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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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抱怨 沈棲那邊知道嫣姬離開已經(jīng)是傍晚了,還是奉燈從外頭聽見了風(fēng)聲,又親自去那院子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番,這才回去稟告的這事。 那日關(guān)于嫣姬身邊樂師的事,裴棠也就提了一回,現(xiàn)在究竟有沒有抓到的人、進(jìn)展又是如何她一概都不清楚。嫣姬這時離開,難道是裴棠那邊有了新的線索不成? 奉燈見她心思游移,忍不住笑了起來,“嫣姬是個什么出身,憑她也想進(jìn)咱們府?”這話說出來也是哄沈棲開心的,可才說出來又覺得不大妥當(dāng),這明里暗里不是將沈棲都一通貶低了下去? 奉燈早已經(jīng)將自己自覺歸入到了沈棲的人,緊忙補救了說道:“姑娘和三少爺……那是改不了的事實,誰都不能不認(rèn)的?!?/br> “什么認(rèn)不認(rèn)的?”外頭忽然有人插了一句,沈棲當(dāng)時正低著頭,猛不丁叫人插了這嘴,心中無端起了邪火。旁的事也就算了,偏正談著的是她和裴棠的事情,也不知這人到底聽去了多少。 奉燈也是驚了一下,可看不過往望著門口之人也不認(rèn)識,正在斟酌要怎么開口才得宜的時候,聽見沈棲釋然一笑,“孫家嫂子。” 奉燈雖然知道來了這么一家子,可沒見過人,方才也是慌張,可這既然都是熟人,那些話……聽不聽見總歸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了,這樣想著,心中也悄然長舒了口氣。 那許珍娘今日穿了一身緞面的襖子,頭上簪子也都換成了新銀的,插在漆黑的發(fā)間十分的打眼。就是氣質(zhì)神態(tài)都好了不少,再沒了當(dāng)初剛進(jìn)府的畏畏縮縮,神氣了不少。 她剛進(jìn)來就先將手臂挎著的一只竹籃子給擱在了桌上,掀開罩在上頭的畫布,和氣的對著沈棲道:“沈姑娘,快快嘗嘗我們的鄉(xiāng)下的小吃,這是我剛才特地去找了廚娘借了廚房來做的,正熱乎著呢?!?/br> 沈棲朝著那磁盅中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看見的不知道是黃橙橙的什么,面上還飄著油花。她以往不愛這種賣相不好的吃食,雖然離魂后改了不少嬌氣,可這頭一次見到,心里頭已經(jīng)有了抵觸。 許珍娘是個會看顏色的,此時早已經(jīng)瞧出了沈棲的不喜,心中暗暗嗔了一聲,啐道還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小姐了。這可原先家里頭的好東西,油炸的撒子里頭還特地藏了水煮蛋!這東西以前沈棲是饞都饞不到,現(xiàn)在自己給她送來,她不說感激,半點都不客氣竟反而露出了嫌惡。 許珍娘忍著氣勉強笑了一笑,“這一路上過來想也是冷了?!彼灶欁缘慕o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將籃子重新蓋了起來,“沈姑娘過會想吃了,喚人去再熱熱也是一樣的?!彼置魇怯惺虑橐较吕锖蜕驐f,可恨這沈棲到了這時候卻裝傻充愣了起來,自己使了半天的眼色,她卻是一點都瞧不出來。末了,許珍娘只好直接開口,“沈姑娘,我有些話……要跟你單獨說?!?/br> 沈棲手里頭頂捧著手爐,這會手指正在不經(jīng)意的撫摸著上頭的明紋,隔了片刻才叫奉燈和屋子所有人都下去。 許珍娘雖然有時候行事刻薄,可卻是個再拎的清的事情的人。