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二樓前廳里,一個年輕長隨模樣的人急著走到一個貴公子的面前,“爺,打聽清楚了,聽濤閣讓給了兩個年輕的公子,是前面墨竹軒東家的兒子。” 邊上另一個人說道,“此人和吳五是莫逆之交,整個北郊就是他們和吳世子合伙搞下來的?!?/br> “原來是這樣,也罷,今天就隨便吃一頓。”說話的人烏發(fā)上簪著一支金簪,金簪上用金冠固定,因為能戴冠的人本身并不多,又戴得是金冠,從這點上來說,此人定是三品或三品以上級別了,一身玄墨色的錦緞,錦緞上有大朵隱形的牡丹,腰間束一條鑲金邊的黑腰帶,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一雙有神的桃花眼凌厲的看向自己的屬下。 “殿下…” 此人把手一豎,“不要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br> ------題外話------ 作為新人,冰河感謝所有看文的親,是你們給了我寫下去的動力,謝謝! 女主婚前的鋪墊已經(jīng)基本結(jié)束,既將迎來全新的人生境遇,沒有把女主設(shè)定為萬能小白,這是一個細(xì)水長流的平凡人與環(huán)境作抗掙的故事,希望親們能喜歡!o—o ☆、第四十七章 看戲2 到了下午,學(xué)府街尾一個月一次的公演正在緊鑼密鼓地進(jìn)行著最后的試裝。公演臺的外面就是人山人海,衙役們正在巡邏,發(fā)現(xiàn)有滋事者立刻解決以保證公演的順利進(jìn)行。 吳婉嬌早就準(zhǔn)備好了自己的位置,一把超大的落地傘里放著個小坑幾,幾上放著瓜子、水果、糕點,胖丫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大傘邊上,小桃把東西歸置好也站在幾邊上緊惕的看著左右,只有吳婉嬌不緊不慢的等著戲開演。 吳明德正在戲臺對面不遠(yuǎn)處的酒樓里和中山郡王吳琮漢喝茶聊天,似乎在等什么人。 “那坐在側(cè)邊最前面的不是你那寶貝女兒嗎?”吳琮漢手里捏著杯子從窗口踱到桌邊,“也不小了吧,還像男娃子樣養(yǎng)著哪?” “你以為我想這樣,孩子難管啊,你不懂。”吳明德伸頭往外看了看,確實是自己的女兒,笑了笑“對了,我聽說那兩位都在攏絡(luò)你啊?!?/br> “哼”吳琮漢沒有說什么,只是鼻子里哼了一聲,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從容,脫下戰(zhàn)袍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軍官,眼睛細(xì)長深邃,鼻梁高挺,蓄著兩撇性感的小胡子,圓袍領(lǐng)口微微敞開,寬闊的袖子微卷,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不時呷一口茶水。 “行了,誰不知你寵女兒,要星星不會給月亮,矯情什么?” 吳明德笑了笑,朝他舉了舉手中的茶杯,“他們就是我的全部,不寵他們我還能做什么,像你一樣建功立業(yè),承爵開府?或者像吳五鉆到錢眼里?” “說誰鉆到錢眼里,吳明德你自己不也這個德性,好意思講我”說曹cao,曹cao到,吳琮平一如既往的sao包,深紅的袍子鑲金描銀,閃瞎人的眼。 “難怪我女兒要說你是只花孔雀,你說你都多大了還穿得這么艷俗?!?/br> “不說你女兒,我不來氣,一說到我要跟你說道說道,今個中午,你知道她害我損失多少銀子嗎?近千兩,千兩明白沒有。吳明德寵孩子不是你這樣寵的,難不成讓她將來的夫君也這樣寵?我告訴你,你這是害她,害她懂不懂。”吳琮平一臉氣憤填膺,手中的扇子呼啦啦直扇,“我告訴你,有你苦頭吃的?!?/br> 吳明德笑笑,“大不了,我養(yǎng)她一輩子” “你……”吳琮平啪的一下放下扇子,喝了杯水,“不跟你說了,你愛受苦受去?!?/br> 房間的另一側(cè),兩個貴公子正在窗口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邊上一個幕僚正在說著北郊的情況。 “殿下,五年前,這片地還是貧民區(qū),連接著京城的第三大河——大通河。雖說是第三大河,可這河的利用率并不高,只是一些小商小販為了避稅而不得已才走的道,這幾年吳琮平和京兆府聯(lián)手疏通於積的河道,開發(fā)了靠近北郊的碼頭,從去年開始這邊就開始超過西郊的大渝河了,而吳琮平及他的合伙人光從碼頭這項上就日進(jìn)萬金,讓人眼紅不已,想從他身上下手的可真不少呢,再說這北郊,街頭的鴻鳴廣場,簡直就是讀書人趨之若鶩的圣地,廣場共有三層,有各種和讀書人有關(guān)的館子,包括藏書館、書畫館、裝裱館、制筆館等,只要和文人墨客沾上的都有,其中最出名的就評書閣,只要有想法的文人雅士都可以把自己看書的心得、體會、意見拿出來和其他人共賞、討論等,這里的領(lǐng)軍人物就是鳴風(fēng)書院的先生應(yīng)知年?!?/br> 窗前左邊的貴公子聽了幕僚的話并沒有開口,冷漠的眼眸向外看了看,窗下是堆錦如霞的桃花,遠(yuǎn)處是人山人海的公演場地,從這里能看到高砌的公演臺,臺上現(xiàn)在沒有人,一身冰藍(lán)色的錦袍,手里拿著一把白色的折扇,有意無意的扇著,腰間一根月白色的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個同錦袍一樣顏色的荷包,壓著禁步的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玉佩,腳登一雙黑色靴子,面若中秋之月,又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溫潤中透出堅毅,整個人散發(fā)出高貴的王者氣息,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聽說今天下午公演的劇目名叫“虎膽英雄傳?” “回世子爺,正是,據(jù)說根據(jù)鎮(zhèn)國大將軍傅世俊年輕時的幾場戰(zhàn)役改編而成的,皇上已經(jīng)看過此劇,評價甚高?!?/br> “真沒有想到龍陽之好的吳琮漢能有這樣的能耐,一武一文簡直所向披靡,外加一個會掙錢的堂兄弟,真是如虎添翼啊,我那五弟今天也來了,不知現(xiàn)在在哪里?” “回殿下,中午在千香居吃得午餐,現(xiàn)在大概在隔壁?!?/br> “哦”皇三子晉王眼瞇了瞇,“瑾之,你這次想娶什么樣的?”說完抬眉看了看他,“我這幾天探了探父王的口氣,似乎不打算在正三品以上給你選妃了?!?/br> 站在晉王對面的正是北齊世子夏景皓,字瑾之,表字取了名字當(dāng)中景字的同音字瑾,同時瑾也是美玉的意思,他正擰著眉,看了看外面站在小幾子上的一個小男生正肆無忌憚的揮著自己的胳膊,原來公演開始了,演將軍的是一個玉面小生,相當(dāng)俊俏,京城之風(fēng)果然靡靡不堪,男男就這樣公開示意,“我這個有克妻之名的人還有什么選擇?!” “聽說,兵部侍郎想把他的庶女楊靜雪配給你” “她也配?”夏景皓沒有吭聲,邊上的隨從不甘心的來了一句。 晉王看了看他,“我?guī)湍阆朕k法,不能找到個舉案齊眉的,最起碼得找個聽話的吧?!?/br> “就按表哥的意思,找個聽話的吧,”夏景皓眉頭又緊擰“京城風(fēng)氣已經(jīng)到這程度了” 晉王看了看遠(yuǎn)處的人群,也看到了小幾上的小男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小姐,小姐,”小桃扯了扯吳婉嬌的袖子,要不要這么丟人啊,在最前面又不是看不見,怪不得把幾放在側(cè)邊上,原來為了方便站在上面,真是…… 胖丫微張開雙臂,把吳婉嬌護(hù)在自己的力度范圍內(nèi)。 其實,這部劇吳婉嬌早就看過了,但她就喜歡這種氛圍,就像前世追星一樣激情澎湃,熱情四射,臺上的主角她當(dāng)然認(rèn)識,這個劇團(tuán)還是在她的建議下組成的呢,主角當(dāng)然跟她一樣都是女扮男裝啦,她把只有男人能享受的小曲變成能讓老百姓看得劇目,雖然她只是動動嘴,其他全是應(yīng)知年這個才子搞定的,也不防礙她內(nèi)心的成就感啊。 吳明德站在窗口,也對著自己的女兒搖了搖頭,“讓各位見笑了,是犬子?!