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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誓不為妾(重生)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林清嘉看著柳茜的唇瓣都起了白皮,便給柳茜斟茶,兌好了水,捧在手中,聽著周蕓哄著,“你莫要緊張,放松些,不然我脈都看不準了?!?/br>
    柳茜點點頭,只是周蕓的神色依然無奈,這般的狀況根本就摸不準柳茜的脈搏。

    林清嘉把柳茜扶起,把她從被子里撈出來的時候,發(fā)覺被子已經(jīng)濕透了,“再拿一床被子,烘熱了給柳姑娘換上?!?/br>
    用手擦了擦柳茜額頭上發(fā)熱出的汗水,“喝點水?!?/br>
    柳茜乖巧地捧著水杯,一雙眼滴溜溜地看著林清嘉。

    “還難受嗎?”林清嘉哄著她說話,說過了兩三句,安撫好了柳茜,讓母親替她把脈。

    被子很快就抱了過來,林清嘉注意到了錦被上用的是蘇合香,若是放在柜子里只會有一股子驅(qū)蟲的味道,而不是這樣的蘇合香,像是被人睡過的一般。

    想到柳府里嫡出的小姐就柳笙一個,只怕這被子就是柳笙的。

    粗壯的婆子把湯婆子放在了新鋪好的被子里,用guntang的水燙了巾子,給柳茜一擦身子,再把柳茜塞入到被子里。

    柳茜到了新的被子里,神情惴惴不安,顯然也認出了這被子是大小姐的。

    周氏繞過了屏風(fēng)準備去寫方子,林清嘉拍了拍柳茜的手背,“是柳夫人請我家夫人給你看病的,畢竟受了苦,有什么事都不消怕?!?/br>
    柳茜的眼不由得瞪大了,總覺得這個女大夫帶過來的丫鬟意有所指。

    不用怕嗎?柳茜垂下眼,手捏著被子,嗅著被子上淡淡的蘇合香的味道。

    “好好養(yǎng)病,莫要你姨娘跟著擔(dān)心,”林清嘉說道,“剛剛聽柳夫人說,孔姨娘病了呢。”

    柳茜的眉頭輕輕隆起,知道林清嘉有意告訴她她親娘的狀況,露出感激之色,“多謝月見jiejie。”

    “柳姑娘客氣了?!绷智寮握f道。

    “孔姨娘的病如何了?”

    “我家夫人不曾看過。”林清嘉說道,“尊府夫人說,只是心中焦慮,不是什么大病。”

    “恩?!绷缑蛑健?/br>
    林清嘉不和柳茜多說,讓她安心休息,就繞過了屏風(fēng),看著周氏在書案邊,正在斟酌滋補的方子。

    柳夫人推門而入的時候,周氏已經(jīng)寫好了方子。

    “聽說茜兒醒了,我就趕緊過來看看?!绷蛉撕φf道。

    看了一眼周蕓開的方子,面上一驚,“這……是不是有些滋補過了。”

    這里頭用的藥材竟是把剛剛月見那個丫頭說得藥材都囊括了進去,人參、鹿茸、靈芝……這賤婢的丫頭哪兒消受得起?

    “柳姑娘先天不足,按道理是不好太過于進補的,只是剛剛一場大病虧空了身子,這般虧空的狀況下,用這些就不會過。她畢竟年歲小,這一場的高熱也不是壞事,因禍得福,更好進補了?!敝苁咸ь^說道。

    柳夫人接過了方子,順手遞給了跟在身后的嬤嬤,“讓人把藥拿去制去?!睂χ苁险f道,“茜兒的身子不好,這兩日還請夫人過來給她看看。我問了薛家,周大夫同一個時間過來就好。”

    “這是自然?!敝苁霞热灰尉蜁o柳茜治好,此時點頭應(yīng)下。

    聽到周氏應(yīng)下,柳夫人面上的笑帶了幾分真心,“阿彌陀佛,有周大夫出手,我也就放心了。茜兒的身子一直有些不好,如今能夠去了根,真是好事一樁?!?/br>
    周氏笑而不語。

    柳夫人又對著周氏說道,“還有一樁要緊的事,我剛剛說得那位貴人想請您一敘?!?/br>
    周氏想要推辭,就聽到柳夫人說道:“不瞞您說,這位是龍子鳳孫,長青王府的世子爺,魏世子有令,還請夫人走一趟罷。”

    “我陪著夫人?!绷智寮沃肋@一遭是避開不過的,就和周氏說道。

    周氏抿了抿唇,應(yīng)了下來。

    她一來是怕見貴人,二來也怕見京都里來的人。畢竟那人也是京都來的……

    避無可避,只得去,周氏由著林清嘉抿了抿她的發(fā),就跟著柳夫人前往。

    魏邵和一直在等著周氏,心想著若是見到了周氏如何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心想著這幾日在府中可以多和周氏套套近乎。

    “林夫人來了。”侍女的唱喏聲響起。

    魏邵和轉(zhuǎn)身,目光觸及到周氏的面容,猛地一驚,啪的一聲,手中的扇子墜落在了地面上。

    第34章 畫像

    怎么會?

