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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無妾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一想到那三間店面已被安遠伯府做過的那些手腳,杜嬤嬤和郭嬤嬤的神色也淡定起來。

    ☆、第一百四十二回

    金太妃之所以給采薇這樣一個大大的下馬威,不喝她敬的媳婦茶,也有一多半是想先嚇嚇這媳婦,好以此為拿捏,讓她乖乖地聽自己的話把嫁妝交出來。

    此時見周采薇果然溫順得跟只兔子似的,乖乖地答應馬上就把正陽大街上那三間鋪面的房契送到自己面前,頓時是心花怒放,便想趁熱打鐵,又打起采薇那一萬兩壓箱銀的主意來。

    “你不是還有一萬兩壓箱銀子嗎,白放在箱底做什么,又生不出錢來,不如給了我,我拿去再給你開上幾間鋪子,每年還能有些紅利呢?”

    采薇想起出嫁前,羅太夫人再三叮囑她千萬別把自個的嫁妝交給婆婆,以及給她打的那張欠條,不由眨眨眼睛,強忍住心底的笑意道:“既然太妃有命,兒媳自然遵從?!?/br>
    她轉(zhuǎn)頭對杜嬤嬤道:“勞煩嬤嬤回去一趟,找?guī)讉€小廝將我那幾箱嫁妝銀子抬過來,再將那個放著房契的綠檀匣子帶過來?!?/br>
    金太妃見這兒媳如此聽話,這么爽快的就把錢給自己送過來,頓時笑得跟朵花似的,再看她兒子一句回護周采薇的話都沒有,那心里就更是歡喜了??梢娫趦鹤有睦锸前朦c也沒把這媳婦放在心上,完全不在乎自己媳婦的嫁妝被她給攥到手里,雖說這兒子平日里對自己這個娘不夠恭敬,可到底那心里頭還是知道孝敬親娘的。

    她心中高興,看周采薇也順眼多了,便把手一揮,讓她先起來了。

    不一時,杜嬤嬤便領(lǐng)著幾個小廝抬了四口大箱子進來,采薇將那綠檀匣子打開,從中取出三張契書送到金太妃面前道:“這是正陽大街上那三間鋪面的房契?!?/br>
    跟著又送上一份單子,“既然太妃娘娘不喜歡那兩樣針線,還請看看兒媳這一百二十八抬嫁妝里所有陪嫁之物的清單,這里頭若是有您喜歡的,只管抬了去,便當是兒媳孝敬您的見面禮了?!?/br>
    這倒不是采薇有意要討好她婆婆,她只是懶得自己去檢看羅太夫人給她備的這些嫁妝究竟成色如色,索性勞煩金太妃替她一并檢看了事。

    金太妃滿心歡喜的接過了房契和清單,見那單子上列了長長的一長串,便打算先笑納了那一萬兩壓箱銀子,再去開箱驗看采薇那其余一百多抬嫁妝,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便全都叫人抬到自己院里去。

    看在采薇如此孝敬她的份兒上,金太妃一臉倨傲地點點頭,“總算你還有幾分眼色,回頭我細挑挑,若是真有那喜歡的,我便喝了你這媳婦茶?!?/br>
    她說完這話,再一看竟是只抬進了這四只箱子就再也沒有了,不由心生疑惑,問道:“不是說一共有一萬兩銀子嗎,怎么才這幾只箱子?”那一萬兩銀子要全裝到箱子里,最少也得十只大箱子才夠吧!

    采薇嫣然一笑道:“自然不是了,這箱子里不過是一千兩現(xiàn)銀,另還有九千兩在這里呢?!闭f著,又從匣子里取出一張紙箋遞給金太妃。

    金太妃接過一看,見上面寫了一行字,她是大字不識一個,完全看不懂這寫得是什么,只知道絕對不是銀票上該寫的字,又拉不下臉去問兒媳,便朝她兒子招招手,“斐兒,你來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斐懶洋洋地走過去,接過那頁紙只瞥了一眼,便笑道:“喲,這年頭嫁妝銀子都能打白條了!這上頭說安遠伯府借了你兒媳九千兩壓箱銀,等有了錢,一年后再還給咱們!”

    采薇覺得秦斐這話說得可真妙,確定不是在架橋撥火?

