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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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還覺得宋氏性子改好了,不想轉(zhuǎn)頭就做出這樣子的事兒,院子里亂糟糟的,今年,裴家菜地沒有撒菜種不說,過膝的雜草都是后邊才除的,宋氏挖了她地里的菜苗移栽到自己地里,痕跡太過明顯了。 沈蕓諾抿了抿唇,順便要還周菊鐮刀,跟著一起去了。 裴征徑直去了裴家院子,沈蕓諾去了小院子,有人換豆腐,屋子里傳來說話聲,沈蕓諾在院子里喊了聲,周菊走出門來,一臉是笑,“三嫂,你來了?!贝蜷_門,見沈蕓諾手里拿著刀,明白她是還刀來了,太陽西沉,院子籠罩在金色的光暈中,照得人臉頰也紅紅的,沈蕓諾微微一笑,“最近生意不錯?” 周菊笑而不語,轉(zhuǎn)身和那人說了幾句話,送人出門了才道,“隔壁有戶地主納妾,差人買豆腐,要的豆腐多,我和俊哥接下來幾日都不用出門了,而且,我娘說過些日子來看我,怕要住幾天呢?!?/br> 掙了錢,周菊娘對她和裴俊態(tài)度才好了,分家那會周菊娘家也沒來人,如今周菊娘肯來她心里比什么都高興,留沈蕓諾吃晚飯,沈蕓諾莞爾,“小洛舅舅接他去了,我和你三哥菜地忙著搭架子,此時太陽還沒下山,天兒也不熱,正是干活的時候呢?!?/br> 想了想,沒有說宋氏拔了她菜地的菜苗栽到自己地里的事兒,而裴家院子卻傳來宋氏哭天搶地的哭聲,“我去你菜地做什么?天殺的啊,我一個兒子還躺在床上呢,另一個兒子就來找我算賬,我的日子怎么這么苦啊,老天啊,我不想活了啊?!?/br> 宋氏怒罵聲中沒有提到裴征的名字,周菊心下奇怪,和沈蕓諾嘀咕道,“難得安生了幾日又開始鬧了,俊哥出門了,她難不成罵的是大哥?” 沈蕓諾搖頭慢慢把宋氏做的事兒說了,周菊氣憤得咬牙,“她現(xiàn)在也是不要臉面了這種事兒都做得出來,就該把菜苗拔起來扔她跟前好好和她說道說道,今天中午敲我的門,說小栓想吃豆腐了,叫我拿兩塊,之前以為她性子改了,沒想著還是那樣子?!?/br> 而且,宋氏開了口,她不好不給,旁人眼中她和裴俊掙了銀子,兩塊豆腐都舍不得給自己娘和侄子,說出去不知道怎么編排她了,尤其,她肚子沒有動靜,村子里已經(jīng)在說三道四了,周菊不想給那些碎嘴的加些火候,心里卻是存著氣的。 沈蕓諾聽著也唏噓,院子里宋氏還在罵,裴征像是說了句什么,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琢磨著裴征估計回了,和周菊道別,“算了,不知道你三哥怎么說呢,我也先回去了?!?/br> 出了院子就見裴征站在拐角,光打在他臉上,襯得冷硬的臉柔和不少,沈蕓諾緩緩走過去,探著身子忘了一眼,“事情怎么樣了?” “咱把菜苗拔回來就是了?!彼问喜徽J(rèn)帳,他心里確實有底的,尤其今日本就為著搭架子才來這邊的。 沈蕓諾點了點頭,回去,小心翼翼把菜苗挖起來重新栽下去,搭了架子,裴征挑著糞水又灌溉了一遍,小洛回到家,繞著沈蕓諾背在學(xué)堂念的詩,沈蕓諾笑著摸他腦袋,小孩子記性好,學(xué)什么都快,沈蕓諾問起他之前的詩,忘記得差不多了。 “娘,我忘記了。”小洛撓著自己的后腦勺,仰頭望著沈蕓諾,“娘,您教我?!?