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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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芳晴原來不打算出席的,不過由于陽光孤兒院的孩子們將會在募捐現(xiàn)場表演節(jié)目,所以還是堅持來了。 在推開會場的大門之前,那可怕的一幕清晰地浮現(xiàn)。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時君度問。他的關(guān)切看上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毫無矯飾的成分。如果是偽裝的話,那么他的演技也太好了…… “有點緊張?!瘪惴记缑銖娦α诵?。 “有我呢?!睍r君度伸過手來握住了她。 大門一開,一對璧人馬上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胥芳晴端著酒杯站在時君度的旁邊。紫色的真絲晚禮服,長發(fā)溫順地挽在腦后。幾縷碎發(fā)自鬢角蜿蜒而下。淡掃蛾眉,胸前的白色胸針是全身唯一的首飾。當然不是沒有,而是因為時君度說,只有自卑的人才會佩戴首飾來建立自信。不知不覺的,他的話已經(jīng)成為她下意識遵循的標桿。 她在人群中得體地微笑,是當之無愧的晚會公主??僧斔D(zhuǎn)過一面鏡子時,卻覺得那個臉上掛著印刷般笑容的女子,看上去異常陌生。 八點整,胥海峰容光煥發(fā)地走上主席臺。 “尊敬的各位來賓,中華民族自古就有慈心為人、善舉濟世的傳統(tǒng)美德。開展慈善活動是營造良好的社會環(huán)境、提高公民慈善公德意識的有效載體,也是幫助弱勢群體、維護社會穩(wěn)定、促進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途徑。孩子是祖國的未來和希望,對他們開展慈善教育,對建設(shè)和諧社會,具有重大的現(xiàn)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 正值六一國際兒童節(jié),巨鯊集團決定在‘海峰社會救助基金會’名下設(shè)立專項‘兒童慈善基金’,首期2000萬元,以后將逐年追加資金,用于幫扶救助困難兒童。慈善是一項愛心事業(yè),贈人玫瑰,手留余香;奉獻愛心,收獲希望。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慈善事業(yè)需要全社會的共同參與,讓我們行動起來,為貝城的慈善事業(yè)做出應有的貢獻,譜寫貝城慈善事業(yè)的新篇章?!?/br> 發(fā)言完畢之后,雷鳴般的掌聲淹沒了會場。在他的倡議下,一個個愛心人士和企業(yè)代表紛紛走上臺去,響應愛心募捐的行動。同時由孤兒院和希望小學的孩子們也載歌載舞地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592 胥海峰一走下主席臺,馬上被長槍短炮的記者包圍。面對各種問題,他滴水不漏地給出滿意的答案。很明顯對于這種場合,他早已練就得游刃有余。 “胥先生,對于前段時間抱海大酒店發(fā)生的女子墜樓事件,您有什么看法?”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這個聲音一出,會場霎時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睜大眼睛盯著胥海峰,等待他的反應。 胥海峰的雙眸閃過一絲不快,但依然保持得體的微笑:“對不起,今天我只回答與本次慈善活動相關(guān)的問題?!?/br> “胥先生,您避爾不答是否因為有什么難言之隱?據(jù)說該女子墜樓時您正好也下榻于抱海大酒店?!蹦莻€聲音不依不饒地說。他的話題就像導火索似的,將會場的熱點引向了另一個高潮。其余的記者也紛紛就此展開提問。 “坊間傳聞該墜樓事件并非自殺,而是一起謀殺,作為現(xiàn)場目擊者之一,您贊同這種說法嗎?” “據(jù)知情人爆料,有人一手遮天,串通酒店做了偽證,將謀殺粉飾成自殺,這種可能性高嗎?” “聽說死者家屬曾經(jīng)跑到巨鯊集團門口大鬧,控拆您與其妻的死有無法推卸的責任,該行為究竟是無理取鬧還是事出有因?” “您對慈善事業(yè)如此熱忱,是出于一個成功人士回饋社會的基本責任感,還是想利用這種方式為自己獲取某種良心上的平衡?換句話說,您相信因果報應么?” …… 胥海峰環(huán)視了一圈,語氣鏗鏘地說:“今天與會的主題是‘慈善陽光、溫暖貝城’,歡迎你們就此進行采訪和宣傳,以號召更多的人加入愛心接力活動,為推進兒童公益事業(yè)的發(fā)展盡一份力。如果你們對于其它的問題存有異議,恕我無能為力,我相信警方的回答會更加精確和專業(yè)。謝謝。” 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場,令每個人都感受到一種不容侵犯的壓力,即使是伶牙利齒的媒體記者。sao動的會場不知不覺地安靜下來。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尖叫再次像炮彈似地在人群里炸響。 “啊,有人跳樓了!” 發(fā)出尖叫的是一個靠近窗邊的男子?!笆且粋€女人!剛剛從上面掉下去……”他瞠目結(jié)舌地向周圍的人訴說著,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液體灑出也不自知。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涌向電梯,還有的沖進樓梯。瞬息之間,偌大的會場空無一人。 2 胥芳晴隨著人流來到一樓。 那個女人俯臥在地上,一身玫紅色的套裝,緊緊地裹著扭曲變形的身體。猩紅的血自身下呈放射狀散開,如同一柄撐開的大傘。 腸胃像被陡然翻轉(zhuǎn)了似的,所有的東西都開始涌向喉嚨,胥芳晴按住嘴巴蹲了下去,一陣嘔吐。 “天哪,跟抱海大酒店的那個跳樓女人穿得一模一樣!” “哪有這么巧,莫非是被鬼附身了?” “也許胥海峰真的與這件事有什么瓜葛,不然干嘛偏偏揀這個時候從這里跳下去?592” 有膽大的人走近看了看,發(fā)出噓聲:“呀,是個塑膠模特呢,血也是假的,紅油漆來的。” “假人?誰這么缺德?” …… 隨后趕來的胥海峰一露面,質(zhì)疑的眼神和犀利的追問,又一次泰山壓頂般地砸了過去。時君度及時指揮工作人員幫他擋駕,同時低聲對他說:“您先跟芳晴回去,這邊交給我來處理?!?/br> 胥海峰點頭。 停車場在酒店的地下一層。 當胥海峰帶著胥芳晴來到停車場時,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他的那輛價值兩百多萬的寶馬,此刻身上趴滿了橫七豎八的劃痕,還被人用紅色油漆噴著“jian商”“兇手”“偽善”等一些觸目驚心的大字。油漆還沒有干透,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 沒有看到停車場的值班人員。大概都去看熱鬧了,而肇事者就是趁這個時機溜進來的。 胥海峰的肺都氣炸了!很明顯這是一起具有針對性的破壞活動。他擔心再耽擱下去會有更大的麻煩接踵而至,急忙催促胥芳晴上車。 五月之后的貝城已經(jīng)逐漸轉(zhuǎn)入旅游旺季,夜生活也變得五彩繽紛起來。晚上八點多,正是城市交通最為熱鬧的時候。檀瓏灣大酒店前的四方路最近尤其忙碌,因為緊挨著它的廟街多處出現(xiàn)塌方現(xiàn)象,沒人敢走,幾乎將所有的車子都堵在了這里。 今天的擁堵現(xiàn)象好象特別嚴重。胥海峰的寶馬跟在一輛灰色小面包的屁股后面走走停停,不長的一段距離居然跑了十多分鐘。小面包里的兩個人不停地掉過頭來看著他笑,看口型是在討論車上的漆字。那兩張臉就跟沒有發(fā)酵好的面團似的,令他產(chǎn)生一種將它們擰巴擰巴重新回爐的沖動。他憤怒地按了兩聲喇叭,但很快意識到這樣做適得其反除了能夠吸引更多人的注意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放下車窗,探頭出去環(huán)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前后都塞滿了各式的車輛,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震耳欲聾。