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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家竹馬是太孫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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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還想怎樣,吊打小孩嗎?

    納蘭崢覷他一眼,跟秦瓚說:“你都聽見了,日后你明珩哥哥有娃娃了,你身為娃娃的小叔,可得好好護(hù)著他,別讓他給他爹欺負(fù)了去!”

    秦瓚聞言就笑著拍起手來:“好哇!明珩哥哥什么時候有娃娃?”

    這……她哪知道啊。

    納蘭崢覺得怪曖昧的,可小胖娃哪里懂這些,只顧著滿臉希冀地瞧著她。她只好打個擦邊球,偷換了概念道:“生娃娃是婦人家的事,你明珩哥哥可不行的?!?/br>
    誰想秦瓚聞言就皺起了小眉頭,深想了一會兒道:“那小姨幫明珩哥哥生!”

    湛明珩捏在手里的茶盞一抖,茶水“嘩啦”一下灑到了棋罐邊。

    納蘭崢:“……”

    秦瓚可瞧不出大人們的心思,只管拽著納蘭崢的衣襟嘟囔:“生嘛,生嘛!”

    湛明珩掩著嘴干咳幾聲,連玉子都下歪了一格子,好容易定了神,才看向那不叫人省心的娃:“你這小兔崽子把手放好了!”

    小小年紀(jì)怎么就養(yǎng)了個愛拽人女孩家衣襟的破習(xí)慣!

    小胖娃是怕他的,委屈地放下手來,瞧了眼小姨皺巴巴的衣襟,想抬頭看看她有沒有生氣,忽然驚嘆道:“小姨,你的臉好紅哇!”

    童言無忌這詞真不假,納蘭崢就差哭了……

    她朝案幾上瞅一眼,掰了一小塊玫瑰糕塞進(jìn)了秦瓚喋喋不休的嘴里。

    堵著吧你!

    后半局棋里,幾人俱都如坐針氈。納蘭崢是尷尬的,納蘭沁是氣的,湛明珩是不曉得為什么的。

    他自覺坐不住了,也就沒留情面,“唰唰”幾著將原本也毫無勝算的納蘭沁殺得片甲不留,不待對面人反應(yīng)過來又起身從納蘭崢懷里接過秦瓚,朝不遠(yuǎn)處的湛妤道:“皇姑姑,我?guī)н@小子去承乾宮了?!?/br>
    湛明珩年紀(jì)不小了,自然有分寸,湛妤也不擔(dān)心,示意他去就是。又見他走出幾步回頭朝納蘭崢居高臨下命令道:“給你二姐擺棋局,完了跟我走?!?/br>
    納蘭沁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僵硬得眼角都抽搐起來,她被耍了!

    納蘭崢被秦瓚前頭那番話惹得整個人都遲鈍了幾分,當(dāng)真聽了湛明珩的話去擺棋局,待意識到不對,人都在他轎子里了。

    她渾身一僵:“完了,完了!”

    湛明珩對小孩沒什么耐性,擺花瓶似的將秦瓚擱到兩人中間,繼而偏頭覷她一眼:“完個什么?”

    她嘆一聲,一臉的追悔莫及:“忘了給二姐放水了!”這下她回府可有得遭白眼了!

    “就她那棋藝,你再怎么放水也沒用?!闭棵麋衩嗣掳退伎家粫海拔沂墙袢詹艜缘?,原來你這水平在女孩家里不算糟糕的了,前頭嫌棄你的那些話,倒是可以考慮收回?!?/br>
    納蘭崢正一門心思想著該如何善后才好,聞言回過神來:“你那棋局我才想了五日,再有十天半個月準(zhǔn)能解出來,你就等著看好了?!?/br>
    湛明珩似乎心情不錯,也沒計較她這態(tài)度:“不著急,你想個三五年也成?!?/br>
    “你明年可就結(jié)業(yè)了,要真過了三五年,我還巴巴地跑到承乾宮找你下棋不成?”

    她這話是未經(jīng)思量脫口而出的,說完卻不知戳著了什么要緊的茬,竟叫兩人齊齊一窒。

    是了,不說五年,便是三年,他們也都該各自成家了。尤其身份特殊的湛明珩,納蘭崢若沒記錯的話,當(dāng)年太子就是在他如今這年紀(jì)生的他。

    湛明珩一下子沒接上話來,待再想說點(diǎn)什么就有些突兀了,干脆沒再開口。納蘭崢不曉得這古怪的氣氛是怎么回事,也垂了眼不敢吱聲了。

    過一會兒,轎子晃了一晃停了下來。納蘭崢覺得奇怪,抬眼去看,就見前頭竟有人攔了皇太孫的轎子!