/br> 裴征不如之前喜悅了,一把抱起小洛拋在空中,皺眉道,“小洛,學(xué)了你又忘記這點可不行,那樣子的話你就永遠(yuǎn)只會一首詩了?!?/br> 小洛略微迷茫,撓著小腦袋細(xì)細(xì)思考著,沈蕓諾推裴征,“算了,飯后再說,我弄吃的?!?/br> 家里有了牛車去鎮(zhèn)上方便了很多,二十五這日,遇著好些去鎮(zhèn)上趕集的人,見著裴征,臉上舔著笑臉想要搭車,裴勇和韓梅也在,裴征讓他們上牛車,開了頭,牛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靠著載人為生的牛二反而沒有拉到多少人。 裴勇和韓梅去鎮(zhèn)上給小洛買紙,韓梅挖了些野菜去賣,裴征買牛裴勇心里也是歡喜的,坐在蒸籠旁邊,耳邊充斥著nongnong的rou香,有韓梅偷做豆腐的法子在前,裴勇沒開口問蒸籠里裝的什么,而是說起裴征家買的小牛來,“養(yǎng)牛是個精細(xì)活,你要照顧好了,咱裴家在村子里總算出人頭地了回,三弟你以后可大有出息啊?!?/br> 裴征臉上無波無瀾,瞅了眼旁邊的韓梅,謙虛道,“大哥說的什么話,我大字不識一個將來能有多大的出息,咱的希望都在孩子身上了,小木是個乖巧懂事的,夫子都稱贊好幾回了,你啊,以后福氣也大著?!?/br> 他說的是實話,小木在學(xué)堂功課認(rèn)真,夫子都說他將來是秀才老爺?shù)拿缃袢兆舆^得好了全靠沈蕓諾想的法子以及沈聰?shù)膸鸵r,并不是覺得有出息了。 聽著這話,裴勇臉上的笑更開懷了,“小木那孩子是個懂事的,常常我在想,他懂事努力,我就怕自己拖累了他?!奔依锏幕钚∧緯椭觯∩叫〗鹨哺麑W(xué)詩認(rèn)字,兒子有出息,自己卻沒有能力供養(yǎng)他,裴勇?lián)牡氖沁@個。 今年欠的債是還不完了,明年小洛念書又要束修,日子緊巴巴的可怎么過,他心里是真的覺得愧對小木。 裴征看出他的掙扎,心下嘆息,“你別想多了,日子還長著,咱好好干,不怕沒有好日子過?!毙睦锬阒嵊录业拈_銷,平時不用買什么,小木的紙墨筆硯花費就不少,還有三個孩子的一年四季的衣衫,家里的糧種以及雜七雜八加起來,去鎮(zhèn)上做工那些錢定然是不夠的。 動了動唇,裴征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刀疤他們幫著賣rou一天十五文,他想讓裴勇也來,然而往后天熱了rou不好賣,生意不好就不做了,生意斷斷續(xù)續(xù),他怕耽擱了裴勇,猶豫了片刻,終究一句話沒說。 馬車上有人問起蒸籠里的rou,裴征不答話,沈聰也不是個多話的,刀疤兇神惡煞的瞪對方一眼,瞪得人沒了話說,莊戶人家有點生財?shù)穆纷佣疾刂嬷?,誰都不會往外說,開口問的人明顯居心叵測,想著,刀疤愈發(fā)沒個好臉色,剛到城門就嚷著把人放下去。 和裴征道,“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住在村子里了吧,表面說一個村子的大家互相幫襯,誰家稍微日子寬裕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就來了,咱五大三粗慣了,整日跟個院子里的娘們似的應(yīng)付那些人,累得慌?!?