他推測前方大概出了車禍。隨后看到有兩個戴著頭盔的交警騎著摩托車先后呼嘯著從窗外掠了過去,證實了他的推測。 真是倒霉。胥海峰暗暗罵了一句。 等待的過程中,路邊的行人不停地駐足,好奇地打量著他的車子。他的心情不由得更煩躁了。更加糟糕的是,還有幾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向這邊跑來,看樣子是從檀瓏灣大酒店那邊追蹤而至的。如果被他們拍到了這輛車子的照片,那么明天關(guān)于自己的新聞則更加不堪。 他的頭皮簡直都快裂開了,恨不得飛天遁地,從別人的視線里消失。 他的視線落在前方不遠的一個路口。那個路口就是老廟街。所有的車子在經(jīng)過時都顯得小心翼翼,好像擔心那里會突然伸出一雙可怕的手將他們拖進去??磥砬皫滋彀l(fā)生的那起車禍給人們造成的影響還真不小。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跳了出來。他迅速直起腰,cao作方向盤上了人行道。人行道上的兩個情侶被這輛突如其來的車子嚇了一跳,連忙跳到了綠化帶上。醒過神來的男子指著胥海峰破口大罵。然而胥海峰不為所動,徑直駕駛車子從他們身旁碾過,經(jīng)人行道插進了廟街。 “爸爸,你要走這里?”胥芳晴吃驚地問。 “嗯,不能給那些記者們追到?!?/br> “可是那里很危險?。 ?/br> “放心,我會注意的?!?/br> 胥海峰的語氣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592胥芳晴只好閉上了嘴巴,緊張地拽住了車門的把手。 一駛進廟街,郁積頓時一掃而光。寬闊的馬路上不但沒有一輛車子,連行人都沒有。但豁然的感覺馬上又被另一種情緒代替廟街的照明很差,大部分路燈被人為地破壞,變成了瞎子的眼睛。這個世界上總是不乏那些無聊的人,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一棟搖搖欲墜地樓房斜插在天際,沒有絲毫生氣,出于安全的考慮,里面的住戶已經(jīng)疏散了。相對于其他街道的熱鬧,這里荒涼得可怕。隱約可見一些黃色的警示牌,上面用粗壯的黑體字書寫著“此處危險,請繞行”等字眼。有點像插在墳地里的墓碑。 胥海峰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繞過它們。回頭再看,只覺得那些黑黝黝的大洞如同一張張擇人而噬的大嘴,實在讓人心悸。 一個灰色的雨點重重地打在擋風玻璃上,粉身碎骨地散開。接著有更多的雨點前赴后繼地砸下來。叮叮咚咚的聲音不絕于耳,好象有無數(shù)只拳頭在急促地捶擊著車子的外殼。 又下雨了。雨幕令本來就不好的視線更加模糊。胥海峰焦躁地盯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滲出了汗液。 “爸爸,”胥芳晴突然說,“那件事情真的跟你沒有關(guān)系嗎?” “你怎么也這么問?難道你也懷疑我嗎?” “我從來沒有見到您這樣失態(tài)過?!?/br> 胥海峰苦笑:“芳晴,我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你應該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br> “如果沒做虧心事,就讓他們?nèi)フf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歪。” “不是那么簡單的事。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攻擊?!?/br> 胥芳晴沒有說話,不過看上去依舊是半信半疑的樣子。沉默了一會之后,她再度幽幽地說。“聽說那個墜樓的女人是做股票經(jīng)紀的,長得挺好看?!?/br> “好象是。”胥海峰怔了一下,接著敷衍地點了點頭。 “那種職業(yè)的女性,人漂亮總歸好做一些吧。” “……也許?!?/br>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我總是想起一個人……爸爸還記得朱小姐嗎?!?/br> “她?”