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李文森:“所以我才這么討厭律師。” 李佩:“我的榮幸。” “在這個房間里,有哪個人能提出不在場證明?” 陳郁臉上終于顯露出了一點情緒波動: “我已經(jīng)無數(shù)遍告訴你們,我當時好好地呆在我的房間里,做我已經(jīng)花了半輩子的時間但永遠無法發(fā)表的課題……” “永遠無法發(fā)表的課題,霍奇猜想?” 李文森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可你剛才還在告訴我,你那天晚上做的課題是突破空間極限證明,三重二次數(shù)域整基,和費馬最終定理,并沒有提及你還做了霍奇猜想。” “因為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當時不在那里……” “你為什么隱瞞這一點?” “因為不重要,你……”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人潛意識就不會去隱瞞它。還是說,這件事確實給你的個性帶來了影響,而你擔心它會干擾警方對你攻擊性的判斷?” “反對?!?/br> 電話里的李佩打斷她: “我的委托人雖然遭遇了一次失敗,但這并不足以使他產(chǎn)生反社會的人格,測謊師提出問題與本案件無關(guān)……” “哦,拜托,李佩,與本案件無關(guān)?” 李文森笑了一下: “我覺得你是在法庭上呆多了,我們現(xiàn)在沒有開庭,這是我的審訊室,而你的委托人涉嫌偽證和一級謀殺罪,所以麻煩把你在法庭上那一套收起來,然后給我閉嘴?!?/br> “真不客氣呢,小文森。但如果你非要說我的委托人因為學業(yè)上某些毛茸茸的小問題就產(chǎn)生了反社會人格,并以此作為他涉嫌謀殺的輔助證據(jù)的話,我就不得不向警方提出重新選換測謊師的申請,原因是現(xiàn)在這位測謊師存在品德和人格上的瑕疵。” 李佩的聲音隔著電話,聽起來有點陌生: “據(jù)我所知,你一路以驚人的速度爬到了你現(xiàn)在這個位置,從你讀研究生開始,就和你的導師緋聞不斷,曾有你的同窗公開指認你涉嫌造假論文,并通過不道德手段獲取職稱?!?/br> 他愉快地說: “在這種情況下,我建議我的委托人最好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你本身就存在問題?!?/br> 作者有話要說: 能早更,我還是早一點更吧~ 今天的宗教常識來自于很久以前看過的一本非科普書(大概是初中?媽的我老的真快……),因為看書時常忽略書名,書名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但因為不是科普性質(zhì),這里做個備注。 還有之前《福爾摩斯夫人日常》里,伊豆舞女的案件,有三處與橫溝正史一本推理小說相同 1.尸體裝在琴盒里 2.有一個同性戀 3.我忘記了…… 當時剛剛看完這本,沒忍住帶入了一些梗,但后來忘了備注,又因那本書有點老,好像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件事,我自己就忘了。 今天忽然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不安心,應(yīng)當提一提。 雖有撞梗,但百分之九十的推理細節(jié)和案情都是原創(chuàng)。第二個埃及案子完全原創(chuàng)。 對早已故去的橫溝老師說句見諒啦~ 第56章 她算不上奪目,談不上性感。 她強悍自立到男人和她相處一周就會忘了她是女人。她把象征單身的戒指戴在手上。 但她仍是克里奧佩特拉。 惡意與心的距離有多近,流言與真相的出路就有多大。 即便在一切的流言蜚語之后,她至今仍沒有找到這些毫無根據(jù)的言論,是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又為什么,偏偏針對她。 …… 喬伊瞥了一眼李文森站得筆直的背影,淡淡地拿出手機,敲了幾個字發(fā)送過去。 ——“需要幫助?” 一秒鐘后。 ——“不。” 李文森抬起頭,平靜地把頭發(fā)撩到耳后,彎腰拿起陳郁腿上的手機。 她對著手機微笑了一下: “李佩?” 李佩立刻特別乖巧地說: “我在?!?/br> “你對我抄襲的確認度達到百分之多少?”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br> 李佩圓滑地說: “我雖然不是一個好賭徒,卻是一個好律師,需要考慮到一切可能來避免我的委托人陷入測謊師狡猾的陷阱?!?/br> “也就是你沒有任何證據(jù)?” “流言本身就是一種間接證據(jù)?!?/br> “那你帶著你的間接證據(jù)去告我吧,愛告幾次告幾次?!?/br> 李文森笑瞇瞇地說: “但另外有一點我要聲明,如果你最終不能提交我抄襲和行賄的直接證據(jù),我會以誹謗罪和干擾審查對你提出訴訟……希望你刑期結(jié)束之后,還有余錢買內(nèi)褲?!?/br> 李佩:“……” “但現(xiàn)在,我還是這場審訊的主導,對不對?” “當然,在審訊里,我只起從旁監(jiān)督的作用?!?/br> “很好,我們達成一致了。” 李文森扔下電話: “現(xiàn)在輪到你了,小朋友。” 陳郁抬起頭:“小朋友?” “沒錯,每天期待mama的到來,又厭惡她的到來——典型的回避型兒童?!?/br> 李文森這一次的氣場,明顯比她一開始要強得多。 她冷漠、權(quán)威,不容辯駁。 就像一個……□□的母親。 “抱歉,在我眼里,你比兒童還不如,因為兒童不會因為私心就犯下這樣可怕的罪行。” “你到底為什么總是說我犯罪?” “你又為什么要推遲西布莉死亡時間?” “那只是一次計算失誤?!?/br> “笑話?!?/br> 李文森的眼神,就像一個母親在看她無理取鬧的孩子: “你真以為我會相信,所謂的起火時間,能通過一個方程逆推出來?” 西布莉別墅所處的位置,是深山之里,溪澗之邊。 這種地方,空氣濕度根本不能用平均空氣濕度來計算。 每個進的科研人員除了之前的履歷之外,還經(jīng)歷了極其嚴格的考核——陳郁沒可能犯下這么簡單的錯誤。 所以,他這么做的唯一理由,就是—— “你以為會過來審訊的一定是不折不扣的文科生,你隨便忽悠一下就忽悠過去了,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可以推到計算失誤上。你天真地覺得,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畢竟一般學心理只要學統(tǒng)計學,對數(shù)量沒有太高的要求。 可她不一樣。 “但你沒有想到審訊你的人是我,一個應(yīng)用數(shù)學和理論物理專業(yè)出身的心理學家,但你臨時來不及改策略,只好硬著頭皮上陣……這就是為什么你前期一直低著頭佯裝計算,連直視我都沒有勇氣的原因?!?/br> “反對。” 李佩再一次打斷她: “這是赤.裸裸的誘導審訊。” “因為你的委托人也是赤.裸裸的敵意證人?!?/br> 李文森一句話把李佩嗆回去: ”他企圖用謊言干擾案件進程,并對測謊師進行人身攻擊,符合反叛性陳述標準?!?/br> 在英美法系里,對當事人懷有敵意的證人被稱為敵意證人,對方律師有權(quán)進行誘導審訊。 “從你的消費記錄來看,你的開銷相當大呢。” 李文森抖了抖手上的文件: “你的襯衫雖然臟得看不出顏色,卻是法國carven限量款,這么一件不下八千吧,你的鞋子雖然沾滿了泥,卻至少要花掉你半個月的基本工資?!?/br>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