    果然金太妃立馬就不干了,“什么叫等有錢了再還回來,還要一年以后?那若是這一年內(nèi)他們沒錢呢,那豈不是就要賴帳?這還是三等的伯爵府呢,就窮成這樣,竟連外甥女的嫁妝銀子都要侵吞?”

    她兒子也在一邊添油加醋,“就是嘛,明知他外甥女兒是要嫁到咱們臨川王府的,還敢這樣膽大包天的昧下我媳婦兒的嫁妝銀子,這簡直就是沒把咱們放到眼里嘛!”

    這一回,金太妃可是真怒了,最初聽說她兒子要娶周采薇為正妃,她心底是老大不樂意的,也曾聽了她太后姨母的話,把秦斐叫到承恩公府的別院去,想要他改主意,結(jié)果她兒子直接把周采薇的嫁妝單子往桌子上一拍,回了她娘一句,“你那侄女要是也能帶來六萬兩銀子的嫁妝,我就讓她做正妃?!鳖D時把金太妃給堵得沒話說。

    她手頭可是正缺銀子的緊呢,為了能讓自己青春永駐,她不知在那些脂米分鋪子里花了多少銀子,今兒這個玉容霜,明兒那個凝膚露,還有做衣裳、打首飾,在承恩公府里籠絡打賞下人,哪樣不要花銀子?靠她舅舅貼補給她的那一點子哪里能夠?

    這侄女和她再親,也是拿不出這么多嫁妝來的,她們金家就算沾了些孫太后的光,也是有限,比不得那孫家,因此家底并不如何厚實,好容易弄了些銀子那都是要留給侄子的,才不會給個丫頭陪嫁到別人家里去。

    也正是看在采薇那一共值六萬兩銀子的嫁妝份兒上,她才沒再從中做梗,想著難得遇上個陪嫁這么多的姑娘,且還是孤女,等把她娶了來,先把嫁妝弄到手,至于她人嘛,想留了就賞她口飯吃,若是礙事了,后宅里弄死個女人還不容易?

    現(xiàn)在人娶進來了,嫁妝倒也乖乖的雙手奉上,可是這原指望到手的一萬兩白銀竟早被人燕過撥毛,一下子變成了一千兩,才一千兩現(xiàn)銀,夠干什么的,定兩套首飾都不夠,比起她欠下的那些債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金太妃恨恨地瞪著那四口箱子,突然又發(fā)覺一處不妥的地方,這一般用箱子來裝銀子,或是五百兩一箱或是一千兩一箱,最多不過兩箱就裝完了,怎的這安遠伯府竟用了四口大箱子來裝這區(qū)區(qū)一千兩銀子,難道這里頭又有什么古怪不成?

    “來人,把這四口箱子都給我打開,這嘴上說是送了銀子來,誰知道里頭裝得什么破銅爛鐵!”金太妃喝道。

    結(jié)果打開一瞧,還真被金太妃給說了個差不離,原來這四口箱子里裝得全是一吊吊的銅錢,勉強也算得上“破銅”二字。

    所有人看著那四口箱子都是目瞪口呆,她們這還是頭一回見識到把一千兩銀子換成這么多銅錢裝到四口大箱子里給送過來當嫁妝的。這安遠伯府可真是不嫌費事??!

    金太妃看著那每只箱子都只裝了半滿的銅錢,疑心又生,命人將箱子里頭的銅錢一吊吊的清點清楚,看看夠不夠一千兩銀子之數(shù)。

    耳聽著滿院子的數(shù)銅錢之聲,金太妃轉(zhuǎn)過臉來,怒氣沖沖地對采薇道:“我聽說你的嫁妝是由你外祖母替你保管準備的,莫不是她上了年紀老糊涂了不成,竟然弄了這么一大堆銅錢過來,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呃——”采薇也是沒想到她外祖母竟如此天才,為了多湊出兩抬嫁妝來,竟然把銀子全換成了銅錢,也真是夠拼的??!

    只是她總不好把她外祖母這份湊嫁妝的心思說出來,無語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解釋來,“許是,許是外祖母覺得她幫我把銀子換成銅錢,好方便我賞人吧!”

    ☆、第一百四十三回

    秦斐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開口道:“什么方便賞人,只怕是要多湊幾抬嫁妝吧!母親最好再看看安遠伯府送來的其它箱嫁妝,可別都跟這幾箱銅錢似的,搞不好都缺斤少兩!”