胥海峰驚詫地瞥了她一眼。 “保險業(yè)務員跟股票經(jīng)紀人的工作性質(zhì)差不多吧,都是依靠開發(fā)客戶而生存。朱小姐當時也是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認識您的……她也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您曾經(jīng)為了她神魂顛倒。” “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了?!?/br> “爸爸跟所有的男人一樣,對漂亮女人缺乏免疫力……所以就算看上了那個女人也不足為奇?!?92 “哪個女人?” “抱海大酒店墜樓的那個。”胥芳晴咬了咬嘴唇,輕聲說。 “這是什么話?”胥海峰不悅地抬高了聲音?!澳氵@么說是相信外面的那些傳聞了?” “對不起……” “想不到我在你眼里是這種人?!瘪愫7逋葱募彩椎負u頭,“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的人,活得真是失敗啊!” “爸爸,小心!”胥芳晴突然大叫一聲,眼睛瞪得大大地望向前面。 胥海峰直起腰,全身的警報系統(tǒng)登時拉響。只見前面的空地上郝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大坑,輪廓依稀呈現(xiàn)深陷的井狀,巖壁陡峭,深不見底。也許是剛剛形成沒多久的,四周并沒有設(shè)置警示牌。他用力踩下煞車,同時狂打方向盤,輪胎在柏油路上發(fā)出尖銳的嘶鳴。但是已經(jīng)晚了,他陡然覺得重量一輕,車頭朝下迅疾地俯沖。一聲悶響之后,視野朝不可思議的角度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圈,所有的景象都象水里的倒影一樣泛起了漣漪,接著,撕裂般的巨痛占據(jù)了體內(nèi)所有的神經(jīng)。 完了……這是他的下意識的反應,大腦旋即陷入空白。不知過了多久,幽幽醒轉(zhuǎn),發(fā)現(xiàn)車子頭下腳上的插在溝底,右側(cè)車廂空蕩蕩的,車門大開,不見胥芳晴。徹骨的恐懼隨著坑底的積水一起灌進了車廂。 他吃力地轉(zhuǎn)動眼珠,終于看到幾米外的稍高一點的地方,胥芳晴一動不動地躺著。雨水鞭子似地抽打著她軟綿綿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沒有氣息了。 坑的上方隱約出現(xiàn)幾個人影。 “真慘,大概活不成了……” “趕緊報警吧?!?/br> 他們的聲音就象線號不好的收音機,聽起來時斷時續(xù)。胥海峰想叫,但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想動,也挪動不了一根手指。這個身體似乎已經(jīng)不再屬于他了,就連疼痛的感覺都象水蒸汽一樣,慢慢地從他的意識里蒸發(fā)。 3 前方一百米左右有人招手,是個年輕男人。紅色的薄外套,黑色的褲子,腿邊立著一個半人高的拉桿旅行箱??礃幼硬皇侨C場就是火車站,應該是個好活兒。 不過那個旅行箱太大了,簡直可以裝進去一個成年人,或者說一具尸體。石巍被自己腦海中浮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猶豫了兩秒鐘后,他將剛抽了兩口的煙彈出窗外,駕駛著出租車滑行了過去。然而就在此時手機突然響了。掏出手機抓緊時間掃了一眼,只見屏幕上跳躍著“高興”這兩個字。他摁下了接聽鍵。 “巍子,我又撞車了?!痹捦怖飩鱽硪粋€有氣無力的聲音。背景的噪音令人聯(lián)想到兵荒馬亂這個詞。 “啊!人要緊嗎?” “一點輕傷,不過車差不多廢了,對方是41路公交車?!?/br> “誰的責任?” “我。跟上次差不多,腿突然沒了知覺?!?/br> “靠,你可真不讓人省心。”石巍悻悻地罵了一句。 “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592高興在那邊苦笑了一聲,“我的手也發(fā)生了同樣的問題?!?/br> “啊……怎么這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