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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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杉忍著笑,沈聰緊繃的臉色也怪異起來,而刀疤,嘴像是吞了雞蛋似的,緊接著臉色更難看起來,“還有下次,還當老子是你姘頭了是不是?”吐了口痰,愈發(fā)不耐煩,拽著李杉往回走,“還不趕緊走,媽的,今后老子再也不敢出來洗澡了,都在家里洗,誰敢出來我收拾誰?!?/br> 拽著沈聰和李杉回去了,到了院子里,臉色還黑沉著,屋里人聽著腳步聲走出來,見他臉色不好看,羅城心有困惑,“刀大哥怎么了?” 語聲剛落,就見刀疤黑沉的目光狠厲的盯著他,羅城心下不解,還是沈聰了解刀疤,出聲道,“沒事兒,最近叫他刀疤,別稱呼刀大哥了,咱進我繼續(xù)說話?!?/br> 沈蕓諾和邱艷回屋睡覺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裴征回來,相處得久了,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不是他,沈蕓諾翻個身,面朝著外邊,語氣惺忪,“商量好了?” 裴征脫了衣衫上床,躺下后伸出手摟著他,回道,“商量好了,明日你早些時候起床,我們弄出來去鎮(zhèn)上賣,我學會了,后天就我來?!眱r格沈聰都說清楚了,生意好,一天能掙幾百文,分到手里也有一百多文,把沈聰說牛車的事兒一并說了,“明天我們?nèi)ユ?zhèn)上賣吃食,順便把牛買回來,家里的壇子少,要不要再買些?” 沈蕓諾想了想,點頭道,“再多買幾個回來,順便去藥鋪買些茴香和八角回來。”村子里沒人往菜里放這些調(diào)料,酒樓那邊她還不清楚,問裴征,裴征也搖頭不知,“我未去過酒樓,是何情形也不知道,明日可以問問三哥,這些日子他和酒樓的人處得不錯,應該能打聽到?!?/br> 明早事情多,裴征不敢鬧她,說了會兒話就各自睡了。 天邊露出魚肚白,沈蕓諾緩緩睜開了眼,伸手摸了摸床畔,冰涼一片,撐起身子,看向麻麻亮的天,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眸子,抬腳走了出去,去小洛屋子里看了眼,兩人睡得香甜,嘴角還流著口水,沈蕓諾抿唇笑了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灶房傳來生火的聲響,沈蕓諾進去,沈聰坐在灶臺前,裴征站在砧板前,正熟練的切著rou,沈蕓諾打了聲招呼,看裴征豬蹄也洗干凈弄出來了,沈蕓諾洗了手,去壇子里抓酸菜,問裴征,“你們很早就醒了?” 蒸籠擺好了,沈聰熱昨晚吃剩的飯菜,聽著這話,插話道,“剛醒沒多久,昨晚剩的冷菜冷飯咱將就著吃,小洛的給他弄新鮮的,你教教妹夫怎么做,明早我們來弄就是了?!?/br> 裴征點頭附和,“昨晚吃了幾片rou,依稀記得是這么來的,你看是薄了還是厚了?” 裴征刀功不錯,切出來的rou薄厚適中,“這樣厚差不多了,我先把切好的rou順著放好,你切菜就成?!蹦コ鰜淼拿酌追趾驼{(diào)料備著,她挨個挨個拌好調(diào)料,還沒有放進蒸籠已經(jīng)能聞到味兒了,裴征不時抬起頭,本以為有些難度,見沈蕓諾做了一次才覺得不過如此,“旁人見著一次怕就學會了,咱得捂著,不能叫人學了去。” 