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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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姍說了這話之后卻見屋中余下幾人竟沒一個回應(yīng)的,面上也是訕訕,又是捧出了一幅小心翼翼的神情,“會不會……是六姐在生我的氣?” 裴井蘭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只不過忍著些許不喜說道:“姐妹之間最是要相互有愛,說什么生不生氣,何況你平日都在二房,她只待在大房,能有多大氣要使得見面當不知的?不定就是沒聽見罷了?!?/br> 裴姍隱約聽出話中的意思,面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許多,她轉(zhuǎn)頭看向沈棲,見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這時候也沒開口替自己解圍的,故而對她更有芥蒂了起來。 裴姍托著腮,幽幽道:“我也是想著六姐大度不會為了點小事就不理我的。那這么看來……就是六姐不知遇見了什么煩心事了,方才二姐說的不錯,姐妹之間原本就是要相互關(guān)愛的。等明日天一亮,我就去問問六姐可有什么要我?guī)兔Φ牟怀伞!?/br> 沈棲看見的裴井蘭眉頭一皺,知道她是不悅了,可偏偏那裴姍不知道是不明白還是故意的,嘴里頭的話沒有一刻停息的。就是沈棲聽了之后也是耳朵疼,最后裴井蘭下了逐客令,推說是自己累了要休息,這才也讓沈棲得以脫身。 等回了屋,沈棲才朝著裴棠無奈至極的嘆了一聲,“真是吵得腦仁都疼了?!?/br> 裴棠道,“我回來的時候瞧見幾個大房的仆婦臉色不好,估摸著就是為了裴嬈的事。既然我這剛回來都知道了,恐怕二房那邊也早知道了,裴姍這一趟……恐怕也只是來傳個話風(fēng)。” 沈棲倒真是不喜現(xiàn)在的裴姍,這樣下去楚氏也只當她如一顆棋子一樣的養(yǎng)著,哪有真心實意的。要說好歹也是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可這如今的行事實在上不了臺面。 這廂沈棲也懶得再在裴姍身上廢口舌,她雖說年紀小,可卻也不是小到不明事理的年紀,她看裴姍雖然走著這條道,可卻高興得很,越發(fā)覺得沒必要在她身上惋惜的了。心思一轉(zhuǎn),沈棲仍然將那話題引到了裴井蘭的身上。她心中擔憂她裴井蘭肚子里的孩子,便問起了裴棠,“后來給二姐診脈的大夫還有說什么沒有?我心里頭總是隱約不安?!贝蠓驗榱瞬m著裴井蘭中毒的事,明面上總是挑著好聽的來說,可這背后的事情卻是裴棠一直在問著的。 裴棠脫了外襖掛在鹿頭的衣架上,沒有絲毫隱瞞她的,“大夫也不敢肯定,不過這一陣的安胎藥中都多添了排毒的藥在其中,只說是盡人事看天命?!?/br> “什么盡人事看天命!”沈棲驟然嬌喝了一聲。 裴棠只好軟聲哄她,環(huán)住了她的腰肢,又在她粉嫩的面頰上親了一下,無奈道:“棲棲——這事不能怪罪大夫。” 沈棲靜默片刻,一挑眉臉上神情也冷了許多:“那個呢?” 裴棠知道她所指的是那個指使了人下毒的禍首賀惜蘭,這人早在那次出丑之后就叫陸頌清掀了老底,越是徹查越是消磨了愛意,最后也不過是個凄慘下場。愛時多濃烈,恨得就有多狠絕,“賀惜蘭原本就是當日薛吏呈送的,如今陸頌清也尋了個由頭叫她一并去了薛吏流放那地去了?!?/br> 薛吏……沈棲聽起這名字不由蹙了蹙眉頭,薛年玉的兄長,那個險些要毀了自己清白的人。薛吏雖然被問罪流放了,可薛年玉卻仍然還是趙王側(cè)妃。