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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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容瑕為什么不說話? “幾日前,太上皇頒發(fā)旨意,讓寧王繼位?!?/br> 班婳揪被子的手頓住,她睜大眼看著容瑕:“你說……寧王?” 容瑕沉默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神情很平靜,仿佛登基的不是與他有嫌隙的皇子,只是一個無關的陌生人。 “太子呢?” “沒有人見過太子,石崇海已經(jīng)被撤去丞相一職,到了其他地方任知州,石晉也被發(fā)配去了邊關?!?/br> “蔣洛腦子有病,這個時候還放支持太子的石家人離開?”班婳就算自認沒有政治覺悟,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放石家人走,這無疑是縱虎歸山。 “大概寧王覺得這樣更加能夠羞辱石家?!?/br> “但是這樣只會羞辱他本就不太靈光的腦子?!?/br> “還有別的事?” 容瑕沉默片刻:“寧王登基三日內(nèi),連下三道貶斥岳父的圣旨,今日靜亭公府被抄……” “被抄家了?”班婳恍惚地看著容瑕,忽然點頭道,“原來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夢順序混亂又毫無邏輯,到了這一刻才明白,班家本就會被削去爵位,只是削去他們家爵位的不是那位造反的新帝,而是一直與班家不對付的蔣洛。 “婳婳,你別難過,只要我在一日,我就護班家一天,”容瑕見她似笑又哭,擔心她傷心過度,“你相信我,我定不會讓岳父岳母受委屈的?!?/br> “我沒有難過,”班婳看著容瑕竟是笑了,“我相信你?!?/br> 容瑕看得出班婳是真的不難過,她的雙眸燦爛如星辰,里面是他看不懂的光彩。這樣的婳婳,讓他迷惑又沉迷,他忍不住把人摟進懷中,“婳婳,你有什么話一定要對我說,別憋在心中?!?/br> “那我今天想要吃鵝掌,你讓人去做?!?/br> “好?!比蓁Ξ敿幢愦饝聛?,轉(zhuǎn)身出門去吩咐候在外面的下人。 班婳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衣櫥旁,拉開雕著雙花并蒂的門,彎腰在最底下脫出一個木箱。 “婳婳,”容瑕走到班婳身邊,幫她把木箱放到桌上,“這里面是什么?” “一套衣服,”班婳輕輕摩挲著箱子的蓋,“我讓人為你做的一套衣服。”說完,她打開了箱蓋,里面是一套華麗的玄色錦袍,錦袍上用暗紋繡著祥云,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它低調(diào)的華貴。 容瑕沒有想到這箱子里放著的竟然只是一套衣服,用金絲楠木箱子裝著的一套錦衣。 “我一直不知道這套衣服該不該給你試試,”班婳扭頭笑看著容瑕,“因為你穿淺色的衣服很好看?!?/br> 容瑕覺得班婳想說的不僅僅是這個。 “但是我想著從未見過你穿玄色衣服,竟又有些遺憾,”班婳把玄色錦袍從箱子里拿出來,笑瞇瞇地遞到容瑕面前,“傳給我看看吧?!?/br> “好?!比蓁舆^錦袍,轉(zhuǎn)身去了屏風后面。 班婳在桌邊坐下,她單手托腮,目光落到墻角擺的花瓶上,想起了夢中她臨死前夸她是京城難得鮮活人,送給她狐裘的男人。 她對夢中的新帝觀感很復雜,一是感謝他愿意照顧自己的家人,二是怨他剝?nèi)チ税嗉覍Φ木粑弧?/br> 她的結局本該是在沈鈺退婚以后,就沒有找到合適的兒郎,最后被削去爵位,死在不知是何人的箭下。然而當她夢醒,現(xiàn)實與夢境越行越遠后,她已經(jīng)漸漸不再重視那個夢。 喜也好,悲也好,在這世上走一遭,榮華富貴享受了,若是落得抄家早亡的下場,也是她的命運,只要家人無恙,她便沒有什么可怨恨的。 不知過了多久,班婳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看去,就看到身著玄衣的貴公子朝自己款款而來,白玉冠,上好的羊脂白玉,白皙的脖頸,完美得幾乎不真實的下巴。 