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jié)
唐黛卻沒有生氣的意思,也沒著急,她徐徐轉(zhuǎn)過身,平靜地說:“董隊,麻煩您帶著崔浩,在外面等一下?!?/br> “好吧!”董奇?zhèn)ルm然不甘,但還是帶著崔浩出去了。 唐黛又對高坤和唐乙說道:“你們也先出去一下?!?/br> 唐乙不放心,高坤明白少奶奶既然這樣說,那就有了十足的把握,他低聲說了一句,“走吧!” 唐乙也不甘心地出門了,高坤還體貼地關(guān)上了門。 陶乾“呵呵”一笑,惡意地問:“怎么著?你是想用美人計么?” 唐黛看著他,一步步地走過去,繞過了桌子,他忍不住讓轉(zhuǎn)椅開始轉(zhuǎn)動,使自己面對著唐黛。 她走到他的面前,她彎下腰,他靠在椅子上,頭緊緊地貼在椅子上,喉間上下滑動,看起來竟然比唐黛還要緊張,仿佛她如果真要用上美人計的話,他才是緊張的不知道怎么辦的那個人。 唐黛的一只手撐在一旁的桌子上,另一只手舉起手機,在他面前輕輕地晃。 他不明所以,看著她的手機,一下、兩下、三下。 唐黛的聲音輕柔似水,好像要把人包圍起來一般,想讓人忍不住要沉溺于其中,這仿佛是個香甜的美人夢。 唐黛按下了錄音鍵,輕聲地問:“陶乾,你是不是對我有敵意?” “不錯!”陶乾老實地回答了。 “為什么?”唐黛跟著問。 “因為你的原因,我的表妹嫁給了豬一樣的男人?!碧涨穆曇粲行琅?/br> “那你是不是也把對我的敵意帶到案子中了?你不相信我們說的話,你就是想故意刁難我是不是?”唐黛又問他。 “是有這個意思,那又怎么樣?”陶乾有些囂張地說。 唐黛微微一笑,很可惜他看不到她現(xiàn)在的這個表情。 “好了,你可以醒來了!”唐黛說罷,迅速把錄音存儲、發(fā)送。 陶乾清醒過來,看著她、看著手機,想著夢里的說的話,他瞬間明白過來,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惱羞成怒,繼而變得猙獰起來,有力的手向唐黛伸了過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氣的扭曲 陶乾的手本能地向唐黛的脖子伸去,這是人類最薄弱的地方,而這個女人纖細的、美如白天鵝的脖子,只要他一個用力,就能脆弱的折斷,在他的心里,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不如這么一個弱女子么? 他卻忘了,一個人的強大與否,從來不是由外表決定的,即使他比她要高上一頭,即使他的力量再強大,此刻也不敵這么一個已經(jīng)將他算計的精準的女人。 唐黛的步子在往后退,他的手在緊逼著,她退到了墻上,他也逼到了墻上,他的手卡住她那纖細的脖子,他的唇角已經(jīng)微抽地揚了起來,他的脖子梗了起來,心想著就你,還敢這樣算計我? 唐黛微微一笑,淡定而又狡黠,十分的輕松,這是她心里絕對的強大,才能露出這樣的微笑。 “錄音已經(jīng)傳到我的郵箱,在十分鐘之后,它會定時發(fā)送到我丈夫的郵箱中,我想,陶先生,您是不是應該三思而后行?”唐黛的聲音不緊不慢,卻恰到好處。 別看陶乾的手已經(jīng)在她的脖子上了,可他卻不敢用任何的力,他知道,只要他稍一用力,他的前途就全完了。 她被他逼到了墻上,這本該或曖昧,或能體現(xiàn)出他強大的一幕,卻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這完全是他被羞辱的這一幕。 這個女人啊,他和自己相比之下,多么的嬌弱,可她竟然如此之可惡地戰(zhàn)勝了自己。 陶乾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瞪著眼睛問:“你竟然隨意對我用催眠,你知道這是違反規(guī)定的嗎?” 他的內(nèi)心里驚駭?shù)氖?,她居然會催眠,并且技術(shù)如此高深。 唐黛問道:“違反什么規(guī)定?我又不是心理醫(yī)生。更何況又有誰知道且相信,我會催眠呢?” 像陶乾這樣的人,當然最知道證據(jù)的重要性。