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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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她這份好心卻被秦斐干脆地拒絕了,“不用了,我既然能讓他傷到我,自然不會讓他砍得太深,不過是兩道淺口子罷了?!?/br> “是啊,公子是何等樣人,自然什么都是計算得分毫不差。若不是公子使出這苦rou計來,讓他們相信從你懷里掉出來的竹筒里裝著的就是三寶太監(jiān)下西洋的航海圖,只怕他們定不會這么輕易的放任我們自生自滅,定會想盡法子將我們活捉?!?/br> 秦斐笑看她一眼,壓低了聲音道:“阿采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我若是什么都料到了,又何至于讓咱們四人只得這一葉小舟存身,被困在這茫茫大海之上,半點著落都沒有?” 他又湊得近了些,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心里可是在怨我?硬要將你帶來出海,結(jié)果落到這般險境?!?/br> 采薇望著日光在海上灑下的點點碎金,輕聲道:“與其抱怨,倒不如相信公子對我的承諾?!?/br> 秦斐也看向一望無垠的海面,“你就這么相信我,我雖說過要護你周全,可眼下咱們的小命可是握在老天的手里,這水火無情,便是咱們能躲得過今夜的風(fēng)暴,還不知能不能活著踏上——” “縱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也還有另一句話道是‘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我既相信這后一句話,也更相信公子?!辈赊敝苯哟驍嗨脑捳f道。 秦斐感覺到她的目光正定定看著自己,卻好半天才轉(zhuǎn)過臉來,笑道:“既然周管事對本公子這么有信心,那本公子就給你變個戲法瞧瞧?!?/br> 他說完,放下手中那塊船板,將兩臂的袖子都掀起來,“喏,你可瞧清楚了,我這袖子里可是什么都沒吧!” 還不等采薇點頭,他重將雙手縮回到袖中,在采薇眼晃了幾下,竟從袖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青鳥來。 她看著秦斐揚手將那青鳥放飛到空中,唇邊露出一絲笑意道:“這鳥定是公子事先藏好的,公子若真會變戲法,再變出幾只來才算好看?” 她不過是少女心性,隨口說上這么一句,不想秦斐眨了眨眼睛,雙手一揮,竟從他兩個袖口里又飛出三、四只青鳥來,紛紛振翅而去。 仇五一臉見怪不見的神情,鄭一虎昏沉沉的連眼睛都沒睜開,就只有采薇睜大眼睛看著空中四散飛去的數(shù)只青鳥,滿心的驚訝。 秦斐重又拿起木板劃起船來,還不忘湊到她耳邊來上一句,“這雖是雕蟲小技,但會變幾個戲法,在某些時候還是挺有用處的。你若是想學(xué),本公子不介意收下你這個笨徒弟!” 眼見紅日西沉,天光漸暗,可在他們眼前的茫茫大海上,仍是連丁點海島的影子都見不著,仇五不僅急道:“咱們該不會是走錯了路吧?” 他們?nèi)缃裨诤I霞葲]有羅盤也沒有司南,只能靠著天邊的日頭來確定方位,確是誤差極大。仇五倒是想再問問鄭一虎,可他此時早已因傷重昏了過去,如何還能來幫他們辨識方位。 眼見暮色越來越濃,仇五臉上滿是憂急之色,秦斐卻仍是跟個沒事人一樣,不但唇邊仍掛著一絲笑意,還教訓(xùn)起了仇五,“你慌什么,沒見平素跟只兔子一樣的周管事都不怕,倒把你怕成這樣!” 仇五一看,雖然臨川王妃戴著□□,面上顯不出什么神情來,可那雙目似點漆的明亮雙眸里當真是一絲慌亂懼怕都沒有,完全不像個女流之輩。難怪能嫁給自家殿下呢,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秦斐見她只顧看著海上的落日,問她,“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若是咱們找不到海島,上不了岸,可就得一直在這茫茫海上飄著了!” 采薇看著不時跳出海面的游魚,忽然道:“若是這樣一直飄下去,能飄到西蘭國的話,就好了?!?/br> 秦斐自然知道她父親早年曾出海游歷,結(jié)果飄到西蘭國待了五年的舊事。便問她:“你就這么想去那西蘭國,不過是化外之邦的一介彈丸之地,有什么好的?” “那是因為——”她只說了四個字,忽然就住口不言,因為就在這幾句言談之間,海上已是風(fēng)云變色,風(fēng)暴欲來。 