/br> 回回來rou都賣得快,十五文一碗,豬蹄二十文,賣給鎮(zhèn)上有錢人家的,不怕價格高了沒人買,四蒸籠rou,半個時辰就賣完了,沈聰將牛車放進衙門,和裴征去鎮(zhèn)上買東西,聽裴勇說,他想起小洛的紙用得也差不多了,去書鋪逛了圈,鋪子的掌柜和沈聰混熟了,紙張算便宜的賣給他,恰好裴勇和韓梅來了見著沈聰掏銀子,韓梅微微別開了臉,紙貴,一文錢兩張,看韓梅和裴勇聽著掌柜的話愣在了當(dāng)場,裴征搖頭,張嘴朝裴勇道,“大哥,不若我送小木些紙吧……” 裴勇堅決的搖頭,“三弟忙自己的事情就是了,野菜賣出去了,我和你大嫂手里有銀子?!鄙匣厣蚴|諾送了十張他怎么好意思繼續(xù)讓裴征出錢,和掌柜的說了買十張,叫韓梅掏錢。 掌柜的看了沈聰一眼,看幾人關(guān)系熟絡(luò),本想說便宜些,奈何沈聰不開口,他摸不準(zhǔn)沈聰心里的想法,還是按著一文錢兩張賣給裴勇的。 韓梅朝沈聰手里瞥了一眼,掏出五個銅板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臉上的神色有些僵硬。 裴征看著裴勇,心里總過意不去,朝沈聰投去一眼,斟酌“大哥大嫂什么回去,一起吧,我們再去逛圈就回去了?!?/br> 裴勇一怔,“不用了,我和你大嫂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就回去,不礙事的?!迸J巧蚵?shù)模幌胍蛑晚n梅讓沈聰對裴征不悅。 沈聰也開口道,“不急的話就一起吧,左右都是順路的事情。”沈聰聲音還算柔和,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裴勇的,并沒有瞥韓梅。 當(dāng)初韓梅想要把沈蕓諾和小洛分出去的事兒他還記著,裴征看在裴勇的份上不計較過去,他是阿諾的哥哥,不可能心無芥蒂。 裴勇答了聲好,問他們?nèi)ナ裁吹胤?,他和韓梅去城門口等著,裴征覺得可行,點了點頭,和沈聰去布莊買了布,沈聰給邱艷和大丫買,裴征也給沈蕓諾和小洛買了,沈蕓諾膚色白,他買的是鵝黃色的布,家里寬裕了,他們不用再買灰色的麻布,給了錢出來,沈聰去賭場找人刀疤他們,賭場有點事兒,只得他和裴征先回,城門口,興水村等著的人不少,裴征垂著眼瞼,神色不明。 “裴三兄弟,你們也要回去吧,咱帶著東西不方便,順便搭你的車回去可行?”走近了,一群人朝裴征招手,牛二駕著牛車候在旁邊,臉上略微氣憤。 裴征明白牛二的意思,趕集的時候牛二靠著載人掙點銀子,如今大家坐沈聰?shù)呐\?,不用花錢,想想都知道怎么回事,裴征沒說話,已經(jīng)有人自顧的上了車,坐在邊上,還朝裴勇和韓梅招手,“裴大,裴大媳婦,趕緊上來,是沈兄弟的牛車,說起來你們還是親戚呢,沈兄弟不會不樂意你們坐的?!?/br> 裴勇嘴角僵了下,他和韓梅來城門口等著,有同樣回村的人遇著了,問他們怎么不走,韓梅脫口說了句等人,大家明白過來,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便留下來和他們說話,無非都想著坐牛車。 沈聰黑著臉,眾人知道他神色不愉,識趣的閉著嘴沉默下來,到了村子,一群人笑著打招呼離開約下次趕集的時辰,裴征緩緩開口道,“一人一文,大家別忘記了,多年來的規(guī)矩,我看李叔早上也坐了,那就給錢吧。” 頓時,眾人臉上的神色立即不好看起來,他們坐牛車無非想占個便宜,誰家都不是富裕人家,不是真遇著事情了,哪會愿意花一文錢坐牛車,然而裴征開口要了,他們不給的話倒是他們的不對了。 