    魏邵和萬萬沒有想到, 眼前的周氏竟是這幅模樣,穿著天青色的褙子, 下身是祥云如意紋寶藍色褶裙, 雙目溫柔若含一汪春水,見之便覺其性子的溫柔。飽滿的唇好似含著寶珠, 自有別樣的動人之色。

    他此時好似什么都聽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想到了在興慶帝那里見到的那副小像, 畫中女子便是這般含情而立,他只是匆匆一瞥, 就見著興慶帝卷起了那副小像, 不讓他多看。

    但只是匆匆一瞥, 就記住了那雙鹿兒似的眼睛,記在心中不敢忘懷。

    他當時疑惑,為什么興慶帝會有一副婦人的畫像, 強把那副畫中的女子記在心底,這么多年一直沒有見過小像之中的人。

    沒曾想竟是在小小的姑蘇之地, 見到這畫中人。

    此時見著了周氏,就覺得那畫中的人走出來了一般。

    魏邵和的心中有一個感覺,興慶帝的畫像畫的一定是她!

    為什么興慶帝會畫這樣一個婦人?興慶帝不曾來過姑蘇, 他們是在哪里見到的?有什么糾葛?林清嘉當真是林家二房的孩子嗎?那幅畫的容貌與眼前的周氏相差無幾,是什么時候畫下的?

    諸多的思緒猛地在頭腦之中炸裂開,魏邵和身形一晃,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世子爺?!”柳夫人發(fā)出了驚呼聲, 還沒有來得及攙扶住魏邵和,他就伸手撐住了身子。

    “我沒事?!蔽荷酆蛽u了搖頭,他不知道周氏與興慶帝是什么關(guān)系,一瞬間心里頭就有了計量,周氏當時如何與興慶帝認識的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林清嘉的眉心微微蹙起,見著魏邵和的模樣,心中有些狐疑,魏邵和的模樣可不像是沒事。他與娘親有什么關(guān)系?

    上輩子的時候,魏邵和失去了記憶,見著娘親自然無異狀。后來娘親死了,她更是無從知曉魏邵和是從哪里見過娘親的,為什么魏邵和為露出這樣的神色?

    魏邵和很快就掩藏好了自己的那份情緒,重新彬彬有禮,“夫人不必客氣,請上座?!?/br>
    周氏落了座,林清嘉安靜地站在周氏的身后。

    這樣一個相貌平凡的侍女,魏邵和連多看一眼都不曾,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周氏的身上。

    “請用茶?!蔽荷酆突謴?fù)了冷靜,又是翩翩濁世少年。

    如果周氏要不是林清嘉的母親,他是瞧不上這般的女人的,作為寡居的婦人應(yīng)當行事更謹慎些,而不是賣弄自己的醫(yī)術(shù)在外行醫(yī)。

    魏邵和的心中不喜周氏,面上不露一絲一毫的痕跡,笑容和煦。

    魏邵和有心討好一個人,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做到,他見聞廣博,察言觀色,說話的總是恰到好處,好像是癢癢撓總是能夠精準的撓到瘙癢的地方。

    原本周氏心中見到京都來的貴人有些緊張,而后就放松了不少,到了后來被魏邵和所說的經(jīng)歷逗得輕聲笑了起來,眉眼彎起輕輕笑了。

    魏邵和見著周氏的笑,此時才驚覺周氏與林清嘉是肖似的,乍一看許是覺得不像,笑起來的時候是如出一轍的美好。

    魏邵和知道分寸,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此時把話引到林清嘉的身上,“我曾見過林家的三姑娘,才情斐然,作畫時候,筆觸如行云如流水,可見功力,最難得是畫意,我雖不懂畫,也被帶的入了進去。。”

    “她不怎么愛讀書,也就單喜作畫罷了?!泵髅髁智寮尉驮谒纳砗螅苁喜缓没仡^看林清嘉,口中含笑說著。

    做母親的自然喜歡別人夸自己的孩子,周氏的眼底都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幾乎要滿溢了出來。

    魏邵和說道,“那次畫社的集會上,我見到林三姑娘的畫作,真真是讓人驚艷,那一手一看就知道定然是日日勤勉不綴,十多年的功力才能夠做得出的。柳家公子擅長丹青之術(shù),他同我說,林三姑娘的這一手本事除了要有極高的天分,還須得日日勤勉。在下當真是佩服的緊?!?/br>
    周氏的表情有些狐疑,林清嘉作畫分明是從七八歲的時候開始學(xué)起,到現(xiàn)在都不足十年,嘉嘉的性子又貪玩,哪兒來的十多年的功力?