沈聰在旁邊附和,米分蒸rou弄得多些,豬蹄弄了四只,頭一回賣,什么情形她也說不準,待所有的rou都弄好了放進蒸籠,沈蕓諾才打水洗漱,完了進屋叫小洛大丫起床。 今日裴征他們有事忙,沈蕓諾送小洛去學堂,夫子說下一個十天就輪著他們抱柴去了,沈蕓諾點頭,順手送了兩塊rou給夫子,小洛年紀小,夫子費心的地方多,沈蕓諾心存感激,把手里的rou遞過去,問了些小洛在學堂的情形才回去了。 經(jīng)過村子,沈蕓諾找周菊有點事兒,剛進村就聽人說許大家里出事了,她向來不是看熱鬧的性子,一笑而過,到了院子外,門落了鎖,院子里的房門也鎖著,沈蕓諾喊了兩聲沒人應,心下覺得奇怪,周菊和裴俊賣豆腐,家里一直有人,心道莫不是走親戚了,境況好了,周菊在娘家也抬得起頭,周菊爹娘重男輕女,回回送的禮薄,周家爹娘不歡喜,從未有過好臉色,還是去年,裴俊和周菊帶的禮物豐盛,兩老臉色才好看了些。 繞了圈沒見著人,沈蕓諾朝著家走,剛進院子,邱老爹挑著擔子背著背簍準備回了,沈蕓諾上前挽留,邱老爹搖頭,“家里養(yǎng)著雞,還是托別人照顧著,艷兒有你照顧,我也放心了,等雞下了蛋,我給你們送過來,阿諾,你忙自己的事兒,不用管我啊?!?/br> 沈蕓諾見留不住人,將家里的rou拿了好些出來,有新鮮的,有昨日撒過鹽抹了糠的,又給邱老爹裝了一小袋菌子和曬干的野菜,和邱艷一起送邱老爹出了門。 邱老爹性子好,那會對她和沈聰幫襯頗多,為此惹得邱家?guī)孜恍值艿姆磳?,邱老爹差點和他們斷絕關系,這份情義,她心里一直都記著,沈聰為了她成親,邱艷剛嫁進沈家,吃了不少苦,邱老爹從未說過沈聰什么,有的人沒有兒子待女兒如兒子般重視喜歡,有的人兒子成群卻一個都沒有放在心上,人與人差距咋那么大呢? 送走了邱老爹,沈蕓諾找出昨日換的衣衫,叫上邱艷去河邊洗衣服,聽說起今日鎮(zhèn)上的事兒,“你哥平日冷淡慣了,即使笑也只在家里,今日走的時候他和刀疤他們說話嘴角難掩喜色,也不知生意如何了?!庇猩庥仲I了牛,邱艷心里是歡喜的,莊戶人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加之沈聰離開賭場不用整日喊打喊殺,她不用像之前那般提心吊膽了。 “嫂子不用擔心,有哥在,生意還是不差的。”鎮(zhèn)上做生意靠關系,沈聰在鎮(zhèn)上也算小有名氣了,不敢有人找他麻煩,這點才是最重要的?;ㄍ?,余光瞥到周菊站在不遠處的小徑上,面色發(fā)白,步子也略顯沉重。 沈蕓諾皺眉,直起身子,揮了揮手道“四弟妹,這邊呢。” 周菊抬起頭,臉上盡是疲憊,聽著沈蕓諾叫她,緩了緩思緒,勉強的笑了笑,抬著腳過來,“三嫂洗衣服呢,沈嫂子。”裴俊一早就出門了,她身邊也沒個商量的人,“三嫂,這回我遇著點麻煩了?!?/br> 她和吳桃兒關系算不上好,昨晚吳桃兒并未來找她,而吳桃兒硬說在她家,許大因著這個和吳桃兒鬧脾氣,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親,她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三言兩語將吳桃兒的事兒說了,“許大身子骨不太好,這回被氣得不輕,為著什么事兒我也不清楚,我有一說一,昨晚并未和吳桃兒一起,她去哪兒了我不知?!?/br> 沈蕓諾心里詫異,吳桃兒一晚上沒回家,那人去哪兒了?好奇道,“許大和吳桃兒因著何事吵架你知道嗎?” 