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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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事妥帖,各色禮物齊備,只待行禮。 雖說世人講究三書六禮,事實上并不十分拘泥。 未行禮之前,北靜太妃早命人給榮國府遞了帖子,擇日帶衛(wèi)若蘭登門拜訪,也就是讓女家相看的意思。有時候相看會定在庚帖交換之后,有時候會安排在前頭,有時候甚至只有男方主母相看千金而女方不曾相看女婿,這些都是因人而異。 衛(wèi)若蘭和黛玉乃是長泰帝賜婚,比提親應允、交換庚帖等更加名正言順,不出意外的話必結此親,故而如此行事,也好叫賈母見過衛(wèi)若蘭后放心,也合乎情理。 這一日,賈母不許賈赦外出,又囑咐了賈璉寶玉等人一番。 衛(wèi)若蘭既來,定該賈璉寶玉等人作陪,而賈赦是黛玉唯一在京城的舅舅,理當相見。 寶玉和衛(wèi)若蘭相熟,早早去迎接他進來,先去給賈母請安,北靜太妃比他先一步到了賈母院中,正坐著和賈母說話。 彼時房內姊妹丫鬟皆避開,獨黛玉隱在碧紗櫥之后。她原本不好意思如此,賈母和北靜太妃卻道人家都是這么來的,也是想叫孩子見上一面的意思,以免到了成婚之日尚且不知對方面目,更有一些人家心思奇詭,往往相看時十分出色的男女卻不是拜堂成親之人。 北靜太妃笑道:“好孩子,別害臊,若不是你們姊妹們都住在大觀園里頭,你外祖母院中又無可安排之處,也該叫他見上你一面才是。” 黛玉只好忍下羞澀,悄悄瞧著寶玉引衛(wèi)若蘭進來。 較初次相見,衛(wèi)若蘭似乎更顯出色了,足足比寶玉高了一個頭,英姿勃發(fā),雖然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但劍眉星目,渾身上下沒有半分脂粉氣息。 忽然對上衛(wèi)若蘭精光四射的眸子,黛玉心如小鹿亂蹦,忙以手按之,悄悄背過身去。 臉紅如霞,心跳如雷。 衛(wèi)若蘭耳聰目明,早就察覺到碧紗櫥后有人,聽其呼吸長短,正是黛玉和身邊的劉嬤嬤,心下不禁一笑,挺胸抬頭,拜見賈母之際時時留意,唯恐在黛玉跟前失禮。 北靜太妃微笑,賈母則面色如常,命人給衛(wèi)若蘭沏茶,一長一短地問衛(wèi)若蘭,或是問當差累不累,或是幾日一休等等,衛(wèi)若蘭皆如實回答,神色恭敬。賈母心里越發(fā)喜歡了,不得不承認,比之寶玉,衛(wèi)若蘭更勝一籌,堪配黛玉之為人。 少時,寶玉請衛(wèi)若蘭去用宴,拜見賈赦,賈璉作陪。 賈赦本就昏聵,稱贊過衛(wèi)若蘭幾句,就叫賈璉和寶玉陪衛(wèi)若蘭去園內消食。衛(wèi)若蘭記得賈家姑娘們都住在大觀園,忙婉轉謝絕,雖說見不到黛玉,但已在夢中一見,也無遺憾。 第056章 轉眼便是臘月初六,妙真和衛(wèi)若蘭費了一番心思,請了京城中名聲最好人品最佳且最有本事的鄭官媒,攜帶對雁諸禮登上榮國府,陳于廳中。 因有圣旨為憑,此事早已定下,只等禮數(shù)。 瞧著活蹦亂跳的兩只大雁、燦如云霞的八匹綢緞、珠光寶氣的八套首飾和十品果盒、羊酒等物,幾乎堆滿了大廳,再聽鄭官媒一口一個夸贊,把黛玉夸得天上有地上無,賈母臉上的笑容幾乎可以與綢緞媲美,然口中卻假意推辭。 