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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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是吳家內(nèi)務(wù),尋常人哪里能知曉,偏生阿晏中秀才后沒事,賊心不死,又時常往吳家去。吳夫子好酒,吃了酒,嘴上便沒個把門兒的,啥都說。阿晏乍聽得此事,頓時心下大喜,先是假惺惺的勸吳夫子,“吳叔叔你就是跟我爹一樣,太正直啦。現(xiàn)在這世道,正直的人不吃香了。你是滿心好意,別人只當(dāng)你擋人青云哪。” 吳夫子雖有些狷狂,又不是傻子,相對的,吳夫子才氣縱橫,在這上頭,阿念都自認(rèn)不及。吳夫子一眼就看穿阿晏的那點(diǎn)子賊心眼兒,自斟一盞美酒,斜睨阿晏道,“我還不曉得這個。你小子也少說些假模假樣的話,肚子里不定怎么偷著樂的吧。”以為他沒看出來么,這小子也沒啥好心眼兒。 阿晏臉皮多厚啊,他非但沒有半點(diǎn)兒不好意思,還趁機(jī)推銷自己,湊過去給吳夫子打扇,道,“我偷著樂什么呀,我是怕吳叔叔你氣壞了身子。我爹就跟你似的,我爹為什么罷的官兒啊,你知道不?就是因?yàn)槲业鶎?shí)在看不過曹家辦的那些事兒,當(dāng)朝給了那誰,就是以前做過承恩公的,姓曹的,叫曹斌的那人,我爹不恥他家做的事,當(dāng)朝抽他一記大嘴巴。我爹是為這個罷的官兒,所以我才說,你倆真像啊?!?/br> 吳夫子一聽這話,頓時愣了,慢慢抿口盞中酒,道,“你爹可不像有這種氣性的人哪?!?/br> “那看著有氣性的,不一定做得出我爹這樣暢快的事兒!”阿晏道,“我爹平日里瞧著好說話,性子也好,可要是遇著看不過眼的事,他就是拼著官兒不做,也要直言的?!?/br> 吳夫子一拍大腿,仰頭將酒吃盡,啪的放下酒盞,道,“原本我不大喜歡你小子這滑頭兒勁兒,不想你爹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如此,我倒是能仔細(xì)考慮一二了。” 阿晏心下一喜,卻是無師自通的以退為進(jìn),道,“您現(xiàn)在也不用急,我家是把曹家得罪狠了的,我爹現(xiàn)在跟以前的同僚都少了許多來往,就是怕萬一我家出什么事兒連累了朋友。我跟阿昀眼下也不定親事,得等我家安穩(wěn)下來再說,不然,真出了事,不是說親家怕被連累。都是一大家子人,真連累了親家,我們心里過意不去?!?/br> “這是什么狗屁話!我要怕連累,干脆與你父絕交了!” 當(dāng)然,吳夫子不會輕率的立刻把閨女許給阿晏,畢竟,閨女現(xiàn)在與大舅子家的親事還在身上,但,吳夫子絕非善變小人,他以往不知曉阿念罷官緣故時就與阿念關(guān)系不錯,如今知道了,更是經(jīng)常去江家蹭酒喝,半點(diǎn)兒不怕江家會出事連累到他。 吳夫子還說,“我不過一狂士,江兄卻可稱名士,我不如江兄多矣。”以前都直呼阿念名字的,現(xiàn)在稱兄了。 阿晏就差補(bǔ)一句,“要不咱們談一談親事吧,岳父~” 不過,雖知現(xiàn)在不是談親事的好時機(jī),但見刷爹很有用,阿晏現(xiàn)在是卯足了勁兒的來巴結(jié)他爹啊。最明顯的表現(xiàn)就是,給他爹買的點(diǎn)心,已經(jīng)由普通包裝換成精品包裝的啦。 