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jié)
此時陶乾對紀銘臣說:“目前的證據(jù)看來,你很難脫罪,你不如認了,以防衛(wèi)過當(dāng)來定案,我可是為你著想,才這么說的?!?/br> 紀銘臣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不必了,謝謝!” 陶乾無所謂地撩撩唇,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唐黛了解完案情的細節(jié)之后,便和晏寒厲一起回家,畢竟剩下的只能明天來做,她要回去梳理一下案子,然后好好地休息。 但是沒想到,兩人剛到家,就看到了同樣剛到的廖清竹。 晏寒厲在車里皺了皺眉,說道:“黛黛,你在車里等著。” “不必了,怎么說她都是紀銘臣的母親,我不能躲著?!碧器煺f道。 明知道對方會發(fā)脾氣,可是唐黛卻不能退縮,作為朋友,紀銘臣付出了這么多,她哪怕是受些委屈也沒關(guān)系的。 晏寒厲想勸,可又知道她心里所想,明白勸了也沒用,只好陪著她一起下車,至少他在的時候,對方不敢太忌憚。 廖清竹跑來找唐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紀銘臣出了事,那就是紀家的事,紀家人自然都要想辦法救紀銘臣。 紀蕊也在,她站在客廳里揚著手臂挑著眉大聲叫,“唐黛那就是個災(zāi)星,碰了她的男人,誰也別想好,你們看看霍成梵?” 這話觸動了廖清竹脆弱的內(nèi)心,原本她兒子都是好好的,可是自從認識了唐黛,就總也不順,先是原本定好的婚姻出了問題,現(xiàn)在不但工作出了問題,反而性命還堪憂了,這話沒說錯?。?/br> 紀蕊一遍遍地說著唐黛的罪名,一次次地撞擊著廖清竹那已經(jīng)脆弱不堪的內(nèi)心,終于使其崩塌。 紀氏與晏氏還有生意合作,紀家人自然不允許紀蕊一直說唐黛的不是,但是這些勸說的話,廖清竹左耳進右耳出,根本就沒聽進去。 有時候,人在脆弱的時候,只會聽一些自己想聽的,不想聽的就自動摒棄了。 此刻她一看到唐黛,便立刻說道:“唐黛,我求求你了,離銘臣遠一些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慘的了?!?/br> 唐黛已經(jīng)她要罵自己,對自己出氣,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她看著廖清竹,心里百味乏陳,不錯,紀銘臣是被她連累的,她身邊的麻煩多,這也是事實。她的朋友會被連累,這她承認。 但這念頭只是一瞬,她開口時已恢復(fù)正常,她淡淡地說道:“伯母,現(xiàn)在我還要為他找出證據(jù),洗清他身上的嫌疑,我怎么能遠離他呢?” 廖清竹一怔,看著她沒有說話,她是沒想到唐黛會這樣說。 唐黛看著她,目光澄清而又悠遠,她的情緒平和又有一些哀傷,但這哀傷讓她掩飾的很好,只是讓人感覺到她沒有攻擊性,容易放下戒備的心防。 “紀銘臣出了這樣的事,紀家上下一定在為他想辦法,可是紀家誰又說出了實際的辦法去幫他呢?我想沒有吧!我這么晚回來,是去了解案情了,我知道了案子的細節(jié),也知道了要擊破的方向,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去為這個案子奔波,我要找出被害者陷害紀銘臣的動機,找出案子的漏洞,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沒有人能夠把案子做得完美,只能是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線索罷了!” 唐黛輕輕地說出了這么多的話,隨即又把視線轉(zhuǎn)到廖清竹臉上,問她:“伯母,您說,紀家有哪個人,能夠像我這樣,為他而努力呢?” 廖清竹啞口無言。 唐黛問道:“是不是有罵我的,有說要幫紀銘臣找關(guān)系的?可是您應(yīng)該明白,記者大眾盯著這事兒,陶乾又來者不善,這些都行不通。他們何嘗不知道呢?他們?yōu)槭裁床幌裎疫@樣為案子奔波呢?或許他們不像您想象的那樣關(guān)心紀銘臣,也或許他們沒那個本事從案子中證明紀銘臣的清白?!?/br> 廖清竹快要哭了,她也不知道,這些話她不但聽進去了,進而還讓她動容了。 唐黛站在她的面前,她好似看到了唐黛那顆赤誠的心。她并不糊涂,她還能分清誰是誰非,她不得不承認,唐黛這個人,在現(xiàn)在這一刻,讓她討厭不起來。 唐黛的睫毛微微斂了下來,輕顫著的像一只脆弱的蝴蝶,她低聲說:“我承認,紀銘臣他的確是被我連累了,等我為他證明了清白之后,我會離他遠遠的?!?/br> 此刻晏寒厲真的很想將她緊緊地攬進懷里,因為她看起來是那般的脆弱而孤獨,就好像她那纖細的睫毛一樣,可是他又不能這樣做。 他要的效果,是廖清竹徹底對她消除反感,不僅僅是少個敵人的原因,而是她與紀銘臣朋友的關(guān)系,之后能夠走的更輕松一些。 讓他放下防備的,自然是紀銘臣對宋裊裊那放不下的一絲感情。 