周菊動了動唇,一晚上不回家,不管在哪兒名聲都壞了,嘆息道,“我也沒有法子,總歸不能亂說,許家鬧得不可開交,許大氣得吐血了,鬧著休妻呢?!?/br> 沈蕓諾思索一番心里也沒個底,安慰周菊道,“問心無愧就是了,你以后離吳桃兒遠些吧。”吳桃兒不如面上老實,昨晚的事情她不想揣測,許大要休妻,定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過她也只是推測,并未和周菊說。 回到家,沈蕓諾讓周菊陪邱艷坐會,她去山里找菌子,邱艷說什么都不肯,“昨日那么多頭野豬你也見著了,山里不太平,還是別去了?!贝虻鼗某巳齻€師傅還剩下兩個人,沈蕓諾在山里出了事兒,她們也沒法子,邱艷說什么都不肯沈蕓諾上山,“家里竹筐里的rou也不知道放下去會不會丑,妹夫買壇子去了,咱幫著把rou弄出來,壇子一回來咱就裝起來?!?/br> 沈蕓諾想著一堆rou,不弄出來確實臭了,問周菊借了點米糠準備裹rou用,周菊笑道,“家里沒有養(yǎng)雞,糠哪來也沒用,三嫂要用拿去就是了,昨天我給大嫂送rou去,看她像是安分了?!?/br> 經(jīng)歷過那件事,沒人找韓梅做席面了,裴勇訓斥了她,她也不敢再鬧事,昨日裴征殺豬,依著韓梅會算計的心思,定會帶著小山小金過來湊熱鬧,嘴里不說一個字,忙前忙后希望沈蕓諾送兩條rou給她,然而昨日卻不見韓梅人影。 沈蕓諾也遇著韓梅了,倒是看不出性子,并未接周菊的話,實誠道,“四弟妹,我陪著你回去拿了糠回來,中午你和四弟過來吃飯吧?!北绕痦n梅,她覺得宋氏變化不小,那樣子要強的人竟然開口謝她,現(xiàn)在想起來她心里也覺得震撼。 兩人邊走邊說,提起宋氏,周菊也諸多感慨,嘆氣道,“娘如何了我不知道,爹不愛說話了,娘整日罵小妹,但是院子里能聽著她和小栓說話的聲音,二哥那樣子,家里再沒個明白人,以后怎么過。” 進了村子,從許大家看熱鬧的人回來了,許大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沒有休妻,不過以后吳桃兒是沒有安生的日子過了,說起吳桃兒,眾人看法不一,不過大部分都說許大得不是,孰是孰非并不知道,吳桃兒會做人,懂得收斂,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沒有打過交道,不會看清楚她的本性。 因著這件事,周菊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嫁進裴家?guī)啄隂]有生孩子的事兒也被人拿出來說事,當著周菊的面說得含蓄,周菊也聽懂了,苦澀的笑了兩聲并未出聲反駁,韓大夫說她身子骨好,以后會懷孕的,那些人,無非是見他們?nèi)兆舆^得好心里嫉妒罷了。 沈蕓諾安慰了兩句,讓周菊別想太多,提著半袋子米糠,剛走出門,就見裴老頭從另一頭回來,昨日殺豬,沈蕓諾給走得親近的人家都送了,裴老頭和宋氏分了一條,眼下見裴老頭神色不快,沈蕓諾提著袋子徑直回去了,裴老頭也見著她了,冷哼了聲,回到院子,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裴萬在屋子里要死不活的躺著,裴秀洗衣服起了,宋氏去田里干活還沒有回來,百無聊賴,裴老頭回到堂屋,找出去年剩下的花生剝來吃著,幾個兒子看他跟看仇人似的,他得心思沒人明白。 