鄭官媒是這一行的尖兒,對此再明白不過,凡女家有人來提親,哪怕心中十分中意,也得在言語間推辭兩三遭,故而鄭官媒又忙好言好語,再求親。 這一回,賈母倒是沒推辭,矜持片刻便應了。 彼時黛玉無需出面,只躲在房中,偏有寶釵一干人等不肯放過,皆聚于外間,圍著圓桌從八寶盒里拈果子吃,一面吃,一面向黛玉賀喜。除了惜春年紀小,不大知事,其余人等心里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獨湘云低頭吃果子,一言不發(fā)。 黛玉握著臉,道:“你們一個個都不是好人,早晚有我笑話你們的一天?!?/br> 惜春正在逗鸚鵡,正是鐵網(wǎng)山做了紅媒的那幾只鸚鵡,因寒冬臘月,外頭冰天雪地,早早地投奔了黛玉,在屋內十分享受,惜春極愛來頑,笑道:“早晚我剪了頭發(fā)做姑子,叫林jiejie等不到那一天,倒是二jiejie三jiejie她們,明兒林jiejie好生笑話一番。” 聞聽此言,迎春沉聲道:“胡說,你小小年紀,哪里就來了這些念頭。”她和探春、惜春打小兒住一屋,也是一起上學讀書,情分遠非別人可比,平素也頗照應這個小meimei。 惜春笑道:“我哪里胡說了,求個清凈潔白罷了。” 黛玉不似迎春那般駁斥,而是微笑道:“四meimei,你年紀小,除了五月里跟著外祖母去玉虛觀打平安醮,就沒出過門,你可知道外頭那些子尼姑庵都做什么營生?說了沒的污了你的耳朵,不過,你知道了就不再想著做尼姑了。” 惜春一怔,不解地道:“能有什么營生?不過就是念佛誦經化緣做法事,水月庵不都常做這些事?再不然就是到各個大戶人家求香例銀子。” 寶釵插口道:“到底是四丫頭,一點都不明白?!?/br> 惜春聽了,不滿地道:“我不明白,寶jiejie就明白了不成?不過,你明白也用不著在我跟前炫耀自己的見聞廣博,我不愛聽?!闭f著,不顧探春等人皺眉欲言,徑自去了黛玉的書房,賞玩黛玉近來的書畫之作。 探春笑向寶釵道:“jiejie別管四meimei,她就是這么個古怪癖性。從前上學的時候,我和二jiejie年紀大些,倒學了不少東西,偏她年紀小,只顧著頑,沒記住什么東西。” 黛玉蹙眉道:“既知四meimei年幼無知,便該好生教她,而非一味說她古怪?!?/br> 自那夢境醒來,黛玉無時無刻不在想金陵十二釵的判詞,以及紅樓夢曲,果然無一不是薄命的佳人,虧得如今已經有了變化,雖然不知是否依舊薄命。因此,她本就因畫和惜春情分較好,看了屬于惜春的判詞和那支《虛花悟》,心中更覺憐惜。 如何不憐惜?細想三春自幼一同上學,惜春年紀最小,比迎春小了四五歲,同一個先生教導,她哪里能學到什么要緊東西?不上學后跟著李紈,就是自己初次進府之后,也只是讀幾本書做幾回針線,其他東西李紈一概不曾教過,惜春仍然比不得迎春和探春,上面又無父母悉心照料,榮國府的當家主母們也沒有用過心,難怪性情冷漠和別人不同。 如今,迎春有嫡母長嫂照料,探春又得了王夫人的青睞,雖然未必盡如人意,但與之相比,惜春依舊和先前一般無二,又單住在暖香塢,更無人教她了。 探春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就見賈母命人將綢緞首飾果品等送來。 