沈棲初聽這事,心下頭一個念頭卻是陸頌清這番做也有怨責趙王的意思。昔日夫妻和美,卻為了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而毀了這一切,不知陸頌清心里頭是否曾有過懊悔。 沈棲自成親以后日子過得順遂,沈氏并不拿捏姿態(tài)刁難為難她這媳婦,連著每日的伺候請安都免了,倒是叫她險些忘了年前那些煩人的事。說到薛年玉,沈棲又想到了她的臉,才剛要問裴棠這事,卻見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眼眸中欲和念呼之欲出。話剛到嘴邊上,又叫生生咽了回去。 隔了兩三日,沈棲起身梳妝,裴棠一大清早去了老太爺書房,房中只留了她和奉燈兩個。奉燈晉升了大丫鬟,行事比之前又穩(wěn)妥了許多,漸漸的能跟綠泊一樣也好獨當一面管著院子一眾下人了。她今日早上才聽了一樁離奇的事,可又有些糾結(jié)是不是大早上說這觸霉頭,猶豫斟酌了許多,還是叫沈棲看出了端倪才開了口。 “姑娘,我聽小廚房的廚娘說,今日出去采買時聽見外頭傳隨意樓的那個花魁跌入河中死了?!?/br> 沈棲手中的動作剎那頓了一下,滿臉的驚訝:“嫣姬?” 奉燈立即點頭,“就是嫣姬,說是前兩日就不見回隨意樓了,可嫣姬向來有自己主張,來去自由,隨意樓也不好多問,一連幾日沒出現(xiàn)樓里其余人也只當她是在外頭陪客,哪里想到今兒在城郊的運河里浮起了一具尸體,正是嫣姬?!?/br> “怎么……落水的?”沈棲疑聲問。 奉燈道:“尸體在河中浸泡了不知多久,要不是衣裳瞧不出是隨意樓的花魁……隨意樓立即就得了消息,立即就去官府報了官,他們的搖錢樹死了怕是不能善罷甘休,一幅要將事查問清楚的樣子。奴婢聽說當時就有府衙官差帶著仵作來了,姑娘別急,仵作也不是這樣快就能驗出結(jié)果來的,奴婢給您留心著這事。” 沈棲點了下頭,可心思早就紛亂了起來,實在想不明白——嫣姬怎么會忽然死了。 ☆、第143章 轉(zhuǎn)入三月中旬,天氣也一日暖過一日了,沈棲從老夫人用了午飯打算回自己院子午憩一會,卻沒想到叫后面跟著出來的二房的大少奶奶蔣氏追了上來。蔣氏嫁入鎮(zhèn)國公府不足兩年的時間,也終于盼來了個弟媳,近日來總想著要親近親近,今兒好容易楚氏不在跟前得了這機會自然不可放過,邀了沈棲去園子中坐一坐。 鎮(zhèn)國公府的花園是老夫人最看重的地方,里頭養(yǎng)了不少奇花奇草,即使這才是早春,園子也有不少爭奇斗艷的花。 蔣氏一席淡紫色的裙褂,將人襯得有些素雅,她握著沈棲的手連連感慨著艷羨道:“我看這府里頭如今也尋不出第二個比弟妹日子過得更舒服的了?!?/br> 沈棲雖然原先跟這蔣氏相處十分的少,可也能瞧出她是個擅長交際的,這就不可能她會這樣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再轉(zhuǎn)念一想,到底是兩房人未必就能真心相處的。沈棲捏著絹面的扇子輕輕搖動著,遮著嘴角的笑容軟軟回道:“大嫂哪里的話——” 蔣氏拉著她去前頭的亭子里坐下來,又支開了左右伺候的丫鬟,等近旁無一人了才憂愁著嘆道:“大夫人到底是你姑母,你嫁進來她哪里會像給新媳婦一樣給你立規(guī)矩,而況老夫人也很是喜歡你。”她雖沒明言,可這艷羨也側(cè)面顯露了自己過得并不如意。 要說沈棲倒也是有兩分知道她現(xiàn)在的處境,先前楚氏還在人前隱忍,這自打過完年之后就愈發(fā)疑心蔣氏能不能生養(yǎng)了。光是沈棲知道的楚氏帶著蔣氏出去求送子觀音就有的四五回的樣子了,可見她這日子并不好過。然而這話總不能直接說了出來,沈棲只好婉轉(zhuǎn)了笑道:“二夫人也是關(guān)心大嫂?!?/br> 蔣氏心中感傷,聽著這話忍不住眼眶有些濕潤,心道這其中滋味又豈是旁人能明白得了的?