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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盛寵夫人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看得蘇杰都忍不住側(cè)目,嘀咕了一句:“勢利小人!”

    席斐斐便跟著席家來接的馬車去了長澤巷的席府。

    蘇府的新家在京城靠主城區(qū)的柏樹巷,離鴻臚寺并不是太遠,三進三出的院落,侯生玉一直派著人在看守,等蘇家一行來的時候,門匾上已經(jīng)掛著“蘇府”二字,蘇清蕙帶著綠意和菡萏先去了自個的院子,是第三進的西半邊,窗外竟也種著一棵苦患樹,晉江小白立即從綠意懷里跳了下來,唰唰地爬到了樹梢上。

    這樹比倉佑城的小了許多,大概才四五個年頭,也不知道三舅舅從哪弄來的,蘇清蕙心里卻甚是喜歡,回頭便將這樹寫在了給程修的信上。

    這三個月蘇清蕙和程修常有書信往來,程修的更勤些,每十日總有一封到倉佑城,每封信的末尾都會畫魚骨頭,由當初的第一根,延續(xù)到第二根,第三根,等蘇清蕙來京城之前,恰好有第十根魚骨頭。

    畫的多了,竟有些傳神,每每晉江小白看到都要伸著爪子撓,說起晉江小白,蘇清蕙覺得有些奇怪,從前巴掌大小的貓,竟半年便長的頗有氣勢了,隱隱要到一尺高了,看著竟不太像貓。

    此時外頭的菡萏對著樹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的貓正一陣無奈,對著綠意道:“晉江小白這么大的個子了,怎的還喜歡到處亂跑,這回可怎么辦!”

    便見之前還神靈活現(xiàn)的晉江小白四只爪子緊緊抱住樹枝,淺綠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恐慌,時不時地“喵嗚,喵嗚”低聲叫喚兩聲。

    綠意也有幾分焦急,道:“我先去和小姐說一聲,讓前頭我哥哥爬樹上把它抱下來吧!”綠意是臨來京城才接回蘇清蕙身邊的,頭幾天還有些拘謹,凡事都要多看兩眼蘇清蕙的神色,好在菡萏是個謹小慎微的,一直喚綠意“姊姊”,做事之前也常問綠意的主意,一路從南到北,綠意倒?jié)u漸放開了。

    屋里頭正在寫著信的蘇清蕙壓根沒想到晉江小白會下不來,她第一次見它的時候,這個家伙可是從一兩丈高的樹上跳下來的。

    等綠意來稟報,忽地醒悟:這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晉江小白了!

    這一次蘇清蕙在信里畫了一只大大的貓,畫完又覺得不像貓,竟像老虎,干脆在邊白處用著簪花小楷寫了“晉江小虎”。

    又將新做好的靴子和香囊一并交給綠意,讓送到驛站寄出去。

    蘇志宏在到達京城的第二日便先去吏部報道,接著便去鴻臚寺上任,因著打點到位,一切倒都挺順利。

    蘇侯氏與林mama忙著采買新的仆人,主要是一些干雜活的,近身伺候的都跟著來了京城,故倒也不需費多少氣力,買些看著實誠有力氣的便成。

    家里安頓好了,蘇清蕙便準備去席府,第二日席斐斐就送來了帖子,言辭露出幾分焦慮,是以第三日,蘇清蕙便乘著馬車去長澤巷,到了巷口,蘇清蕙忽然想起來,這巷子名還是后來太后改的,說是為了紀念本該是席家婦的藜澤長公主。

    心里一時覺得太后行事有些偏頗,長公主既是已經(jīng)不在,席恒峰遲早都要娶妻的,這么個名字,不是存心膈應席夫人!

    長澤巷只有席家一家,占地極廣,蘇清蕙到的時候,門口正停著一輛極為奢華的馬車,蘇清蕙不由多看了一眼車蓋上的橙黃色。

    恰有席府的婆子笑著上來問道:“可是蘇家小姐?”

    這邊綠意應了,那婆子便徑直要將蘇清蕙引到自家小姐院子里,蘇清蕙覺得有些不妥,溫聲開口道:“這位mama,不知夫人住在哪個院子,清蕙頭次來,還想給席夫人請個安!”

