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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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句讓她乖,卻沒考慮過要她獨(dú)自待在著空蕩的房間里靜靜等待,有多無趣。 這段日子她等了他多少次? 每天都在等他,好幾天才能等到他一次。怕打擾他,平時(shí)連電話都不敢多打,偶爾打一個(gè),聽著他一邊吩咐助理一邊和她說話的聲音,她比自己累了還心疼。 是不是…… 她乖,她聽話等得多了,他就覺得她等他是應(yīng)當(dāng),是理所當(dāng)然、本該如此的? 賀鈞言正要說話,見她臉色不大好,蹙眉,“怎么了?臉白成這樣,哪里不舒服?” 走近兩步要摸她的額頭,抬手快要觸及的剎那,出神的她稍稍回神,卻下意識偏頭,避開了他的手掌。 賀鈞言的手掌僵在空中,臉色霎時(shí)鐵青。 陳輕愕愕抬眸,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我……” ☆、51.v章 陳輕抬手別了別耳邊的碎發(fā)。 刻意轉(zhuǎn)移注意的動作沒能緩解尷尬的氣氛,賀鈞言的怒意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diǎn)。聲音幾乎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擠出來的:“我再問一遍,你剛剛?cè)ツ牧???/br> 她躲他。一直以來拼了命要往他面前站的她,居然開始躲他。 陳輕依舊是差不多的說辭:“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吃了點(diǎn)東西?!?/br> 她不看他,卻也并不害怕。沒有以往小心翼翼在乎他情緒的束手束腳感,站在那里,像棵樹,直挺挺地杵著,不躲不閃。 他重復(fù)先前的話,疑問的語氣很淡,濃重的依然是怒意:“我不是讓你等我回來?” “餓了,悶了,想出去走走?!彼ы币曀斑@個(gè)問題你要追究到什么時(shí)候?” 賀鈞言深深吸了口氣,抬手要握她的手腕,這一次,她沒有出神沒有怔愣,清醒得很——清醒地避開了他的動作。 落空的手僵僵握拳收回身邊,他盯著她,“你現(xiàn)在是想怎么樣?” “我沒懷孕?!标愝p突然說,“郭書茉誤會了,那天我吐只是因?yàn)槲覆皇娣?,后來吃了藥就沒吐了,前兩天生理期剛過?!?/br> 他臉一僵,半晌緩了臉色道:“沒有懷孕也不要緊,以后……” “我知道你買了房子。”她打斷道,“是給我和‘孩子’買的,但我不想要,現(xiàn)在,以后,都不想?!?/br> “你什么意思?”他剛緩和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我的意思是……” 陳輕頓了頓,看著他,目光深邃,對上他眼里的銳意,毫不退讓。 “假如這回不是誤會,是真的懷孕了,我也不會生。” 空氣霎時(shí)僵滯,時(shí)間也仿佛凝固了一般,賀鈞言眼底壓抑的寒意洶涌浮上來,表情難看得像是想要掐死她。 “你再說一遍?!?/br> “我說,我不想生……痛!” 他驀地捏住她的肩膀,用力之大,讓她止了話頭,下意識皺眉喊了一聲。 他嘴角噙起冷笑,“你不想給我生孩子?” 看著她因肩頭痛楚擰成一團(tuán)的表情,他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不像往日,心疼憐惜,著緊地詢問她痛不痛。他的心里像是被過境洪水沖刷了一遍,只余一片濕漉狼藉。 “放開!”陳輕去掰他的手,掰不動,像他誤會她夜見秦瀚那次不留情地掰開她的手指一樣,她也用了力,一根根去掰他的指頭。 力氣始終不及他,她只能兩手一齊,一手捉他的手腕,一手拍他的腕背。 淺銅色的男人皮膚上浮起了紅,和她眼眶的顏色一樣。 終于揮開了他的桎梏,她失力往后退了兩步,堪堪站定。 “陳輕?!辟R鈞言忽然笑了,僵硬弧度里裝著測測寒凝,想故作無謂,又似禁不住,到底xiele一絲心酸。哽了哽喉頭,他啞聲說,“……你好樣的?!?/br> 豎起的萬千銳利尖刺,一瞬間轟然失防。陳輕想往前,腳下卻像灌了鉛般難以動彈,胸腔里,呼吸來回途徑,發(fā)出哧哧聲響,像有只困獸在抓撓著她的腔壁血管,每一下都留下深重慘烈的痕跡。 她怔在原地,看著他的痛苦他的委屈,越看越鼻酸。 原來他也會難過啊。 那么,她呢? “我只問……你真的,考慮過我嗎……” guntang淚珠潸然墜下,口腔里也是熱的,整個(gè)人都灼然燒起,血轟隆沖向頭頂,眼前被霧氣濕了一片,連他的身影都難以辨清。 “我給你生孩子,然后呢?你能讓他光明正大喊你爸爸,讓我正大光明地向別人介紹我的丈夫么……?” “你給了一座房子,就以為給了我一個(gè)家……可我不想當(dāng)金絲雀,不想一輩子見不得人!” “賀鈞言,你真的為我想了嗎?!” 她滿臉都是淚,壓抑著喉嚨里的嗚咽,最后還是沒能忍住,痛哭出聲。 “我……”賀鈞言僵了許久,“會處理好這些……” 頭發(fā)紛紛滑到前邊,遮住了陳輕大半個(gè)臉,和她黏膩的眼淚粘在一起,“我不會和別人分享一個(gè)丈夫,也不會讓我的孩子沒有爸爸。” “你冷靜一下,這些事以后都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沒有用!