作者有話要說: ps:一不留神就零點(diǎn)了,第二更到,大家晚安~~~~~~~~~~~~~~~~~~~ ☆、第510章 帝都風(fēng)云之六二 第510章 雙胞胎忙著孔雀開屏, 就吳夫子與內(nèi)侄兒翻臉的事, 何子衿與阿念道,“這也不是咱們見不得人家好,吳太太娘家雖未大富貴,也是官宦之家,當(dāng)?shù)刂? 何必非要攀附帝都曹家。便是要攀附,又何需連宗, 這可是宗族大事?!边@年頭, 宗族不是做假的,一旦連宗, 怕是族譜都要另立。再者, 如這年代什么誅連九族、滿門抄斬啥的, 這些刑罰,都是依照族譜殺頭。 何子衿都覺著, 別看陛下已然親政,曹太后在宮里也如瘋狗一般, 可想一想, 曹太后的人連慈恩宮的門邊兒都不敢挨, 朝廷里多是仁宗皇帝與先帝時留下的舊臣, 陛下不過剛剛親政, 他有自己的親信么?他有自己的人手嗎?便是一向標(biāo)榜最忠心的韋相,陛下要給外祖父復(fù)爵,就是給韋相駁回去的。 哪怕帝都曹家以后能光耀顯赫, 何子衿認(rèn)為,那也遠(yuǎn)不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說來,曹家倒是很有倒灶的風(fēng)險。 當(dāng)然,這是江家的看法,不是吳太太娘家的看法。 因著阿晏一門心思的朝吳家開屏,何子衿也同吳太太說起過帝都曹家之事,吳太太正為此事?lián)模蹲右咽遣豢显賮硭?,丈夫又一意厭惡帝都曹家,早放下狠話,曹大舅要是跟帝都曹家連宗,兩家親事立刻一拍兩散。何子衿道,“因我家與曹家有些嫌隙,這么說,好似是有所偏見。只是我想著,咱們認(rèn)識的時間雖不長,卻是極好的。況且,我既聽說了,只當(dāng)不知道,我心里又很過意不過。” 吳太太一向嫻雅,連忙道,“我豈能不知道嫂子的好意,那帝都曹家,就是我也時常影影綽綽的聽到些不大好的消息?!?/br> 何子衿道,“要只是不大好的名聲,暫且還罷。我家老爺未罷官前,一直在朝廷當(dāng)差。不說別的事,就說曹太后的父親曹斌的爵位,這是太皇太后與內(nèi)閣商量后,下旨革除的。陛下親政后要給曹斌復(fù)爵,內(nèi)閣首輔韋相,這是先帝的老師,韋相堅決反對給曹斌復(fù)爵,所以,曹斌的爵位未能恢復(fù)。要是一個人說這人不好,可能是謠言。兩個人說這人不好,也可能是偏見。當(dāng)然,世上還有眾口爍金,積毀銷骨的話。只是,曹家做出來的事,就是放在咱們尋常人家尚且不恥呢?!?/br> 因著連宗實(shí)在是大事,何子衿方多嘴與吳太太說了說帝都曹家的事。 要依吳太太的意思,娘家不與曹家連宗,不改其富貴,與曹家連宗,雖可能得到更大的富貴,卻也擔(dān)著諸多風(fēng)險。何必要去擔(dān)這樣的風(fēng)險與名聲呢? 只是,娘家的事焉能由她一介外嫁女做主? 曹家事到底如何,江家也沒空處處關(guān)注。雙胞胎倒是有一事,他們在世態(tài)炎涼下僅存不多的朋友,如今還有一位要隨母親往江南去了,沒錯,就是宋然童鞋。 宋然還過來跟自己的忘年知音江嬸嬸過來辭了一回,宋然道,“原本我可以留在帝都的,我娘說,大哥得回來準(zhǔn)備大婚的事,我得過去服侍父母。”十四歲的男孩子,已經(jīng)不那么依戀父母,當(dāng)然,宋然童鞋對父母還是很孝順的。他這要去江南,還給江嬸嬸送來了江南的大魚干、對蝦、海參等許多海貨特產(chǎn)。 