文惠帝眼中也成了一條會咬人卻不叫的狗。各個如狼似虎,讓文惠帝不得不防。 自窗外吹來一陣?yán)滹L(fēng),將御書房桌上的宣紙都吹得微微卷起。蘇太醫(yī)見狀,連忙起身將窗掩上,道:“更深夜重,陛下還是早些安寢吧。” 與此同時,被文惠帝嘴里談?wù)摰奶拥钕?,此刻正與一人說話。若是有人見狀,必會大吃一驚,與太子交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定王傅修儀。 這二人一個是文惠帝眼中“名正言順”的皇儲,一個是諸位皇子心中“會咬人卻不叫的狗”,此刻卻各自坐于桌前兩方,小火偎著桌上的青梅酒,竟是在煮酒論話。 太子道:“九弟也別將此事放在心上,父皇不過是因為聽信小人讒言而誤解與你,待日后天長日久,誤會解開,自然還會如從前一樣待你。九弟何必自暴自棄?” 傅修儀搖頭:“大哥不知我心中苦悶,飛來橫禍當(dāng)頭,避無可避。我本就是一閑散人,也無心權(quán)勢富貴,不過是想自由自在的過日子。過去那些日子,除了手中的事務(wù),我何曾插手過別的事,可沈家事一出,父皇卻還是懷疑到了我身上,這父子之情,也未免太過涼薄?!?/br> “九弟慎言?!碧訃樍艘惶B忙阻止了傅修儀未完的話,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是父皇的兒子,父皇不會對你怎樣的。要怪就怪那些小人。” 他們談?wù)摰氖虑?,正是前些日子沈家被抄家之事。雖然文惠帝瞞的嚴(yán),可諸位皇子在宮中俱是有眼線的,況且還有沈萬這一頭開口,皇子間倒是對沈家一案的真實原因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皇子們看傅修儀的眼光也格外不同。本來嘛,諸位皇子奪嫡,彼此間斗得你死我活,以為九皇子胸?zé)o大志,不過是做個閑散王爺開心就好,因此也沒有刻意針對過傅修儀。誰知道此事一出,才發(fā)現(xiàn)人家在暗處里還埋著有棋,本來爭斗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敵暗我明。尤其是關(guān)于天下的爭斗,那可是一不小心就會搭上身家性命的大事。定王在暗處觀戰(zhàn)許久,也許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說不定。 從前大伙兒都待定王客客氣氣的,如今眾人看傅修儀的目光,卻是同仇敵愾,傅修儀一時間給自己樹了太多敵。 而傅修儀在成為眾位兄弟的耙子之后,首先找上的就是太子。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太子在眾人面前都是個心軟的主兒,厚道的很,也最容易被人欺騙。 就如同此刻,他沒有因此奚落打擊,而是轉(zhuǎn)頭勸慰起傅修儀一般。 傅修儀笑了笑,道:“罷了,不談我的事,還是談?wù)劥蟾缒愕氖掳??!?/br> “我?”太子有些奇怪:“我有什么事?” “如今大家都爭得頭破血流,大哥明明是最正統(tǒng)的繼承人,反倒被人壓過勢頭去,不是什么好兆頭?!备敌迌x一笑:“原先我不欲參與這些事情中,刻意回避,不想還是被人找上門。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動進來。我打算支持大哥?!?/br> 太子一愣,似乎沒想到傅修儀會這么說,先是苦笑,隨即搖頭道:“九弟一片好心,我就不言謝了。只是……九弟也知道我的身體,我若是身強體健,自然能爭上一爭,不過我這幅身子,能火多久都是個問題,這些……還是隨緣吧?!痹挼奖M頭,竟是有隱隱絕望之感。 “大哥切勿妄自菲薄,大哥乃皇后娘娘多出,是陛下的嫡長子,又是太子,于情于理都是明齊未來的主人,若是讓了出去,只怕還會被人笑話明齊用人不繼?!?/br> “可我的確沒什么本事。”太子有些心灰意冷:“大臣們看我這幅身子,也不愿跟隨與我,那些往日的追隨者,到現(xiàn)在也沒剩多少了。