與夢中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班婳忽然便笑了,笑聲傳出屋子,讓守在外面的丫鬟以為夫人因為班家出事,受到刺激瘋了。 “婳婳,您笑什么?” “我在笑一句詩?!?/br> “什么詩?”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句是我沒念錯吧?” “沒有,”容瑕在她身邊坐下,“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會想起這句詩來?!?/br> “嗯,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你穿玄色衣服比淺色更好看。” “真的?”容瑕低柔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既然婳婳喜歡,那我便每日穿給你看。” “那不行,”班婳搖頭,“我可不想便宜了其他女人,讓她們看到你的美色?!?/br> “那我就在家穿?” “好?!?/br> 班婳笑著點頭。 她伸手在容瑕的白玉冠上摸了摸,忽然道:“容瑕?!?/br> “嗯?”容瑕把她另一只手捏在掌心把玩。 “這個問題我只問你一次。”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龍蝦:向夫人賠罪有三寶:搓衣板、藤條跟求饒。 第119章 容瑕沒有想到班婳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看著班婳, 忽然沉默下來。 他并不想把班婳牽連進這件事中, 甚至有意瞞著她,還為她找了一條后路。若是失敗, 他會讓班婳“大義滅親”,加上婳婳有蔣家一部分血脈,她仍舊可以活得很好。 所以他有意避開了班家的勢力與人脈,不讓班家參與進他的私事中。他做事十分隱蔽, 甚至沒有透露出半分野心, 他不明白婳婳為什么會猜到這件事, 又或者說她想要問的不是這件事, 還是他想多了,婳婳問的并不是他想的? 屋子里安靜下來。 班婳取了兩只精致的茶杯, 倒了一杯放到容瑕手里, 笑著道:“慢慢想, 我不急?!?/br> “婳婳, 你想知道什么?”容瑕苦笑著接過這杯沉重的茶,仰了喝了大半。 “你隨便說,想想你瞞了我什么,就說什么?!卑鄫O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他,“左右你現(xiàn)在不用上朝當差,我也沒什么事可做,你可以慢慢說,我可以慢慢聽?!?/br> 容瑕苦笑著想要放下茶杯,卻被班婳攔住了:“茶杯還是別放下了,我怕你等會話說得太多會口渴?!?/br> 聞言,容瑕又把茶杯揣了回去:“那好吧,你慢慢聽,我慢慢講?!?/br> “小的時候我并不討母親的喜歡,因為我出生以后,母親身體就開始發(fā)胖,她用了很多法子,都恢復不到以前的模樣?!比蓁φZ氣平淡,對自己母親這種怨恨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好在我從小相貌討喜,母親漸漸也待我好了不少,只是對我嚴格了些,又覺得我不如大哥好?!?/br>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說法,愿不愿意出生又不是你選擇的,她就算矯情要怪,那也該怪她自己或是你父親,憑什么怪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身上?”班婳剛聽了一個開頭就炸了,“還講不講道理了?!” 罵完以后,班婳才想起這好歹是自己死去的婆婆,她這個行為好像十分的不孝? 可是容瑕沒有生氣,他見班婳因為動怒氣得面頰通紅,竟是露出了幾分笑意:“不氣,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br> 從小被祖父祖母,還有雙親寵愛著長大的班婳不敢想象容瑕小時候生活在哪種氛圍中,她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壓下了心頭還想罵人的沖動。 “再后來父親仕途略有些不順,在府中陪伴母親的時間便不如以前,母親懷疑父親養(yǎng)了外室,便常對我說,因為我的出身,她犧牲了多少,”容瑕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后來她死了,外面都傳她是病死的?!?