被叫李叔的人臉色立即不好看起來,橫眉冷對到晚,“裴三,規(guī)矩可不是這樣的,咱在村子里幾十年了,收我的錢,你心里過意得去嗎?” 裴征波瀾不驚,云淡風(fēng)輕的掃過李叔因為嘴角僵硬而略顯深邃的皺紋,直言道,“興水村只有牛家有牛,他平日怎么做的咱就怎么做,李叔莫不是以為我買牛車是為了便宜你們?” 李叔嘴角再次一僵,訕訕笑道,“裴三啊,話可不能那么說,聰子新買的牛車,咱也是看他面子也才坐的,圖個喜慶罷了,換成其他人,咱才不會坐呢?!?/br> “李叔的意思改天我拖家?guī)Э谌ツ慵依镉懣陲埑砸膊挥脦ЪZ食,左右也是看得起李叔,這樣子的話,錢我也不收大家的了,改明日挨家挨戶吃飯,家里人不多,四個大人兩個孩子,今天大家這么捧場,明天我也會好好給大家捧場的?!迸嵴魉菩Ψ切Φ目粗鴱呐\嚿舷聛淼娜耍穆曇魯S地有聲,所有人都聽到了。 去鎮(zhèn)上他讓大家坐牛車是看在同村的份上,然而那種硬逼的行為他不會容忍,人情是回事,打著人情的幌子占便宜又是另一回事了。 眾人沉默的低下頭,暗暗恨裴征不懂得做人,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以后他家里出了事誰家愿意出面幫他,再看低頭吃草的那頭牛,恨不得它立即死了才能解他們心頭之恨。 最后,人人都不情不愿的掏了錢,心里后悔早上坐裴征的牛車了,不坐牛車,此時剛到鎮(zhèn)上沒多久,哪會那么巧出了城門又遇著,心里不痛快,就把事情怪在別人頭上,乖來怪去就是韓梅和裴勇了,他們早上不坐牛車的話,他們也不會坐,頓時,看向韓梅和裴勇的目光帶著nongnong的怨恨。 裴征不給賒賬,沒想著一趟下來收了十多文錢,看那些人紅了眼,裴征故意掂了掂錢,輕描淡寫道,“多謝大家捧場了,下次趕集我還在村頭等大家。” 眾人吃了暗虧以后哪敢坐他的牛車,憤憤然的轉(zhuǎn)身走了,人人面上都帶著不滿,有的人甚至還小聲碎罵著。 裴征心情好,不和他們計較,和裴勇說了兩句話,見他籃子里有骨頭,“給二哥買的?” 裴勇點頭,“二弟這兩日精神漸漸好了,你有時間過去陪陪二弟吧?!?/br> 裴征點頭,之前回裴家院子只顧著問宋氏菜地菜苗的事情了,忘記裴萬在屋子里躺著聽著他和宋氏的話會是如何的心情,心底涌上nongnong的無奈,和裴勇道別后坐上牛車,掏出懷里收來的銅板遞給他,“錢你拿著吧?!?/br> 沈聰爽朗的笑了笑,“你收著便是,依著我往回的心情,早就把人踢下去了,還是你聰明,收了錢,以后看誰敢不要臉的坐牛車,一群貪婪成性的?!?/br> 回到家,沈聰解氣的把事情和沈蕓諾邱艷說了,“小洛爹悶著聲不吭氣,到頭了來這么句,往后啊,家里也能安靜些了?!?/br> 沈蕓諾好笑,她贊同裴征的做法,又問賣rou的事兒,沒遇著問題她才松了口氣,幾日沒去山里,菌子又有不少了,簸箕里曬著,裴征翻了下,時辰還早,他拿著鋤頭去山地除草,玉米長起來了,夏天草長得快,不除,之后就麻煩了。 沈聰背著背簍去山里摘菌子,酒樓的事兒商量得差不多了,明日再問問價格就能往鎮(zhèn)上送菌子了,又是一筆收入。 金花和沈蕓諾熟了洗衣服也愛和沈蕓諾一起,家里的柴火沒了,她不敢上山,讓羅城他們?nèi)タ巢?,學(xué)著沈蕓諾的樣子,把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屋里屋外都打掃干凈了,下來人累得不輕,看著確實舒服不少。 