九弟讓我去爭,可是我除了一個太子的名頭,還有什么本領(lǐng)去爭?” 傅修儀聞言,卻是給自己和太子斟了一杯酒,端起來喝了一口,道:“所以這個時候,大哥更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助手?!?/br> 太子搖頭:“良禽擇木而棲,那些有本事的人,如何會選我?” “其實大哥不必想的如此困難?!备敌迌x道:“要找許多有權(quán)勢的人,的確是很難??墒呛唵我稽c,只要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助力,其他的追隨者,要與不要也沒什么必要了?;蛘哒f,只要找到這個人,其余的臣子也會有大群人跟著到大哥這邊來?!?/br> “九弟說的是……”太子狐疑。 “威武大將軍沈信。”傅修儀答。 太子一頓。 “沈信手握兵權(quán),前有沈家軍沖鋒陷陣,后有羅家軍斷后勇猛,兩年離京,在百姓民間中聲威不減,便是秦國和大涼聞之也要客氣幾分。有了沈?qū)④娭?,眾人對太子實力自然高看一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追隨者自然會聞訊而來。” 太子聽完傅修儀一番話,卻是笑了:“九弟說的不錯??墒蔷诺芤?,如今沈?qū)④娐晞蒿@赫,亦是所有人的心頭好。其余兄弟也是這么認(rèn)為,可是沈家軍為什么要選擇我呢?” “因為你是太子啊?!备敌迌x平靜道:“其余兄弟選了沈?qū)④姡慌聲噶烁富实拇蠹?,可是大哥你不同。你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也是父皇最看重的兒子,沈?qū)④姷搅四愕氖种?,只會是父皇樂見其成的事。對于旁人是禍,對于你是福。這么大的兵權(quán),總不能到了外人手中?!?/br> 太子便不笑了,因為傅修儀這一番話說的極有道理。文惠帝多疑,譬如周王或者是離王,甚至是定王傅修儀得了沈信的支持,對于他們本身來說都是滅頂之災(zāi),因為文惠帝看他們的目光會更加不善。而太子卻不同,文惠帝本就嫌棄太子勢力太弱無法與別的皇子制衡,更何況太子還是文惠帝心中未來的儲君,自然希望有強有力的臂膀。 “可是,沈?qū)④姂{什么選擇我?”太子仍舊是搖頭,似乎并不贊同傅修儀的話,他道:“參與這些事到底要冒險,沈?qū)④姏]有任何必要來趟這趟渾水,他能過得很自在。” 傅修儀笑了,他道:“沈?qū)④娛菦]有必要選大哥,可是沈小姐可以?!?/br> 太子一愣。 傅修儀輕描淡寫道:“沈家嫡出的五小姐,沈?qū)④姷恼粕厦髦?,也該到了定親的年紀(jì)了。” ------題外話------ 每一個神棍都肩負著助攻的重大使命,其實就是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賜婚 167 “沈家小姐?”太子先是一愣,隨后失聲道:“沈妙?” 傅修儀看著他但笑不語。 “不行?!碧訐u頭道:“沈家小姐是沈?qū)④姷恼粕厦髦?,到現(xiàn)在還未定親,只怕是將自己女兒終身大事看的甚為重要,如何就會愿意嫁到東宮來?況且,”太子促狹的看了一眼傅修儀,笑道:“定京人盡皆知,當(dāng)初沈家小姐心儀的可是九弟你,我可奪不了她的芳心?!?/br> 傅修儀笑著搖了搖頭:“她哪里是心儀我,當(dāng)初不過是年紀(jì)小的玩笑話罷了,否則這些年來你看,待我何曾有半分情面,倒是冷冰冰的比外人還不如。” 太子仔細一想,的確如此,這兩年以來,似乎沈妙再見傅修儀的時候,都沒有如當(dāng)初一般火熱,冷冰冰的判如兩人,他們這些皇子還很是納悶。話雖如此,太子還是道:“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待人家薄情,沈小姐才惱了你的?!?/br> “大哥還是莫要打趣我?!备敌迌x笑道:“況且沈家也不是我能攀上的親家,我倒是愿意找一個身份不那么顯赫的妻子,反而自在。