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把我的爽文劇本還給我[快穿]、懸疑文的偏執(zhí)反派都想獨占我[快穿]、循循善誘、最寵愛的你、泥垢,重生不是這樣的、穿越之一品公卿、寵妻守則、重生女配之鬼修、抑制我,標記我[重生]、別把奶攻不當攻[快穿]
命姬妾丫鬟服侍客人之事在大戶人家常見,旁人戲謔一笑,都看向衛(wèi)若蘭。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衛(wèi)若蘭直接開口推辭,乃道:“下官新婚燕爾,且素來不喜此道,老大人知下官飛箭射猛虎,豈不知下官早已立誓終身不二色?”他原想說不屑,但已有多名官員和歌舞姬人調(diào)笑,他話到嘴邊,便將不屑改為不喜,以免得罪眾人。 章曠笑道:“衛(wèi)將軍文武兼?zhèn)洌质墚斀袷ド现赜?,何至于此?莫非是懼縣主之威?” 衛(wèi)若蘭正色道:“老大人說笑了,誓言乃下官一人所為,早有數(shù)年,何苦牽扯到縣主身上,壞了縣主的名聲?請老大人千萬別再提起。” 章曠聞言一笑,自不強求。 倒是馬廣慶一干官員都笑道:“衛(wèi)將軍真真是不知人生之樂趣?!备髯苑鲋穗x席更衣。 當然,不止衛(wèi)若蘭一人叫了小廝進來伺候更衣等事,不用丫鬟姬妾,在場的也有幾個官員如此,并未見章曠臉現(xiàn)不滿之色。 經(jīng)過此事,直至再入席間,衛(wèi)若蘭竟有些猜不準章曠的心思了。 衛(wèi)若蘭看不透章曠。 不愧是在平安州經(jīng)營十來年的老人,也不愧是太上皇信任的心腹,也不愧被長泰帝如此忌憚,他今日既未示威,也未脅迫,席間不論朝事,不提匪患,只說風花雪月,好像胸無大志,又慚愧說沒有剿匪安民之能,只云自己庸碌。 即使如此,衛(wèi)若蘭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聽章曠問自己幾時剿匪、幾時賑災,衛(wèi)若蘭恭敬地道:“尚未上任和前任將軍交接,不敢貿(mào)然定下剿匪的日子,況且剿匪總要有個章程,此時一概都沒有。至于賑災,此事并非下官所管,料想陛下應有安排,請大人別急?!?/br> 章曠嘆道:“不急不行啊,這一路上衛(wèi)將軍都看到了,劫匪多,民不聊生,商賈不敢過往,百姓不敢種地,以至于經(jīng)濟蕭條、田地荒蕪,正等著朝廷救命。” 衛(wèi)若蘭苦笑道:“下官初到,亦無計可施。” 章曠拈須不語。 早有長泰帝安插在平安州的一個官員開口,岔開了這件事。 此時此刻,黛玉從章夫人口中聽到長泰帝曾瞞著外面的兩三件機密事,也和衛(wèi)若蘭一樣處處留心,時時注意。 她本性聰穎,人又伶俐,留心之時便引著章夫人不自覺地吐露出更多消息,在別人耳朵里這些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者壓根和宦海沒有相干,但經(jīng)常和衛(wèi)若蘭議論朝中諸事的黛玉在心中粗粗一理,就覺察出不妥來。 章夫人年逾五十,身形壯碩,相貌平平,錦繡綾羅裹在她身上十分不堪,別說黛玉自己了,就是在座相貌最平凡的小丫鬟都比章夫人顯得清秀出眾。 但是,章夫人對此并不在意,和黛玉及眾人談笑風生。 對于黛玉暗中的謹慎,章夫人一無所覺,笑問黛玉道:“他們爺們在前面聽曲兒看歌舞,咱們在后頭看戲,縣主說今兒的戲怎么樣?比京城的戲班子如何?” 黛玉答道:“一南一北,各有千秋?!?/br> 章夫人不覺莞爾,道:“聽了縣主這話,我就知道,我們家沒白養(yǎng)了這一班小戲子兒,都是江南買來的。