她凄惻了一會才稍稍斂了難受,抬頭看向了沈棲,問道:“三弟這陣子在忙些什么,我聽說這兩日會試的成績都已經(jīng)出來了?!?/br> 裴棠這陣子心思全然不在讀書上,會試沒去索性書院那邊也停了課程,倒是一幅全心全意陪著沈棲玩的架勢。這蔣氏忽然這樣問了一句,沈棲錯愕之余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蔣氏見她神情躲閃臉上起了紅暈就明白不該在這事情上多纏問,立即了道:“我之前聽夫君說是李學(xué)士家的小兒子得了今年的狀元,風(fēng)光得很,宮中直接下了圣旨任了官職,倒是跟去年流程大不一樣,叫人艷羨不已呢。這要是咱們?nèi)苋チ耍覆欢ㄒ材芄庖T楣。我倒是為著可惜了不少時候?!?/br> 沈棲溫婉笑著,不置可否。 蔣氏繼續(xù)念道,其中多了許多關(guān)切:“三弟這一日日在家里也是耽誤著,真就沒個打算?” 沈棲心思微轉(zhuǎn),手中握著的那把團扇也不由隨之左右轉(zhuǎn)動了起來,她煙波一樣的眉眼輕輕皺著,“這……還得看老太爺?shù)囊馑寄??!?/br> 蔣氏指望能從她這探些口風(fēng),卻沒想到只得了這話,心中也是失望之極。這陣子她聽裴暄說到過朝廷時局不穩(wěn),可老太爺對她夫君不甚上心,近日來倒是對裴棠重視得很,蔣氏也是想著從沈棲這套問些有用的消息,好免得她那夫君摸不清狀況別再這關(guān)鍵時候出了岔子。要說昨晚睡裴暄臨睡前還在嘟囔說吏部侍郎被問了罪,下了牢。論起來這一陣不少大官都遭到了罷官下獄,京城中有些人心惶惶的。 蔣氏失望之余也只好尷尬的笑了笑,朝著對面那人語氣極輕的嘆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的扯了話附和了一句:“就是這話,如今府里頭有老太爺坐鎮(zhèn),咱們也可安心著?!焙鋈凰痔崞鹆肆硗庖粯妒?,“你可知道那嫣姬的事?” 沈棲前幾日就聽說了嫣姬墜湖而亡的消息,后來又讓奉燈去留意了衙門仵作的驗尸結(jié)果,人是醉酒墜落湖中而亡無疑。蔣氏忽然提起這來,她點了點頭。 “一代花魁竟然是這樣個下場,也委實教人唏噓?!笔Y氏并不是真為了此人的生死而遺憾,不過是為下頭自己即將要說的那樁事情起個頭。要說嫣姬在男人眼中是顛倒眾生的尤物,可在蔣氏這種已經(jīng)嫁做人婦的女子眼中就是不要臉面的狐貍精,怎會去同情惋惜她?!奥犝f隨意樓不肯罷休,遂去宋府鬧了事?!?/br> 沈棲明知她這大嫂鋪墊了這么多就是想同自己說大房,可她仍然只當個懵然不懂的,并不去接這已經(jīng)遞到自己面前來的話。 蔣氏便只得頓了頓往下了繼續(xù)道:“原來這嫣姬出事前的入幕之賓只有宋景元,縱然那日嫣姬并沒有作陪宋景元而是獨自一人喝的悶酒出事,可這隨意樓卻一開口咬定了嫣姬是為了宋景元而心中郁結(jié)去湖上喝酒泛舟,所以要賴著宋景元。宋家那位夫人也不是能教人這樣欺的人,立即去九門提督請了人來,將那隨意樓的那一撥人都隨便冠了一個罪名丟入了牢房中。” “可這事情已經(jīng)鬧開了,即便是將那鬧事的幾個都堵了住口,可又怎么堵得住悠悠眾口?如今這事情早已經(jīng)的傳遍了大街小巷,京中沒有人不知道的?!笔Y氏一連串說了許多話,語氣稍微停滯,繼而染上了些許扼腕痛惜,“只可憐了咱們的六妹,這還沒嫁過去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多叫人污糟的事,可不是要氣得病了?!?/br> 沈棲是知道裴嬈病了,這病來得兇猛讓幾乎讓裴嬈昏迷了兩三日。而沈棲這個三嫂也必須人前盡一盡心,讓奉燈開了當初沈簡送來的幾口大箱子,取了不少上好藥材去看望了兩次。