他算明白她為什么讓保鏢們都出去了,現(xiàn)在他想找到證據(jù)根本就不可能,事實上出了這個房間,說唐黛會催眠,誰也不會信的。 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唐黛面對著高大的他,此刻已經(jīng)氣急敗壞到了頂點的他,一點發(fā)怵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輕松地問道:“怎么樣?想好了沒有?” 如果連情緒都控制不好的人,是坐不到這個辦公室里的。所以通常面對這些人,比面對那種一無所有的人,要更容易掌握。 陶乾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向后退了兩步,手放在身側(cè)卻悄然握緊成拳,他的表情迅速收斂,變得高冷起來,但這同時也證明,他的理智回顱了。 “冒犯了,晏太太!”陶乾斟酌著說:“剛才……是我失控了?!?/br> 唐黛沒有什么心思再和他虛以委蛇,正色說道:“找一個人當替死鬼,我還沒那么蠢,剛才我說的是真的,既然您在這個位置上,我希望您能拋開個人恩怨,秉公辦理?!?/br> 本來就不怎么對付,現(xiàn)在仇算是已經(jīng)結(jié)下了。但這沒有辦法,這個仇是必結(jié)不可了。 “這個當然!”陶乾答的十分平靜。 唐黛知道,他這副平靜的面具下,那張臉不定龜裂了多少次了。 “那好,我在外面等著接紀銘臣出來?!碧器烀鎺⑿Φ卣f。 陶乾牙根忍不住磨了起來,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 唐黛能看出他那要崩裂的表情,她裝著視而不見,笑著說:“哦,當然,我會把那郵件時間更改一下,四十分鐘吧,怎么也能審完辦手續(xù)了,是不是?” “唐黛!”這次他咬牙切齒地叫了她的名字,沒有叫她的頭銜,可見他已經(jīng)恨成了什么樣子。 “怎么?還有什么問題嗎?”唐黛一臉天真無邪地問。 他真是恨不得把這張臉給捏碎了,但是他只能臣服一般地說:“沒有!” “那好,我等你好消息!”唐黛說罷,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就這么大刺刺地把自己的后背留給他,一個恨她入骨的男人。 他視這種行為為囂張。 他卻不得不跟著她一起走出辦公室的門。 唐乙等的焦急,這么長時間也不出來,一看到她出來,便忍不住叫了一聲,“小姐,您沒事吧!” 唐黛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說道:“我能有什么事?難道陶先生還會對我動手不成嗎?” 陶乾的臉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抽搐了起來。 高坤心里想笑,他看著完好無損的少奶奶,心知這位陶先生恐怕被他家少奶奶給折騰的不輕。 唐黛轉(zhuǎn)過身,看到陶乾的面部肌rou有些扭曲,便一臉關(guān)切地問:“陶先生,怎么您不舒服嗎?” 陶乾不得不再一次表現(xiàn)出他強大的忍耐力來,像海水撫平海灘一般,把臉上的任何表情都給抹平,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 “哦,那您盡快吧!我還給紀銘臣準備了慶祝宴,不要錯過了飯點!”唐黛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陶乾差點被氣的吐了血,他剛想說話,她就拿出手機說:“哦,我差點忘了郵件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就弄。” 陶乾只好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叫人帶了崔浩立刻去審。 他在里面審人,他不知道唐黛就在外面看著。 這一幕并不少見,以往唐黛也經(jīng)常如此,所以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會說什么。