但見天邊層層墨云涌動,海風(fēng)大作,掀起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蕩得他們這一葉小舟在浪尖上忽上忽下,顛簸萬分。 不等眾人緊握住舟身,免得被晃出舟去,豆大般的暴雨便劈頭而下,夾雜著海風(fēng)打落在身上,又冷又痛。 秦斐早將手里的木板丟到一旁,牢牢握住小舟兩邊,將采薇護在身下,替她擋去大半的風(fēng)雨。仇五也有樣學(xué)樣地把鄭一虎護在身下。 他二人雖有武功,可在這滔天的巨浪面前,又能抵擋得了多久?只見又一個巨浪劈頭打來,將他們依身的小舟徹底打翻,將四人淹沒在滾滾浪濤之中。 ☆、第一百八十七回 那浪來得太猛,采薇只覺得眼前一黑,她便沉入到寒冷如冰般的海水之中,可即使在這一片冰水里,似乎仍有一絲暖意從她身后傳來,因為她的身子正被人緊緊地抱在懷里。 如墨般陰沉的海底沒有一絲光亮透入,她的身子在海水中不由自地浮沉上下,無法回頭去看她身后之人一眼。她也并不需要回頭,因為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此刻緊抱她在懷的人是誰。 在小舟上時他就替她遮擋風(fēng)雨,更在小舟傾覆的那一刻起,將自己緊緊地抱在懷中,似乎生怕自己被海浪沖走,他抱得是那樣的緊,緊得她漸漸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秦斐卻知道她這是在水下太久,肺里的氣快用完了,他是習(xí)武之人,又應(yīng)變機敏,早在落海前深吸了一口氣,運起了龜息之法,自是比采薇能撐得久些。 他見采薇情形不對,半點也沒猶豫,便將她轉(zhuǎn)向自已,果斷吻上她的雙唇,緩緩度氣給她,好讓她能多撐上一些時候,等到這一個浪頭過去。 他一邊為采薇度氣,一邊雙腳踩水,不讓他二人的身子繼續(xù)沉下去,等他感到那一個巨浪已過,急忙托著采薇向上游去,將頭露出海面。 他二人匆匆換了幾口氣,見又一個巨浪兜頭落下來,秦斐忙將她又拽沉到海里。采薇此時已明白了秦斐的用意,知道當這巨浪來襲之時,潛在這海水里反倒是最為安全的,若仍將頭露在海面上,萬一被那浪頭打暈了,那就真是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他們在這海里數(shù)次沉沉浮浮,初始采薇還能有力氣也踩幾下水,好幫秦斐減輕些負擔(dān),可重復(fù)了幾次之后,她又累又冷,再也沒有半分力氣自已動作,昏昏沉沉之間,只覺她身邊這個緊抓著她不放的男人竟似變成了一艘小船的模樣,讓她依身其上,只要靠在他的懷里,便是風(fēng)再急浪再兇,他也能帶她穿梭于風(fēng)浪之間,將她送往堅實的陸地。 當她再醒來時,她確實在一處堅實的所在,但卻不是陸地,而是一小塊突出在海面上不足丈余的大礁石上,而且周身不著寸縷。 此時海上風(fēng)暴已過,一輪圓月從重重烏云后露出半邊,將淡淡清輝灑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那人同她一樣,周身□□,不著寸縷。 他們就這樣赤誠相對,緊密相擁。 秦斐見她在最初的震驚和羞憤過后,眼里漸漸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明知她多半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要逗弄逗弄她。 “昔晉人最喜裸身而行,今晚月黑風(fēng)高,且是在這蒼茫大海之上,本王一時興起,便也想學(xué)古人來一回這返璞歸真之舉,王妃以為如何?” 采薇打了個噴嚏,忍不住往他懷里縮了縮,小聲道:“你何必這樣胡謅,不過是這樣冷的夜里,海風(fēng)又這樣大,濕衣裳穿在身上,太不好受罷了。” 她雖然極不愿和秦斐這樣赤條條地相見,可也明白這回是真正的事急從權(quán),若是穿著濕衣服坐在這里吹上一晚上海風(fēng),第二天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我這哪里就是胡謅了,我先前有一回為了混口飯吃,跟一幫人去盜一個漢時的古墓,結(jié)果在那墓室的洞壁就看到好幾幅繪著男女赤身果體在水邊踏春的壁畫,可見古人比咱們可放得開多了!” 他將一粒藥丸喂到她嘴邊,“再吃一粒參茸丸吧,這夜里風(fēng)大,我雖已運功幫你取暖,但這海風(fēng)我卻是擋不住的。” “咱們在海里浮沉那么多次,怎么你這藥丸竟沒被沖落到海水里嗎?”采薇驚訝道。 “本王衣裳里的暗袋可都是特制的,除非我自己把它們拿出來,不然無論是馬上海里都不會把它們顛出來?!?/br> 采薇想起他變出來的那幾只青鳥,默默地咽下了藥丸。雖然毫無困意,但她還是閉上眼睛想免去幾分兩人這么坦誠相對的尷尬。 他二人在海水里折騰了那么久,臉上的□□早不知被沖到哪里去了,秦斐見月光下她一張素顏清麗絕俗,秀美難言,忍不住往她眼皮上吹了口氣道:“這樣的良辰美景,王妃就不想同本王做些什么嗎?” 采薇聽他這話說得極是曖昧,不由縮緊了身子,一臉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 秦斐搖頭大嘆道:“嘖嘖,王妃可真是不解風(fēng)情,如此星辰如此夜,本王不過是想和王妃一起看月亮數(shù)星星,聊聊詩詞歌賦什么的。這會兒那些遮住月亮的烏云已經(jīng)全散了,連星星都出來了,哎呀,流星!” 采薇聽到流星二字,急忙抬眼去瞧,果然見夜空中數(shù)顆流星劃過,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她臉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來,“江南向有傳說,若是見到流星時,能在它落下之前一邊許愿,一邊將衣帶打一個結(jié),那么許下的那個愿望便能成真。”* 秦斐嗤笑道:“這流星不過轉(zhuǎn)瞬即逝,誰能有那般快法,可見這說法不過是騙人的罷了。” 他見采薇仍仰望夜空,忽然心念一動,問她,“若是真能許愿的話,你想許個什么心愿?” “我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揚帆遠航,像我父親那樣也到西蘭國中一游?!?/br> 又是西蘭國,秦斐嘟囔了一句,他本來還以為這丫頭會不會脫口而出希望再不做這臨川王妃呢! “那西蘭國有什么好的,竟讓你不愿留在故國,冒著海上的風(fēng)險也要去瞧上一瞧?” “因為那里的女子們有著和我們不一樣的活法。那里有專為女子辦的學(xué)堂,除了學(xué)文,還會學(xué)算學(xué),地理;雖然很少見,可女子們也能繼承爵位和財產(chǎn),王冠有時甚至?xí)髟谝晃还鞯念^上;女人們可以不用戴帷帽就能到街市上閑逛,可以大大方方地和男子說話跳舞,可以在婚前就知道自己的夫婿是何等樣人,而且婚后絕不會有一堆和她共侍一夫的meimei們,因為律法規(guī)定那里的男人們只能娶一個妻子……” 秦斐想到現(xiàn)還在臨川王府住著的金次妃,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冷聲道:“你可是不滿我除了你還另娶了一個次妃?” 采薇一怔,不明白他怎么想到這上頭去了,便坦言道:“這天下沒有一個女子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夫君納妾的?!?/br> “這京中不少王候子弟的妾室可大半都是正妻主動給他們納的!” “自從洪武帝將一位不愿給夫君納妾的三品夫人剁成rou醬,賜給朝臣分食之后,燕秦一朝還有哪位夫人敢在明面上對納妾有所異議。西秦時的女子們活得何等自由隨性、奔放潑辣、獨立剛強,可到了北秦和南秦時,男人們只知崇文不知尚武,打不過邊境的夷狄,不能保境守土,覺得失了男子的尊嚴,就在家里一味的欺壓女子,要女人們?nèi)龔乃牡隆⑹刎懭缫?,連女子的腳都不放過,要重重裹起纏成三寸金蓮的模樣,弄得女人們個個性格怯弱、站不依門、弱不禁風(fēng)?!?/br> “等到了我朝,女子們的處境就更是可悲可嘆,沒有自己的所思所想,自已的命運半點也不能做主,完全淪為男子的附庸,一切衣食溫飽、喜怒哀樂皆仰仗男子的恩賜。西蘭國中的女子們雖然仍不能同男子平起平坐,可至少她們能夠不依附于男子而生存,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可以將她們的聰明才智用來讀書繪畫、教導(dǎo)他人,而不是只知道和同為女子的姐妹們在后宅里為了一個男人斗得你死我活!” “我不會讓你陷在后宅那種無聊的爭斗之中的!”秦斐看著她眼中明亮的星光,忽然摟緊了她,冒出這么一句。 見采薇那一雙繁星般的眸子略有些詫異地盯著他看,他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他也不知道方才是怎么了,竟是想也沒想就來了這么一句。 他生怕采薇問他什么,忙道:“那西蘭國還有什么不同我朝的風(fēng)土人情?長夜無聊,不如你說來給本王聽聽?!?