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造化神帝、第一刺客[電競]、桃源歌隱、solo、我在夢中破案、我是老天爺?shù)挠H孫女、唇槍、蘇醒的秘密、娛樂圈女皇[古穿今]、陛下是妻迷
事實上蘇清蕙卻是多想了,侯楊氏聽的能給蘇家這般大的一個恩情,一句話也沒有,倒是催促著相公趕緊來倉佑城辦好這事,這雪中送炭之恩,蘇家怎么也得記的,便是蘇清蕙定親了,蘇家還有一個兒子呢! 便是退一萬步,結(jié)不成親家,一旦蘇家接了這三成股,便是和侯家的海運綁在一條船上了,相公的安危也有保障一些。 侯楊氏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對銀子反而看的淡,重要的不過是相公在外平平安安的,她看兒子的勢頭,以后怕是要子承父業(yè)的,這一門兩父子,都將性命擱在了海上,多一重保障是再好不過的。 銀子的事解決了,蘇家眾人心頭都緩一口氣,蘇清蕙第二日還帶舅舅去了胭脂白對面的茶樓坐坐,定了二樓臨街的雅間,一眼便能看到對面的胭脂白。 甫一坐下,蘇清蕙便看到了樓下席斐斐帶著兩個丫鬟進了胭脂白,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有什么心事,心里暗暗記下過兩日問她,又細心地給舅舅斟茶,茶是菡萏隨身帶來的,蜀地的云霧茶。 侯生玉倒是沒有想到外甥女真將這脂粉店辦的有聲有色的,端著茶盞點頭笑道:“倒是舅舅小看了蕙蕙,這般門庭若市,便是在京城也是少見的!” 侯生玉指的正是來排隊搶每日限量成衣的客人,蘇清蕙倒是眼前一亮,忙起身問道:“舅舅,蕙蕙在京城能否也開一家這樣的鋪面?” 侯生玉叩著桌子,沉思了半晌,道:“也不是不行,但是不是很可行,京城貴人多,是非也多,你爹剛?cè)?,腳跟沒有站穩(wěn),若是起了糾紛,怕是難以庇佑你。” 蘇清蕙眼里的光彩一下子便淡了,自己想的當真是太簡單了。卻又忽聽對面的三舅舅略一沉吟,悄聲道:“我聽說此地還有吏部尚書家的嫡女在,和你一個書院來著,你若是能說動她和你搭伙,這事還是可以籌謀一二的!” 二人正細說著,忽聽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侯生玉讓侯家的隨從去看看,這時蘇清蕙在里頭也依稀聽見一人叫罵道:“你家少爺可是欠了我家十來兩銀子了,別家都是一月一結(jié),你這可都拖了半個月了,還想賒賬?” 蘇清蕙估摸著這該是茶樓的掌柜,這家早食頗受眾人喜歡,也有那些富貴人家的子弟早上讓仆人來這邊買的。 “嚷什么嚷,東城張家還能欠了你這一口吃食的錢,不過是主子最近忙得很,今日我便和夫人說,一準兒給你!” 下面的人都在勸和著,不一會蘇清蕙便從二樓窗外看到了一個拿著油紙包的小廝,有幾分面熟,依稀記得是跟在張士釗身邊的,張士釗身邊的仆人自幼便是經(jīng)過張家老爺子用心□□過的,待張士釗一向忠心,每一個都一直跟了許多年。 “蕙蕙,你這成衣若是改成定制怕是更好些,一月只接個五單?!焙钌窨粗僦组T口進出的夫人小姐衣著都挺鮮麗,這成衣定制完全可以當一長久行當來做。 蘇清蕙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張家財政一向?qū)捲#h不置于欠茶樓一點銀錢,除非,張家老宅的財政被斷了,這吃食向來沒有問少爺小姐要銀子的,一向都是掌柜的月底了去和主家的賬房先生結(jié)。 蘇清蕙想起今日坊間的傳聞,說張劉氏接了情人的女兒來張家居住,張家二老一怒之下將管家之權(quán)交給了張家三爺,如若不是看在張士釗的份上,張劉氏是要被休棄的。 左右自家將要進京城了,這倉佑城,以后便都是往事了。 ******* 席家老宅里,二老捏著兒子寄回來的信,都有些糊涂,席老夫人有些不滿地問老爺子道:“剛剛才歇了腳,這才幾天,又要斐斐回去,若是當真舍不得,至于讓斐斐跟著我們回來嗎?” 席老爺子有些偏瘦,精神卻很好,一雙顯了老態(tài)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此刻見老妻對兒子有幾分怨懟,跟著嘆道:“峰兒這些年是有些魔怔了,待斐斐還是有幾分上心的,便是看在斐斐那張臉,他也不會不管她的!”要說兒子這輩子待哪個孩子有幾分真心,怕還是養(yǎng)在他們二老膝下的,沒有血緣的斐斐了。 席老夫人心間忽泛起一陣無力,一臉愁苦道:“真是造孽??!” 席老爺子拉著老妻的手,輕輕拍道:“斐斐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也不能和我們一直待在倉佑城,你要是不放心,我把我的護衛(wèi)給幾個讓她帶著!” “當年你我就不該應(yīng)下先皇的婚事!”席老爺子遙想當年,長長地嘆了口氣,便是那次賜婚毀了兒子呀!可是也只是對著老妻口頭埋怨罷了,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尚的又是唯一的公主,待安王登基,席家的前途不可估量,誰能想到后面會有這樣的變故。 席老夫人皺著眉,不無嘲諷地道:“十多年前,我就知道兒子是白養(yǎng)了,給了深宮里的那個老婆子,她瘋魔了,還有我兒子孝敬著呢!” 