下午的時候,沈蕓諾在屋里睡覺,外邊聽著人叫她,推開窗戶,是不認(rèn)識的,她心里覺得疑惑,換了衣服走出去,疑惑地看著來人,記得不錯的話是牛二的媳婦羅氏,和她后娘的娘家一個村子里的,同宗也不為過。 羅氏見著她,臉上堆滿了笑,慢慢走進來,“裴三媳婦,我是牛家媳婦,還記得我不?” 牛家在興水村名聲不錯,牛二的孩子百日宴在村里大擺筵席,那會她剛和裴征成親沒多久,害怕鬧哄哄的地方,沒有去,只是裴征回來和她說過這件事,后來回娘家,沈聰告訴她羅氏和她后娘是一個村子的。 “不知道小嫂子來有何事?”菌子類的都曬到后院去了,怕的就是突然有人來。 羅氏不是溫柔的人,雖然牛二教她該怎么說,想著沈蕓諾家里也靠牛車掙錢了,心里就壓著火氣,因而再開口,臉上的笑意便冷了,“今日聽大家伙都在說坐裴三家的牛車被問著要錢的事兒,你也知道,牛家在村子里好幾年了,都是靠著拉人載貨攢點錢,聽著這話,過來問問你,將來你家也要開始拉人載貨了?” 她當(dāng)初嫁給牛二的時候便是仗著牛家有牛,家境還算不錯,在村子里,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不想如今裴征和沈聰都買了?;貋?,而且一趟掙了十多文,入冬路不好走,那會生意好牛二也勉強十文錢,這種天,裴征掙了十多文,與人攀比的心來了,她心里就不舒坦,尤其,還是之前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牛家的裴家,雖說裴家分了家名聲壞了,然而總有人嘴里認(rèn)為裴征是好的,對裴征諸多禮讓,比如大生,比如現(xiàn)在的許家。 羅氏心里不太歡喜,望著沈蕓諾安靜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依著牛二的話說就成,緩了緩思緒,盡量的讓嘴角的笑變得溫和下來,“我沒有其他意思,一個村子里,兩輛牛車載客,未免別人看了我么笑話,不如先自己私底下商量商量?!?/br> 沈蕓諾明白羅氏的用意了,開門見山道,“小洛爹和舅舅平日忙得很,今日趕集也是湊巧了,他爹回來和我說這件事我還擔(dān)心是不是把村子里的人得罪光了,牛嫂子說以后有人愿意坐我家的牛車?” 沈蕓諾沒有把話說死,裴征和沈聰沒想過載人拉貨,如果遇著村子里誰家有難事還是愿意幫襯一把,牛家在村子里一直是獨一份,如今她們有了牛車,牛家人害怕生意被搶了也實屬正常。 聽著這話,羅氏臉色好看了不少,村子里正到處散播著裴征和沈聰?shù)膲脑捔?,之后誰家樂意坐他們的牛車?而且,牛二在村子里積攢的人脈多,沒有得罪過誰,裴家和他們搶生意確實沒有勝算,心下有了計較,神色也好看得多,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你也別想太多了,剛開始做什么都是難的,之后慢慢就好了,對了,說起來我奇怪一件事,鉤子娘不是有晚上沒回家嗎,有人說見著她在天麻麻黑的時候往這邊走,是不是來這邊了?” 吳桃兒什么本性她再了解不過,竟然妄想勾引牛二,長得難看就算了,見著個男的就恨不得爬到床上,如果不是看在兩家鄰居的份上,她早就上前打人了,勾引她漢子,真的太不要臉了。 