何子衿道,“這東西在帝都可是難得的,你也喜歡吃,要留些在路上吃多好。” 宋然道,“不行,我娘聞不得海味兒、一應(yīng)魚蝦,吃一點(diǎn)兒她就聞得出來。” 何子衿:…… 何子衿請宋然又吃了一回烤魚,宋然此方心滿意足的告辭。 何子衿還與阿念說呢,“先前不是說江伯爵任侍衛(wèi)大臣,江伯爵這一走,侍衛(wèi)大臣不知誰接任呢?” 阿念一時也不曉得,還是打聽后才知道,接任侍衛(wèi)大臣的是柳伯爵,就是柳悅柳姑娘的父親。當(dāng)朝兵部柳尚書嫡長子,柳煜。 江行云江伯爵剛離開帝都城,遠(yuǎn)嫁西蠻二十幾年的和順大長公主回朝,帝都城又是一翻熱鬧。這事兒,何子衿是聽兒媳婦說的,“和順大長公主剛回帝都城,太皇太后親命二殿下來為大長公主督建公主府。說來,就建公主府的事兒,曹娘娘還鬧了個笑話。和順大長公主遠(yuǎn)嫁西蠻二十年,這樣的功勞,太皇太后讓二殿下建公主府,一則是對大長公主的看重,二則,也是大長公主位尊。曹娘娘卻似不大樂意,說讓陛下為大長公主賜下府邸,這帝都城的公主府,有哪一處是沒人住的。曹娘娘說話,簡直吹口氣兒似的,難道還能隨便賜別院給大長公主住,這豈不是委屈了大長公主。聽說,近來曹娘娘屢屢插嘴宮務(wù),前兒還要升宮里先帝時許多無子妃嬪的位份,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這么些有子的太妃太嬪不升,非要升那些無子的,她們是的功還是有勞?如今,人人慶幸宮里有太皇太后做主,不然,不知道要出多少笑話呢。” 何子衿嘆道,“曹娘娘要升那些無子妃嬪的位分,無非是收買人心罷了。有兒女的,她怕還防著人家還來不及,哪里肯升人家的位份?!?/br> 蘇冰悄聲道,“聽說,二殿下的生母戚貴太妃,當(dāng)初原是與曹娘娘一起做的先帝側(cè)室,后來二人前后腳,一個生了長子,一個生了次子。及至先帝登基,二人同在妃位,余者先帝后宮皆不及她們。如今戚貴太妃,已是貴太妃的尊位,要是再升,就是皇貴太妃的位子了。曹娘娘一向忌憚貴太妃,哪里還肯再升貴太妃的位份?!?/br> 何子衿想了想,道,“怕不止于貴太妃,先時韋太昭儀升了德太妃,德太妃系出名門,膝下亦有一位小殿下。曹娘娘一向心胸欠廣,手握的這樣緊,一絲一毫的好處都舍不得給人,還想拉攏人心。難怪當(dāng)初柳家不肯與曹家聯(lián)姻,這腦袋就是問題。” 何子衿一向是一團(tuán)和氣的人,鮮少說話這般辛辣,蘇冰聽得有趣,不由唇角上翹。何子衿道,“這給兒子娶媳婦,切不能只看門第,老話說得好,賢妻旺三代,是有道理的。咱們娘兒倆私下說,曹娘娘難道不拿陛下當(dāng)命根子?可你看她做的這些事,哎,不說皇家,誰家娶這樣的媳婦也吃不消?!?/br> 蘇冰也是有兒子的人了,深以為然。 蘇冰每次過來都會給婆婆帶來帝都消息,這些多是八卦,但接下來的事,于江家沈家何家,就是切身的壞消息了。今年春,各衙門官員考核之后,阿念是已經(jīng)罷官的了,如今真是清靜,考核也與他無干。但,何家沈家,兩家男人們的考評,今年都只得了中等。對了,還有大寶,也受了牽連,一樣是個中評。 中評的意思是,起碼會影響三年的升遷。 阿念心里就有些不好過,道,“怕皆是因我之過?!?/br> 何子衿寬慰他道,“既是親戚,如何能說這樣的話。再者,曹家這樣的睚眥必報,他家既能cao縱考評,想來倒霉的不只咱家。得利的肯定就是曹家那一幫子了?!?