剛剛扮小丑的那個縣主有沒有覺得眼熟?” 黛玉搖頭道:“這倒不曾留心?!?/br> 章夫人招手叫丫鬟帶了剛剛的小丑上來,不過十二三歲年紀,黛玉仔細一看,果然覺得面善,她想了想,忽而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小丑,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榮國府里唱過戲的英官?那年薛姑娘生日,你和齡官都到我那外祖母跟前回話?!?/br> 那小丑跪下磕頭道:“回林姑娘的話,那年扮小丑的就是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林姑娘,姑娘別來安好?” 黛玉疑惑道:“你不是隨著父母家人回鄉(xiāng)了?如何依舊唱戲?” 英官眼圈兒一紅,當著許多誥命夫人的面又不敢表現(xiàn)得十分委屈,嗚咽道:“那年芳官藕官一干人都怕回家后又被父母家人給賣了,就都留在府里。我不信她們的話,等著父母二哥來接,誰承想離了府沒到家就被他們給賣了。我在榮國府里住過,給貴妃娘娘唱過戲,身價也就跟著上來了,他們真真是將我賣了一個好價錢,足足五十兩銀子呢,喜得我那哥哥說能娶一個好媳婦了,輾轉到了平安州,進了老爺太太府里的戲班?!?/br> 黛玉原本以為那些離去的戲子得以和父母家人團聚,共享天倫之樂,沒想到應了不回去的戲子之言,嘆道:“怎么就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英官道:“橫豎都是我命苦罷了?!?/br> 黛玉聽了,越發(fā)傷感,聽人問是怎么一回事,章夫人便笑將來龍去脈娓娓道出,眾人驚訝道:“竟有這樣巧的事情?在榮國府里唱過戲的戲子流落到了節(jié)度使大人的府上,偏這日又遇到了舊主子,就像戲文里唱的一樣?!?/br> 黛玉頷首道:“可不是,我也沒想到會遇見這個丫頭。”說畢,命紫毫取些金銀錁子和荷包尺頭等物賞給英官,令她好生照料自己。 喜得英官又磕頭謝恩,得章夫人之命后退下。 章夫人笑道:“一個小戲子罷了,縣主若是念著舊情要了她去,我也沒有不給的道理?!?/br> 黛玉緩緩地搖了搖頭,道:“寒舍不養(yǎng)戲子,丫鬟仆從也都盡夠使喚,竟是別奪夫人所好了?!彼陀⒐僦挥心且幻嬷?,平常在戲臺上看到也認不出來,況且英官離府已有二年多了,誰知道她是不是別人的人?即使?jié)M心同情,她也不想自尋煩惱。 章夫人也不惱,道:“既然縣主不肯要,那便罷了?!?/br> 黛玉笑道:“雖然如此,仍要謝過夫人好意?!?/br> 她覺得今日赴宴著實辛苦,所費的心神遠勝在京城里的應酬交際,好容易盼到曲終人散時候,聞得前面酒席已散,遂起身告辭,道:“昨兒才抵達平安州,累得很,夫人莫怪我此時就走了,明兒我還席,請夫人和諸位夫人們,千萬賞臉?!?/br> 僅靠今日暗中打探到的消息,黛玉覺得遠遠不夠,不足以她了解平安州和章家的事情,索性過兩日設宴回請她們,再打探到一些消息出來也未可知。 章夫人笑允,送她到二門,通知衛(wèi)若蘭一聲,方坐車離去。 一路不消細說,回到家中,更衣梳洗一番,衛(wèi)若蘭和黛玉對坐在臥室內(nèi),臉色凝重,談起今日的所見所聞,黛玉靜靜聽完衛(wèi)若蘭說的場景言語,暗暗記住了章曠,道:“章夫人竟知道咱們那年捐贈數(shù)十萬兩銀子的事情,我記得你說這事外人不知?!?/br> 衛(wèi)若蘭悚然一驚,道:“當真?他們知道你后來捐出來的銀子一事?” 黛玉沉聲道:“不止知道,而且連數(shù)目都清楚,甚至我后來捐的幾兩彩頭她都知道,說與諸位夫人聽,我就覺得不妙。” 