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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就是這般女子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龍蝦:我是一個很講究公平的人。(*^__^*)

    第118章

    “寧王……”

    云慶帝張著嘴,就像是跳出水的魚, 既恐懼又無可奈何。

    “父皇, 您怎么忘了,兒臣早已經(jīng)不是王爺, 而是郡王了?”蔣洛把劍橫在云慶帝的脖子上,身為人子卻帶兵闖宮,以圖弒父,這種本會遺臭萬年的事情, 蔣洛做起來卻毫無心理壓力, 甚至臉上還帶著有些癲狂的笑。

    “你這個畜生, 你想弒父嗎?”云慶帝氣得不停地喘氣, 他睜大眼睛看著這個瘋狂的兒子,“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 在你偏心太子, 把什么好東西都給他的時候, 我就已經(jīng)瘋了, ”蔣洛臉上扭曲的笑變成無盡的怨恨,“兒子與太子乃是同胞兄弟,從小你有什么好東西,太子永遠(yuǎn)都排在第一位。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的兒子?!”

    云慶帝看著這樣的蔣洛,不敢開口說話。

    “小時候便罷了,后來太子成親,你讓他娶了母族顯赫,賢德在外的石氏,我呢?”蔣洛嫉恨地咆哮,“謝家是個什么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你讓我娶,我即便是萬般不愿,我也娶了??赡銥槭裁匆谖壹磳⒊捎H前不久,還讓人削了謝大郎的職,你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全天下知道,你的二兒子不過是笑話,在你心中什么地位也沒有?”

    云慶帝沒有想到二兒子竟然會有這么多的怨言,這些年他有意只培養(yǎng)太子,疏遠(yuǎn)庶子,就是想讓其他兒子歇了奪位的心思,以免走向他與先帝的老路。他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在他與先輩們身上發(fā)生的悲哀,誰知道竟帶出這樣大的隱患。

    “你若是現(xiàn)在退下,父皇不追究你的責(zé)任?!?/br>
    “不追究?哈!”蔣洛諷刺笑道,“你以為我還是十幾年前的小孩子,你說什么我都會信?!”

    他喜歡鄰國上貢的小玩意兒,父皇說好要送他,結(jié)果因為太子功課完成得好,又多看了那小玩意兒兩眼,東西就變成太子的了。

    后來太子得知他喜歡,炫耀似的讓人把東西送了過來,他氣得把它砸了,結(jié)果又得了父皇一場訓(xùn)斥。像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得他根本不想再回憶一遍。

    “不要說廢話了,我要你現(xiàn)在就寫禪位詔書,”蔣洛的劍往下壓了壓,云慶帝的脖頸上露出一條長長地血紅色傷口。蔣洛看到這個傷口,不僅沒有半點后悔,眼神反而亮了起來,“你若是不想寫也沒關(guān)系,反正太子現(xiàn)在也在我的手里,若是我等得不耐煩了,就讓太子先下去問你鋪路,到時候你們走在一起也不會寂寞?!?/br>
    “蔣洛,我是你的父親,太子是你的兄長!”云慶帝不敢再亂動,他看出蔣洛說的不是假話,他是真想他們死。

    “有了權(quán)勢,父兄要來又有何用?”蔣洛冷笑,“小時候我敬仰你們,你們何曾把我看起過?如今你再拿這些沒用的血緣關(guān)系來跟我廢話,我早已經(jīng)不愛聽了?!?/br>
    “廢話不要多說,”蔣洛把云慶帝從床上拖下來,讓兩個小太監(jiān)把他扶到御案前,“寫。”

    “畜生!”云慶帝身上只穿著單衣,此刻被凍得瑟瑟發(fā)抖,他目光掃過兩個小太監(jiān),兩個小太監(jiān)嚇得跪了下去。

    “父皇,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對兩個太監(jiān)耍威風(fēng)?”蔣洛把御筆塞進(jìn)云慶帝手里,“快點寫,一炷香后你若是再沒有動筆,我就讓人剁太子一根手指。”

    “蔣洛,禪位圣旨不是我寫了就行,還要左右相、六部尚書同時在場頒發(fā),最后再昭告天下,”云慶帝看著蔣洛,“你現(xiàn)在讓我寫這些,又有什么用?”