/br> “傳?” “對,都是傳言,”容瑕垂下眼瞼,語氣有些冷,“她死于毒殺,那時候我年紀小,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她死于相思豆中毒,還是父親送給她的相思豆?!?/br> 班婳心里有些發(fā)涼,容瑕的母親死于自殺,還是謀殺? 誰殺的她? 嫉妒她的女人還是……容瑕父親? 班家的家庭氛圍很和諧,班婳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宅斗各種斗,但是聽身邊一些小姐妹聽過,什么正室折辱小妾,小妾給男人吹耳旁風,故意挑釁正室,各種恩怨情仇積攢在一起,都可以寫一篇風生水起的話本。 現(xiàn)在聽容瑕講這些,她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以前聽過的那些家族秘聞。 容瑕見她神情怪異,就知道她想歪了,接著道:“家父與家母感情很好,家父身邊沒有妾室,連一個通房都沒有。家母過世以后,家父整日里寫詩作詞吊念家母,知道他病逝那日,也一再強調(diào)要與家母葬在一起。” 生不同時,死要同xue。 明明是一個很感人的愛情故事,但是班婳聽了卻沒有多大觸動,大概人的心都是偏的,她更加關心容瑕失去父母后的生活,而不是他父母那些愛情。 “然而事實上家父也不是正常死亡,他與母親一樣,死于相思豆中毒,”容瑕抿了一口涼透的茶,“不過我覺得,他大概也不想活了,就算沒有中毒,也堅持不了多少年?!?/br> “再后來便是大哥也病了,他一日瘦過一日,臨死也沒有等到繼承爵位的圣旨,大嫂在熱孝期間回了娘家,并且不小心小產(chǎn),”容瑕目光落到墻角的花瓶上,“偌大的容家,最后終于只剩下我一個人?!?/br> “現(xiàn)在又有了你,”容瑕唇角上揚,“這里才重新變成了家,而不是一座華麗卻又空蕩的府邸?!?/br> “我……”班婳扭頭道,“還是別說了吧?!?/br> 她光是聽著就覺得難受,更別提經(jīng)歷過這些事的容瑕。 “這些事我一直藏在心里,無人可說,”容瑕握住她的手,“婳婳就陪我坐一會好不好?” 班婳抿著嘴點頭。 容瑕輕笑出聲:“你不必難過,這些經(jīng)歷或許不算太幸運,但至少我幸運地遇上了你。”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說好聽話?!?/br> “我不說好聽話,只說實話?!?/br> “你還說不說其他的事啦,不說我去睡覺。” 容瑕把人攬進懷里,“我繼續(xù)說,你別走?!?/br> “大哥病逝后,我查到了他平日服用的藥中,有幾味藥對身體損傷很大,看似能幫人提神,實際上卻是輕易不能使用的藥,”容瑕苦笑,“那時候我不過十余歲,就算找到了疑點,也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我也不知道誰能夠信任?!?/br> “我查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最后我終于查清了幕后黑手來自哪里,”容瑕諷刺笑道,“是陛下?!?/br> 他低頭看班婳,以為她會震驚,或是為云慶帝辯解,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只是靜靜聽著,毫無為云慶帝辯解的意思。 “陛下連連向我施恩,還讓我做了密探首領,”容瑕漂亮的星眸中滿是嘲弄,“整個大業(yè)朝夸我是君子,卻不知我做著密探干的事。” 這種震撼人心的消息一般人聽了,都會震驚一場。 班婳確實震驚了,不過她震驚地是另外一件事:“就你跟玩兒似的劍術,拿出去唬人還行,能當密探首領?” “密探首領又不是殺手的首領,為什么一定要功夫好?”容瑕搖頭苦笑,“就不能因為是我腦子比較好?” “那倒也有可能,”班婳恍然點頭,“你腦子確實比我好使,那你繼續(xù)講,我聽著呢?!?/br> “越做密探就越覺得,整個大業(yè)朝就像是被蛀蟲鉆滿洞的空架子,已經(jīng)無可救藥,”容瑕搖頭笑,“那時候我就想,若是扶持一個有魄力做帝王的皇子也好。” 班婳想起云慶帝那些兒子,語氣復雜:“那你找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