不過這兩次都只是只外屋隔著屏風(fēng)遠遠的看了一眼,然而即便是這樣遠遠的一眼也能看出裴嬈真是大病著,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再沒先前的鮮活。 宋景元這事不體面,裴府上下皆是回避著,蔣氏這樣當著她的面堂而皇之的提起,沈棲著實摸不透這其中的意思??伤苍鐚W(xué)會了和稀泥打太極,縱然心中有千萬種想法,面上也不能顯露出分號來。沈棲順著她的語氣幽幽弱弱的嘆了一句:“可不是瘦了許多,我想著總要去街上挑些好東西送過去讓六妹好好補補?!?/br> 蔣氏一愣,心中暗道這倒真是跟他們那一房的庶出meimei裴姍說得一樣,沈棲看著愚笨木訥,可真是心里頭門清的人。她再仔細回想一番,自己倒是絮叨了不少話,可從這沈棲口中哪有說出幾句有用的話。蔣氏聽著沈棲的建議也不好推卻,點了點頭笑道:“好好好,都聽你安排。我這幾日都有空,且看你什么時候去就差使個丫鬟到我那去說一聲就是了。” 既然套問不出絲毫有用處的東西,蔣氏便也淡了興致,言語了兩句就跟沈棲告別了。 然而沈棲還未回至橫波館,卻見奉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不等喘勻了氣飛快道:“姑娘,二小姐……二小姐要生了!” 沈棲聞言立即跟了奉燈過去,余光一掃見到從奉燈袖中輕飄飄的落下了一封書信。奉燈面色旋即一變,立即撿起來重新塞到了自己袖中,催著沈棲去裴井蘭那。 ☆、第144章 到了岫青院,因著早有了布置,所以縱然裴井蘭臨盆的日子提早了,一切多還有條不紊著。幾個大丫鬟來來回回的指揮著。沈棲叫了一人到跟前細問:“里頭怎么樣了?” 那丫鬟忙得兩頰都已經(jīng)通紅冒起了熱汗,欠了欠身道:“回三少奶奶,已經(jīng)有穩(wěn)婆在里頭了,只是……只是二小姐這胎的胎位有些不正,劉穩(wěn)婆還要奴婢再請兩個幫手來?!?/br> 沈棲哪里還敢耽誤她,立即讓人繼續(xù)辦這事去,仔細想了下,又覺得不穩(wěn)妥,讓奉燈去將一貫來給裴井蘭號脈的大夫也請過來,好防著不時之需。 里屋沈棲進不去,門也是合上的,只聽見里頭裴井蘭傳出的一**難抑痛苦的叫喊。過了不多時,蔣氏也過了來,問了沈棲情況才皺著眉道:“之前娘就跟著大夫人出去燒香了,前后腳的事,這會已經(jīng)叫人去通知了?!?/br> 沈棲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地方出除卻自己和蔣氏,就再沒有其他能主事的人了。這沈氏也是離開得湊巧,偏偏挑了這個時候,不過裴井蘭這也是錯了日子忽然就要臨盆的,沈棲也不好無端疑心。 蔣氏看身邊這人面色緊張,一心記掛著里屋的動靜,時不時的探望過去,只好拍著她的手道:“放心,老夫還在府中主持著大局?!?/br> 這邊話音才落,那邊就有丫鬟攙扶著老夫人進來了,老夫人自然要比這兩個沒有生養(yǎng)過的年輕媳婦老道上許多,立即叫身邊伺候的一個老嬤嬤進去問了情況??蛇@嬤嬤進去時步下生風(fēng),可等回來的時候卻好像灌了鉛一樣異常的沉重。 老夫人聲音立即一緊,問道:“什么個情況?” 老嬤嬤神情凝重,仿佛有些驚駭于其中的場面,張了張口才道:“老夫人,二小姐這一胎,怕是兇險得很。” 老夫人一聽這話這還得了,立即將握在手中的龍頭拐杖朝著地上狠狠戳了兩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道:“還不叫些有經(jīng)驗的接生婆來,還有……再去拿了我文印令箭去皇宮請幾名醫(yī)女來!” “早該準備好的事情,怎么現(xiàn)在一個都沒有?”老夫人瞧著這準備不周全,更是聽見裴井蘭生得不順,怒意立即發(fā)作了起來。 沈棲也沒想到這里頭竟然是這樣兇險,要說裴井蘭之前懷著身孕的時候被人下了毒,她一直心中不安。