/br> 也許是他們二人剛剛經(jīng)歷過生死患難;也許是如此星辰如此夜,這一片蒼茫天海之間似乎只有他們二人相依相伴;又或許是他們此時坦然相對,緊緊依偎在一起,身體上的親密似乎讓他們的心也靠緊了一些,在這樣一個有些別樣的夜里,在他們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已不自覺地說了許多他們內(nèi)心深處從不曾對另一個人說起的話語。 ☆、第一百八十八回 第二天一早,采薇是被一陣魚腥氣給熏醒的。 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秦斐正用他那把匕首,挑著一條已去了鱗開膛破肚的海魚在她眼前晃悠。 “你睡得可真沉哪,本王這又是捉魚,又是收拾去鱗什么的,好一番動作,愣是沒把你給弄醒,這日頭都出來半天了,連衣裳都曬干了,你還不快些起來?!?/br> 采薇這才發(fā)現(xiàn)秦斐雖然仍是裸著上身,可她身上卻已蓋上了衣衫,再不是□□。 她裹緊了衣裳想要坐到一邊的礁石上去,卻被秦斐按住道:“那礁石可硌人的很,哪有本王懷里舒服,你乖乖坐著,這回看本王給你做一回生魚膾。” 有了昨夜那一番長談,采薇不自覺地便聽了他的話,仍是在他懷里縮著看他又秀了一回快如閃電的切魚刀法。 秦斐將他的外裳鋪在礁石上,眨眼間就將那條尺許長的海魚給剁成了如絲般細的魚rou絲。他自己用刀尖挑起來幾絲送到嘴里,嚼了嚼,說道:“嗯,這海魚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兒腥?!?/br> 他說完,便捏起幾條魚絲送到她口邊。 采薇白了他一眼,這沒有青橙調(diào)味,能不腥嗎?可為了活下去,就是再腥也得把秦斐做得的這生魚膾給吃下去,在這礁石上自然是找不到什么東西來給她當筷子的,她略一猶豫,倒底沒拂了他的好意,吃下了他手上的那幾根魚rou絲,忍著那腥味,嚼了十數(shù)下,方緩緩咽下。 這生魚rou的味道實在是,她雖然腹中甚餓,吃了七八口之后便不想再吃了。 秦斐卻用刀尖挑起一小堆送到她跟前,“不多吃些,怎么能有體力游到那個島上呢?” 采薇聽他這么一說,急忙轉(zhuǎn)頭四顧,這才發(fā)現(xiàn)在她身后,隱隱約約似乎有一座海島的影子。 “那里當真是一處小島嗎?”她忙問秦斐。 秦斐是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目力自然比她要好些,點頭道:“應(yīng)該錯不了,看來我們昨日已快劃到這小島左近,結(jié)果遇上風(fēng)暴,天又暗了下來,這才沒能看到它。我也是在早上天光大亮之后才發(fā)現(xiàn)的,不過從這里游過去,可不怎么近,你可別拖本王的后腿,到時候又要本王拖著你游過去?!?/br> 等她埋頭苦吃完了,秦斐問她,“先前你不是說你不會游水嗎,可我看你昨兒還是略通水性的嘛!竟然對本王不說實話?” 采薇反唇相譏,“那殿下呢,不也騙我說不會水,還說——” 他還說如果她落水他絕不會救她,可是結(jié)果……,這人怎么就這么喜歡口是心非呢? “本王還說了什么?”秦斐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沒什么,我哪里能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你怎么會游水的呢?世家閨秀里懂水性的可幾乎是沒有???” “我幼時,父親在姑蘇任職,有一回盂蘭盆節(jié),我穿了男裝和哥哥們一起去放河燈,結(jié)果不小心掉到蘇州河里,雖然被哥哥給救了起來,可連驚帶嚇,還是生了一場大病。等我病好后,我父親就請了一個精通水性的船娘來教我游水,他說這回幸好有哥哥們在我身邊救了我回來,可若是有一日我身邊再沒會水的人救我呢?與其萬事都依靠他人相幫相救,何不如自己學(xué)會這自救的本事,說不準哪一天在生死存亡之際還能救自己一命呢!” 秦斐點頭道:“岳父大人這話說得極是,與其人救不如自救,那過會游到小島可就全靠你自己了,別指望本王會再幫你!” 采薇才不信他當真會見死不救,明明做不到,還偏要事先嘴硬,真是別扭死了。她問道:“那咱們什么時候游過去?” 秦斐將她放到一處略平些的礁石上,“你先站起來穿好衣裳再活動活動筋骨,不然小心到了海里抽筋?!?/br> 等他二人都重整衣衫,活動開了手腳,便重又跳入海中,朝那處小島游去。 那小島看上去似乎離得不遠,近在眼前,可真等他們游起來,卻是游了半天仍是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