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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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的母親他了解,老太太雖然有些勢力,但也有顆善良感恩的心。 他當(dāng)年分明是被一獵戶背回來的,賀夫人哭笑不得,沒料到古板正直的丈夫為了讓婆母接受小月,會撒這樣一個謊。 “萬一被母親知道了怎么辦?”賀夫人擔(dān)憂地問。 賀坤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當(dāng)年之事,除了你我,還有書院的舊人,也沒幾個知道,無緣無故的誰會特意翻出來,夫人不必?fù)?dān)憂?!?/br> 賀夫人想想也確實是這個理,丈夫這么做也是為了小月能在這個家過得更舒服,便沒再反對。 *** 猛然間冒出個未婚妻,還是這樣一個各方面都與自己心目中想象的妻子人選相距甚遠(yuǎn)的未婚妻,賀青云心里很不好受。 把韓月影接回家后,他就出了門,叫上沉默寡言的姜允去吃酒。 這事不知怎么被唯恐天下不亂的錢文安知道了,他叫上了謝寧琛,一起去看賀青云的好戲。 等兩人到的時候,桌上擺了好幾個空酒缸,賀青云喝得舌頭打結(jié),但神智還算清醒,瞧見錢文安,顫抖的手指一抬:“文安,你們來了,一起喝!” “夠了?!敝x寧琛按住了他的酒杯,瞥了賀青云一眼,“不想娶就不娶,又沒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br> 賀青云看了他一眼,俊逸的臉上滿是苦笑:“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謝小霸王這樣逍遙自在!我若敢說不娶,我爹會把我逐出家門,我娘會哭得肝腸寸斷,舊疾復(fù)發(fā)?!?/br> 這倒是,光是賀夫人的病就夠賀青云喝一壺的。 幾人都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謝寧琛實在受不了這樣沉悶的氣氛,瞟了賀青云一眼:“這還不簡單,既然你不能退婚,那就想辦法讓她主動提出退婚便是!” 錢文安像看傻瓜一樣盯著他:“別開玩笑了,哪個女人會傻得放過賀青云這種出身顯赫,又沒什么不良嗜好,還才名遠(yuǎn)揚的小白臉?” 錢文安雖說平時自戀了點,但他心里有數(shù),他們這一群人,大家閨秀們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選非賀青云莫屬,就連家世更勝一籌的謝寧琛也得靠邊站。 畢竟賀青云長得好,性子也好,看起來還前途無量,家里又沒那么多糟心事。 謝寧琛劍眉一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枉你還整日浪跡花叢,自詡采花圣手,連女人的心都不了解。這女人最好騙,甜言蜜語隨意哄哄就沒腦子的上鉤了?!?/br> 錢文安心里真是日了狗,娘的,你一個連姑娘小手都沒摸過的童子雞,充什么大尾巴狼。 作者有話要說: 謝寧琛:總感覺我作了個大死…… ☆、第七章 謝寧琛這主意終究還是沒能現(xiàn)在就實施,因為韓月影雖然年紀(jì)不算很小,已近情竇初開之齡,但長得實在是太像一根干豆芽了。 在場幾個都是正常的男兒,誰也沒變態(tài)的嗜好,會對這樣一個看起來還是孩子的姑娘動心。就連向來葷素不忌的錢文安也擺手:“別,你們別看哥,哥哥對這樣嫩的幼苗可下不了手,主意是寧琛出的,你們找他去,他正好只比小姑娘大兩歲,最合適不過?!?/br> 謝寧琛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鄙夷地斜了他一記:“你覺得小爺我會哄小姑娘?” 好吧,他也不是這塊料。 賀青云看著他們爭吵,半晌,拍了拍桌子,打著酒咯說:“行了,我已經(jīng)有主意了,此事明年再說。你們就別摻和進來了,我對她雖無男女之情,但父輩有通家之好,我也不能坑她?!?