    采薇幾乎都要覺得這臨川王別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吧,看似在幫他娘挑自己這個新嫁娘嫁妝的刺,可是采薇現(xiàn)在還真盼著他們母子能早些發(fā)現(xiàn)自己嫁妝里藏得這些貓膩。

    單是看到金太妃那滿臉的大失所望、郁悶之極、怒火沖天,她就覺得心里頭暢快的不得了,再一想到接下來這對母子跑到安遠伯府去討要嫁妝的那一場場好戲,唇角不由微微彎起,要不是她突然發(fā)現(xiàn)秦斐正在盯著她瞧,險些就要笑出聲來。

    好在秦斐很快就收回目光,盡心盡力的拿著嫁妝清單,幫他娘一一核對起箱中之物來。一會兒說一句,“哎喲,這什么金廂玉如意,掂起來這么輕,別只是鍍了一層金吧?”“還有這羊脂玉凈瓶,這等普通的白玉也能叫羊脂玉?”“這么個破爛玩意兒也能叫古董?”

    “這么大一只箱子,里頭才放了這幾只碗,這也太會湊數(shù)了吧!等等,本王記得岳父大人給我的那張嫁妝單子上寫得是值五千兩銀子的汝窯瓷器,這幾只箱子里裝得明明就是官窯的……”

    這一天余下的時間,那母子倆把那余下的一百多抬嫁妝是一一查了個遍,一直查到晚上二更時分才核查完畢。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fā)現(xiàn),安遠伯府送來的這所謂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實在是虛假的厲害。

    那箱子的底特意做得高了好幾分,顯得從外頭看箱子挺大,實則內(nèi)里的尺寸卻小了許多不說,還每口箱子都只裝了半滿,真正的干貨沒裝幾件,塞了好些旁的東西來撐地方。

    再有就是那些陪嫁的東西,和清單上寫得出入極大,除了少數(shù)貨真價實的真品外,大部分都和那單子上的對不上號,像那單子上寫明值二百兩銀的金項圈,實則根本不是純金,摻了好些黃銅,只值幾十兩銀子。

    這么一番盤點清算下來,這張單子上列得值二萬兩銀子的種種陪嫁東西,實則只值個五千兩銀子,四分之三都跑沒了影兒。

    氣得肝疼的金太妃指著采薇鼻子罵道:“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自個的嫁妝都護不住!我怎么眼瞎給兒子娶了你這么個倒霉鬼,原還想著娶進來個有錢的兒媳,誰成想竟是個空架子,值錢的東西全讓親戚給貪了去,你自個的嫁妝你就不知道上點心,在一旁看著她們弄鬼,就這樣由著她們糊弄你。還有那九千兩銀子的欠條,你當時怎么就收下來了,你就該讓她們給你備齊了一萬兩銀子再嫁過來?”

    秦斐看了采薇一眼,見她還沒從震驚中給緩過神來,便把她推到一邊,鄙棄地道:“就她這副弱兔子樣兒,能護住自個的嫁妝才怪?也怪那安遠伯府太過膽大妄為,明知道這丫頭是要嫁給本王做媳婦的,竟然還敢克扣她的嫁妝,連咱們臨川王府都不放在眼里,那欺負起一個父母又亡的孤女還不是易如反掌嗎?咱們娘兒倆還是趕緊商量商量怎么才能把這些嫁妝要回來才是正經(jīng)!”

    金太妃點了點頭,這些嫁妝她是定要全都要回來的,安遠伯府吞了多少她就要讓他們再給全吐出來。

    秦斐見他娘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周采薇,便又將她推遠了些,揮手罵道:“你個沒眼力見的東西,還杵在這里做甚,給本王添堵不成?本王現(xiàn)在一看你就來氣,還不快給本王滾回你的屋子去,沒有本王的許可,不許踏出房門半步?!?/br>
    等采薇一回到她住的清心院,杜嬤嬤便擔心的問了她一句,她見采薇回來的路上一言不發(fā),神色黯然,生怕她今日受的打擊太大,一時承受不了。

    采薇將頭靠在杜嬤嬤懷里道:“嬤嬤,我現(xiàn)下一點都不好,心里頭難過得緊,外祖母她,她實在是太過了……”

    縱然她早知經(jīng)了安遠伯府的手去替她采買嫁妝,多少會被人順走一些,她也不以為意,就當是人家為她準備嫁妝的辛苦錢了,可饒是如此,她也沒想到那伯府里的人竟是獅子大張口,一口就吞去了她這一大半的嫁妝銀子。