衛(wèi)若蘭沉默良久,低聲道:“只怕是陛下身邊走漏了消息?!?/br> 黛玉嘆氣,又將英官和自己從章夫人話里話外察覺到的消息細細說給衛(wèi)若蘭聽,末了說道:“依我看,平安州果然不簡單,尤其是章家,竟似對京城中的事情了如指掌,我可不信這是機緣巧合,不敢收留英官。平安州外面賊匪橫行,內(nèi)里醉生夢死,唯有滿地荒蕪,百姓凄苦,竟不知章節(jié)度使在想些什么??上憬o的那些書稿沒有提及平安州到底是些什么事,也不知道書稿內(nèi)大舅舅和平安州節(jié)度使通書信說了些什么機密大事?!?/br> 若是今生賈赦和章曠來往,說不定他們能打探出一些蛛絲馬跡,但是賈赦為賈璉所勸,老老實實地在家里和小老婆喝酒,不再弄這些勾結之事。 衛(wèi)若蘭道:“平安州定然出了一件大事,不是民變,就是謀反,或者就這樣牽扯到了榮國府。然而,謀反之罪雖不至于每回都是株連九族,但像榮國府那樣輕巧脫罪也不可能,畢竟寶兄賈蘭等都沒失去性命。故而,我原先猜測是平安州民不聊生,發(fā)生了民變之事。只是今日見到平安州節(jié)度使的所作所為,以及你說的章夫人之語,我又不確定之前的猜測了。到了這里我才知道,我們對平安州所知不多,且看看再說?!辈芄粝虑Ч胖i團,非他可解。 黛玉點頭道:“你明日就去軍營?” 衛(wèi)若蘭道:“若不是推不掉節(jié)度使章大人的帖子,今日就該去營中了,總得交接過后才算正式上任。剿匪一事迫在眉睫,唯有掌握住營中兵權,才不受章節(jié)度使的掣肘。不知章節(jié)度使在想什么,竟沒有阻攔我進軍營的意思。” 黛玉仔細回想衛(wèi)若蘭之前說的那些言語場景,側頭道:“如此有恃無恐,只說明他早已掌控住了平安州上下所有權勢,所以不怕你這個新來的官兒。” 衛(wèi)若蘭長嘆一聲,亦有此感。 縱使如此,第二日清晨衛(wèi)若蘭依舊整裝去了軍營,除了幾個親兵跟隨,其他所有人等都留在宅子里保護黛玉。莫看平安州城外賊匪橫行,城里卻也不得安寧,不然豈有劫匪出沒洗劫大富之家的事情?若不是軍營包括附近沒法安置黛玉,衛(wèi)若蘭絕對不會放黛玉住在城內(nèi)。 黛玉命人將前日沒來得及歸置的東西一一收拾妥當,又命管事人等去平安州城中打探此地的大小消息,并查探市井好置辦酒席,吩咐過后,自在屋里喝香薷解暑湯。 沒來平安州時只當此行一目了然,到了這里才知道世事紛擾,人人都不可小覷。 紫鵑帶幾個婆子小廝去給陳蕊和英蓮送東西,急急忙忙地回來道:“姑娘,大事不妙了,咱們快打發(fā)人通知大爺罷?!?/br> 黛玉一驚,問道:“怎么回事?” 紫鵑氣喘吁吁地道:“不知誰說姑娘慈悲心腸,曾將老爺私下留給姑娘的銀子都捐給朝廷賑災,如今姑娘出閣時帶著大筆的嫁妝,這些銀子都運到了平安州,就是想接濟平安州受苦的百姓。不過一夜半日,城中已是人盡皆知,越來越多的貧苦百姓覺得此言有理,說姑娘不賑濟他們就是假慈悲,已朝咱們家過來了,我棄了車,好容易才從人群里擠回來告訴姑娘。” 紫鵑越說越擔憂,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這都是一些什么人?他們初來乍到,尚未安定下來,竟然強迫黛玉將帶來的銀子送出去,此舉實在是可恨之極! 一番話道出,滿屋里的人盡皆變色。 劉嬤嬤忙問道:“你回來的路上見到了多少百姓?有多少人?”一面說,一面等不及紫鵑的回答,忙命紫毫出去傳令各個親兵護從人等。 牛方和周魁都留在家里,已得了消息,周魁率領人眾看守前后門以及圍墻,牛方忙到上房簾外稟告,憂心忡忡地道:“聽說外面人數(shù)不少,沒有上萬,也有幾千,浩浩蕩蕩,都沖著奶奶的嫁妝銀子而來,我已叫輕功最好的兄弟去告訴將軍了。” 