    想著許是魏邵和夸大了,就說道:“世子爺謬贊了,小女頑劣,哪兒定的下心?!?/br>
    “夫人謙遜?!蔽荷酆托Φ?,“林姑娘當?shù)闷疬@贊嘆?!痹鞠胍淞智寮谓窈蠖ㄈ荒艹纱髱煟胍幌胱鏊膫?cè)妃,哪里需要拋頭露面,就咽下這話不說話。

    如果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周蕓想要好好問一問林清嘉,才幾日不見,就長了這樣的本事,惹得貴人另眼相看。

    此時有魏邵和在場,也就只是笑笑。

    魏邵和本就是沖著林清嘉來的,口中溢美之詞不斷,渾然不知周氏身后那個不打眼的小丫鬟就是他的心上人。

    周氏聽這魏邵和的夸獎,都對林清嘉有些害臊,誰知道林清嘉給她斟水時候抿唇一笑,當真沒有一丁點的不好意思。

    魏邵和侃侃而談,好似就說得有些多了。

    剛開始的時候魏邵和說得多,周氏說得少,到了后來,魏邵和引得周氏說起了行醫(yī)的經(jīng)歷,總是用贊嘆的眼神到尾的夸獎,說得讓周氏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知不覺,水杯空了一回又一回。

    林清嘉站在兩人身后,給他們斟水。

    日頭西斜,魏邵和才是恍然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看著彩霞撒的金紅色的水磨石地面,歉然對周氏笑了笑,“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不如我先送夫人出府,我的那些事,明日里再與夫人詳談?!?/br>
    周氏奇道,“是什么事?”

    “想要替母妃討兩幅調(diào)養(yǎng)的方子?!蔽荷酆驼f道,“不急,明日再談就是了。”

    總要細水長流,與周氏多有幾次談話才好。

    周蕓見狀也就應(yīng)了下了,只是不肯讓魏邵和相送,魏邵和笑道:“難得與夫人投緣,夫人為長,我是晚輩送一送沒什么大不了的。”

    拗不過魏邵和,就由著魏邵和送了。

    魏邵和等到周蕓和那個叫做月見的小丫頭上了馬車,眼睛微微瞇起,總覺得這個叫做月見的小丫頭有些眼熟。

    想著她生的普通,或許只是錯覺。

    當務(wù)之急是要弄清楚周氏的來歷,此時轉(zhuǎn)身對著候在一旁的柳夫人說道,“夫人,有些事情勞駕您打聽一下。”

    柳夫人連忙說道:“魏世子有什么盡管吩咐就是。”

    “不過是一些舊事,夫人若是知道,麻煩詳盡告訴我,若是不知道,還請差遣人打聽的清楚和分明才好?!?/br>
    “這是自然?!绷蛉藨?yīng)承了下來。

    魏邵和瞇著眼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緩緩和柳夫人說了自己要打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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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林清嘉與周氏一齊坐在馬車上,周氏的手指戳了戳林清嘉的面頰,“長本事了,被人夸成那樣,在后面站著有沒有臉紅?”

    “他夸我,我要是臉紅才奇了怪了?!绷智寮螞]好氣地說道。

    林清嘉原本是笑著的,此時馬車里只有自己和母親的時候,也就沉下了臉。

    “怎么了?”周蕓見著林清嘉的模樣,想到她今個兒在薛府沉著臉,在柳府的時候也有些奇怪,伸手摟住了她,摸著她的發(fā),“怎么忽然就不痛快了?”

    “我沒事,心里頭沒有什么不痛快,就是不喜柳家人,不喜那個魏世子,”林清嘉搖搖頭,“并且……有事情瞞著你?!?/br>
    周蕓聽到了這話,一愣,“你有什么事瞞著我?”

    林清嘉一嘆,撲在了周蕓的懷里,悶悶說道:“我本不想讓你擔(dān)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