    倒并非旁人,正是湛明珩那位親信護(hù)衛(wèi),湛允。

    早些年她曾因好奇問過湛明珩,可有查清了湛允這個人。彼時他答:“凡事無絕對,只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退一萬步講,我若因了個jian細(xì)就被拉下馬,也實(shí)在不必做這皇太孫了?!?/br>
    納蘭崢那時就想,其實(shí)湛明珩也不全然是不學(xué)無術(shù)之人。

    她回過神來,見身旁人臉黑得厲害,朝來人怒道:“湛允,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湛允如今也有二十四了,聞言卻是屁顛屁顛跑上來:“主子,不是屬下吃了熊心豹子膽,是衛(wèi)家那世子爺吃了!”

    “嗯?”湛明珩聽見這人名字似乎來了興趣,“你說?!?/br>
    “屬下方才得到消息,如妃娘娘眼下正往昭陽宮去?!?/br>
    這句話看似簡單,實(shí)則卻拐了好幾道彎,湛眀珩的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納蘭崢也皺了皺眉頭。

    照大穆王朝的封爵制度,諸位公侯伯爺家中嫡長子皆有機(jī)會被封世子。當(dāng)年納蘭嶸甫一出世便得此殊榮,乃是因了彼時正值朝局動蕩,魏國公府多年未有繼承人稍顯頹勢,連帶太子一系也受到威脅。圣上希望以此來安朝臣的心。

    這是天時地利運(yùn)道好的例子,并非人人都能碰上,譬如宣遠(yuǎn)侯明家嫡長子明淮就沒夠得這等榮光。

    還有一種那就是門戶夠硬了。就像秦瓚托了他娘親的福,又像忠毅伯衛(wèi)家的洵世子托了她嫡姐如妃的福。

    只是納蘭崢曉得,這位如妃便是在妤公主還未出嫁時,也與她無甚交情往來。如今卻不知打了什么算盤。

    她偏頭看了看湛明珩陰沉的臉色,底氣不足地問:“這事不會跟我有什么干系吧?”

    湛明珩語氣發(fā)沖:“跟你沒干系還跟誰有?”

    納蘭崢有點(diǎn)委屈:“就算是了,那還能怪得了我?。 ?/br>
    他倒是想說,要不是她模樣生得好,卻還不對那些個如狼似虎的公子哥設(shè)防,能惹上這等事嗎?云戎書院里,對她有心思的可不止衛(wèi)洵,只不過當(dāng)數(shù)那個心思最深而已!

    他可瞧得出來那幫登徒子看她的眼色!

    話到嘴邊卻又記起前頭張管事那番含沙射影的話,就忍了沒說,轉(zhuǎn)而道:“是了,怪不得你,也是衛(wèi)家那位眼瞎,瞧上了你這哪都沒長全的小女娃?!?/br>
    不過眼瞎歸眼瞎,本事倒有幾分,這么快就找了皇祖父的枕邊人去替他吹風(fēng),還想趁納蘭崢今日進(jìn)宮一探虛實(shí)。

    他好大的膽子!

    湛明珩的眉頭蹙得厲害。納蘭崢才多大,就有人動起了這等心思!如此歪風(fēng)邪氣,若是在朝中盛行開來,豈不要?dú)Я苏考业膰鴺I(yè)!

    想到這里,湛眀珩冷哼一聲,涼颼颼道:“回頭,堵人!”

    他覺得,自己身為皇太孫,有責(zé)任阻止這一切。

    ☆、第22章 準(zhǔn)太孫妃

    轎子悠悠轉(zhuǎn)了個向,復(fù)又起了,納蘭崢卻還在意著湛明珩前頭那句話。她慣是喜歡與他拌嘴的,可這回垂眼瞧了瞧自己那“一馬平川”的胸脯,卻是辯駁不得。

    他說得沒錯啊,她是當(dāng)真沒長全。

    她嘆了口氣。幾月前有一回,洵世子教了弟弟一門題,叫他免了先生的責(zé)罰,她聽說后就去跟人家道了個謝,哪知從此沾染了一朵桃花,竟是如何也擺脫不了了。

    她若早曉得后事,寧肯失禮些也不會多那幾句嘴。

    過一會兒,轎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停了下來。湛明珩將秦瓚留在轎中,當(dāng)先彎身下去,站定后回頭朝納蘭崢遞去一只手。

    納蘭崢看一眼不遠(yuǎn)處被攔了轎子一臉茫然的如妃娘娘,張著小嘴愣在了原地。

    他的指尖不偏不倚朝向她的心口,手指微微往里蜷起。這個手勢,在她看來竟有幾分鄭重。

    那只手很寬大,與一般文氣的男子不同,因常年與兵械打交道,手掌虎口處留了無論如何也磨不去的繭子,倘若翻過來,手背也可見淡淡青筋脈絡(luò)。

    這是一只算不得白皙,卻看上去很有力的手。

    納蘭崢忽然意識到,一晃五年,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別扭又任性的孩子,他的手,似乎足夠拿得起這個天下了。

    只是將來,這雙手里除卻天下可還會攥有他物?

    當(dāng)他接受百官臣民的跪儀與朝拜時,她又將站在哪里看著他?