/br> 阿念還特意進(jìn)城打聽了一回,沈素何恭怕他心里想不開,還安慰他道,“今次考核,親曹家的皆是上等,與曹家有過節(jié)的,不是中等,就是中下。這樣的情勢,就是給咱們評上等,也不能要,咱們雖不是名門,卻也不能與曹家這樣的人家為伍?!?/br> 大寶也道,“是啊,往年人都以上評為榮。如今有幾位不理俗務(wù)的老大人,大概是曹家也不愿意把人都得罪個遍,那些老大人的考評依舊是上等。如今那幾位老大人都去吏部說,寧得一中評,也不要今年的上評?!?/br> 阿念道,“三品以下官員考核向來是吏部的事,吏部尚書李九江也是積年老臣,如何會與曹家狼狽為jian?”李九江可是仁宗皇帝的心腹之臣,這位大人是自仁宗皇帝藩王府長史司做起,隨還是藩王的仁宗皇帝轉(zhuǎn)戰(zhàn)天下之人。這樣的人,如何肯與曹家合作? 這事兒,不要說阿念想不通,沈素也想不通。沈素道,“是啊,李大人素來高潔,我找小唐大人打聽一二,一時還沒消息。” 很快就有消息了,小唐大人與恩師李九江大吵一架,割袍斷義了。 是真的割袍斷義,據(jù)傳小唐大人揣著刀去的,硬是砍下李尚書半截袖子,這知道是割袍斷義,不知道的還以為斷袖之癖呢。 作者有話要說: ps:悶熱下午第一更~~~~~~~~~~~~~~~~ ☆、第511章 帝都風(fēng)云之六三 第511章 李九江李尚書簡直是個謎一個人物。 這位大人論資歷論功績, 滿朝大員, 怕只一個兵部尚書柳扶風(fēng)柳國公可與其相提并論,便是當(dāng)朝首輔韋相,較之李九江怕也要略遜一二的。 這位大人,功高,位高, 權(quán)重。 這是在政治角度的解讀,李九江一路走來, 完全是一個正常權(quán)臣與能臣的晉身之路。但與尋常權(quán)臣不同的是, 李九江一生,不婚不嗣, 與家族永安侯府一直是不遠(yuǎn)不近、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尤其是與生父老永安侯, 那真是……不是傳聞中的不睦, 而是,切切實(shí)實(shí)的不睦。李九江升任吏部尚書之時, 因有父子不能同為六部尚書的規(guī)矩,老永安侯便自兵部尚書之位上退了下來, 之后, 老永安侯讓爵給嫡子李宣, 便是現(xiàn)任的禁衛(wèi)大將軍李大將軍, 自此, 老永安侯正式退出歷史的舞臺。 但是,要知道,如李家父子這樣的情形并不罕見, 如蘇不語,包括蘇不語的兩位兄長,都是在相對年輕的年紀(jì)就有不錯的官位,但因當(dāng)時其父先蘇文忠公為首輔,蘇不語的兩位兄長一直做了封疆大吏一地總督,也未能入中樞為官。至于蘇不語,他的官場之路更是曲折,先是避嫌,其父為首輔時,他一直是刑部侍郎,不能再進(jìn)一步。之后,其父過身,蘇不語辭官守孝,待孝滿起復(fù),當(dāng)時如果朝中有合適的位置,蘇不語會更早的升任一部尚書,但事實(shí)上,蘇不語守孝后謀求差使時,直接是謀的外缺,便是因朝中沒有空缺之故。之后,蘇不語六年外任,方重任刑部侍郎,隨后再升任一部尚書,位在中樞。 所以,蘇家三兄弟,為避父親嫌,于官位上,只有年紀(jì)最輕的蘇不語在父親過逝后得以入閣。 若李九江當(dāng)年肯避父嫌,老永安侯應(yīng)該不會那么早讓爵辭官養(yǎng)老。但,李九江沒有讓,他直接升任吏部尚書,把他爹從兵部尚書之位上擠兌了下去。 李九江對家中三個弟弟,唯有現(xiàn)永安侯兼禁衛(wèi)大將軍的李宣親近一二,其他兩個弟弟就很尋常。 