方才一進(jìn)來,她就只喊沈棲做沈姑娘,宛若從前當(dāng)真不認(rèn)識一樣。 沈棲瞧她也不過是二十開外的人,可這行為處事卻是十分市儈老練,等人都退了下去。她面上的神情又全都換了一副,往沈棲身邊湊著做了過去,帶著諂媚清熱的笑道:“阿棲,嫂子還有一樁事要求你的?!?/br> 沈棲被她這樣的膩歪的一喊,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了,“什么事情?”這說出的的話也就不由僵硬了兩分??陕涞搅嗽S珍娘的耳中有覺得她這是在故意刁難自己了,心中氣哼哼的說道,神氣什么,不過是個假小姐而已。 “嫂子想要在京城中做些買賣,可這手頭實在是緊,就是不知道你手中……能不能……”許珍娘并不是覺得提了銀子的事會讓她難以啟齒,而是早用手比劃了一個數(shù)銀票的的姿勢,眼神也再□□裸不過。 沈棲愕然,“京城里做生意?” 許珍娘點頭,其實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jīng)將這些事情都考慮清楚了。這鎮(zhèn)國公府恐怕是不好長久住著的,她也沒指望在這常住,等過段日子自己和公婆都能搬出去找些營生,總比回去鄉(xiāng)下強。更何況據(jù)算是這家的老夫人再怎么不忘報恩,這恩情也要還在關(guān)健的地方。“鄉(xiāng)下年年災(zāi)荒,有沒有收成全看老天爺肯不肯開恩。咱們家里頭又沒有了能下地的男丁。還不如早早賣了另謀出路的?!?/br> 沈棲皺眉,許珍娘留在鎮(zhèn)國公府自然不好的,可卻沒想到她這會竟然主動提及為著自己將來打算,讓沈棲覺得稀奇。 沈棲故做了一番為難,攪動著帕子愁眉道:“現(xiàn)在我身上哪有什么銀子……” 許珍娘一聽這話就當(dāng)即坐不住了,伸出手去握住了沈棲的手腕,稍稍用了兩分力氣,顯得有些激動:“你……當(dāng)了這么長時間沈小姐,怎么會沒偷偷咱攢下些銀子?難道首飾也沒?”說著話,眼珠子朝著沈棲頭上的簪子打量,滿是期頤的目光。 “這……”沈棲遲疑摸著許珍娘目光的注視的那簪子,才出力拔出了幾分又插入了原處,一臉為難的說道:“這還是大夫人當(dāng)著的鎮(zhèn)國公府所有女眷的面賞的東西,給嫂子倒是可以的,可這東西背后都刻著字,嫂子平日帶帶也就罷了,這真要是拿出去賣可是不能的?!?/br> 不能賣?許珍娘一下子收回了的自己艷羨的目光,不能賣光是戴又有什么用。她也不是傻子,怎么會不知道這東西常在沈棲身上帶著,這要是驟然出現(xiàn)在自己頭上可不是要起疑,到時候徒然給自己找麻煩。 縱然許珍娘十分喜歡這簪子,可還是收回了目光,又坐了一會,知道在沈棲這是挖不出什么了,也只好訕訕作罷,起身要走,腹誹自己不光空走一趟還浪費了一把雞蛋撒子。 沈棲道:“嫂子不如去問問他的意思?也正好能給嫂子出出主意……” 許珍娘點了頭,可走出去面色就不大好,嘴里頭一直嘀嘀咕咕的啐罵。只覺得自己這些天住在這宅子,誰跟自己都和和氣氣,就沈棲這個落在了梧桐樹上的野雞對自己不善。從老夫人到下頭的小姐哪個不是真正的貴人,可誰也都沒她那樣生冷不進(jìn)的。 許珍娘想著這些,也沒多留心迎面來人,小道狹窄,差點就撞了滿懷。她打量來人身上衣服都透著華光,粼粼得像有日光照耀的水面,怕是貴得很。許這時,許珍娘的禮數(shù)都顯示了出來,賠著笑不好意思的攏了攏發(fā)絲,正思付著該怎么稱呼,那身后跟著的丫鬟就已經(jīng)出了聲提醒:“這是安綏郡主。” 許珍娘一聽,這郡主可是尊貴得很!立即態(tài)度又和善恭順了許多。 安綏原本就不是拿身份欺人之輩,見許珍娘一副誠惶誠恐也有些好玩,笑盈盈的問:“孫家嫂嫂?” 許珍娘被嫂嫂兩個字喊得全身舒坦,更是生出了幾分親近的意思。那個七小姐裴什么姍的那個不是被自己哄住了,心思一轉(zhuǎn),就更想多使些力氣,也能將這郡主哄得高興了?!