    前頭帶路的婆子臉上一僵,眼里不由露出幾分突兀的詫異,又慌忙掩了神色笑道:“小姐不必多禮!”說著腳步竟然快了許多,也不再多言一句。

    蘇清蕙強壓下心里的不適感,想著可能是席夫人不想見,也不好再提,跟著婆子一路穿過了三道垂花門,到了席斐斐的院子,一進去便覺得極為疏朗,略一打量,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庭院竟有百來步深,鋪著細白圓潤的石子,面上用暗紅暗綠卵石鋪成圖案,一孔月門隔成內(nèi)外兩進,外院越有二十來步,兩面墻上堆著已過了花期的薔薇。

    內(nèi)院中央立著一棵烏桕樹,樹干用手腕粗的繩子系著一個秋千架子,西邊回廊邊上又置了一具石桌,兩只石凳,席斐斐正托著腮坐在一只石凳上,見到蘇清蕙忙一下子站起來,拉著蘇清蕙的手,撅著嘴竟紅了眼眶。

    不過幾日不見,席斐斐竟像大病了一場一般,面色憔悴,眼神渙散,以往的嬌俏姝麗竟不見分毫,不過須臾便低了頭,哽咽道:“蕙蕙,我沒娘了!”

    這話一出,侍候在邊上的席家丫鬟立即將綠意和菡萏請到了耳房,院子里一時靜悄悄的,只有斐斐唔咽的抽泣聲。

    “我爹,和我娘和離了,那不是我,我娘……”

    蘇清蕙聽斐斐斷斷續(xù)續(xù)、抽抽噎噎地說了這么一句,忽然明白剛才那婆子看她的眼神,提著心問道:“那你娘是誰?”

    “我爹沒說,他不告訴我!”

    蘇清蕙神情一震!如果斐斐不是嫡女,而且還是一個生母不詳?shù)呐畠?,那便是連妾生女都不如的,這等姑娘是連族譜都不能上的!

    席斐斐見清蕙瞪著眼睛驚得說不出話,看向她的眼里又是擔憂又是憐惜,伸手要抹淚,也不用帕子,就著身上上好的云錦緞面的袖子往臉上抹了抹。

    神情漠然地說:“蕙蕙,以后,我就是個野孩子!”

    蘇清蕙頓時無言。以后斐斐一輩子都要頂著野孩子的光環(huán)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任何勸解的話語都是虛偽的,如果席斐斐不是席府妻妾的女兒,她便是沒娘的野孩子。

    而以胡氏對她的憎惡,顯然不會幫她隱瞞,也許這么些日子,已經(jīng)傳的漫天風雨了。

    蘇清蕙看著面上一片茫然的斐斐,不明白為何原本是大家貴女的斐斐一下子便落入了這般的境地。

    “蕙蕙,我爹說太后娘娘要見我,我心里總有一點不安?!焙喜皇撬哪?,她心里是有點解脫的。

    一個憎惡自己的娘親如若不是親娘,這疼痛便消減了許多,這么些年來的傷口好像一下子就愈合了。

    只是想起太后,席斐斐忍不住拽了蘇清蕙的袖子,紅腫的眼里有些依戀地道:“蕙蕙,你能陪我一起進宮嗎?”

    見清蕙面上有些犯難,席斐斐有些頹喪道:“上次我進宮,然而太后娘娘竟然昏倒了,聽說病了好些時日,她看我的眼像是閃著綠光,就像,就像你家晉江小白一樣!”

    可是這話蘇清蕙不敢應下來,她只是四品官員的女兒,還是一個從外地遷來的,不比席家在京城的根深蒂固和榮寵,貿(mào)然進宮,要是惹惱了貴人,爹爹也是擔不起的。

    “斐斐,你今個也有客來了?”一道略顯洪亮的聲音在月門外響起。

    蘇清蕙回頭,便見到一個藍色和紫色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第40章 子休隕落

    來人是席恒峰和安郡王,席斐斐和蘇清蕙都低身行禮,蘇清蕙直覺得眼疼,隱在袖子里的手隱隱發(fā)抖,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什么開始在這一刻來臨。

    席斐斐注意到蘇清蕙的不適,忙捏了捏她的手,蘇清蕙強壓下心頭的躁動,目不斜視地站在席斐斐半步后。

    垂首斂目。

    安郡王眼神一縮,都是豆蔻年華的姑娘,臉上還帶著含羞帶怯的青澀,身子也是平平板板的,和自個府里的美人那曼妙的身姿還是差了一些的。

    “本王不知道席小姐有女伴在,一時冒昧叨擾!”安郡王也才十八的年紀,黑色長發(fā)被松松的綰起,琥珀色的眸子看似多情又冷漠,一身藍色錦緞長袍上繁密地繡著張著四爪的蟒,手里拿著一把雪青色的折扇,腰間一根金色的腰帶,長袍下露出一雙黑色的靴子,靴后隱有一塊雞蛋大小的佩玉。

    說著道歉,臉上卻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眼神在蘇清蕙和席斐斐頭頂上微微逗留。

    低著頭的蘇清蕙如麥芒在背,額上隱隱冒出虛汗,便是相同顏色的眸子,她卻無由地有些厭煩這打量過來的眼,一時猜不透,這般孟浪的人,席恒峰竟還帶到女兒的院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