大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禮數(shù),姊妹們都覺得稀罕,連惜春都從書房里跑出來了,慫恿黛玉打開,果盒還罷了,綢緞也無甚稀奇,都是貢品,獨一套鑲嵌著紅綠兩色寶石的頭面引起此起彼伏的驚嘆之聲。 惜春率先道:“林jiejie,你來瞧瞧,頭面上頭的寶石和你鐲子上的寶石是不是極相似?” 眾人看向黛玉腕間。 世人講究冬天宜金不宜玉,只見黛玉腕上戴著累絲嵌寶雙金釧,金子并無出奇之處,工藝哪怕出自皇宮也十分平常,唯獨上頭鑲嵌的寶石舉世罕見,左右兩邊三塊寶石簇擁著中間一塊大寶石,花樣頗為古樸雅致。 博學廣聞如寶釵,亦未曾見過這種紅藍兩色并于一塊的寶石,連賈母都沒見過,當時黛玉從宮里出來戴著這對金釧兒,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較之嵌寶雙金釧,眼前頭面上的紅綠寶石更加鮮亮璀璨,純凈明麗。 黛玉兩頰微紅,親手合上首飾盒,若無其事地道:“我那鐲子是娘娘給的,許是新得的稀奇寶石也未可知?!逼鋵嵥佬l(wèi)若蘭費盡了工夫才尋到這樣的鴛鴦寶石,做成首飾用在提親上頭,不知又費了多少工夫。 皇后給她的雙金釧,以及鑲嵌著同樣寶石的兩根簪子、兩個戒指,少時原不能得,是長泰帝特特下旨,命無數(shù)個工匠同時趕工,方做了出來。 寶釵問道:“這是什么寶石?明兒也叫我哥哥費心找一找?!?/br> 惜春嘴角一撇,道:“寶jiejie當這是尋常的寶石不成?這叫鴛鴦寶石,聽劉嬤嬤說,一萬塊寶石里頭都找不見一塊,連宮里都沒有,還是皇后娘娘問別人要的,賞玩過后做了首飾送給林jiejie,真真是獨一無二的?!?/br> 寶釵笑道:“原來是這樣,可見我們是沒福氣遇到了。” 說著,又推黛玉打趣道:“真真是好心思,衛(wèi)家用鴛鴦寶石做首飾送來,不但彰顯了富貴,而且暗合了鴛鴦兩個字,可謂是新鮮奇趣之文?!?/br> 探春等人齊聲道是。 可巧寶玉送走客人,過來聽見了,笑道:“衛(wèi)若蘭用心的地方多著呢,只這么一件首飾就叫寶jiejie覺得新鮮了?那寶石我原不認得,前兒見衛(wèi)若蘭勒了一個抹額才算頭一回見,上頭就鑲嵌著一塊這樣的寶石,瞧著倒像和首飾上頭的出自同一塊寶石。” 寶玉心下又喜又嘆,所喜者衛(wèi)若蘭確是良人,所嘆者自恃對黛玉用心,不曾想衛(wèi)若蘭比自己更加用心,處處周到,色、色妥帖,又滿含深情厚意。 黛玉怕別人就此笑話,不等她們開口,問道:“你不在外頭待客,進來作什么?” 寶玉忙笑道:“他們已經走了,我就過來瞧瞧。再者告訴meimei一句,老太太已經應了衛(wèi)家的請求,定了臘月十八的日子問名?!?/br> 黛玉一呆,寶釵已問道:“怎么這樣急?” 寶玉卻笑道:“林meimei這樣好,衛(wèi)家自然心急?!?/br> 說完,眾人忍不住都問他,道:“到底衛(wèi)公子是個什么模樣兒?人人都稱道。我們問林meimei,畢竟她在老太太房里見著了,不想,她一句都不肯說?!?/br> 寶玉想了一想,道:“和你們不相干,問這些作什么?衛(wèi)若蘭好不好,林meimei一人知道就行了。上個月諸事紛擾,咱們空了幾社,偏生今兒又是meimei的好日子,你們瞧改作初八起社如何?我已經攢了一肚子的詩詞,就等著你們?!?