那天,牛二去了趟羅家村,回來的時候天差不多黑了,在村頭見著個人影沿著河灘往上走,沒仔細(xì)辨認(rèn),待第二天聽許大鬧著休妻,他才將這件事說了,河灘往上可能是拐著去村子里,也可能是來這邊的,她說這句,也是和人打交道的次數(shù)多了,明白說什么最能拉近兩人的關(guān)系。 沈蕓諾一怔,盯著羅氏好奇的眉眼,反詰道,“牛嫂子怎么會這般問?” “我就是問問,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誰知道她爬到誰家床上了,不怪我沒給你提個醒,裴三可是咱村子里出了名的疼媳婦的,人長得高大俊朗,難免有人生了其他心思,你可要小心著點。”換做平日,羅氏定然不會說這番話,是真的想要好好拉攏沈蕓諾才說的。 不過,對吳桃兒勾引牛二的事兒她只字不提,擔(dān)心沈蕓諾拿著這事壞了牛二名聲。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她不得不防。 沈蕓諾沒想著羅氏對吳桃兒怨恨如此深,如果她是個喜歡碎嘴的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這種事傳到村子里,你一言我一語難免會發(fā)現(xiàn)吳桃兒反常的地方,鬧大了吳桃兒就沒命了。 沈蕓諾心里不喜歡吳桃兒甚至說得上厭惡然而她卻是沒想過害人命的,除非,吳桃兒和她有仇,且不共戴天。 故而,聽著這話,臉上并沒有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和她不怎么往來,知道得不多,無非之前我哥幫了許家一點忙,之后許大也過來幫襯一把而已?!?/br> 看羅氏興致勃勃的樣子,沈蕓諾打斷她,“待會小洛爹就要回來了,我看看水壺還有沒有水,天熱了,多喝水才行?!?/br> 羅氏也不拉著她,笑著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家里還有事也得回去了。”心里怪牛二自亂陣腳,裴家今日無非運氣好,遇著一幫占便宜沒有得逞的人罷了,如今了解了情況,以后誰愿意坐裴征的牛車?尤其還不賒賬,必須給錢,誰家都有遇著難事的時候,拖欠些時日沒什么的。 比較起來,裴征家以后不會有生意了,而且離村子遠(yuǎn),同樣的價格誰愿意專程走一段路讓裴征幫忙? 回到家,遇著牛二也在,劈頭蓋臉的罵了幾句,天曬著,來回身子出了汗,不滿的踢了牛二一腳,“沒用的,平日腦子轉(zhuǎn)得快,眼下就不中用了?!?/br> 把當(dāng)下的形勢分析給牛二聽了,牛二非但沒覺得對,反而怪羅氏沒腦子,“我像是平白無故來事的人?你也不想想沈聰現(xiàn)在什么身份,在縣衙當(dāng)值,許家繳稅差點錯過時辰不就找的他?一年繳兩次稅,巴結(jié)好沈聰不就是給自己行個方便?換做你,你愿意坐誰的牛車?” 羅氏也反應(yīng)過來了,人都是趨利避害只選對自己好的,在沈聰跟前露了臉,之后遇著事情上門幫忙不用再介紹一遍,這種事情村子里的人怕都想明白了,猛地拍了下自己大腿,無奈道,“我竟然被裴三媳婦忽悠了,你說,我再去一次?” 牛二白她一眼,現(xiàn)在去的話當(dāng)然不成了,當(dāng)時他和裴征交好什么話都說爺沒想到裴征會買牛,還和他搶生意,以后生意不好了,家里的日子不好過,牛二說什么都沒法接受的,猶豫了片刻,道,“算了,你不用去了,我找個時機還好和裴三兄弟說說話?!?