此刻的唐黛,站在那里哀傷又柔弱,讓人根本就生不出厭恨之心,反而會更加憐愛。廖清竹是個有母性的女人,她不會不動容的。 果真,廖清竹的目光濕潤了,她在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之后,如釋重負地說:“不,以后你們還是好朋友!” 說完這句話,她反而覺得輕松了很多。剛才唐黛說的話,讓她恍然,如果今天自己做的不好,兒子就會徹底失去這個可以為他付出的好朋友。 唐黛的目光微微有些詫異,廖清竹輕吸了吸氣,然后露出一個微笑,說道:“剛才你說的不錯,是我糊涂了,并不是因為你能幫他,我才說這樣的話,而是我發(fā)現(xiàn)我的兒子出了事,只有你肯這樣的去幫他!” 廖清竹這一瞬間就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她并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女人,相反在豪門里的女人,都不會蠢得太離譜,她抱歉地說道:“以前我真是錯的離譜,對你很不禮貌,現(xiàn)在我并不是因為你能幫銘臣才這樣說的,而是我不想我的兒子失去這么好的一個朋友。” 她現(xiàn)在才能理解為什么兒子要和這個女人走這么近了,并不是什么美貌,而是這個人值得去交。 唐黛那沉重的心,總算可以輕一些了,不得不說,這樣更好。 廖清竹說道:“我能做什么,你一定要不吝開口,作為母親,我愿意為我的兒子做任何事情?!?/br> 唐黛點頭,并未拒絕,只是說道:“一定會的,伯母?!?/br> 廖清竹離開,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了,唐黛還在沉浸在剛剛的談話之中,她知道她的坦誠讓廖清竹改變了態(tài)度,她心里不能說不高興,但是更多的,她還是要下定決心把這個案子查清楚。 這個案子難道要靠陶乾給紀銘臣翻案嗎?如果這樣的話,多半就是把紀銘臣給送進去了。 她要把明天要做的提前準備一下,好讓進展快一些。 這時候,更痛苦的應(yīng)該屬蘇春嵐和晏銳才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都是一臉的呆若木雞,大概是他們不知道自己該有什么表情吧,大概是兩人誰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結(jié)果吧! 晏寒墨他沒有遮掩,全部承認了,他所做的一切事情。 夫妻倆半天也緩不過勁兒來。 晏寒墨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彎著唇,似乎他剛才說的,只是他都做了什么惡作劇一般的輕描淡寫。 突然,蘇春嵐站起身,扯著嗓子嚎了一句,“你為什么?。繛槭裁??”她的眼睛瞪得極大,那眼珠子仿佛要凸出來一般。 晏寒墨不咸不淡地說:“媽,您說的,男人要心狠手辣,寧愿站著死、也不跪著生?!?/br> 蘇春嵐聽了,一下沒站穩(wěn),跌坐在沙發(fā)上。 晏銳才跟著站起身,指著他,彎著腰低聲說:“那……那你也不能殺人去啊,這可是要命的事?!?/br> 晏寒墨微微一笑,說道:“爸,您說過,沒當(dāng)成晏家的掌權(quán)人,您這一輩子,就像死了一樣?!?/br> 晏銳才的反應(yīng)和蘇春嵐一樣,也跌坐在沙發(fā)上。 蘇春嵐雙手捶著雙腿,嚎哭地說:“可是你不能連你的meimei都算計啊,你讓我將來怎么去面對我弟弟????” 晏寒墨平靜地說:“媽,是您和我說過的,蘇紫她威脅你,如果世上沒有這個人就好了?!?/br> 蘇春嵐眼前發(fā)黑,她只是隨口一說,她怎么知道他真的這樣去做了? 晏銳才抬手,突然給了蘇春嵐一巴掌,他氣的手直抖,指著她問:“我還沒說你,唐黛說的那些輻射石頭是怎么回事?啊?” 蘇春嵐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說:“你敢打我?”她突然站起身撲向他一邊扯一邊打,叫道:“我不是為了你?如果唐黛生出繼承人,咱們還有什么戲?除非她生出一個有問題的孩子,我們才有希望啊!” “你個糊涂的女人!”晏銳才一邊推擋,一邊氣的大叫。 女人就是目光淺短,這種小伎倆,能管用嗎?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呢?害唐黛的人都有好下場嗎? 夫妻倆沒有想過,都是因為他們想要爭權(quán),才落得現(xiàn)在這樣的下場。 晏寒墨看兩人揪扯成了一團,并沒有要攔的意思,他靠在沙發(fā)上,就這樣悠閑地坐著,好似看戲一般,好似面前的兩個人,和他沒有關(guān)系一般。 “行了,瘋婆子,你想想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吧!”晏銳才一個用力,把她給扔在了沙發(fā)上。 