沒有用的賀鈞言!”她憤然不顧,啞著嗓子低喊,“你從來就沒有把我擺在正對你的位置上,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們都知道!” 因?yàn)樗龥]有資格。 微張唇,熱氣顫抖輕呵,她閉了閉眼,無聲哽咽,眼淚垂垂劃過狼狽面頰。 “我這輩子,受的苦已經(jīng)夠多了,我絕不會,再把自己推到更糟糕的人生中去。” 待他以后結(jié)了婚,她就會變成一根梗在他家庭中的刺,活在暗處,永遠(yuǎn)見不得光。 她不想這樣。 陳輕抹了抹眼里,勉力勾起唇角。 “我一直沒有認(rèn)真告訴過你,早從念書時(shí)起,我就喜歡你了。從申城初遇敲你的車窗開始,根本不是什么巧合,每一次我都是抱著見了這次就沒下次的念頭在靠近你。能一起走到今天,我真的很高興,你身邊的位置不管給誰,我知道……”她哽咽,撐住嘴角弧度,“反正我不配。就當(dāng)今天這番話是我鬼迷心竅,我不會,也沒想過要勉強(qiáng)你。我很開心,真的……” 八年癡心妄想,換黃粱夢一場,可縱使是黃粱夢,終究也是得到過。 值得了。 在這個(gè)曾經(jīng)留有美好記憶的房間里,她淚眼盈盈,唇邊高揚(yáng)帶笑,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分明—— “賀鈞言,我們分手吧?!?/br> . 陳輕在家里關(guān)了兩天,醒了喝點(diǎn)水,喝完繼續(xù)睡,不分昏晝?nèi)找?,第三天出來,吃了整整三大碗飯,然后給米塔莉小姐去電,在對方等了這許久之后,她終于答應(yīng)要和她一起去巴黎。 出國事宜有米塔莉的隨行團(tuán)隊(duì)負(fù)責(zé),她吃飽有了力氣,把家里所有帶不走也不想丟的東西全都整理起來,七八個(gè)箱子,全搬去了徐環(huán)環(huán)家。 徐環(huán)環(huán)特意空出一間房給她放置物品用,還下廚給她做了一頓飯。 一向干練精明的女人在飯桌上紅了眼睛,一邊開酒一邊絮叨,她說了很多,陳輕唯獨(dú)只記得一句—— “好好的……你要活出點(diǎn)樣子來?!?/br> 記得非常非常清楚。 搬掉東西的家里空空蕩蕩,只剩一些原本就有的家具。陳輕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決定約郭書茉和葉杭吃飯。 三人約了晚上的飯局,陳輕沒告訴他們自己要走的事,只說幾天沒聚,想見他們。 依舊是笑笑鬧鬧,和往常無異,看樣子她和賀鈞言分手的事,賀鈞言還沒對他們說。 飯畢,葉杭送她回家,下車時(shí)她破天荒地把他叫下來,說有事想和他聊一聊。 郭書茉心有疑問,卻也不是不會看情況的人,便沒有多問,在車?yán)镬o等。 路邊行人不多,只有飛快從面前掠過的車輛,昏黃的靜謐下,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陳輕沉默一會兒,側(cè)目看向葉杭:“我可以問個(gè)冒昧的問題么?”不等他答就先說,“關(guān)于楊心?!?/br> 葉杭一僵,拿煙的手頓住,似是沒想到她知道這個(gè)名字。不過怔愣很快消失,他垂頭看了看地下,抬頭的瞬間舒緩眉頭,“問吧?!?/br> “你愛她嗎?” “愛?!?/br> “比唐棠呢?” 他默了默,說,“我對唐棠已經(jīng)沒有感情?!?/br> “對楊心,究竟是愛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你分得清嗎?” “我……分不清?!彼α?,看向她道,“既然你會問這些問題,那你覺得,我是愧疚多一點(diǎn),還是愛多一點(diǎn)?” 陳輕和他對視良久,聳了聳肩,“我當(dāng)然不知道。” 嘆了口氣,她拍拍衣服上的浮灰,笑道:“冒昧了,問這么多隱私問題。好了,我回去了,你也上車吧,書茉該等不及了。” 她揮揮手,轉(zhuǎn)身就走。 葉杭在后邊喊她,“陳輕。” “嗯?”她回頭,微揚(yáng)眉。 “楊心是我該背負(fù)的,因?yàn)槲?,她才會發(fā)生那樣的意外。但那件事,只是意外,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不要拿自己和楊心比,不一樣,你和她,鈞言和我,都不一樣?!?/br> 陳輕笑著皺眉,想了想,笑得更歡暢了。 “知道啦,拜!” 她用力揮了揮手,似是心情極好,像個(gè)小孩子一樣,一蹦一跳,跑進(jìn)了小區(qū)內(nèi)。 . 和溫馨道別后,最后一個(gè)見的人是秦瀚。 那張說是當(dāng)做結(jié)婚賀禮提前給的卡,陳輕還給了他,在原有金額上,她另追加了一份。 “其實(shí)早就準(zhǔn)備好了,想著等你結(jié)婚的時(shí)候,給你一份大大的厚禮,結(jié)果被你搶了先?!彼τ卣f,“不能拒絕啊,我不答應(yīng)。你給我的時(shí)候我可是收了的。” 秦瀚看了看面前的卡,沒有碰,目光落到她臉上,“你真的決定了要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