當(dāng)然,這也可能與李九江是庶出有關(guān)。 事實(shí)上,李九江少時還曾有不孝的名聲傳出,雖是老皇歷,但也是事實(shí)。亦可由此推測,起碼李九江少時在家中并不得意,也是真的。 更不必提李九江官高位顯之后,一直辟府獨(dú)居,而非住在自家永安侯府,聽聞當(dāng)年仁宗皇帝親自作媒,李九江都婉拒了去,其人至今無妻無子,孤身一人。 這樣的人,似乎也在暗示,他這種獨(dú)特的性情,絕不是可用常理來揣測的。 便如小唐大人,這是李九江唯二愛徒,小唐大人都割袖斷義了,李九江也沒睬他。要說小唐大人還只是師生之名,但,李九江唯一還親近的家族的弟弟禁衛(wèi)大將軍李宣,據(jù)聞也十分不能理解其兄所為,親自上門解勸,李大將軍把嘴都說腫了,李九江仍是一意孤行。 然后,李九江還辦了一件震驚整個帝都城的事,他請示了族長,也就是他爹老永安侯,打算另立族譜。整個帝都官場不禁嘩然,這年頭,不要說另立宗族,就是父母活著,都不能允許分家的,分家就是大不孝,違法的。更不必說,父母活著,另立宗族了! 御史臺先炸了,左都御史鐘御史帶著御史臺大大小小的御史險沒用吐沫星子把吏部給淹了,據(jù)悉,參奏李尚書的奏章便有半屋子之多,內(nèi)閣都看不過來。 禮部亦說此事不妥,不想,能生出李九江的老永安侯也不是個尋常人,這位已退出歷史舞臺的大長公主駙馬兼老侯爺,直接準(zhǔn)了李九江另立宗族之事。憑誰來說來勸,沒用。李家尋了個日子,李九江便自宗族遷了出去,如今,李尚書已是自成一族。 雖然這么多人參奏李九江,陛下都以“此乃永安侯府家事”為由,隨人怎么說去吧。倒是李九江,御史臺敢參他,完蛋了,御史臺今年三品以下的官員考核可想而知。左都鐘御史為此大怒,當(dāng)朝就與李九江撕打起來,倆六十幾歲的老頭兒,打得年輕人都拉扯不開。鐘御史大怒,指著李九江大罵,“無恥之尤!恥于爾等為伍?!?/br> 李九江淡淡一句,“有本事辭官我才服你!” 鐘御史當(dāng)時腦子一熱,險些真辭了官。不過,鐘御史也是多少年的老人兒了,他道,“老子便是辭官,也切不會便宜爾等小人!”就是不辭官!氣死姓李的! 李九江回以鄙視眼神,理理衣袍,雖鬢發(fā)略有凌亂,卻仍不減風(fēng)度翩翩。要知道,李九江兩個弟子,一個是文官小唐大人,另一個是武官忠勇伯。所以,李大人其實(shí)文武雙修,要不是鐘御史與大寺理卿杜寺卿交好學(xué)過兩手防身術(shù),他怕要在打架中吃虧的。 韋相出列,以李九江鐘御史當(dāng)朝打架,御前失儀之事,罰二人各半年俸祿。鐘御史氣哼哼的沒說話,李九江道,“此事乃鐘御史先動手,我不過防御。故,首輔大人所判偏頗,臣不服?!卑秧f相噎得,險翻白眼兒。 最后,陛下調(diào)停著,李九江罰三個月薪俸,鐘御史罰半年。這種決斷,真叫鐘御史吐血,要不是有同僚死拉著鐘御史,鐘御史怕真要一怒之下當(dāng)朝辭官了。 就這么著,李九江還道,“陛下偏幫恩師,臣就給韋相這個面子?!?/br> 韋相,“那我就謝謝李尚書給我這個面子。” 李九江,“不必謝下官,首輔謝陛下就是?!?/br> 總之,李尚書簡直是成了朝廷的公敵啊。跟他比起來,曹家都顯得可愛了。偏生陛下現(xiàn)在視李九江若腹心,憑誰如何參奏李九江,陛下維護(hù)的很,一時,竟是誰都拿李九江沒法子。 多事之秋。 何老娘特意到郊外,同自家丫頭道,“今年咱們幾家運(yùn)勢不大好,我約了你外祖母、舅媽她們,還有你娘,阿幸、阿媛她們,咱們一起去西山寺燒燒青云香?!