    這一下,對于金太妃母子可能會去找安遠伯府的種種麻煩,采薇真是一點歉疚之心都沒有了,凡事有因必有果,不作死就不會死,外祖母她們既種下了因,硬是要侵吞她這孤女的嫁妝,那就別怪有人要打著替她出頭的旗號去找伯府理論。

    秦斐的手段,采薇可是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絕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如今看金太妃這樣,頭一回見兒媳就開口要人家的私產(chǎn)嫁妝,看來也不是什么善茬。既然這兩家人對她都沒安好心,且都盯上了她的嫁妝,那就由著他們?nèi)ザ穫€昏天黑地好了,她樂得在一邊悠閑看戲。

    十月初一,安遠伯府在老太君的吩咐下,早早的就開始忙活起來,準備迎候嫁到臨川王府如今成了臨川王妃的外甥女周采薇的三朝回門禮。

    羅老太太先前最怕的便是那臨川王事到臨頭又突然變卦,不許采薇來伯府回門,那她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可就真沒法兒說給采薇聽了。等到昨兒上午接到臨川王府送過來的口信,說是王妃明日到他們伯府回門,讓他們好生準備,這才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便按那臨川王府的吩咐,多請了些親朋好友到府上,將這回門宴辦得熱鬧一些。

    好容易等到臨川王府的儀仗車駕到了門首,不想來的卻是臨川太妃金氏和她侄女金次妃。

    羅老太太瞅著金太妃姑侄倆半天沒回過神來,這三朝回門,不都是女婿陪著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走親戚嗎?采薇這婆婆怎么也跟來了,還帶了個小妾來正妃的娘家,這是哪家的禮數(shù)?

    金太妃見這老太太還在朝她身后張望,冷笑一聲,“別看了,今兒這回門禮就我和我侄女來了!”說完也不等主人招呼一聲,便大搖大擺往里走去。

    其實秦斐原是要陪著金太妃一道來找這安遠伯府的晦氣的,他們母子倆發(fā)現(xiàn)嫁妝不對的當天晚上,就商量好要趁三朝回門這一天,上那府里去大鬧一場,這才命人特意傳了口信讓他們多請些親友來參加臨川王妃的回門宴,為的就是想要在眾人面前鬧他們一個沒臉。

    不想,早上的時候安順伯世子派人來給秦斐傳了個口信兒,這位荒唐王爺立刻就對討要自己媳婦嫁妝這事兒沒了興致,派了十幾個侍從護著金太妃去安遠伯府,自己則帶了兩個小廝一溜煙兒的跑到安順伯府去看斗雞大賽了。

    被兒子放了鴿子的金太妃氣得罵了他足有一刻鐘的功夫,便把她侄女金翠翹帶上好陪著自己,在一旁給自已幫腔。到安遠伯府的這一路上,金太妃的嘴巴就沒停過,喋喋不休的跟她侄女抱怨這世上的男人個個都是靠不住的,親爹靠不住,老公靠不住,就連自個生的兒子都是個靠不住的貨。

    安遠伯府為了招待今日回門的嬌客,早已開了府上的正廳安慶堂,且沿路張燈結(jié)彩的。金太妃姑侄倆一進了安慶堂,就當仁不讓的在上首兩個位子坐了下來,都是豎起一雙描畫的細細的柳葉眉,一臉不善地看著伯府眾人。

    羅太夫人見臨川太妃一臉來者不善的神氣,心中忽然忐忑起來,勉強鎮(zhèn)定心神問道:“太妃娘娘,今兒是我那外孫女三朝回門的日子,怎么不見她回來,可是她身子有什么不適么?”

    金太妃冷笑一聲,“像你們這樣薄情寡意,欺凌弱女的娘家,還回門來做什么?回來繼續(xù)被你們欺負嗎?”

    太夫人咳嗽了兩聲,“敢問太妃娘娘何出此言,我那外孫女自她父親去后,在我們府上養(yǎng)了三年多,我們府上待她可算是盡心盡力,怎么就成了欺負她一個弱女了?”

    金太妃見這老太太背著牛頭還不認賬,氣得怒喝一聲:“來人,去把咱們帶來的那幾只箱子都抬進來,讓這廳堂上的人都看看堂堂安遠伯府做下的好事!”