币驗橛形逋踝游和踉趫?,吳明德含糊了吳婉嬌的性別。 吳琮平哼了哼沒吱聲,畢竟有外人在場。 到了申時也就是現(xiàn)在差不多下午三、四點這樣子,戲終于結(jié)束了,臺上謝幕了五次都沒有走成,沒辦法,這劇散發(fā)的正能量太強(qiáng)悍了。 公演臺對面另一側(cè)房間里,“大將軍,你說中山郡王這幾年明顯跟你政見不和,還這么捧你,什么意思啊” 大圓桌的邊上坐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兩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人中如溝壑般流淌過歲月的痕跡,翻黃的皮膚上映著夕陽的余暉,曾經(jīng)見證了老人多少光輝歲月,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夫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近四十了還沒個子息,要這些何用?” 站在他邊上的幕僚也嘆口氣搖了搖頭,自己的主人為兒孫們可cao碎了心,可有幾個能懂呢? 不遠(yuǎn)處,人群卻sao動起來,只見一個年輕的貴公子不顧家仆的勸阻硬闖上了公演臺,“如音,你聽我說,我對你是真心的,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已經(jīng)被訓(xùn)過了,如音…” 扮年輕將軍的人見到貴公子,濃妝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朝臺下的人深躬了下就往后臺迅速退去,后臺主事的看事情就快控制不住連忙對身邊的隨從說道,“快請眾衙役們來幫忙?!?/br> 吳婉嬌見這個人又來纏白如音,聳了下肩,人紅是非多,何況還是演得這個貴公子的父親,有得糾纏了,拍了拍手,“熱鬧也看完了,到哥那里去。”胖丫護(hù)著她跳下桌,就在這時一個癟三被后面的人擠了過來,眼看就朝吳婉嬌身上撞去,吳婉嬌一個鯉魚打挺往側(cè)邊翻去,可惜側(cè)邊似乎也有人擠過來,吳婉嬌心想不會這么倒霉吧,小桃趕緊伸出腳擋了一下,胖丫也把擠過的癟三一個反手推開去,兩個丫頭一起做了吳婉嬌的rou墊,吳婉嬌毫發(fā)未傷。 站起來的吳婉嬌并沒有過分的顯露她的功夫,躲閃了幾下,就把這幾個小癟三讓給了胖丫,圍觀的群眾看著打架的幾人,不時傳出幾聲,“好,好身手。” “女娃子看著胖,打起來,想不到這么敏捷” 幾個小癟三沒幾個回合就全爬下了,幾個趕到的衙役見到就拿鞭子抽了他們幾下,“我說陳阿狗,幾天不犯事,心里癢癢是吧,我告訴你這次可不走運(yùn)?!闭f完手一揮,邊上幾個衙役就把幾個帶走了。 陳阿狗朝遠(yuǎn)處看了看,灰著臉被拖走了,心想他奶奶的惹上不能惹的人了,倒霉接了這一趟活。 不遠(yuǎn)處,吳大娘眼狠如狼,不是親眼所見,真不知道,吳六娘居然有身手,幾個人圍攻都不行,看來下一次,得想狠點的招,立在她邊上的一個中年男人摟上她的腰,“婉娘,不是不幫你,你看,人家身手也不錯,找不到機(jī)會,親親的婉娘快點回去,哥哥我受不住了。”說罷就把她往不遠(yuǎn)處的驕子上拉。 對面的酒樓上,吳明德把兩處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扇子,賤人。 ------題外話------ 冰河感謝各位親的點擊、收藏,謝謝! 冰河特特感謝wangyarong讀者的書評,謝謝,謝謝你的動力,會繼續(xù)努力,o—o! ☆、第四十八章 大人物 吳婉嬌絲毫沒有發(fā)覺危險正朝她逼近,正在夸兩個丫頭的身手,“小桃最近進(jìn)步不少啊。” “小姐,我也就能做個rou墊了,真打起來,不夠人家三兩下的,你就消停點吧。” “不還有胖丫嗎,是吧,胖丫,話說你爹現(xiàn)在到哪里了啊?” “小姐,我不知道,我爹沒跟我說。” 吳婉嬌翻了個白眼,不想跟她說話。 她們?nèi)穗S著人群散去,沒走多遠(yuǎn),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跟了上來,“吳姑娘,等一下?!?