回到家,沈蕓諾和邱艷把rou弄好,正挨個挨個放進竹筐,外邊就傳來嘈雜聲,許多人在說話,沈蕓諾手上黏著炕,隨意擦擦手走了出來,院子外,裴征和沈聰坐在牛車上,笑著和大家打招呼,沈蕓諾這才想起裴征說過今日買牛,笑著走了出去,看村子里好些人圍著沈聰裴征道賀,沈蕓諾折身回來,笑著和邱艷說了外邊的事兒。 “你大哥早就有這個心思了,早些日子家里的錢不夠,寬裕了才敢買?!奔依镉辛伺?,以后做什么事兒都方便,“過些日子讓你大哥找人做個犁,家里犁田他也能幫襯一把。” 沈蕓諾失笑,“咱家的田少,不著急的事兒,我讓小洛爹先把壇子抱進來,問問蒸rou賣得怎么樣了?!贝蛩戳耸?,裴征和沈聰抬著壇子進了屋,兩人皆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寒暄幾句就算過去了。 村子里的人家家戶戶都有田,之后需要犁田,如今自然要先巴結(jié)他們,跟著進了院子,見裴征喝沈聰打水洗壇子,眾人只覺得兩人都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換做其他人家,早就放下手里的活和他們侃大山了。 院子里的人散了,裴征才覺著松了口氣,看向沈聰,“之后幾日怕有不少人來看家里的牛,難得遇著你休沐,也沒安靜的日子?!辟I牛在村子里是大事兒,祖祖輩輩都覺得光榮,興水村有牛的只有牛二家,上水村的生活富裕有牛的人家也少,來看的人自然會多。 “每日咱去鎮(zhèn)上,從村子里走,他們見著我們走了就不會來了。”并非炫耀,沈聰是不想沈蕓諾和邱艷應付一大幫子人。 吃飯的時候,沈聰將鎮(zhèn)上的情形說了,鎮(zhèn)上有錢人多,尤其縣衙油水足,一般衙差手里都是有幾個銀子的,他稍微一介紹,聞著味兒買得人就多,和沈蕓諾道,“家里的rou多,咱明日多弄些,你讓買回來的調(diào)料都買回來了,我尋思著弄張石磨,去村子里次數(shù)多了,疑心打探的人也多,以免麻煩,咱用自己得石磨輕松些?!?/br> 沈聰不懂做石磨,還得差人打聽打聽,這是他今日買調(diào)料的時候想到的,在賭場那會,見識過形形□□的人,有錢能使鬼推磨,掙了錢,眼紅的人多,難保他們不會生出其他心思,他和裴征商量過了,打聽清楚了,就把石磨安置在后院,不管想磨什么都方便。 沈蕓諾覺得辦法可行,眸子里盡是笑,“還是哥想得明白。”她心里早有過這個想法,之前忙擱置下來了,如今沈聰提出來她當然滿心贊同。 下午,刀疤他們繼續(xù)打地基,裴征和沈聰去了山里,還有沒有野豬誰都說不準,兩人背著背簍,往深山走得遠了也不害怕,倒是沈蕓諾數(shù)著時辰等他們回來,生怕他們在山里遇著事兒。 家里的rou都整理出來了,沈蕓諾去菜地逛了圈,菜苗長勢好,過幾日就能搭架子了,又想起夫子說要抱柴去學堂的事兒,沈蕓諾去竹林里撿樹葉,遇著好些人都在說許家的事兒,看她撿柴,有人問她,“裴三媳婦,你家里牛都買了還用出來撿柴???” 裴征和沈聰買牛的事兒傳開了,往后,農(nóng)忙的時候大家不用等牛二家的牛了,有人靠上來喝沈蕓諾寒暄,“裴三媳婦,咱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之后犁田了可要把你家的牛借出來用用才行啊。” 沈蕓諾臉上神色淡淡的,如實道,“家里的牛還小,不知能不能下田呢。” 自己撿自己的柴,并不和幾人走得近,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沈蕓諾不喜歡摻和那些。 ☆、75|060521 竹林里的樹葉常常有人逛著,沈蕓諾拾到的起火柴還是從竹子上剝下來的,比起村子里的竹林還是山里柴火多,她猶豫一番,順著村子后邊的山路拐去了山里,上山的人多,小徑上光禿禿的,兩側(cè)的雜草也被人割得貼著地,沈蕓諾想起一件事兒來,家里起火柴之前用的是曬干的雜草,而從村子到家里那段路兩旁的雜草茂盛,割下來曬著,輪到小洛的時候曬得差不多了。 打定主意,她抬眸看了眼山上,悠悠然回去了,問周菊借了鐮刀,準備沿著路割草回去,周菊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勸道,“三嫂,不若還是算了,草深,里邊藏著什么也說不準,過些日子讓三哥他們?nèi)ァ!?/br> 沈蕓諾細皮嫩rou,夏天里,蛇蟲多,真要遇著蛇被咬上一口,光是想著就覺得毛骨悚然,周菊拉著沈蕓諾進屋,說起裴秀的親事,“娘提著rou去媒人家里,這次估計有戲了,爹什么都不管,田地的事兒可如何是好?”裴俊和周菊說準備幫裴萬那份地種出來,剩下的就不管了,周菊心里不樂意,裴萬出了事兒她心里也難受,裴老頭和宋氏還在,憑什么要落到他們肩上? 周菊心里埋怨裴俊太過熱情了,向沈蕓諾抱怨道,“家里每天都忙,自己家里一畝多地都沒時間,再幫二哥,豆腐都不用做了,你說爹到底怎么想的?” 提起裴老頭,周菊心里也有怨氣,一大把年紀了鬧得家里不安生,“爹說過兩日摘花去鎮(zhèn)上賣,今日樹開花了,家里有了進項,那點錢要買糧種,他心里高興什么?” 沈蕓諾嘆氣,裴老頭什么都不用做,一天三頓有人照顧,漸漸有了惰性,不勞而獲久了心也懶了,“田地的事兒我回去問問你三哥,花兒的事兒由著爹算了?!笔粘刹缓?,繳稅后剩下的少,往后的日子怎么過,難不成幾家人還要給他們糧食? 借了鐮刀,順著家的方向走,把伸到路邊叢生的雜草除掉了,有周菊的話在前,割草的時候心里發(fā)毛,好在草多,不一會兒就裝得差不多了,回到家,裴征和沈聰做好了飯菜,見她背著一背簍雜草忙上前接過,裴征蹙起了眉頭,“今后這種事交給我就是了。” 抬起沈蕓諾的手,果然,手背一片紅。 “沒事,下回輪到咱家?guī)Р袢W堂,家里的起火柴夠咱家,總要多弄些?!鄙蚴|諾伸展了下胳膊,“小洛呢?” “接回來了,在后院和大丫數(shù)鴨子呢,我叫他們吃飯了?!迸嵴靼驯澈t里的雜草倒出來,攤平了鋪在院子里。 夜里,沈蕓諾把早上蒸的rou準備好,裴征幫著她撒調(diào)料,說起來的確簡單,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剛開始圖個新鮮,鎮(zhèn)上的生意不錯,沈蕓諾除了照顧家里的雞鴨,又多了樣任務,每天牽著牛出去吃草,她沒有經(jīng)驗,牛不聽指揮,上邊的金花下來找她們聊天見著這情景,粗噶著聲音道,“阿諾妹子,你性子太溫柔了,難怪牛不聽你的話,我來幫你?!绷闷鹨滦?,豪邁的奪了沈蕓諾手里的韁繩,讓沈蕓諾給她折斷根小樹枝,一只手握著繩子,一只手揮著鞭子,牛往前邊拱了兩下,倒真的跟著她走。 金花頗為得意,轉(zhuǎn)過身朝沈蕓諾解釋道,“俺家里沒養(yǎng)過牛,不過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你強硬些,它自然就軟了,別以為是畜生它不懂,畜生也聰明著呢,俺若像你這般好欺負,早就被李杉娘欺負得只剩下骨頭了。” 金花最愛說和她婆婆的事兒,沈蕓諾聽過不少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處得好的婆媳太少了,親生母女都不是沒有嫌隙的,何況是別人家的娘了。 