話說回來,”傅修儀認(rèn)真道:“大哥為何一定要從沈?qū)④姾蜕蛐〗隳抢锵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最好的辦法還是交給父皇?!?/br> “父皇?” “不錯?!备敌迌x看太子面前的酒杯空了,就給太子的酒杯滿上,這才不緊不慢道:“父皇最疼愛的莫過于大哥你,父皇既然有心扶持大哥,必然會給大哥找一門助力。大哥若是想要娶沈小姐,父皇肯定樂見其成。如此一來,只要一道賜婚圣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九弟想的太過簡單了。”太子搖頭:“強扭的瓜不甜,要知道沈家小姐倘若不愿嫁給我,雖然因為圣旨不得不進東宮的門,日后總會生出怨氣。沈?qū)④娺€會對父皇有怨氣,親事結(jié)不成反倒成仇,那就糟了。” “大哥為何要這樣想?”傅修儀驚訝的看著他:“天下女子所求的不過就是一個富貴安定的前程。嫁到東宮,雖然不能為正妃,可太子側(cè)妃身份也著實不低。日后大哥登基,沈家小姐便自然而然的升妃。大哥你性情溫厚,只要對沈家小姐好些,日后見人心,她如何會對大哥生出怨氣?便如大嫂,當(dāng)初嫁給大哥亦是父皇賜婚,可到現(xiàn)在,還不是一心一意的為大哥籌謀。” 太子聞言,倒是覺得傅修儀的話有幾分道理。太子妃當(dāng)初也是皇帝一道圣旨賜婚下來,在這之前彼此都未曾見過幾面,起先也是各種不愿,到現(xiàn)在,反而對太子情根深種,處處為太子著想了。 “女子都是這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要對她好些,便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夫君。大哥是人中龍鳳,又怎么降伏不了一個女子?” 太子被傅修儀一番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兄弟二人又是一番推心置腹,推杯換盞,其樂融融得不得了。 只是當(dāng)夜深時分,傅修儀離開東宮后,太子面上的醉意便堪堪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卻是有幾分清醒。 幕僚從后頭走出來,試探的看向太子問:“殿下,方才九殿下的話……” “九弟這是想偷桃換李呢。”太子一笑,自顧自的拿起酒飲了一杯,笑道:“倒是有幾分膽量氣魄,如今父皇對他心生疑竇,竟然就敢來我東宮示好攀情。這樣看,當(dāng)初果真是我們兄弟小瞧了他。” “那九殿下方才的提議,讓殿下與沈家攀親,殿下以為如何?”幕僚問。 太子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來,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雖然其心不正,不過其策可使,我的確需要沈家的力量。沈妙是個好棋子,娶回來也無妨?!彼中α诵Γ骸凹热簧牟诲e,哄一哄也沒什么大礙?!?/br> 幕僚點頭:“殿下這是決定同意了?” 太子看著桌上的酒壺:“過幾日本宮會與父皇親自提起此事。事成之后,也會記得九弟的這一份情?!?/br> 同傅修儀所預(yù)料的分毫不差,沒過幾日,太子果真是同文惠帝提起此事,文惠帝沒有當(dāng)即同意,卻也沒有拒絕,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番太子,最后才笑道:“不錯,朕當(dāng)你一直沒什么長進,總算知事了?!庇值溃骸半迺紤]的?!?/br> 等太子離開后,文惠帝才對著身邊的蘇公公道:“太子竟然想娶沈妙,朕倒是沒想到。” 蘇公公笑言:“沈家小姐才學(xué)品貌都是上乘,太子眼光極好?!?/br> “得了吧?!蔽幕莸鄄恍嫉溃骸半抻植皇菦]腦子。只是老九這回給太子指了一條明路,這又是什么意思?”