/br> 惜春伸手畫臉,道:“二哥哥,每一回你都壓尾,哪里來這么些興致?你攢的那些詩詞,未必用得著不說,且就算用得著了,你仍舊難以奪魁。” 寶玉笑道:“我就知道四meimei你笑話我,女兒原比我這等須眉濁物聰明,我是甘拜下風?!?/br> 寶釵不禁莞爾,道:“寶兄弟,你也該多讀幾本書了,免得每一回都輸?shù)没翌^土臉,虧得上個月不曾起社,若起,不知道又罰你作什么?!?/br> 寶玉假裝沒聽見,也不理她,問惜春道:“老太太叫你畫的畫兒,畫得了沒有?昨兒我還聽老太太提起,說我和琴meimei在櫳翠庵的景兒,比仇十洲的畫還好看,可惜我就是畫中人,不曾見到是何等賞心悅目,就等著你的畫兒出來好欣賞欣賞?!?/br> 惜春搖頭道:“冬日天冷,不說手打顫,就是那顏料也十分滯澀,等天暖了再來問我?!?/br> 寶玉不忍逼迫姊妹,聽了忙點頭道:“理當如此,meimei可別凍著了。若是你那屋里不夠暖和,打發(fā)去和襲人說一聲,我那里銀霜炭多得很,給meimei送些?!?/br> 別的話猶可,唯獨這話惜春聽不得,不說歡喜,反而冷笑,道:“我哪敢要你的東西呢?你那屋里別說少了一塊炭,就是少一根線頭,你屋里的人都記著,三言兩語地傳將出去,只怕人人都以為我對府里分的炭不滿,所以才去問你要。” 寶玉雖然不通世故,但也并非一無所知,只好道:“哪里就到這樣的地步了?我是說我做哥哥的火力壯,用不完那么許多炭,特特送meimei一些。” 寶釵解圍道:“在我跟前說什么好哥哥好meimei?快停了這話,仔細老太太聽見?!?/br> 惜春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鳳姐如今不管家,榮國府諸般事務一概都是李紈料理,按照常理,她是寡婦奶奶,不該管家才是,偏生鳳姐一味調理身子意欲生個兒子,逢事便推脫,因此面對府里捉襟見肘的窘境,李紈十分為難,唯有將就著儉省。因此,除了賈母和王夫人、寶玉寶釵和黛玉外,各房的銀霜炭數(shù)量都大大減少,只供主子一個人用,丫鬟們都用中下等炭。 惜春住在藕香榭,四周水氣重,又為了平時練習丹青,耗費的更多些,她也懶得打發(fā)人去寧國府要,因此近來常住黛玉房里。 寶玉討了個沒趣,也不生氣,和姊妹們說說笑笑,直到賈母那里傳飯才過去。 飯畢吃茶又閑話一回,聽說外頭下了雪珠兒,賈母擔憂風雪大不好走,忙將他們姊妹都趕進園子里去,寶釵、寶玉和湘云、迎春、探春進了園子,各自回房。 寶玉回到怡紅院,也不接晴雯遞來的茶,直接吩咐襲人打發(fā)婆子給惜春送兩簍子上等銀霜炭,襲人聽了,十分躊躇,開口道:“今年年景不好,各處都沒有節(jié)余,大奶奶先前吩咐儉省著用,咱們房里這些只夠咱們自己用的?!?/br> 寶玉瞪眼道:“不夠就找大嫂子要去,短了哪里也短不了我這里,說這些作甚?四meimei年紀小,藕香榭四周是水,凍著她可怎么好?” 襲人無奈,只得依從,道:“今兒天晚了,瞧不清路,明兒再送去罷。” 晴雯拿著簪子挑了挑燭花,一陣冷笑。 翠縷忽然進來,道:“寶二爺,在說什么呢?趁著天還沒晚,快去我們那里勸勸我們姑娘罷。今兒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們姑娘悶悶不樂的,襲人jiejie也去,我們姑娘和你最好了,我服侍姑娘這么些年都不如你?!?