/br> 以后還是在他外公的書院里擇一出身平凡,苦讀詩書,才貌品行俱是上佳之人做她的夫婿吧。至于眼前這三個人,不說別的,光他們家里就不會同意,真讓他們?nèi)ス错n月影,最后定會以鬧劇、悲劇散場。 這么毀了一個小姑娘的一生,他也不安心。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是讓她長高點,身上再長點rou,至少得像一個大姑娘,總不能跨過年都十四了還跟十歲的孩童沒什么區(qū)別。 這也是賀夫人最近的目標(biāo)。 次日,她便叫上了長期給她看病的任大夫給韓月影請個平安脈。 等任大夫把完脈后,賀夫人就急切地問道:“大夫,怎么樣?” “夫人不必?fù)?dān)心,韓姑娘的身體無大礙。”老大夫捻著花白的胡子笑瞇瞇地說。 賀夫人聽到這話,不但沒放下心,反而更擔(dān)憂了:“可是,她太瘦了,天葵也還沒來?!?/br> 韓月影的瘦小是人眼都能看到的,除了臉上rou嘟嘟的,腿、胳膊都極細(xì),背上也全是骨頭,個頭也比同齡的姑娘矮了好一大截。 任大夫面色古怪地瞥了賀夫人一眼,對上韓月影帶著薄繭的小手,心里約莫猜到了一些,實話實說道:“韓姑娘這是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生長發(fā)育遲緩,以后每日三餐要準(zhǔn)時,葷素搭配。不過她的腸胃不是很好,應(yīng)少食多餐,最近一個月忌大葷,宜以清淡為主,假以時日,定會好許多。” 賀夫人沒料到是這個答案,等任大夫一走,扭頭難過地看著韓月影,捂住她的手,心疼地說:“你這孩子,以前究竟吃了多少苦頭,韓師兄怎么搞的,連個孩子也照顧不好?!?/br> 然后又問起了韓月影這些年來生活,韓月影一一作答。 她自打有記憶開始,就隨著父親四處漂泊,風(fēng)餐露宿,整日在外面,三餐不定,若是趕路急了,饑一頓飽一頓是常有的事。偶爾安頓下來,也都是住客棧,父女倆的銀錢并不多,只能果腹,想吃好的就不可能了。 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長年累月這么虧空下來,難怪一直沒發(fā)育呢。 賀夫人聽了心疼得眼眶都紅了,撫摸著韓月影的小臉蛋:“以后聽嬸娘的,別挑食,什么都要吃?!?/br> 接下來幾日,賀夫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到韓月影面前。先是各種滋補品,接著是衣服,光是裘衣就給她做了三件,還有一件是珍貴的銀鼠皮做成,然后是各種頭面飾物,她直接大手筆地送了滿滿一小箱首飾。 韓月影捧著這只足足有臉盆那么大的箱子,整個人都傻眼了:“嬸娘,這太珍貴了,我不能要,你快收回去。” “傻孩子,我的以后還不都是你的?!辟R夫人愛憐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拿著吧,明日你要去學(xué)堂上學(xué)了,快過年了,也有應(yīng)酬,別被人看輕了去?!?/br> 這幾日,北風(fēng)來襲,呼呼作響,賀夫人的精神越發(fā)不好了,也沒太多精力教導(dǎo)韓月影,故而決定早日把她送去學(xué)堂。 韓月影只得領(lǐng)了她的這番好意。 不過賀家人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她都有些惴惴不安的,總覺得受之有愧。回到福香園,面上也不免帶出了幾分異色。 桑嫗見了,唯恐她受了委屈,緊張地問:“小月,可是賀家人說了什么?” 韓月影搖頭,示意春桃把箱子抱了上來,打開給桑嫗看。 桑嫗看著滿箱子的珠寶,也失神了許久,才驚訝地問道:“賀夫人送你的?” 韓月影點頭,苦惱地說:“桑嫗,賀夫人她對我太好了?!?/br> 桑嫗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等春桃?guī)讉€丫頭下去了,才笑道:“傻姑娘,你以后是她的兒媳婦,她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呀,放寬心,快快長大,等過兩年,嫁給大公子,給夫人生個大胖孫子……” “桑嫗,別胡說了。”