翱ぶ髂锬锖醚哿?,民婦就是孫許氏?!?/br> “噗嗤——”安綏被她逗笑了起來,“什么郡主娘娘,嫂嫂家里頭是三哥哥的恩人,安綏自然也敬重嫂嫂,直接喚我安綏就成了?!?/br> 雖是個郡主,可竟這樣平易近人,許珍娘猶豫了兩下才遲疑著出口:“……安綏?”她心中早就樂開了開,在那鄉(xiāng)下她哪能見到這樣身份尊貴的人,就是亭長里長之流都恨不得翹尾巴上頭,在自己面前顯擺,可現(xiàn)在……她居然能和郡主站在一塊,還能喊郡主的名!許珍娘有股子踩在云端飄然的感覺,身子骨頭都有些發(fā)軟了。 安綏道:“我從北邊來的,真不知道南邊是什么個風(fēng)土人情,正好也好奇三哥哥從前的那些事,嫂嫂可能跟我說一說?” 許珍娘自己原就在想著如何搭話湊親近,這么就來這機會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隨即跟著安綏去了不遠(yuǎn)處的亭子去坐了說話。 這亭子建得雅致,里頭熏著暖爐,還養(yǎng)著幾盆開得正嬌艷的花。許珍娘這兩日不知道開了多少回眼見的人也不由驚嘆連連。 安綏郡主覺得她這人好玩,隨意說句話都能被許珍娘翻著花樣編出好笑的來。 其實這許珍娘最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碰上不喜的就往死里刻薄,可碰上要巴結(jié)的就拼命挖空心思的巴結(jié)。許珍娘見縫插針說道:“郡主可真是好人,跟咱們這種身份的也能這樣親近,換了旁人早嫌棄了?!?/br> 安綏被她哄得捂著嘴連連發(fā)笑,“旁的不說,在這府里,看在老夫人和三哥哥的面上,也沒人敢這樣對嫂嫂的。” 許珍娘嗤鼻,面上流露著不滿,“可不敢這么說,鎮(zhèn)國公府都是好的,可也擋不住外頭人聽不進(jìn)老夫人的話?!彼m抱怨著沈棲,可到底沒有沒忘了裴棠囑咐的事,頭腦還算清醒著。 “這……”安綏到底王府中長大,一聽就聽出了許珍娘這是話里頭藏了話,斟酌著問:“嫂嫂這是什么意思?” ☆、第106章 吐露 許珍娘扭捏了一下,然而這也不過是面上做做態(tài)而已,她心里頭不服氣沈棲,早想著同人說道說道??蓪こH擞譀]什么用處,這安綏郡主卻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不定自己跟她提了這話也能少捎帶著壓壓沈棲的風(fēng)頭,左右自己也沒抖摟出她的真實身份,實在談不上虧待她的?!翱ぶ鞑恢?,這府里頭也不是人人都原意跟我們這樣出身的人多說兩句的?!痹S珍娘一邊說著一邊嘆著氣,一副命不由己的凄苦模樣。 她既然這樣說了,安綏肯定要問個清楚,現(xiàn)在同住在裴家,而這孫家上下又是有恩的,不能怠慢了。“這是什么話?嫂嫂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大可完全告訴我。” 許珍娘搖頭,苦著連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就不過是先前給人送了碗咱們那的吃食過去,沒被瞧上還算了,反而被笑了幾句。”許珍娘嘴里頭說的話雖然不是真的,可說話的神情語氣卻是惟妙惟肖,讓人覺得真有那事情。 安綏又問了兩句,卻還是沒有得到肯定的話,她朝著許珍娘來的方向看了兩眼。這……她之前是打算過去找沈棲,走的也正是這一條道。安綏想了想,又聽她之前吞吞吐吐的念叨了兩句什么裴家自己人客氣裴家外人不盡然,難道說的真是沈棲? “不會,沈棲不是這樣的人?!卑步椡鲁鲞@話的時候神情堅定,沒有半點轉(zhuǎn)圜,像是十分相信沈棲這人。 這可叫許珍娘傻了眼,怎么也沒想到這郡主會這樣看得起沈棲,竟半點不肯相信這些話??煽ぶ鞑幌嘈牛@不就成了是自己在故意編排撒謊了?許珍娘既然開了這個口,就再難將話收回去,只好強硬著頭皮往下頭說?!