話中卻是知道了和沈家聯(lián)姻一事是傅修儀出的主意。 蘇公公謹(jǐn)慎的沒有開口。這些皇家的家務(wù)事,沾上就是一個死字,他一個奴才是萬萬不敢摻和的。 “不過正好,朕本來就想扶持太子,周王和離王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里,老九朕又看不明白。太子有了沈家在背后,既能制衡周王離王,也能把沈家的兵權(quán)控制在手里。省了朕一番力氣。只是……”文惠帝看著桌上的書卷一笑,合上折子,站起身來:“擺駕,坤寧宮。” …… 羅雪雁接到宮中的人傳話,要她明日帶沈妙進宮一趟的消息時,很是懵懂了一番。還以為沈信那頭出了什么問題,問起沈信來,沈信卻也摸不著頭腦。有關(guān)皇家,夫妻二人總會特別謹(jǐn)慎。不過心里謹(jǐn)慎,卻萬萬不敢對沈妙表現(xiàn)出來,只怕讓沈妙心中生怕。 雖然沈信和羅雪雁極力說的輕松,沈妙的心里卻怎么也輕松不起來。傅家人無緣無故,定不會讓羅雪雁帶她進宮??墒沁@一回究竟是什么事,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裴瑯已經(jīng)許久沒有給她來信了,若是來信,大約還能摸得清傅修儀的下一步棋……沈妙心中突然一動,不錯,裴瑯為什么這么久都沒有給她來信? 便是從前,哪怕沒什么大事,裴瑯也會與她保持書信,可是這都許久了,沈妙的心中隱隱浮起一個猜想,莫非……裴瑯是不能與她寫信了?被傅修儀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么? 心中越發(fā)覺得混亂,自從在普陀寺遇著了那莫名其妙的瘋道士之后,沈妙的心就很難平靜下來。她想知道那個有著“兇龍伏天”之命的貴人究竟是誰,也想知道前生讓她有機會重新再來一次的人是誰,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反是讓心情更加浮躁而已。 沈妙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窗戶,窗戶的門緊閉,謝景行曾說,日后不必將窗戶打開他也能到,不過這幾日謝景行都未出現(xiàn)。沈妙披著外裳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外頭正是夜風(fēng)寒重,沈妙緊了緊衣裳。 面前卻突然人影一閃, 從陽從墻根底下站起來,看著沈妙問:“小姐是在找主子?” 沈妙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有些惱怒,沒好氣道:“沒有?!?/br> 從陽卻好似沒有聽到沈妙的話,一本正經(jīng)的繼續(xù)開口道:“主子最近不在定京,小姐不必在這里等他?!?/br> “我沒有等他?!鄙蛎顝娬{(diào):“我只是透氣。” 從陽不說話,沈妙想到了什么,又問:“從陽,如果我進宮,你能一道進去么?” 從陽聞言,楞了一下,隨即有些赧然:“屬下不是宮里的人,對宮里的地勢不熟,跟著小姐進去,沒有地方躲藏,也沒有把握不被人發(fā)現(xiàn)?!?/br> 沈妙垂眸,從陽既然沒有把握不被人發(fā)現(xiàn),那就還是算了。又想了想,無論皇家搞什么把戲,總歸不會在宮里就公然動手,畢竟還有羅雪雁在。想到這里,便有釋然,道:“沒事了?!?/br> “如果小姐有什么話要說,可以告訴屬下,屬下送信時會一并帶給主子?!睆年柨戳艘谎凵蛎?,自說自話。 沈妙“啪”的一下關(guān)上窗戶,有什么樣的下屬就有什么樣的主子,根本不聽人說話! 另一頭,睿王府中,高陽和季羽書正在研究一張地圖,這地圖上頭密密麻麻標(biāo)著不少地方,仔細看去,便可清晰的看清楚,卻是一張兵防圖。 外頭的護衛(wèi)來報:“高大人,季少爺,沈家小姐明日進宮,要給殿下帶進信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