    “有沒有用是我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蔣洛見云慶帝不愿意動筆的模樣,忍不住嘲諷笑道,“看來太子在你心中,也沒什么地位可言。你最愛的不是太子,而是你的皇位?!?/br>
    云慶帝怒視著蔣洛:“你給朕閉嘴?!?/br>
    “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rou,父皇你還是對兒臣溫柔一些好,”蔣洛走到龍床邊,從枕頭下取出一個香囊,“福樂郡主這種繡工,也值得父王你當(dāng)寶貝似的藏著?好在班婳是你的侄女,不然兒臣就要懷疑你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br>
    “你這個混賬,怎么什么話都說得出口?”云慶帝盯著蔣洛手里的香囊,臉色氣得通紅??墒撬桓移鹕恚驗閮蓚€持刀士兵把他給攔了下來。

    他心里清楚,蔣洛此刻能在宮中如此囂張,說明整個后宮已經(jīng)被他控制了。

    “楊統(tǒng)領(lǐng)與石晉去哪兒了?”云慶帝怎么也不敢相信,有這兩人在,蔣洛還能無聲無息把整個后宮控制下來。

    “楊統(tǒng)領(lǐng)?”蔣洛挑眉,臉上笑容變得怪異,“你說的是你那只走狗,他大概已經(jīng)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了。”

    “至于石晉……”蔣洛嗤了一聲,“今晚不是他當(dāng)值,你竟是不知道?”

    云慶帝確實不知道,他看著蔣洛,就像是看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蔣洛卻半點也不在意他的眼神,他見云慶帝不寫,轉(zhuǎn)身道:“來人,把東西端上來。”

    一個穿著鐵甲的衛(wèi)兵端上啦一個托盤,上面還蓋著一塊黑色錦帕,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蔣洛當(dāng)著云慶帝的面揭開帕子,里面竟然躺著血淋淋的三根手指。

    云慶帝差點惡心得吐出來,他轉(zhuǎn)過頭不看,蔣洛卻不想放過他,“這是你身邊太監(jiān)總管的手指,等一下讓人送來的,就不是太監(jiān)的手指了?!?/br>
    “蔣洛,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兒臣不是說了嗎,讓你寫禪位詔書,”蔣洛冷笑著道,“父皇何必再問?”

    云慶帝拿著筆的手不停顫抖,很快空白的圣旨上就沾上了墨點。

    “父皇,手可不要抖,”蔣洛抽走這份空白圣旨,又重新了放了一份在他面前,“兒臣脾氣不好,父皇再這么抖下去,兒臣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br>
    云慶帝抬頭看向?qū)m門,外面漆黑一片,安靜得像是一片墳?zāi)埂?/br>
    他一字一字的寫著,寫到傳位于三個字時,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老二,這個天下在你心中是什么?”

    “當(dāng)然是無上的權(quán)利。”蔣洛反問,“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云慶帝下一個字怎么也寫不下去,“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后悔的一日?”

    “后悔?”蔣洛意味不明地笑出聲,“你當(dāng)然讓密探給舊疾發(fā)作的班駙馬下毒時,可曾后悔過?還有當(dāng)年的成安伯,他又為什么死在了你的手里?”

    云慶帝面色大變,聲音粗啞地問:“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下令鏟除德寧駙馬時,我就躲在正殿的角落里,至于成安伯……”他挑眉,“容瑕不是你的私生子嗎,成安伯死因成謎,他的長子到死都沒有等到爵位,臨到容瑕的時候,他竟是不降等襲爵,你不就是想把爵位留給容瑕?”

    “你整日口口聲聲說喜歡班婳,可若是她知道她的祖父就是被你還有先皇害死的,你說她會不會恨你?”蔣洛把手里的荷包放到燭火下燃燒,“也不知道德寧大長公主知道事情的真相,會不會后悔舍命救了你?”