黛玉嘆道:“沒想到章夫人在人前說起那年捐銀,倒引發(fā)這樣的暴動,一個料理不當,咱們家誰都落不得一個好。” 劉嬤嬤臉色沉重,道:“咱們該如何作為?!?/br> 黛玉眉頭微微一皺,忽然計上心來,招手叫劉嬤嬤過來,低聲吩咐了一番。 第106章 彼時衛(wèi)家門前已聚集了成千上萬的百姓,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也有不少相互攙扶著而行,瞧著十分可憐。 周魁守在門前,臉色鐵青之極,哪怕他不精于心計,也知此事定然有人調(diào)唆。 來平安州這兩三日,他打聽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清楚這里的百姓大部分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歷年以來時常被盜匪洗劫,死傷雖少,但劫走財物糧食就是要了他們的命,故而聽說京城來的貴人攜帶大筆財物和糧食意欲賑濟百姓,便都喜不自勝地過來了。 瞧著眼前一群百姓高呼貴人萬福,臉上滿是期盼之色,多系樸實,臉現(xiàn)貪婪的人卻是寥寥,周魁竟是無計可施,不知該如何料理,偏生衛(wèi)若蘭又早早地去軍營了。 調(diào)唆百姓來要錢糧的人著實可恨,出手如此之狠之快,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至于這些蜂擁而至的百姓,周魁倒是沒有十分遷怒,他們聽到風聲就過來,也是日子苦極了,得到這樣的盼頭自然不肯放過,但是仍舊不能容忍! 周魁一雙利目掃向群民,企圖找出煽風點火之人,奈何人頭攢動,看得眼暈也找不到。 百姓們有許多人跪倒在地,不斷磕頭,也有許多人七嘴八舌地道:“不是說京城來的貴人帶了許多銀子和糧食嗎?我們都過來了,怎么不發(fā)給我們?” “對,對,對,我們都來了,銀子呢?糧食呢?” “糧食呢?我要糧食,我餓得慌!” 更有幾個滿身剽悍之氣的男女撲到門前臺階下,嚷道:“是你們說要發(fā)錢發(fā)糧食的,怎么我們來了你們反倒關著門?快開門,把銀子和糧食分給我們!” 周魁面色陰沉如水,事情已迫在眉睫,他等不到牛方,也來不及再回宅子里回稟黛玉,怕眼前這些百姓破門而入,愈加不好,聽了這些話,大聲道:“我們將軍和縣主乃是奉旨上任,你們聽誰說我們家要發(fā)錢發(fā)銀子?” 臺階下的一個婦人翻身,雙手叉腰,道:“不就是你們家打發(fā)人告訴我們的,不然我們怎么知道?丟下家里大小事都過來領錢糧。大幾十萬兩銀子都捐出去了,賑濟了不知道哪里遭了災的百姓,如今到了我們平安州做官,難道不該也像賑濟別地方的百姓一樣賑濟我們?你們可是父母官,做了官兒的不就該管我們的生死?” 周魁怒極反笑,正欲說他們家并沒有傳遞這樣的消息出去,大門忽然打開,在百姓喜悅的眼神中,走出一名服飾素雅的嬤嬤,周魁轉身一看,卻是劉嬤嬤,忙上前行禮。 牛方跟在劉嬤嬤身邊,另外還有兩個小太監(jiān),臉色十分肅然。 他們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忍不住在心里苦笑,即使憂心忡忡,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先將眼前的事情了結了再說其他。 劉嬤嬤對牛方點了點頭,牛方朗聲道:“各位請先別說話,我們縣主有話吩咐?!?/br> 他內(nèi)功深厚,中氣充沛,聲音又格外清朗,很快將鼎沸之聲壓了下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遞到各人的耳朵里。