北S蛹依锬腥藗兦嘣浦鄙喜藕?。 結(jié)果,這香還沒燒呢,馮姑媽一家來帝都述職。 馮姑丈如今已是位在從三品參政,任期滿后,按規(guī)矩來帝都陛見,也要謀一新缺才好。 不得不說,馮姑丈來得很不是時候。不過,這也擋不住一家子團(tuán)聚的高興啊。馮姑媽見面禮就備了兩車,見到弟弟家這樣的興旺,如何能不歡喜。何家宴席就擺了兩日,何子衿阿念這住郊外的也回城住了些日子。婦道人家無非是說些這些年的瑣事,馮姑媽見著阿曦生的龍鳳胎格外歡喜,還說呢,“當(dāng)初就是離得太遠(yuǎn),音訊不便,不然,哪里輪得到阿念,我原是想子衿來我家里做媳婦的?!?/br> 沈氏笑道,“別說,阿翼與子衿小時候不真是合得來,阿翼每次一去就給子衿買好吃的,還有送給子衿的小木馬,子衿存了多少年?!?/br> 何子衿笑道,“現(xiàn)在還有呢,阿曄阿曦小時候,給他們玩兒過,待他們大些不玩兒,我就又收起來了?!?/br> 大家說些舊事,極是歡喜。主要是,馮姑媽家的日子也一直很好,馮姑丈這些年做官兒順順利利的,只是,此時來帝都,卻不是最佳時機(jī)。 如今帝都的情勢,何恭阿念先與馮姑丈說了,阿念道,“虧得姑丈如今已是從三品,謀缺之事不經(jīng)吏部,主要看內(nèi)閣的意思。不然,如今來帝都謀缺的人,但凡走了曹家門路,吏部那里便極好安排。倘是不走曹家門路,便要公事公辦,再者有運(yùn)道不好的,就更難說了。” 馮姑丈略有不解,道,“往常來帝都,李尚書一向公道?!?/br> 何恭道,“今日李尚書,已非往日李尚書?,F(xiàn)在怕就是去曹家送禮,好缺也不多了,聽說前些日子,安排了一批曹姓人,或是與曹家沾親帶故的。說來可恨,各軍中都在安排曹家親信。曹家所謀非小啊?!?/br> 馮姑丈原是尋思著能再往上走一步的,聽小舅子這般說,馮姑丈道,“那我不如先試試,看能否連任?!备袊@,“我們這些外任官,久不來帝都,竟不知帝都這般情勢。” “如今的稀奇事兒多著呢,因曹家做了陛下外家,自陛下親政以來,曹家雖仍未復(fù)爵,但陛下親近外家,曹家又與李尚書交好,現(xiàn)在不少人都在走曹家的門路。還有可笑的,外地來的官兒,也是姓曹,立刻巴結(jié)上去,因巴結(jié)的到位,還與帝都曹家連了宗,成了一家人?!焙喂У溃叭缃竦娜?,為了官兒,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也不管祖宗愿不愿意?!?/br> 馮姑丈都奇怪,道,“那為什么不直接走李尚書的門路?” “李尚書為人,不可以常人揣度。”阿念道,“有人給李尚書送禮,李尚書轉(zhuǎn)天就把送禮的人給參了。再者,李尚書于朝中結(jié)怨頗多,現(xiàn)在御史臺和吏部是死敵,御史臺早盯著他呢。我看,都有人恨不能給李尚書送銀子,然后做個局把他弄下去。李尚書這么些年的吏部尚書,坐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他斷不能給人留下這種把柄的。”要是李尚書好收拾,御史臺鐘御史能生吃了他。 阿念給馮姑丈出一主意,道,“內(nèi)閣如今與吏部不睦,李尚書大有要力壓內(nèi)閣之勢。姑丈倘去內(nèi)閣那里走動,要是遇著韋相,只管罵吏部罵曹家,便對了。要是遇著蘇相,就不要罵吏部,只罵曹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