陶乾的人看到居然都沒人阻止,好像唐黛在外面看著再正常不過的,他們這些小人物,自然也不敢隨便多事去阻攔。 陶乾的確很抓緊時間,上來就直奔主題。 剛才崔浩已經(jīng)把事情經(jīng)過都說了,現(xiàn)在也沒必要再瞞著,所以說的很痛快。 案發(fā)的經(jīng)過和他說過的沒有兩樣,但是讓唐黛意外且驚喜的是,那把刀上的指紋,竟然是崔浩給弄上的。 如此一來,崔浩便成了制造偽證之人,雖然這對紀銘臣來講是痛心的,但是能救紀銘臣,唐黛也管不了那么多,心里只有慶幸了。 崔浩講了他如何從閆鷗手中拿了刀子的經(jīng)過,當然竊取紀銘臣的指紋這件事一點都不困難,因為他和紀銘臣是同事,在一棟樓里辦公,不管是會議室或公共衛(wèi)生間,哪怕指紋不全,也足以讓他把五枚指紋給集全了,然后弄成他需要的模樣。 崔浩所學的,用在了這個方面,不得不說十分的遺憾。 唐黛看向高坤說道:“你讓人去查一下,崔浩欠錢的人是不是受人主使?” “是的,少奶奶?!备呃ち⒖虝獾厝ゴ螂娫挕?/br> 案發(fā)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紀銘臣與唐黛在樓上,閆鷗先到了別墅,崔浩跟著到了,崔浩帶著手套與腳,就是單位里發(fā)的那種,一會兒再次現(xiàn)身的時候都不用換。 他與閆鷗無聲地打斗了一番,然后閆鷗給了他一把刀,低聲說了一句,“兄弟,輕點。” 閆鷗心里卻沒有什么糾結(jié),因為他已經(jīng)選擇了這樣做,為了能還上欠的錢,他滅了口,反倒更好。于是他拿過刀子,將提前弄好的指紋,擺在自己手指的幾個位置上,握好刀子,毫不猶豫地將刀子捅進閆鷗的身體里——最里面! 僅剩下一個刀把在外面。 閆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想喊叫,卻只發(fā)出了悶哼聲,他轟然倒下。 崔浩看著倒下的閆鷗,沒有留戀,迅速地躲到了后院去。 跟著紀銘臣與唐黛下來,閆鷗想要說出兇手,但他只能用力抬起手,張了嘴,卻沒能鼓出最后的一口氣,說出那個名字。 閆鷗交待了他的家里,還有紀銘臣其余的指紋,還有他做指紋的工具。 這就是證物了! 紀銘臣的嫌疑,徹底被洗清了。 陶乾審完崔浩,出來的時候看見唐黛不由一怔,他惱火地看著旁邊守著的人,誰允許她站在外面聽的?但是很可惜,人們都低著頭,不敢看他,全部在沉默。 崔浩被帶了出來,唐黛沒理會陶乾,說道:“崔浩,剛才我讓人去查了一下,和你賭錢的那幾個人是受人指使,故意設(shè)局引你上鉤的。賭錢是違法的,你怕被揭穿,他們同樣害怕受到法律的懲罰,所以即使你不聽,也沒人把你怎么樣?!?/br> 崔浩一愣,臉上立刻露出追悔莫及的表情。 他被帶走了。 陶乾內(nèi)心已經(jīng)權(quán)衡好利弊,對唐黛說道:“借一步說話?!?/br> 唐黛和他走到一邊去,他低聲問:“你剛才錄的東西?!?/br> “紀銘臣什么時候出來?”唐黛問他。 “他已經(jīng)出來了!”陶乾的目光向側(cè)方看了一眼。 唐黛看過去,果真看到紀銘臣正在向她走來,她輕笑了一下,然后對陶乾說道:“很抱歉,剛才時間那么緊,我連手機都沒來及開,所以根本不可能及時錄音了?!?/br> “唐黛,你耍我?”陶乾的表情立刻變了,這是徹底翻臉了。 “不,你錯了,我可沒有理由去耍你,我只是讓你正視一下這個案子,認真對待,事實證明,你的認真,破了一樁案子,讓一個人免于被冤枉,這不是很有意義的嗎?”唐黛對他正色問道。 仿佛現(xiàn)在她才是應該坐在這里的主人,而他是個是非不分的外人。 紀銘臣已經(jīng)走了過來,他看到陶乾眼中的惡意,他不由叫了一句,“唐黛!” 唐黛轉(zhuǎn)過頭看向他說:“紀銘臣,這次多虧了陶先生幫你洗清冤情,你可得好好謝謝他喲!” 紀銘臣伸出手說道:“謝了!” 陶乾只覺得無比諷刺,但場面還是要做的,他只好伸出手回握了一下,說道:“客氣了!” 兩個人,沒有一個是真心的,但這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