蘇春嵐方才回過神,坐在沙發(fā)上腦子卻已經(jīng)轉(zhuǎn)不過來了,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夫妻倆都坐在沙發(fā)上沉默,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茫然的表情,他們的教育沒問題啊,難道錯了嗎? 晏寒墨此時開口了,他沒有一點為自己擔(dān)心的意思,他不緊不慢地說:“爸,媽,你們不用這樣,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現(xiàn)在的形勢不是很好? 晏銳才卻搖頭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晏寒厲,那是普通人嗎?” “是你們把他看的太高了,他沒有什么不一般的,他是主人,我也是主人,看誰更厲害罷了。”晏寒墨輕松地說。 比起他們的痛苦,晏寒墨顯得似乎還有些愉悅似的。 蘇春嵐有些驚慌地說:“我看我們還是求求老爺子吧!” 晏銳才卻訓(xùn)道:“蠢貨,那樣不是告訴爸,寒墨就是兇手了?” 晏寒墨搖頭,說道:“爸,媽,你們還是不相信我??!” 晏銳才看向他,他攤開手說:“您看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這事兒嫂子也脫不開干系,我用她,就能把晏寒厲給拉下水,到時候他們身上就是有污點的?!?/br> 蘇春嵐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能相信他。 晏寒墨站起身說道:“好了,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你們就等著看吧!” 他緩緩地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站在落地窗前,看窗外被風(fēng)吹動著的樹,黑暗中好似蟄伏著伺機而動的怪獸。 他喃喃地說:“就到最后一刻了,晏寒厲,接招吧!看看我們,誰更厲害!”他暗暗握緊了拳。 第二天一早,唐黛先去了閆鷗曾經(jīng)服刑過的地方,她問了熟悉閆鷗的人,他們的口徑一直,閆鷗并沒有絕望厭世的征兆。 這也就證實了唐黛的猜測,閆鷗不會因為仇恨先搭上自己的,所以他這么做肯定另有原因。 唐黛又見了當(dāng)初審理閆歐一案的其余人員,這個人以前是紀銘臣的手下,現(xiàn)在是分局的刑偵隊長。 他感慨地說:“我看到新聞,覺得很不可思議,我跟了紀隊……哦,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紀局了。那么多年,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唐黛點頭說道:“我就是為了找出這個案子的關(guān)鍵點,我想問問,當(dāng)時的案件細節(jié)和受害人的情況?!?/br> 他點點頭說道:“雖然事隔很久,但是那個案子我還是印象很深刻的,因為受害者是兩個人,當(dāng)時閆鷗因為沒有工作,又沒錢花,他百無聊賴地在河邊溜達,結(jié)果看到了一對小情侶,他臨時起意,萌生了搶點錢花花的意思?!?/br> ☆、第二百六十八章 矛盾的夫妻 “由于當(dāng)時案發(fā)地點比較偏僻,時間也晚了,所以并沒有人目睹閆鷗的犯罪經(jīng)過,當(dāng)時男受害者奮起反抗,卻遭到了閆鷗的毒打,當(dāng)時是折了一根肋骨,最后被判七年?!崩顕叵胫?,敘述道。 唐黛問道:“那閆鷗搶走了多少錢?” 提起這個,李國嘆氣說:“其實也就二百塊,你想啊,那時候的人能有多少錢?一個人可能也就賺個一千塊,他們又年輕,都是普通的打工者,帶二百塊不錯了。如果不是閆鷗把人打的厲害,也不至于給判七年?!?/br> 唐黛又問:“那兩個人的手機呢?” 李國想都沒想,說道:“當(dāng)時呢,男受害者的手機是被搶走了,因為女受害者的手機本就是在地上放著的,那里又黑,閆鷗沒看到,她又謊稱自己沒有手機,所以騙過了閆鷗,等閆鷗走后,女受害者用自己手機報的案,打的急救電話?!?/br> 李國說道:“案子并不復(fù)雜,閆鷗力氣比較大,是一拳將閆鷗的肋骨打斷的?!?/br> 唐黛問道:“那這對情侶后來的情況,你們了解嗎?” 李國搖頭說道:“沒有,這個案子結(jié)了之后,閆鷗就入獄服刑了,一切都很正常,我們沒再關(guān)注受害者?!?/br> 唐黛明白,他們的工作是非常忙的,沒有時間也沒有閑暇去關(guān)注案子之后的事情。 唐黛問道:“那這起案子,有沒有你覺得疑惑的地方?或者是特別的地方?” 李國仔細地想了想,說道:“沒有什么,當(dāng)時我們見到受害者的時候,女的眼睛是腫的,顯然哭多了。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顯得死氣沉沉地,不過提到兇手,他還是顯出了血性,非常激動地要我們抓住兇手繩之于法,都不顧他肋骨怕再斷,如果不是有人按著,都要從床上跳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