沈蕓諾聽著也只是安慰幾句,沒想著金花說起刀疤來,“說起來俺覺得怪異得很,昨日傍晚,刀大哥不準人去河邊洗澡不說,誰叫他刀大哥就跟誰急,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兒了?!?/br> 金花性子粗,左思右想都不清楚發(fā)生了何事,沈蕓諾倒是想著那晚刀疤回來得遲的事情了,也沒往深處想,她不喜歡裴征去河邊,雖說天色已晚,遇著哪家婦人姑娘終歸不好,沈聰也是不去的。 不過一幫大老爺們洗澡費事,需要的水怕是不少,剛想著張口寒暄一句就聽金花突然開口,“一群大老爺們,光是洗澡水水缸里的水就不夠用,我懶得管,在家里洗澡可以,水自己挑?!?/br> 沈聰家里備著的柴燒得差不多了,熱水的話家里的柴火不夠,一群人打水回來洗澡,真不知道為了什么。 金花把牛遷到旁邊空地上,她和李衫準備起三間屋子,地基已經(jīng)打好了,就在沈蕓諾家旁邊十米遠左右的空地,“以后咱家就是鄰居了,阿諾妹子遇著什么難處只管說,叫一聲俺就出來了?!?/br> 李杉常在她耳邊說多和沈蕓諾走動的話,起初她嫌煩,對沈蕓諾沒多大的好感,上回殺豬,沈蕓諾教她如何處理半頭豬rou,她才覺得沈蕓諾真如李杉說的好,今日難得有空才想著下來找她說說話,回過神想起沒見著邱艷,問道,“怎么不見沈嫂子,她不在?” “在的,嫂子開始準備小孩子穿的衣衫了,過些時候天熱了做針線渾身熱得難受,這幾日都在屋里?!鄙蚴|諾去旁邊抓了把草喂到牛嘴邊,慢悠悠和金花說話,旁邊打地基的漢子不樂意了,“李杉媳婦,你和阿諾妹子說說做飯的事兒,讓她教教你啊?!?/br> 金花做事粗糙,飯菜也感覺得到,野菜里有蟲是常有的事兒,往回大家不講究,吃過沈蕓諾做的飯菜后再比較金花的心里落差就大了,如今見著兩人說話,自然希望沈蕓諾教教金花怎么做飯菜。 金花呸了口,毫不留情的還嘴道,“嫌棄我做的飯菜中午就別吃啊,看我做不做你的飯菜?!彼鲲堃恢蹦敲醋龅乃麄儾幌矚g她還不想做了。 幾人也不生氣,笑著打趣了兩句,一時之間說話的聲音也大了。 正說著話,就看不遠處有牛車緩緩而來,沈蕓諾看了下日頭,難不成都賣完了?等牛車到了跟前,沈聰和裴征跳下牛車,蒸籠爹得高,不知道賣完了沒,沈蕓諾抓著繩子,裴征大步流星的到了跟前,額頭淌著薄薄細汗,沈蕓諾好看的眸子里盡是笑意,“怎么出汗了?” 坐在牛車上吹著風,照理不該有汗水才是。 裴征抓過繩子,笑著解釋道,“大哥去鎮(zhèn)上買東西,幫著搭了把手。”抬手,胡亂的抹了抹汗,視線落在牛身上,“你牽它不費勁兒吧?” 金花站在邊上,見著兩人眼中旁若無他人,笑著插話道,“裴三兄弟,阿諾妹子嬌嬌柔柔的,放牛這事兒她可做不來,往后還是你做吧?!?/br> 李杉幫著抬蒸籠進院子,出來見金花還在,心下蹙眉,裴征和沈蕓諾兩口子,好好的說話金花在旁邊干什么,大步上前拉金花,不耐煩道,“家里活兒多著,出來干什么?” 金花一把甩開他,面露不悅,“干什么呢,好不容易有點空閑還不準人出來串門了?俺一天到晚在家里忙活,你怎么就不知道體諒我了,瞧瞧人裴三,對阿諾妹子多好,你就不能學學了?” 人一旦有了比較,心里的不滿就更多了,家里的衣服很多時候是裴征洗,活也是裴征做的,哪像她忙前忙后討不了一句好話,心里存著氣,一巴掌拍了過去,打得李杉沒反應過來,生生受下了,頓時擰起了眉,“干什么呢?” 