翱ぶ髌饺崭邉?,她自然不會在郡主面前這樣??晌也贿^是個鄉(xiāng)下婦人,沈姑娘不愿招呼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痹S珍娘一面說著這話一面去打量安綏郡主,又見她神情擰得的更深,也再沒膽子一味往不好的地方編排,畢竟自己這邊也才是頭一次跟這郡主相處。 許珍娘牽強的扯出了一個笑來,神情也跟著黯然了許多,叫人瞧著可憐委屈,“許是因為……那東西我做了端過去已經(jīng)冷了,沈姑娘不愛吃也是可能的。”她這是已退為進(jìn),也方便再觀望觀望這位郡主的態(tài)度。 安綏道:“沈棲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她不是做那人前人后的功夫?!币环瑥娪驳脑捳Z下來,倒是對待的許珍娘冷硬了幾分。, 許珍娘心里頭懊惱不已,心想著早知道就不這樣急沖沖的提這件事情了?,F(xiàn)在倒好,反而白白的惹惱了郡主。倒是那個沈棲,可真是個伶俐的,這才跟著裴棠來鎮(zhèn)國公府幾日,就已經(jīng)籠絡(luò)了個郡主替她撐腰。許珍娘心中又是嫉又羨,也更加厭惡沈棲?!斑@世上可有一句老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許珍娘在鄉(xiāng)里頭是再潑辣不過的性子,這時日長了就難以改過來,她心中又氣一個沒當(dāng)心就念叨了出來,念完了之后也是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呆滯了一下。 安綏臉色也跟著變化了幾遍,仿佛在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看穿了許珍娘這人的底細(xì),冷著面孔起了身,不愿聽她再說半個字的沈棲不好。 許珍娘心中大叫壞了,這下自己可將人得罪了!眼見安綏郡主要的轉(zhuǎn)身出去,自己也跟著追了上去,“郡主,民婦可不敢說假話,這些……這些都是民婦親眼所見?!?/br> “好一個親眼所見!”安綏郡主的冷然一笑,這會神情態(tài)度也再叫人感受不出半點平易近人。“難道沈棲平日的為人難道不是本郡主親眼所見?何況你才見過她幾回面?” 許珍娘那話已經(jīng)到了最邊上,可倏然止住了,心也在撲通撲通的跳著,險些說出了裴棠交代了不能說的事情。徐珍娘何止了是見過沈棲幾回面,自從她嫁過去,就一直跟沈棲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話要是說出來是最有力不過的,可……徐這娘暗地里咬著牙,懊悔得鉆心,恨不能有后悔藥吃的。 安綏淡淡的掃了她兩眼,“要沈棲真那樣做……我也信她是有什么緣故在的?!?/br> 許珍娘面上火辣辣的,這話不就在指著自己打臉,說自己才是搬弄是非那個小人?沈棲沈棲!沈棲又有哪里好的,還不是真自己一個屋子里出來的!許珍娘越想越生氣,既然沈棲是個這樣不知深淺的,那自己為何還要這樣處處替她遮掩著。要是這會她能讓安遂郡主相信了自己,指不定她往后也不必指望裴棠那邊?!翱ぶ魅诵纳?,可這的防不住有些人心懷叵測??ぶ鳟?dāng)沈棲是好姐妹的,就是不知道沈棲是不也將郡主當(dāng)好姐妹了?!?/br> 安綏身子已經(jīng)出了亭子,這話實在是太透著人心,她又忍不住回頭多看了眼,詫異問:“你這是什么意思?”之前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再看這年輕婦人只覺得十分可疑,從嘴里頭說出的話也透著古怪。 “民婦是覺得……郡主交了一個心思不純的人!”這時的許珍娘再也顧不上其他,只滿心著急著讓人知道自己可沒編排沈棲,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沈棲的真事。