此時還未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緣故造成的,心中早已有七八分認定是那個緣故了。 去外人再請人來到底還要花功夫,可眼下這場面也是叫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老夫人被蔣氏好一頓軟磨硬泡才勉強答應(yīng)了去桌子前坐了下來等著。 沈棲則是出去院中候著來人,卻沒想到頭一個迎來的不是什么大夫醫(yī)女,卻是仍然帶著病容的裴嬈。裴嬈手中親自抱了一只不大的錦盒,仿佛里頭是裝了什么緊要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不肯假手他人。 她經(jīng)過門口的時候目不斜視,仿佛完全沒瞧見沈棲一樣,進到屋子中朝著老夫人欠了欠身才聲音孱弱的開口道:“祖母,孫女這有一樣?xùn)|西或許二jiejie能用得上?!彼龑⒑凶臃旁诹俗雷由项^,立即又拿出了其中一小只白玉似的瑩白瓷瓶,對著老夫人道:“這丸子中是數(shù)百種珍奇材料,最能回復(fù)精元,二jiejie吃了肯定能愈發(fā)有力氣的?!?/br> 這檔口,老夫人也不敢隨意什么東西都讓裴井蘭入口,正巧外頭大夫被請了來,也就立即叫人來確定了一番,直至大夫親口說了是上佳的靈丹妙藥,老夫人才松了口,叫人將東西送進去讓裴井蘭吃了。 而沈棲聽著里頭的聲響愈發(fā)驚心動魄著,打量裴嬈也不像是這樣好心腸的人,可到底是被大夫驗過,倒也是稍稍放了心。 就如蔣氏所言,有老夫人坐鎮(zhèn)著,即便里頭生產(chǎn)兇險,可場面不能算混亂,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各個臉上都是肅然之色。然而大夫不便入內(nèi),仔細問過產(chǎn)婆里頭的情況也只能盡力開些方子出來,再由人去抓了藥再去喂給裴井蘭,到底助力有限。 直到宮中來了兩名醫(yī)女,眾人的心這才更加穩(wěn)了些。 沈棲之前一心都掛在裴井蘭身上,這一轉(zhuǎn)眼竟是沒瞧見方才送藥來的裴嬈,立即悄聲對著蔣氏問了一聲。蔣氏亦是低著聲音回她:“方才出去督著丫鬟煎藥去了?!?/br> 這裴嬈平日里對裴井蘭存了幾分嫉恨,又不是同父同母的姊妹,說不上來親近。沈棲只覺得她今日種種行為很是異乎尋常,稍稍思量了一番就從屋退了出去。等到了這院子廚房所在那屋,果然看見裴嬈神情懨懨的看著前頭丫鬟煎藥,可這稀奇的是屋中也沒旁的什么丫鬟婆子,沈棲這一入內(nèi)勢必發(fā)出響動,丫鬟受驚似得的轉(zhuǎn)過身。沈棲往過去一瞧,這人面目她認得,就是裴嬈自己身邊常使喚的丫頭。 “咳咳……”裴嬈拿著帕子捂著自己的唇低低的咳嗽了兩聲,臉上帶著病態(tài)的紅暈,她看著沈棲,目光也是直然不諱,“怎么,三嫂是不放心跟了來的?” 沈棲嫣然一笑,“什么放心不放心,既然六妹能親自來給二姐熬藥,這又是人手不夠的時候,怎么就不容許我來了?”她這話也是說得隨意俏皮,真像是放了兩分親昵在其中一樣,讓人沒有絲毫的距離感,也看不出半點怨懟。 裴嬈仿佛從前都沒有好好看過沈棲一樣,當下目光有些凝滯的看著她,忽而嘴角才帶了幾分似笑非笑道:“裴府上下哪有三嫂不好去的地方,說起來也真是好些日子沒和你一塊呆著說說話了,還是真是有些懷念當初一道去同文書院讀書的日子。” 沈棲驀然覺得裴嬈說這話好似真有些懷念,而她眉眼之間隱約帶著一股郁結(jié),仿佛日子過并不舒心。也不知……是不是宋景元的事影響了她。 裴嬈轉(zhuǎn)過身去,沈棲眼尾一掃,忽然瞧見了她鞋子底下似乎踩著什么東西。起先她也沒在意,可這裴嬈兩只鞋底都踩著明黃色的……符紙?沈棲不由訝然起來,不過這到底不過小事,跟自己又無甚關(guān)聯(lián),她也不好開口多問。