心想金花像沈蕓諾溫婉柔順他也好好待她,奈何,要金花嬌滴滴的和他,想想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金花也知道自己力道重了,悻悻然的跟著李衫回去了,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過頭來,“阿諾妹子,下午我再來找你啊。” 沈蕓諾笑笑,“好?!?/br> 金花性子大大咧咧,人卻是熱心腸,調(diào)轉(zhuǎn)視線,沈聰背著背簍走了出來,沖他們打招呼,“我去山里砍柴,中午再回來?!?/br> 裴征牽著牛繩,轉(zhuǎn)過身,朝沈聰?shù)?,“你去山里砍柴,我待會割起火柴去。?/br> 沈聰進了山,裴征和沈蕓諾說了會話,牛吃得差不多了,裴征牽著回去了,背著另一個背簍出了門,沈蕓諾揭開蒸籠蓋子,只剩下碗了,rou全部賣完了,沈蕓諾高興的和屋里出來的邱艷道,“rou都賣完了,忘記問明天要不要多弄些了?!?/br> 邱艷揉了揉眼睛,針線活做久了受不住,出來轉(zhuǎn)轉(zhuǎn),聽著這話,眉開眼笑道,“如此甚好,手里寬松了做什么心里才有底,大丫呢?” 沈蕓諾笑道,“外邊守著鴨子呢,鴨子大了,腳掌上的繩子掉了,她守著兩只鴨子,生怕丟了?!?/br> 沈蕓諾打水把碗和蒸籠洗了擱在院子簸箕里曬著,去灶房準備午飯,燉了一大鍋骨頭湯,尋思著中午吃什么,菜地能吃的菜不少,她掐了些嫩葉子,把地里長出來的草除了,這才回家弄飯。 沈聰拿出賣的錢,李杉他們的工錢沒有給,加上昨天賣的竟然有一兩多銀子,沈聰感慨道,“士農(nóng)工商,大家都瞧不起商人,然而誰又不喜歡商人家里有錢呢?” 李杉和刀疤他們兩天每人給三十文,算下來自家剩得也不少,裴征也沒想著會這么多,抿了抿唇,皺眉道,“會不會惹人眼紅?”昨日有沈聰打招呼,rou賣得就算好的了,今日,他們剛?cè)タh衙后邊一條街,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買,幾乎是哄搶完的。 沈聰不以為然,“鎮(zhèn)上關系咱都認識,誰敢亂來?”他心里是不怕的,況且,他在縣衙也認識了一幫人,背后有知縣大人。 裴征點了點頭,眉頭舒展了少許,朝沈聰?shù)?,“待大家都認識人了,你也不用露面了,雖然rou賣的錢多,家里的rou用完了,再做rou就要去鎮(zhèn)上買,成本高了,咱就不會有掙得多的心思了?!?/br> 一兩多銀子,切rou,磨米分,買調(diào)料,算下來掙的不如想象的多,之后自己去鎮(zhèn)上買rou,算下來掙的就更少了。 商人重利輕別離,每日起早貪黑的忙活,哪有心思想其他的,裴征明白的道理少,但這點他是懂的,他和沈聰他們?nèi)ユ?zhèn)上,家里的活都丟給沈蕓諾,她哪忙得過來,“往后我也不去了,刀疤大哥他們?nèi)グ伞!?/br> 沈聰想了想,點頭應下。 路邊的草割了不到一本,裴征沒去山里,割完了草,拿著刀去砍竹子,和沈蕓諾去菜地搭架子,見著地里的菜苗少了些,沈蕓諾心有疑惑,早上那會她還除了草都好好的,定然是中午那會有人把她的菜苗拔了,下意識的看向旁邊菜地,果然,裴老頭的地里,明顯有翻新地的痕跡,沈蕓諾拉了拉裴征衣袖,示意他看。 一眼裴征就明白過來,擰著眉,面露怒氣,平和的臉漸漸黑了下去,語氣聽不出喜怒,“我去村子里問問,總有人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