    ☆、第一百四十四回

    臨川太妃一聲令下,不多時就見十幾個青衣小廝把幾只披紅掛彩的大箱子給直接抬到了廳堂中間,將箱蓋打開后除了兩個人立在邊上外,其余小廝又都退到廳外。

    眾人見那六口箱子里裝的分別是金玉首飾、陳設玩器,、綢緞布料還有瓷器古董,只那最后一只箱子里卻是裝了半箱子銅錢。

    金太妃指著那幾只箱子說道:“這些箱子都是三天前從你們府上抬到我們王府的我那兒媳的嫁妝,還請諸位都看看這箱子是什么樣兒的,外頭瞧著又高又大,實則那箱子底板裝得極高,箱底一點都不深,能裝的東西本就不多,他們還只裝成半滿的樣子。不但這八只箱子都只裝了半滿,伯府里送去的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妝里就沒有一只箱子是裝得實實在在的,幾乎都是半滿,最多也不過裝上個七八成。”

    “你們還不給眾人展示一下這安遠伯府是如何用以少充多,以次充好,以假亂真這些下作手段侵吞了人家一個孤女的嫁妝的。”金太妃朝那兩個立在箱邊的小廝說道。

    那兩人躬身道了一聲是,一人從懷里拿出份明細清單先繞著大廳走了一圈,讓眾人知道這單子確是安遠伯府給周家小姐準備的嫁妝單子。然后便開始一樣一樣的報名字,他每念一個品名,另一人就從箱子里取出他所念的東西來再在每個人面前走上一圈,好讓大家看看這實物同清單上所寫到底一不一樣。

    在座的眾人都是生長于富室之家,見慣了金銀珠寶、古玩珍器這些好東西的,眼睛一瞄就看出那箱子里裝著的那些所謂的金銀玉器、古董陳設確實不是什么上等貨色,甚至有些就是那西貝貨,綢緞布料也都是些陳年的舊貨。這臨川太妃說他們是以次充好、以假亂真,還真不是信口開河的亂說,眾人不由小聲議論起來。

    羅太夫人聽著廳上那一陣嗡嗡之聲,又見許多人的眼光不住的偷瞄過來,急道:“太妃娘娘,想來這里頭怕是有什么誤會,咱們有什么話不妨關(guān)起門來再坐下來慢慢說,何必要鬧成這樣,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金太妃冷哼一聲,“喲,現(xiàn)在知道面子上不好看啦?怪我當著你們家這么多親友的面打了你們安遠伯府的臉啦?我呸!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安遠伯府知道要面子,那我們堂堂郡王府呢?明知你外孫女是要嫁到我們府里來的,竟還敢克扣她的嫁妝?你既做下了這樣缺德的事,就別怪我上門來鬧你個灰頭土臉!”

    羅太夫人被她唾沫星子噴了一臉,也顧不上拿帕子先擦一把,那聲音里帶了些懇求地道:“太妃娘娘,這里頭定是有什么誤會,咱們還是到里頭去說——”

    “誤會?證據(jù)都明晃晃地擺在這里了,你老還有臉來跟我說是誤會?呵呵!”

    金太妃從袖子里拿出來幾張文書往桌子上一拍,拿起一份單子說道:“我那兒媳她爹一共給她留了值六萬兩銀子的嫁妝,其中的三所宅子和十幾頃地,在幾年前倒還能值上一萬五千兩銀子,可現(xiàn)如今地價跌得厲害,房子也是年久失修,連一萬兩銀子都值不到,且都是官契,因此倒是沒被人給侵吞了去?!?/br>
    “倒是一處最賺錢的鋪子和兩處位置極好的店面,每年能有三千兩銀子的入息,就因為是私契,結(jié)果就被你們這沒良心的舅家給侵吞了去。昨兒我們拿著房契到了那鋪面上一問才知道,原來那三處房產(chǎn)鋪子早在兩年前就被人把房契偷出來賣給了別人,我們手里這房契都是假的,再也不是我兒媳的產(chǎn)業(yè)?!?/br>
    “還有值五千兩的瓷器古玩,單子上寫明了當初從眉州送到這伯府的是上等的汝窯,可是大家伙兒看看,那箱子里裝著的是汝窯嗎?根本就是不值錢的官窯!”