聽到縣主二字,都知是皇家的人,這些百姓的臉上不由得露出敬畏之色,連同臺階下?lián)尠字芸膵D人亦如此,且都不由自主地全部跪倒在地。 一時之間,門前鴉雀無聲,出現(xiàn)一種詭異的寂靜。 劉嬤嬤上前一步,朗聲道:“老身乃是當今圣上和皇后娘娘賞給縣主使喚的老宮人,今兒我說的話,都是我們縣主吩咐過的話兒?!?/br> 聽到是宮里出來的,底下百姓愈加不敢言語,屏聲靜氣。 劉嬤嬤指著臺階下的婦人道:“我且問你,你們都是聽誰說我們家散財分糧的?早飯才過了不到一刻鐘,就像約好了似的趕來我們家?!?/br> 那婦人粗手大腳,身著破衣爛衫,因天氣炎熱,身上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汗臭,也不知道幾日沒有洗澡了,她嘟囔一聲,不敢不回答劉嬤嬤的問話,恭敬地道:“我也不記得是聽誰說的了,我出來時沒見到說話的人,只記得早上還沒起床時就聽門外有人說老圣人封的縣主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年紀輕輕就舍出幾十萬兩銀子,還說縣主的爹捐了幾百萬,從指縫里漏一點子給我們,也夠我們一年的嚼用了,因此才會跟將軍大人來平安州赴任,其實就是來賑濟我們的。我們這里窮山惡水的,多少外放的官員都是自己過來,沒有家眷跟隨?!?/br> 年紀輕輕的隨夫上任,光行李就有不知道多少車,進城時的場面誰沒見到?雖然老人有看車轍子的經(jīng)驗都說大半都不是錢糧,是些輕東西,但有一小半錢糧也是極多的了。 劉嬤嬤和牛方周魁等人心頭一凜,立時便知在這婦人門前說話的人心懷不軌,忙又問了其他幾個人,說法都和婦人差不多,顯然是早有人預謀了。尤其是劉嬤嬤,更覺得昨日章夫人居心叵測,怪道她見到黛玉突然提起黛玉捐銀一事,只怕是向黛玉示威。 那些百姓回答完,都忐忑地看著劉嬤嬤,不敢說話,獨那婦人性子潑辣,小聲道:“難道縣主沒打算分錢分糧食給我們?”說這話時,她的臉色不由猙獰起來,其他百姓亦然。 見他們這樣,唯恐發(fā)生暴動,劉嬤嬤抬起手,道:“各位都別急,且聽我說?!?/br> 聽到這句話,人群中的sao動方漸止。 劉嬤嬤嘆了一口氣,問道:“我們將軍和縣主離開京城到平安州赴任,乃是我們將軍奉旨剿匪,想還本地百姓一個安寧,途中曾遇到二三百名的劫匪,這二百余賊都被我們將軍帶領手下一一斬殺,僅剩三五個人逃脫,再不敢來劫我們的東西,而我們只傷了十來個人,無一人喪命。你們既是城中百姓,想必知道前幾日有官差拖了二三百個人頭回城領賞罷?” 聞聽此言,立時就有無數(shù)百姓臉上變色,點頭稱是。雖然不是人人都看到了當時的情景,但是大家心中深恨劫匪,不敢在口頭說痛快怕被劫匪知道,倒是有很多人去衙門看熱鬧,回家后感到心里很解氣,那些人頭可真是堆積如山,頸中刀口十分齊整。 殺了那么多劫匪的將軍,豈不是比劫匪更厲害?群民突然有些害怕,他們?nèi)羰侨菒懒诵聛淼膶④姾涂h主娘娘,將軍也學劫匪那樣,砍了自己的腦袋,當即就有人悄悄往后退了。 他們平安州官員皆是人盡皆知的厲害,比劫匪更覺厲害,不厲害的官員都留不住,劉嬤嬤見自己一番言語略有震懾,暗地里松了一口氣,道:“那些劫匪無惡不作,聽說每逢收割莊稼的時候,那些劫匪就來搶糧食,敢問你們從我們這里分了錢糧回去,自己能否保得?。恳苍S那些賊匪就在附近看著,等你們分走錢糧好一搶而光。你們難道就沒想過,是劫匪調(diào)唆你們來求我們縣主分錢糧,好從你們手里再搶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