韓月影打斷了她,癟癟嘴說,“大公子不想娶我?!?/br> 她又不是瞎子,賀青云對她的態(tài)度客氣疏離冷淡,沒有丁點熱絡(luò)。 不過也難怪,賀青云長得風(fēng)光霽月,才華出眾,又有這么好的一對父母,他不喜歡她這樣平平凡凡的小姑娘,再正常不過。 聽到她喪氣的話,桑嫗坐過去,像以前韓鳳陽出遠(yuǎn)門,兩人相依為命時那樣,輕輕攏著韓月影的小手,語氣溫柔中又帶著點誘惑地問道:“小月喜不喜歡賀夫人,想不想一直同她在一起,讓她做你的母親?” “想。”韓月影毫不猶豫地點頭,賀夫人是她長這么大以來遇到的最美,最溫柔,對她最好的人,簡直跟她想象中的母親一模一樣。 桑嫗輕輕一笑,拍著她的小手:“這就對了。小月,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成親前,連對方面都沒見過一次,還不是一樣夫妻恩愛,白頭到老了。你想長伴賀夫人身邊,只能成為賀家的一份子,不然就是女兒也要嫁出去,一年也難得回娘家?guī)状??!?/br> 這話好像也有道理,賀青云喜不喜歡她,她不在意,但她想每天都能見到賀夫人。 韓月影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小腦袋:“桑嫗放心,我明天一定好好去學(xué)堂,爭取不給賀夫人丟臉,讓她以我為榮,更喜歡我。” 桑嫗看著她天真充滿斗志的小臉,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讓她去討好賀青云,她怎么會想著去討好賀夫人呢! 罷了,她現(xiàn)在這幅稚嫩的樣子天天在賀青云面前晃,只怕會更令賀青云厭煩,先走婆婆路線也好。 韓月影前一天還雄心壯志,但第二日就被現(xiàn)實給擊垮了。 她低頭盯著面前擺放的這張瑤琴,一臉無措,上學(xué)堂不就是識識字,讀讀書嗎?她以前隨父親路過鄉(xiāng)村的私塾時,聽得最多的就是郎朗的讀書聲,至于彈琴,還是頭一回遇到。 再看前面的賀婉婉等人面色端莊地坐于瑤琴前,雙手輕撫,如同春風(fēng)拂過柳枝,款款擺動,十指靈活地在瑤琴上跳躍,舞動,彈奏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美好動人,宛如畫卷。 她心生羨慕,卻不知如何下手,只能一臉艷羨地望著賀婉婉幾人。她們六人相繼演示了一遍,只剩她一個人還沒動靜,教導(dǎo)琴藝的曾先生走過來,雙手附在背后,一雙褐色的眼睛低頭瞥了她一眼:“新來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會彈哪些曲子?可以彈一曲給我聽聽嗎?” 無怪曾先生會這么問,因為這些姑娘從小就開始學(xué)琴棋書畫,她接手時,都略通音律。初次見面,她都會讓學(xué)生先彈一曲,看看學(xué)生的情況,然后因材施教。韓月影的情況本該是賀夫人提前知會她,無奈,賀夫人最近這兩天精神不濟,cao心的事多,又不清楚藝苑這邊的規(guī)矩,竟把這事給忘了。 韓月影垂著頭不說話,她連這張琴上的弦都不認(rèn)識。 “噗嗤,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忽然,一道輕蔑地嘲笑聲從前方傳來。 韓月影一抬頭就對上賀芳芳鄙視輕蔑的眼神。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硬是讓她眼底的恨意和憤怒給毀了,顯得尖酸又刻薄,八分的美貌一下子降到了五分。 恨意?韓月影心驚又委屈,小臉皺成一團,眸中一片不解之色,她平日都在玨園和福香園活動,只見過賀芳芳一面,她為何對自己敵意這么大。 賀婉婉見勢不對,站起來,橫了賀芳芳一記,訓(xùn)斥道:“都是自家姐妹,吵吵鬧鬧像什么話。” 然后又替韓月影解圍,向曾先生解釋道:“先生,韓meimei剛來我們府上,她以前未學(xué)過琴,恐還要勞煩先生多費心思。” 