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晶贊 科考高在九月,沒到七月都城之中已經(jīng)遍布各地學(xué)子。 茶寮書舍,擠滿了人。許多人去關(guān)先生的學(xué)館拜會,有些是為了看看聞名天下的關(guān)先生開設(shè)的學(xué)館是什么樣子,也有些是為了旁邊的藏書樓去的。 雖然時間還不長,但到處都在風(fēng)傳,周氏設(shè)了藏書樓,匯集天下典籍。連田中姿怎么去各世家借書的故事都編了好些版本,越傳越是神奇。 田中姿去宮里跟皇帝抱怨“我什么時候挖了地道去劉家了?那是我外家,我敢挖個洞去偷東西,我這腿也別要了?!碧锢戏蛉四茌p饒他嗎?大言不慚“這是壞我的名聲,也連累了皇后,皇帝陛下得證我清白,告訴他們我沒挖洞。重重地處置那些人”不然就不肯走。 楚則居看到田中姿就頭疼。 月前因與人嘴角,田中姿把劉閣老的長子打了一頓,耳朵根都扯豁了。 氣得田老夫人跑到宮里來找皇后,說這個兒子不要了。要不得了。正逢皇帝去用晚膳,非得要皇帝下旨,不許田中姿姓田。 田中姿到好,跪在那里說“阿娘就不要趕我了,趕我田家就絕戶了。你難道還要再生一個來?” 好嘛,那一場雞飛狗跳 傾城婢妃。田老夫人多大年紀的人,拿著玉如意追著非得打死他不可。李氏生怕打壞了自己夫君,跟在后面攔。 皇后宮里的花圃都被這些人踩爛了一大片。 最后也沒辦法,難道還真把田中姿趕出去嗎?還是罰跪了事。 才跪完,田中姿賭了一口氣,跑回去把從劉氏借來的許多珍藏典籍譯成了白話本子,說要發(fā)給販夫走卒讀。氣得劉閣老在朝上只差沒有掉眼淚了。這些書,要不是看皇后的面子,也不能借給他去抄,這樣珍貴的東西,集了多少前人的智慧?用雅言寫都不足以顯其清貴,只恨不得貢起來每天三柱香,他竟寫成白話!據(jù)說還拿去讀給挑夜香的人聽。 結(jié)果現(xiàn)在那些寒門學(xué)子贊他。楚則居聽了,先時還有小小不悅,可現(xiàn)在,看他連別人好賴話都分不清,跑到宮里耍賴,真是無言以對。想到他一向的脾性,覺得自己那點不悅實在是浪費感情。 面對田中姿。就是楚則居這樣持重的性子,也忍不住脾氣。畢竟以前楚則居沒家沒口,又得楚老重視,在集團之中地位之高,家里親戚利益相關(guān),不敢在他面前放肆?,F(xiàn)在好了,多了一個沒眼色的田中姿。這個人,即不怕他,腦子又不好使。便是被煩得頭痛,自己還能殺了他嗎? 把手里的折子一丟“好了好了。朕看到你就頭疼!” 田中姿聽了扭頭就跑。 楚則居莫明,站起來往長貴看。長貴也茫然,大郎君這是干嘛去?你走也得跟皇帝見個禮再走嘛。 結(jié)果田中姿跑到殿門外頭楚則居看不到的地方站著,沖著里面大喊大叫,堅持立場非叫他下旨,不許那些人再污蔑自己是賊。 楚則居好險沒給他噎死。 下旨,下什么旨?你挖沒挖洞,我看見了嗎? 一時卒郁。好容易把田中姿請走。青非便來說關(guān)先生書館的事。 大概是音字的功效,齊田在寒門學(xué)子之中聲望頗高。 楚則居聽了,看著還沒遠去田中姿吊而郎當?shù)谋秤?,沒有應(yīng)聲,只是點點頭,轉(zhuǎn)而問長貴“什么時候了?” 長貴懂眼色,看看時辰說“差不多要用晚膳?!?/br> 楚則居起身便往齊田那里去。也并沒有提起這件事。 七月田氏生辰,楚則居攜齊田出宮為田氏賀壽。周府人頭攢動,差不多在都城的世族各房都來了人,又有寒門中周有容的門生。一時往來的達官貴人絡(luò)繹不絕。不過大家坐下來,難免有些怨言。 椿身為下人,前后張羅各種事宜,也沒少聽仆人之間的閑話。 阿桃送完吃的回來,卻有些疑惑,拉著椿問“劉家與關(guān)家可新死了人?” 椿奇怪“并沒有聽說。怎么?” 阿桃說“我看著,幾個小娘子大衣裳底下飄著素服?!蓖忸^穿得喜慶,可里頭衣角翻出來是穿著喪服的。 喪服又與素服不同 重生許廣花歪傳。 喪服是喪儀上才穿的。素服是家里有親人逝世后的孝服。 關(guān)家是有孝在身,穿素服到不奇怪,但著喪服就古怪了。何況劉家也沒有新喪。 椿皺眉。帶著阿桃假做無意,出去在轉(zhuǎn)了幾圈,果然發(fā)現(xiàn)好幾個人都是穿了喪服的。頓時覺得不妙。 阿桃緊張,問“這卻是什么故事?”這些著喪服的在各家輩份還不低。還以為是家里老人不行了,或是別的緣故,可兩個人出去,也看見了幾位各家最年長的,那幾個人好好的呀,沒病沒災(zāi),穿得挺正常,并沒有異樣。 沒道理呀。 椿搖頭“我也不知道?!闭{(diào)頭往齊田那邊去。 齊田皺眉。想想,叫椿帶了人,跟緊那幾個年長的。 不一會兒開宴,每個人看上去到是喜氣洋洋。 各自坐下,一會兒,就說起田中姿的事。 劉氏與關(guān)氏兩家會在皇帝皇后面前說譯文的這件事,別說是田氏,就是田老夫人事先也并不知情。 等這兩姓一開口,田老夫人也是愕然,隨后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只當看不見的。 劉氏與關(guān)氏深以為,雖然田中姿是齊田的的舅舅,可她是皇后。即然田老夫人是拿人沒法子了,大家便在希望寄托在新晉皇后與皇帝身上。 世族各代,向來崇文。視名士為圣賢。怎么能把好好的圣賢之書,譯為白話,叫那些粗鄙之人去讀? 一屋子,沒有哪個不是齊田的長輩。那幾個在堂下,在皇帝與皇后面前說得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