    云慶帝面色慘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罵我是畜生,實際上我不過是學(xué)你罷了,”看著荷包一點點燒盡,蔣洛大笑出聲,“我是小畜生,你便是大畜生,先帝就是老畜生,我們蔣家兒郎盡出畜生?!?/br>
    “太子與后妃私通的事情,是不是你的算計?”

    “怎么,你終于想起問這件事了?”蔣洛笑瞇瞇的看著披頭散發(fā),臉被凍得烏青的云慶帝,“你是真的不相信太子,還是需要不相信太子?”

    “我雖瞧不上太子那娘們似的性子,不過他做事確實比你要有人情味一些,”蔣洛得意一笑,“就是人傻了些。”

    云慶帝面色一白,昏花的眼中流出渾濁的淚來。

    “看來父皇精神頭不太好,我讓人來幫你醒醒神?!?/br>
    一盆浸泡著冰塊的水端了進(jìn)來,蔣洛指了指云慶帝什么都沒穿的腳,“來,伺候陛下泡泡腳?!?/br>
    子時剛過,大月宮傳出了云慶帝凄慘的叫聲。

    皇后宮中,皇后被重重護衛(wèi)封鎖在宮中,既往外傳遞不了消息,也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這些看守她的士兵雖然沒有為難她,但是態(tài)度卻油鹽不進(jìn),不管她說什么,都不讓出門。

    “娘娘,”宮女扶住身子搖搖欲墜的皇后,“您先歇息一會兒吧?!?/br>
    皇后搖了搖頭,神情疲倦走到窗戶邊,不知道是在等待援軍的到來,還是等待她不敢聽到的噩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當(dāng)旭日東升,朝堂正門大開后,朝臣們看到的不是監(jiān)國的太子,也不是病愈的陛下,而是穿著龍袍的寧王。寧王身上的龍袍剪裁合身,顯然是量身定做,不知道特意準(zhǔn)備了多久。

    “寧王,你想造反嗎?”一位脾氣有些倔的大臣指著寧王罵道,“你還不快快從龍椅上下來?!?/br>
    “放肆,從今日起,朕就是大業(yè)的皇帝,”蔣洛抬了抬下巴,“來人,把太上皇的圣旨拿出來念念?!?/br>
    “皇二字蔣洛心懷仁義,有治世之才……”

    朝臣們怔怔地聽完這道圣旨,陛下才下旨降了寧王的爵位,又怎么可能讓他繼承帝位。有朝晨不服,想要進(jìn)宮求見陛下,可是皇宮守衛(wèi)格外森嚴(yán),他們剛摸到宮門的邊,就被侍衛(wèi)趕了出來。

    但越是這樣,大家就越是懷疑,宮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為什么他們連宮門都進(jìn)不了。以往常有太監(jiān)出宮辦事,這兩日也不見人影了,仿佛整座皇宮都安靜起來。

    寧王把皇宮控制住了。

    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卻不敢直接宣揚出來。最后還是支持太子的派系忍不住,站出來開始質(zhì)疑寧王。寧王身為王爺?shù)臅r候,就脾氣暴虐,更別提現(xiàn)在成為皇帝。他當(dāng)下便讓人把這些質(zhì)疑他的官員押入大牢,一時間朝上風(fēng)聲鶴唳,整個京城陷入了惶然的境地。

    寧王登基的第五日,便迫不及待的封皇后為太后,又封賞了幾個他寵愛的妾室,倒是正妃謝氏現(xiàn)在還沒得到一個皇后的名分,不尷不尬的在宮中待著。所有跟隨蔣洛的官員,都得到了大筆賞賜,朝堂上除了這些官員外,其他人根本不敢發(fā)聲。

    封賞過后,蔣洛就開始下斥責(zé)圣旨,他第一個想要貶斥的就是容瑕,可由于容瑕在讀書人中地位實在過高,蔣洛最后還是被親信們攔住了。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連下了三道貶班淮的旨意。