曾先生也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她輕輕點頭,然后放軟了聲音對韓月影道:“既如此,今天你就在一旁看她們彈,明日早半個時辰過來,我單獨教你?!?/br> 韓月影正要感謝曾先生的好意,旁邊的賀芳芳聽到這話,小臉漲得通紅,狠狠地瞪了韓月影一眼,不滿地吼道:“你們都偏心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芳芳,給你韓jiejie道歉!”賀婉婉秀麗的眉毛一揚,俏臉冷若冰霜,雙眸不贊同地看著賀芳芳。 賀芳芳今日憋了一肚子的火,連她的面子都不給,冷哼道:“二jiejie,你也跟大伯母一樣偏心,我說的都是實話,憑什么要我給一個連琴都不會彈的廢物道歉!” 韓月影本還想好好表現(xiàn),讓賀夫人以她為榮,結(jié)果第一天就被人指著罵廢物,傳回去賀夫人臉上也無光。她怒了,一雙圓滾滾的眼珠子氣呼呼地瞪著賀芳芳:“誰說我不會彈的!” 賀芳芳篤定她是裝腔作勢,譏誚地撇撇嘴:“你會你彈啊!” “你說的,我會彈,你就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給我道歉,若不會彈,我以后就不來藝苑了?!表n月影板著一張鼓鼓的小臉,鄭重其事地說。 旁邊的賀婉婉聽到這句話,頭都大了,連忙拉住她小聲勸道:“韓meimei,芳芳還是小孩子心性,你別跟她計較了,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br> 旁邊的賀芳芳生怕她反悔,先一步大聲道:“好,我答應(yīng)你,你若會彈,我就當(dāng)著大家的面,給你道歉?!?/br> 說完,還沖韓月影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韓月影沒理她,坐在瑤琴前,稚氣未脫的小臉上一片肅然,她盯著琴弦看了許久,在賀芳芳忍不住又要開嘲諷前,手忽然動了。 一開始,她的手勢僵硬,凌亂,毫無章法,琴聲也高低起伏不定,但漸漸的,她的手指似乎適應(yīng)了琴弦,開始變得有序從容起來。 大家都驚訝地望著她,聽到后面,所有人都面露古怪之色,就連曾先生也忍不住側(cè)目,多看了韓月影幾眼。 因為這首曲子正好是先前賀芳芳所彈的那一首,連彈錯的地方都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改動。 曾先生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但賀芳芳不明所以,還以為韓月影是故意彈錯,羞辱她的,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鼓起兩腮,狠狠地剜了韓月影一眼:“你欺負(fù)人!” 說完,捂住臉,嚶嚶嗚嗚地哭著鼻子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果然是親媽,金手指這么早就呈上來了~ ☆、第八章 “韓meimei還真是深藏不露,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這一點倒是跟大哥很像?!辟R婉婉一臉贊嘆地看著韓月影。 她也跟曾先生一樣看出來了,韓月影本身并不通曉音律,純粹是靠強大的記憶力把賀芳芳的那首曲子復(fù)制了一遍。 但只看了一遍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可想而知,她的記憶力有多驚人,記住一首曲子的音律節(jié)奏和指法,可比單純的記文字要難得多。單論記憶力,她覺得大哥都未必趕得上她。 韓月影被她夸得有些羞澀,小臉紅撲撲的,蔓延到耳根:“二jiejie過譽了?!?/br> 看到她毫無雜質(zhì)的雙眸閃亮亮,信賴地望著自己,賀婉婉忽地就想起了自己在青州曾經(jīng)養(yǎng)過的那只小貓,每次但凡自己一給它好吃的,它就會用濕漉漉又信賴的綠眼珠望著自己,惹人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