    又或者,是看不見他的。

    湛明珩可不曉得這平日最是沒心沒肺的女娃一眨眼都想到天南海北去了,見她似乎神色懨懨,很不愿將手給他的模樣,就沒了耐性,往前一把拽過了她。

    納蘭崢魂兒都沒來得及歸位,低呼一聲,被迫踉蹌著下了轎,卻又很快被他穩(wěn)住了胳膊。

    他就這么理直氣壯牽著她朝前去了,向大驚失色的如妃含笑道:“宮道如此寬敞,不知何故偏生與如妃娘娘的轎子撞上了,實(shí)在是奇。瞧娘娘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

    他話里話外都陰惻惻的,顯見得不是真在笑。如妃尚且不明白自己如何惹了位高權(quán)重的皇太孫,見狀極力定了神色,朝他福身恭敬道:“是嬪妾的人未有看路,沖撞了太孫您。嬪妾聽聞妤公主今日回宮,便與陛下討了個恩典,想去昭陽宮向妤公主請教制香事宜?!?/br>
    湛明珩點(diǎn)點(diǎn)頭:“皇姑姑確是深諳制香之道的?!闭f罷似想起什么,看向納蘭崢,“洄洄,這位是忠毅伯府出身的如妃娘娘?!?/br>
    納蘭崢聽到這里哪還會不曉得湛明珩的用意,只得行禮道:“見過如妃娘娘。”

    湛明珩早料準(zhǔn)了她不會配合,彎了彎嘴角,這回是真笑了:“你這規(guī)矩倒是好!”又朝如妃道,“這位是魏國公府的四小姐,實(shí)在年紀(jì)小不懂事,才未向娘娘自報家門,您就莫與她計較了?!?/br>
    納蘭崢可不是小到不懂規(guī)矩的年紀(jì)了,他這話也就是客氣客氣而已。只是他愈是客氣,如妃就愈是惶恐。

    她是未曾見過納蘭崢的,起先還不曉得這女孩身份,聽見這話眼皮子都跳了跳,再看一眼太孫的手,心知大事不妙,卻還得故作鎮(zhèn)定道:“太孫客氣了?!?/br>
    湛明珩看一眼她慘白的臉色,就向她告辭:“如此,我與納蘭小姐先行一步,也不耽擱娘娘正事了?!?/br>
    如妃頷首行默禮,直到湛明珩的車駕駛遠(yuǎn)了再瞧不見,忽然腿一軟,整個人都晃了晃。

    侍從的婢女忙扶穩(wěn)了她:“娘娘可是身子不適?莫不如這昭陽宮還是下回再去的好。”

    她苦笑一聲:“哪里有下回,你還瞧不明白太孫的意思嗎?你且速速打點(diǎn)一番,回府與洵世子報信去,一刻不要耽擱?!?/br>
    一身簡裝的婢女出了宮向忠毅伯府去,匆忙趕到正是驕陽似火的時辰,也來不及受杯茶水,一股腦將如妃交代的話都說給了世子爺聽。

    衛(wèi)洵聽完滿眼詫異:“且不說太孫是否當(dāng)真屬意阿崢,我也不過昨日才找了長姐表意,他何以如此快得到消息,又何以猜到長姐去昭陽宮的真正目的?”

    云戎書院的事,他一個深居?xùn)|宮的太孫可沒道理曉得的!

    那婢女也覺此事古怪,思索一會兒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奴婢只曉得,納蘭小姐是因五年前救過太孫性命才得以向陛下討賞,去到云戎書院侍讀,只是之后也未與太孫如何往來??膳窘袢账姡珜O殿下瞧上去似乎與納蘭小姐十分相熟,實(shí)在……實(shí)在是交情匪淺的樣子?!?/br>
    衛(wèi)洵聞言霍然抬首,一個極其古怪又大膽的念頭閃過了他的腦海,他忽然問:“你方才說,太孫稱阿崢什么?”

    “奴婢聽著似乎是個**名,叫‘洄洄’的。”

    洄洄……

    他的手慢慢攥成了拳,一雙桃花眼瞇成兩道極細(xì)的月牙。

    倘使他沒記錯的話,有個人,也是這樣叫她的。

    ……

    自打那日從承乾宮回府,納蘭崢實(shí)在愁得發(fā)慌。

    她的確感激湛明珩替她除桃花,卻不曉得哪一環(huán)出了岔子,竟叫當(dāng)日的事傳遍了京城的權(quán)貴圈子。

    用綠松的話講,可謂是“皇太孫之心,路人皆知”了。

    祖母歡喜得給她送來了一整套金光燦燦的頭面首飾。父親卻很不高興,說太孫這回做過了,日后等納蘭崢到了議親的年紀(jì),京城里還有誰敢上門來!

    她覺得父親有理,綠松與祖母的見地都太小了。湛明珩幫忙就幫忙嘛,非得那么大聲勢做什么,他倒不用愁,反正想嫁他的玉葉金柯一個個列成隊(duì)連起來能繞京城好幾圈,可叫她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