/br> 語聲一落,隔壁院子又傳來鬧聲,吳桃兒聲音小,院子就擱了堵墻,想不聽都難,羅氏心下不喜,吳桃兒那晚上肯定和別人幽會去了,不過不知道那人是誰罷了,問牛二,“那天你回來在村頭遇著的真的是鉤子娘?” 牛二在想裴征的事兒,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羅氏一眼,心里冒出個想法,“我就瞥了一眼,沒仔細(xì)看,傍晚得時候提醒我,我出門一趟。” 吳桃兒那晚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不是沒有法子知道,大家都在河邊游泳,如果吳桃兒是去偷看村里漢子洗澡的,他告訴許大,說不定院子里就安靜了。 羅氏覺得他神秘兮兮的,撇撇嘴,回屋睡覺去了。 ☆、76|060522 紅艷艷的天漸漸斂去光華,牛二去茅草屋看了眼牛,待天色暗下才推開門往河灘走。 順著河灘往上,他仔細(xì)打量著四周,牛車碾壓的痕跡顯而易見,道路兩側(cè)的雜草多的被割掉了,使得路寬敞了許多,沿著河灘往上走到最頂,遇著三四個人在河里洗澡。 他認(rèn)出是沈聰?shù)呐笥?,已?jīng)在興水村落了戶籍的人。 昨日賭場有事兒,刀疤他們都沒有回來,李杉不在,他們多少還是閉著金花好,因而約著來河邊洗澡,李勇因著和李杉同宗,兩人關(guān)系比別人好些,趴在河邊,說起這幾日刀疤的反常來,“我偷偷摸摸拉著李杉問,他也不肯給我說實話,只讓我少打聽,往回咱同進同出哪有那么多秘密,你們那晚刀大哥到底遇著什么事了?” 羅城半瞇著眼,好奇心害死貓,他在明白不過,訓(xùn)李勇道,“刀大哥的事兒咱還是別問,好在他不在,否則知道咱來河邊洗澡,不得狠狠收拾咱才是怪事?!蹦翘焱砩虾螅栋棠樕粚?,苦大仇深,好像誰殺了他老母似的,而且,那天晚上在灶房燒水去茅廁洗澡洗了大半個時辰,幸虧刀疤是男的,否則他都以為在外邊被人欺辱了身子,沒了清白才會如此。 李勇也想到這茬了,世界上,能霸王硬上了刀疤的人還沒出生自己先嚇?biāo)懒?,哪有那個膽子,李勇轉(zhuǎn)過身子,微微蹲下身,讓河里的水漫過胸口,伸手掬了捧水洗了洗自己的臉,“那天后,刀大哥就格外注重自己的身子,在屋里換個衣服咱都不能看,好像藏著秘密似的,而且,見著女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br> 他心思細(xì)膩,刀疤和沈蕓諾邱艷說話明顯不如之前隨性灑脫了,左右都是玩得好得兄弟,他也不怕自己說錯了話,“你們說他是不是見著什么不得了的了?” 他口中的“不得了”自然只那種對女子有特殊癖好的,在那種地方混,個人喜好不同,就是窯子里也專門有那種女的供人虐待,李勇想著,愈發(fā)覺得他猜對了,“刀大哥性子粗,辦事偶爾不著邊際,然而對女子還是多加照顧的,若遇著一對男女黑燈瞎火的做點什么惡心到他了,沒準(zhǔn)才會這樣?!?/br> 心里一旦有了懷疑,他就迫不及待的思索起來,“聰子哥在外對人狠毒不留情,在家里還是好的,裴三兄弟對阿諾妹子咱親眼見到的,難不成是李杉和他媳婦?想想也不太可能,兩人即使要折騰,犯不著出來,而且,憑李杉的力道,在他媳婦手里不見得討得了便宜,難不成他見著女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