/br> 寶玉和襲人聽了,忙忙出門。 剩下晴雯把簪子插在頭上,在翠縷身上摸了一把,道:“可憐見的,大冷的天也不穿件厚衣裳就出來,瞧我們房里那位主兒,大毛小毛的衣裳穿了一身,箱子柜子里都塞不下。前兒老太太賞了我一件灰鼠襖子,我嫌素,你拿去穿,免得回去再吃風吃雪。依我說,就是你們姑娘自己臉上心里過不去,這有什么?值得叫寶玉過去?” 翠縷一面披襖,一面站在熏籠邊烤手,道:“素日都說你牙尖嘴利,果然不錯。我也是拿我們姑娘沒法子了,勸了幾次都不中用,只好來勞煩寶二爺?!?/br> 麝月在燈下做針線,聞言一笑,并不作聲。 晴雯撇了一下嘴,笑問翠縷道:“今兒衛(wèi)家來提親,真有一副鴛鴦寶石做的頭面?可惜我竟不在跟前,不然該去瞧瞧稀罕?!?/br> 翠縷忙道:“快別提什么鴛鴦麒麟了,你若想見,去找林姑娘?!本褪且驗檫@些事,湘云才覺得不好看,怕別人笑話自己,笑話她比不得林黛玉,衛(wèi)家不同意史家這門親事,偏巴巴兒地去求娶林黛玉,又這樣費盡心機地送世所罕有的鴛鴦寶石。 晴雯聽了,以手封口。 不提寶玉和襲人如何勸解湘云,且說黛玉臥室內惜春亦談及此事,道:“今兒我見云jiejie不大高興呢,jiejie可留意到了?” 黛玉給她掖了掖被角,自己密密地裹著紅綾被,道:“這倒不曾留心。” 其實,她早就注意到了湘云,也知湘云心里的想法,只是別的事情都可退讓,也可好生勸解湘云,唯獨此事不成。況且,衛(wèi)史議親時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日卻是衛(wèi)若蘭之意,衛(wèi)史兩家不成,湘云也不該遷怒于人,不管這人是自己,還是衛(wèi)若蘭。因此,對于湘云的聲色,黛玉假裝沒看到,也怕露出痕跡,湘云更覺得顏面大失。 話題一轉,黛玉詳述外面尼姑庵的腌臜,道:“好meimei,是你我才說,而且你只比我小一歲,也大了,該知道這些,別以為出了這府進了空門就能得清凈了?!?/br> 惜春不禁怔怔出神,道:“這么說,智能兒也做那些事?” 黛玉想了想,道:“詳細我不知道,只是知道尼姑庵里有那么些勾當,因此我兩次出府給我父母做法事,都特特找苦修之地,而不是那些香火豐盛的寺廟庵堂。實話說罷,就是大寺廟里一些六根不凈的和尚,也不是沒做過這等勾當。” 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 獨臥二字幾乎道盡了惜春出家之后的種種,她必然是沒有得到自己想得的清凈,又不甘隨波逐流,唯有獨臥,受人冷眼。 惜春道:“jiejie,我困了,有什么話,明兒再說?!?/br> 次日早起,去賈母房中請安。 姊妹二人就住在賈母院里,自比其他姊妹來得早,王夫人和鳳姐李紈等猶未到,邢夫人卻在屋里,正跟賈母道:“迎春比大姑娘年長三歲,過了年就是十六了,再沒動靜,只怕就讓人笑話了。因此,我叫璉兒媳婦托她娘留心,挑了一門極妥當?shù)挠H事,人家也愿意。親家公新近升了九省都檢點,只怕闔家離京,因此想趁著親家母在京的這幾日料理。” 賈母沉默片刻,忽然想起寶釵來,笑道:“極是,難為你拿起嫡母的心思氣度來,瞧中了誰家?說將出來我聽聽,許是老世交也未可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