    第一道,貶班淮為侯。

    第二道,貶班淮為伯爵。

    第三道,直接削了班淮的爵位,并收回皇家賜給他的宅子,開始抄家。

    在大業(yè)朝風(fēng)光了幾百年的班家,終于在頃刻間倒塌。不過由于班家人并沒有魚rou鄉(xiāng)里,所以除了抄家以外,并沒有被打入罪籍。但是這番變故,在其他人看來,已經(jīng)是天大的打擊了。

    有人同情班家,也有人同情班婳,娘家失勢,在夫家還怎么抬得起頭?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班家被抄家那一日,班家人神情平靜,似乎沒有半分意外。而那些養(yǎng)在班家的各種老人,早已經(jīng)被班家發(fā)了銀財,安排倒了別處。

    近來被抄家的人不少,據(jù)說但凡這些年得罪過蔣洛的人,下場不是抄家就是一貶再貶。這些人哭天搶地,痛心疾首,班家冷靜淡然的反應(yīng),簡直就是一眾受害者中的清泉。

    或許是因為蔣洛實在太不得人心,班家這個反應(yīng),竟引得不少贊譽聲。甚至有才子特意寫詩兩首,來稱贊班家失如何的不畏權(quán)威,如何橫眉冷對邪惡勢力。讓看到詩的人紛紛摩拳擦掌叫好,竟是忘了班家也曾是權(quán)貴的一份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班家現(xiàn)在就是敵人的敵人。

    班家被抄家以后,就被成安侯府的下人接走了。不過班家人不想連累容瑕,死活不愿意住到成安侯府,最后容瑕實在沒辦法,便讓人在京城里買了一棟大宅子,讓班家人暫時住了進(jìn)去。

    “岳父,岳母,”容瑕看著這棟別墅,有些愧疚道,“委屈你們了。”

    “一家人就不要這么客氣了?!卑嗷聪沧套痰貜难鼛Ю飺赋鰩讖堛y票,這是他特意讓人縫進(jìn)去的,抄家的官兵并沒有太過為難他,所以他就穿著一身縫著銀票的衣服出來了。

    他把銀票盡數(shù)塞到陰氏手里:“夫人,這些都交由你保管?!?/br>
    陰氏當(dāng)下沒有猶豫就把銀票接了過來,她看向容瑕道:“我們現(xiàn)在也不方便去侯府,婳婳就拜托你多多照顧了?!?/br>
    “請岳母放心,小婿一定會照顧她,”容瑕行了晚輩禮,并沒有因為班家現(xiàn)在落魄就有半分怠慢,“婳婳近幾日身體好了很多,每次可以用小半碗飯,還能用一些rou食?!?/br>
    “這孩子從小就挑嘴,這些日子你把她哄住怕是費了不少力?!?/br>
    “婳婳很好,對她好不費力?!比蓁πα恕?/br>
    陰氏見他這樣,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安頓好班家人以后,容瑕匆匆趕回了家。班家被抄家的事情,容瑕還不知道怎么告訴班婳,他擔(dān)心她還沒痊愈的身體,又因為這件事受到刺激。

    “你回來了?”班婳穿著厚厚的錦袍縮在貴妃椅上看民間藝人玩雜耍,見容瑕進(jìn)來,便伸手招他過來。只是她身上的錦袍有些寬松,一伸手便露出半截手臂出來。

    容瑕走過去握了握她的掌心,確定她的手并不涼才道:“今天有沒有偷吃點心?”

    “我是管不住嘴的人?”班婳驕傲地扭臉,“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br>
    “嗯,我知道你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容瑕笑著把她抱起來,兩人一路回到臥室,容瑕把人塞進(jìn)被窩,“中午想用什么,我讓人給你做?!?/br>
    “今天胃口不太好,讓廚房的人做些開胃爽口的,”班婳疑惑地看了容瑕一眼,“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婳婳……”容瑕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今天發(fā)生了一件事,你聽了不要太激動?!?/br>
    “哦?”班婳挑眉,“是皇位換人坐了,還是我父親又得罪誰了?”

    容瑕:……

    “嗯?”班婳更加不解了,“我不會真的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