    “我那親家翁當年一共留了三萬兩現(xiàn)銀給我兒媳,其中兩萬兩讓你們幫她添置些各色嫁妝,一萬兩是壓箱銀子。你們只消瞧瞧這幾只箱子,就知道那送到王府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到底值不值二萬兩銀子,我們一番察驗之后,竟連兩千兩銀子都不到!”

    她故意將伯府送來的好歹也值五千兩銀子的東西給說成了兩千兩都不到,便是想借機讓這安遠伯府也出點血,就當是利息好了。

    “還有那一萬兩的壓箱銀,這府上的老太君直接給了我兒媳一張欠條,說是先借她九千兩銀子,等往后有錢了再還,那要是這府上一直哭窮說沒錢呢?是不是就不用還了,這不是明白著想要借錢不還到時候好賴帳嗎?”

    “就是那給送過來的一千兩壓箱銀,還是換成了一千吊銅錢,硬是裝到四只大箱子里多湊了兩抬嫁妝給送過來的!

    “當年那從眉州往京城送嫁妝的人可是雇了好幾十輛大車,抬了七八十只箱子到這伯府上的,這事兒好多人都是親眼見到的。結(jié)果那幾十箱的真金白銀在你們府上存放了這么四年,就一下子變成了三千兩,你們家是吃銀子的???”

    “再算上被你們吞了的那三間店面鋪子,我兒媳一共六萬兩的嫁妝,被她外祖母、舅舅保管了四年,就少了五萬兩銀子,六分之五都沒了啊,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錢沒什么入息的破爛產(chǎn)業(yè),連一萬兩都不到。你們還有臉說這是誤會?”

    羅太夫人見這金太妃把這筆帳越算越離譜,竟把采薇那些因地價貶值而縮水的銀子也算成是被他們給貪了,急得出了一頭一臉的汗,正想跟她分辯一二,那金次妃又來添了一嘴。

    “姑媽,您還少算了一萬兩千兩銀子呢?那被人偷賣掉的三間店面鋪子一年能有三千兩銀子的入息,這四年下來,總也有上萬兩銀子了吧?”

    羅太夫人見她們姑侄倆就跟滾雪球似的,把這筆帳越算越多,急忙搶過話頭道:“這帳可不是這么算的,當年我那姑爺把女兒送過來時曾說過,說是這三間鋪面每年的收益就當是他女兒的脂米分錢,也算是謝我們替他教養(yǎng)女兒?!?/br>
    在門外偷聽的大老爺心內(nèi)冷笑不已,他這嫡母當年是怎么說的來著,說是他們堂堂伯府豈會要一個孤女的脂米分錢,還說要將這每年三千兩的收益銀子都給周采薇存起來到時候置辦嫁妝,結(jié)果呢?還不是自食其言,貪了人家孤女的銀子,可見這老太太平日常說的什么禮義廉恥都是放屁,真到了這利益相爭的時候,照樣敵不過心內(nèi)的欲望。

    對于老太太在周采薇嫁妝上做得那些手腳,大老爺自然是知道一二,采薇那三間被偷賣掉了的鋪子里頭還有著他一份功勞呢,不過他是早把自己給摘出來了,既拿了好處,還把這臟水給潑到了別人身上。這會子倒是好整以暇的坐在這里看臨川太妃來找他嫡母的麻煩,還在心里頭尋思著如何能再從中取利。

    就聽那金太妃陰陽怪氣地道:“喲,這在您府上養(yǎng)一位小姐一年倒要花上三千兩銀子的脂米分錢?。磕且簿褪钦f,我那兒媳并不是在你們府里白吃白住了四年,人家是給過錢的,可不欠你們什么。且我還聽說,當年周老爺將女兒托付給府上時,可是給府上送了共值二萬兩銀子的重禮呢,既受了人家的好處,人家也給了你們養(yǎng)女兒的錢,你們竟人心不足蛇吞象,還要再侵吞人家女兒的嫁妝,府上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

    眾人一聽,都覺得若是這臨川太妃說得都是真的,那這伯府的所作所為也確實有些過份,這樣欺負人家一個孤女,若那周小姐是嫁個普通人家的話,被這樣欺負了也就欺負了,偏生人家可是嫁去了臨川王府,那臨川王母子可都不是好惹的,安遠伯府竟敢從他們口里搶食,這膽子可也太大了些,得,這下好了,被人家找上門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