“不知道郡主是不是清楚,她根本不是沈家姑娘,之前也不過是個鄉(xiāng)野村姑,是忽的撞了好運這才有了假身份成了什么沈家小姐。” 安綏原本是不信這些話的,可許珍娘神情激動,一副立馬就要賭咒發(fā)誓的模樣?!斑@……怎么可能?” 沈棲不是大夫人沈氏的娘家侄女,而是冒名頂替的? 許珍娘篤定了道:“民婦哪里敢欺瞞郡主,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ぶ髂胂肟矗舨皇鞘孪日J(rèn)識的,民婦哪里會這樣眼巴巴的送了自己弄的吃食過去。民婦原本想著好慰一慰她的思鄉(xiāng)之情,可哪里想到……這人非但裝得不認(rèn)識民婦,還加人扔了民婦的東西?!?/br> 而安遂郡主還兀自停留在許珍娘的說這番話中,搖了搖頭,仍是不可思議:“怎么可能,再則,哪里來的這樣的機緣巧合?”若真是許珍娘說的這樣,那……可真要叫派人去好好查這事了…… 倒不是許珍娘故意捏著不肯說,而是她忽然醒悟她頭腦發(fā)熱已經(jīng)說了太多的話了。旁的她也不在乎,只是……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了自己的兒子,何況這時候話說了一半半遮半掩的才是最好。 之后,任憑安綏郡主再怎么問,許珍娘咬死了不開口,一切都只推說不知。 —— 再說沈棲這邊,那許珍娘走了之后奉燈才探頭探腦的出來,“姑娘,這就是孫家人啊……” 沈棲點。“往后叫個眼力好的就守在門口,不論是誰過來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就過來稟告我?!?/br> 奉燈這就立即明白沈棲是還在為著之前的事煩著,可按照道理來說,孫家那個也該是自己人才對。話說如此,她還是恭順的應(yīng)下了這事,轉(zhuǎn)身出去安排。剛走了出去,就瞧見四少爺裴昭已經(jīng)在院子中了,正朝著沈棲那兒去。奉燈還記著沈棲剛才吩咐的事,呆了一下轉(zhuǎn)瞬高聲叫喚了起來。“四……少爺!” 裴昭正走到她近前,眼見這丫鬟坐一直不聲不響的瞧著自己,這刻又忽然出聲,猛不提防的被嚇了一跳,眉頭緊蹙了起來。 奉燈也是沒辦法,立即一臉歉然的朝著裴昭見了禮,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喚了一聲:“四少爺?!?/br> 裴昭面上無甚表情,心中卻暗誹沈棲這人古怪,教得身邊伺候的丫頭也古怪,這一驚一乍也不知做什么。他眼尾掃兩眼,不做耽擱就朝著敞開屋門過去。 之前被奉燈那底氣十足的一聲示意,沈棲也已經(jīng)知道了裴昭過來。這位四少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回也不知是不是有了什么歪心思才來找自己的。 裴昭也懶得在沈棲一人面前做戲,惡聲惡氣的說道:“你收拾收拾,小舅舅下午就要到了。” 小舅舅?哪里來的什么小舅舅。沈棲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就是你爹的兄弟——”裴昭望著沈棲的眼中透了蔑視。 沈棲:“……”這怎么到了年底,各種親戚都要輪番過一遍場子么? “人下午就到,你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可別到了那個時候認(rèn)錯了人?!迸嵴巡豢蜌獾睦^續(xù),心中默念若不是她現(xiàn)在身上也掛了個沈家的名號,他是寧可沈棲不出現(xiàn)的。這是她跟沈家那邊人頭一回見面,也不知當(dāng)外人的面會不會被瞧出端倪。裴昭怕沈棲到底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只好親自又添了一句交代:“小舅舅這次來也是為了娘和meimei的事,你要是跟著勸上老夫人兩句最好,如果不能,也別再添事了?!?