/br> 吳婉嬌看著妝還沒有完全卸干凈的白如音,再瞧瞧遠(yuǎn)處跟過來的鎮(zhèn)國公傅世俊的嫡幼子傅承錦,感覺頭大了,真不想招這麻煩,快步朝街頭鴻鳴廣場走去,白如音倒也能跟上,她從小唱戲,當(dāng)然也練過身段。 前面緊走,后面緊趕,邊趕邊喊,“如音,你等等,如音”氣都喘不上來了,還在叫,煩不煩。 對面酒樓上,三個房間,三個窗戶里的人都看到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我還沒有去過鴻鳴廣場,不如去看看,各位?”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聽得人都知道這是命令。 “是,魏王殿下?!币恍腥宋ㄎ和躐R首是瞻出了酒樓,他們所在酒樓正是傅家的產(chǎn)業(yè)——福源大酒樓 同時從大門出來的還有其他兩拔人馬,三拔人馬見了面各自按等級行了禮。 “三哥也是來看戲的?”魏王吳泰和看著那兩個姨表兄弟,眼角微微緊了緊,“傅大將軍你看這戲是不是想起以前的崢嶸歲月啊。” “回殿下,老了,老了,可不是老想起年輕時候的事。傅世俊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 “咦,卜府尹,你也來看戲?”魏王覺得這一趟出來得值了,一直只聽傳聞這兩人關(guān)系匪淺,想不到果真如此。 卜府尹尷尬地笑了笑“巧了,巧了?!?/br> “真是巧了,我準(zhǔn)備到鴻鳴廣場溜達(dá)溜達(dá),各位呢?要不一起?!蔽和醭娜缈戳丝础?/br> “我也想去買只竹雕筆筒,要不一起去瞧瞧”晉王心想碰到了就碰到了,一起就一起吧。 一行人,邊走邊聊,看著曾經(jīng)的北郊,現(xiàn)在的學(xué)府街,街道繁華熱鬧,人流川流不息。 不一會兒就到了墨竹軒,只見里面一個大男人如女子般掩面痛哭,“如音,沒有了你,我可怎么活啊,你就原諒我吧,再給我一個機(jī)會,真得,我在前面不遠(yuǎn)處給你置了一套房子,你想怎么樣都聽你的?!?/br> “孽子,混賬”傅世俊覺得自己的臉面全都他的幼子丟光了,一個閃身進(jìn)到了幼子面前,上前就是一個耳摑子,一個大將軍的手勁可不小,傅承錦朝后踉了幾步才停住身子。 白如音捂著臉小聲哭泣著,并不敢吱聲,她面前的這些人都是權(quán)貴中的佼佼者。 吳婉嬌也輕輕捅了一下吳大郎兩個一起往柜臺角落里躲了躲,不要城門失火央及池魚。 傅世俊朝兩位皇子拱了拱手,“老夫沒能教好幼子讓殿下見笑了,如果沒有什么事,老夫就先行一步?!闭f完伸手就拉起自己的兒子大步往外走去。 吳承錦此時那里還敢吭聲,自己家的老頭子恨不得吃了他,也不朝兩位皇子見禮,低著頭任由老父拉著自己走了。 “誰沒個年輕的時候啊,老將軍息怒啊,當(dāng)心身體”吳琮漢朝著走遠(yuǎn)的鎮(zhèn)國公傅世俊喊了一句,傅世俊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繼續(xù)走了。 吳婉嬌聽見鎮(zhèn)國公叫那兩位貴公子為殿下,難道就是傳聞中正斗得厲害的晉王和魏王?悄悄抬了抬眼皮子朝外面瞄了一眼,兩個人果然貴氣逼人、氣勢非凡。自己的父親和自己一樣憋在角落里當(dāng)隱形人。 夏景皓從進(jìn)來就注意到那個小男娃一些小動作,不屑的耷下眼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不知殿下有沒有喜歡的,”吳琮平見吳明德如一透明人,兩個小的也猴精得不吱聲,只好自己開口了 “哦,五哥,這家店是你的,那我就不客氣了?!睍x王和氣的笑了笑,露出他那標(biāo)準(zhǔn)的四十五度嘴角,眼角瞄了一下邊上的伶人,有幾分姿色。 “店倒不是我的,不過我跟這店主是拜把子的兄弟,拿他幾樣?xùn)|西,他高興還不及呢,殿下隨便挑?!?/br> 吳婉嬌挑眉掃了一眼吳琮平,隨即又底下頭。 吳明德提著的心又放下來,就怕自己的女兒不知天高地厚,見她還是有分寸的,松了口氣。 兩位殿下在店里看了看真挑了幾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