這么些年她倆在斐斐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呀,便是沒有血緣,老夫妻倆也是將斐斐視為手中珍寶的,那孩子又機靈又可愛,任誰看了都心疼。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倆是管不到了,就在這老宅子里安度晚年吧!”席老爺子攬著老妻的肩膀,安撫道。 太后瘋魔了,當今圣上又一直慣縱著,兒子又一意地往前頭湊,他這個前朝老臣,便是想管也伸不出手呀! “老爺子,我倆出去云游吧,便是腳程慢些也好,家里的這些都留給斐斐吧,除了峰兒,她是我倆唯一的心血?。 毕戏蛉撕龅刈鹕?,眼里閃過幾分隱痛,她和老爺子大半生的心血培養(yǎng)出來的兒子,已經(jīng)因著一個女子毀了,這百年席家,終將斷在他們手里。 到了九月,蘇志宏的調(diào)任令便下來了,花了那般多的銀錢倒是沒有白費,同行的還有席斐斐。 席家二老一直將斐斐送到東城,一再囑咐要多寫信回來,霜白的鬢發(fā)在晨露里顯出幾分悲涼,席斐斐強忍著眼眶里的濕意,笑著點頭應(yīng)下,這是這輩子最疼她的人。 送行的還有蘇家交好的錢家,莫家,陳家,顧家,吳家,兩個孩子在書院里交好的同窗也一并來了,一時將東城入口堵得水泄不通,蘇清蕙看著這些相熟的面影,心里也有幾分不舍,重活一世,竟又能見到這些留在記憶里的人,認真地和每一個女孩子告了別。 蘇家大房只有袁姨娘的一雙子女過來,蘇李氏也并沒有來,聽說一直在床上病著,蘇清蕙囑托蘇清湄好好照顧,有什么需要給她寫信,蘇清湄雖點頭應(yīng)下:“meimei放心!”看著離行的馬車,卻眼神閃爍! 嫡母怕是再過月余便不行了,嫡母身下的一點資產(chǎn)已經(jīng)悄悄地移交給她和弟弟,卻不允許她們開口和二房母女說家里的狀況。 蘇清湄回去的時候,看到了隱在人群后頭的李妍兒,一身胭脂色的裙子,洗的有些發(fā)白。 馬車出了東城,席斐斐有些恍神地問道:“清蕙,這一去,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回來了?”她直覺爹爹這次將她喊去京城,定是有什么事的,可是那里她并不喜歡。 蘇清蕙也看著車外匆匆而過的水光山色,握著席斐斐的手安撫道:“不怕,就是去了京城,還有我呢,你要是不喜歡在席家那大宅子里待著,就來找我!” 侯生玉早在半月前讓人在京城里置了一座三進的宅子,這回花的是蘇家的銀子,聽說離席府得并不很遠。 兩個相偎的女孩子并不知道,一旦她們踏進京城的地界,她們的人生將會徹底改寫。平安喜樂、悠然南山都隨著消逝的豆蔻年華留在了偏遠的倉佑小城,迎接她們的,除了絢麗繁華的上京盛景,還有掙不脫的命運之手。 第39章 二世祖 一路行了兩次水路,換了三次馬車,終于在九月十號到了京城,馬車遙遙地從京郊一路過來,蘇清蕙便看的移不看眼,莫說比倉佑城寬闊兩倍的馬路,便是沿途的莊子也比倉佑城的要繁華多了,雕梁畫棟的,并不比蘇家在倉佑城的宅子差,怕里頭的占地要更開闊。 席斐斐笑道:“和倉佑城的自是不同,倉佑城的莊子真是實打?qū)嵉那f子,這里都是達官貴人常來住的,哪年夏天,城里的不以避暑的名義來這里住上些日子!自是要修繕的富麗些!” 一路笑鬧著,等到了京城的大門,遠遠便見排著長長的隊,在等著進城,守門的士兵挨個盤查,蘇家馬車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排在眾人的后頭,蘇清蕙和席斐斐安安靜靜地待在馬車內(nèi),席斐斐小聲說:“這守城的士兵可比官老爺還闊氣呢,又最勢利!” 話音未落,便聽到后面有人喊道:“讓開,讓開,國公府的馬車!” 那車夫一邊喊著,一路橫沖直撞地越過了蘇家馬車,蘇家車夫避讓不及,被猛地撞到了一邊,嚇得七魂丟了三魄,眾人便見那異常華麗的馬車到了城門口,和守門的士兵交代了兩句,便大大咧咧地進了城。 也不管后頭被沖撞了的人群,等那馬車走了,人群便開始沸騰起來。說楊國公府這一代先是一個二世祖,又生了個三世祖,真是丟了老國公的臉面。 “呵,老兄你不知道吧,這個從南邊新來的通房可得楊世子喜愛了,為了她世子爺可不只一次兩次頂撞國公夫人,若不是老國公夫人壓著,怕是沒娶妻這妾的名分也都一早給了,庶長子怕是都生下來了!” 另一個人接話道:“我也聽說是得了專房之寵了!” 車內(nèi)的蘇清蕙聽得一怔,恍然地問席斐斐:“這過去的是楊楚群?”見席斐斐點頭,心里不禁有些驚嘆,倒不知道蘇清汐還能有這等能耐,竟將楊楚雄哄得團團轉(zhuǎn)。 等了半個時辰,才輪到蘇家遞交路引,那守門的見是新到任的鴻臚寺的寺卿,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正待示意放行,城里頭忽有一中年男子過來詢問道:“可是新到任的蘇大人!” 楊頭領(lǐng)上前交談兩句,才知是席府派來接席家小姐的,守在一旁的士兵見這一行竟還有席家唯一的嫡小姐,忙堆了一臉的笑意,連連說著:“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貴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