/br> 沈棲默然,這還真當(dāng)自己是使喚丫鬟在用了。她滿身躺在了圈椅上,整個人都散發(fā)從容閑適的氣質(zhì),隨口道:“四表哥不放心方可讓找個借口讓人別露面就成。” 裴昭惹怒不住朝她翻了個白眼,示意此事行不通?!鞍坡涞帽凰腿モ痔玫南聢?,也有幾分跟你賭氣的緣故在。你半點不肯出力,也真是難為了娘對你的用心?!?/br> ☆、第107章 有異 沈氏真心如何,旁人不知道,可裴昭自己不可能不清楚。沈棲覺得可笑,何況這裴昭早就在她面前亮了底實在也不是個善心人。她沒那個心思再遮遮掩掩故裝怯懦,反而是挑著眉毛笑了一記,“用心?我真不知道大夫人對我是什么用心?” “你……!”裴昭有些驚愕,過后嘴上頭也牽扯出了一個獰笑來。他原先還并不多大相信裴嬈口中的沈棲,就他看來沈棲不過只是個鄉(xiāng)野出身,即便是有些手段,也都是不入流的,難道還能翻出天去??伞F(xiàn)在看她這神情舉止,竟好像和往日變換了一個人一樣?!昂?,你若不是還有這么一點用處,當(dāng)真以為自己能跟來鎮(zhèn)國公府?” 言語之中透露了太多的威脅和鄙夷,沈棲心道這時還不知誰更能威脅誰多一些。旁的不提,現(xiàn)如今沈氏可是真惹惱了老夫人的,人還在庵堂住著,老夫人沒松了口,沒人敢提這樁事情。沈棲方才想了想,那什么沈家來人恐怕也是為了沈氏,分明這會該是裴昭求著自己幫忙,卻還這樣一副神情態(tài)度。她越是漫不經(jīng)心,裴昭心里頭越是該油煎火燎才對。 裴昭惡聲道:“沈棲,你別等寸進(jìn)尺!” 這驟然來的怒氣叫那瓶白瓷紅梅都落下了一瓣花瓣,殷紅欲滴,仿佛像是血一樣。 沈棲驀然抬頭,撫著手掌,緩緩出聲:“我哪是得寸進(jìn)尺……不過,誰肯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四少爺你說是是不是?” 裴昭越發(fā)覺得可笑,憑她如今是一個什么身份,竟這樣跟自己說話。她現(xiàn)在是依仗著沈家的名號,可這日后能不能順利嫁入裴府那就還要重新看造化?!案艺剹l件?” 沈棲斷然搖頭,臉上一直帶著輕快的笑容,“什么條件不條件的……也不過是一樁于你于我皆有好處的事情。”她伸出手捻起掉落在桌面上的花瓣擱在指腹中來回捻動,揉碎了揉出了汁液。 “四少爺也看到了,孫家也不知道怎么摸到了這邊來。我的意思……是想四少爺幫著我將他們送回江南,或者……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鎮(zhèn)國公府也是好的?!敝幌辉阪?zhèn)國公府折騰就成了。 裴昭之前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卻沒想到是這個,心中暗道這沈棲果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為了保著自己竟要他出手將孫氏幾個趕出去。不過只是這事情要真給他去做,也是再簡單不過。要較真論起來,沈棲說的利自己也是不錯。孫家到底知道真相,萬一再被楚氏那邊瞧出了端倪查了真相再要捅到老夫人那,也不知道會掀出什么樣的風(fēng)浪來。旁的裴昭不一定知道,可他娘一定會被關(guān)在那庵堂出不來。裴昭之前半日偷偷去看過人,他娘親好meimei兩人也不知道清瘦了多了,庵堂的日子怎么比得上鎮(zhèn)國公府。 “好!這也的確不是什么麻煩事?!迸嵴褢?yīng)著這話,可嘴上頭還帶著絲絲瞧她不上的嘲諷。 沈棲心中微微一哂,這事情對于裴府的四少爺來說算不得什么緊要的大事,可真叫沈棲自己來恐怕也不知道往哪里出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