等再抬起頭時,裴嬈依舊瞧見她方才凝視的地方了,面上露出了些微的慌張。 “我這陣子身子不好,就讓人去廟中求給了兩道的符紙鎮(zhèn)著?!迸釈骑@得有些故作平靜的捋著自己胸前的一絡(luò)長發(fā),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 沈棲便道:“六妹要是身子不舒服,這兒還是叫我來罷,你先回去歇著?!币膊还炙尚?,而是裴嬈行為舉止太過古怪了。 這裴嬈也知趣,沒在這事情上糾纏下去,立即答應(yīng)了要回去,只是這邊人手不夠,將自己的這丫鬟留了下來。沈棲可不敢真用她的人,既然不放心裴嬈,那就連她身邊人也一概有了疑慮,等奉燈進來了之后,自然就拿了借口支開了人。 那藥還在罐中噗噗的沸騰,奉燈過去照看,忽然驚訝了起來:“姑娘快來看,這上頭是什么白色粉末?” 沈棲聞言變色,果然見到藥罐的邊沿有細微的粉末。 …… 裴嬈出去后并未走遠,過了片刻有人疾步跑來傳話?!靶〗?,她果然將咱們煎的藥給倒了?!?/br> ☆、第145章 裴嬈神情冷漠,仿佛這是早已經(jīng)意料到了的事,“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會瞧出端倪來。更何況是她原本就疑心我,就算是沒有罐沿口的那些粉末,她也是不放心我的?!?/br> 這話一出,她身邊站著的前來通風(fēng)報信的丫鬟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囁喏的站在她身邊,半晌問了一句:“那……小姐為何如此?” 裴嬈心下漸起幾層波瀾,原本就白皙的面頰更是慘淡了許多,她抬手捋了捋自己耳邊的碎發(fā),倏然笑了一聲,“且等著后面吧?!?/br> 丫鬟心中更是惶惶不安,總覺得自家小姐這一陣性情變化了許多,她是貼身伺候的人也越發(fā)摸不透裴嬈的脾氣了??蛇@脾氣還是另外一回事,一念至此,丫鬟眼中帶著nongnong擔憂的看了裴嬈一眼,莫不是撞了什么邪?要不然劉小姐為何每日晚上都要叫人陪著不肯熄燈,為何還要特意去求了符文貼在鞋子底下?如今更是……她也說不出來,只覺得這件事情并不好,萬一耽誤了二小姐生產(chǎn)可什么辦! 裴嬈見她這伺候丫鬟愣神,臉色稍轉(zhuǎn),不過到底忍著沒叱責,只是力竭一般的開口道:“扶我回去,這么一折騰,枉費我一番氣力?!?/br> 再說沈棲那邊,重新讓奉燈開了一包藥材去罐中熬制,她在一旁幫忙,忽然心中咯噔了一聲。之前讓奉燈出倒藥,她心中就有些懷疑,可說不出哪里不對勁??蛇@會,猛的想起來這裴嬈也不是蠢的,跟裴井蘭就算是有些小摩擦,又何至于要親自動手?何況是挑在裴井蘭生產(chǎn)的生死關(guān)口!這要是真鬧出什么事兒來,只消徹查下去,裴嬈就是頭一個逃不開的,既然會這樣顯而易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原本就是個圈套,設(shè)局的人是裴嬈,而落局的人就是她沈棲。 沈棲心中想著這些飛快轉(zhuǎn)身去將余下的兩包藥材都一一打了開來,相互比對了一番下來,發(fā)覺這兩份藥一模一樣,倒是沒有教人動了手腳的模樣。 奉燈不明發(fā)生了什么,等問清楚了原委也是緊張了起來,方才那包正在罐中熬制的藥是經(jīng)她的手一樣樣放入其中的。仔細回想了一陣,方才道:“姑娘,奴婢記得罐中拆開的這包也是這幾味藥……” 可一旦疑心起了,沈棲就覺得不能這樣過去,忙讓奉燈先去請了大夫過來瞧瞧藥材上可還有什么差漏的地方。畢竟這是裴井蘭要入口的東西,要真是有人為了設(shè)計沈棲而連累了裴井蘭,她才是心中愧疚。所以,寧愿在這之前都穩(wěn)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