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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六相全功在線閱讀 - 第63節(jié)

第63節(jié)

    寧楠琴想動(dòng)手卻又不敢,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明瑤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突然笑道:“大師,你是相信天默公多一些,還是相信袁家多一些?”

    “???”百川和尚一愣,道:“都是信的。”

    明瑤又問:“那如果天默公的傳人和袁家的人說話不一樣,你相信哪個(gè)?”

    百川和尚更加疑惑:“這,這,都是好人,說的話又怎么會(huì)不一樣呢?”

    明瑤道:“我是說如果?!?/br>
    “小小年紀(jì),還是姑娘家,就學(xué)會(huì)挑撥是非了啊?!?/br>
    我們正對著百川大師,聽明瑤說話,背后卻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我們幾個(gè)都大驚失色,急忙扭頭去看,然后瞧見一個(gè)人影曳著一條藤索,從半空中輕飄飄的蕩落,那聲音輕的,就像是一片葉子墜地!

    本事之高,實(shí)在是令人駭然!

    他身穿灰色中山裝,面色蠟黃,五官如筆描墨畫,乍看上去,幾乎分不清是人還是鬼,但那張臉,卻叫我心中有說不出的厭惡!

    “是你!”

    我還沒有緩過神來,潘清源突然惡吼一聲,撲了上來!

    事起倉猝,潘清源這一撲,全無章法,那怪人凝立不動(dòng),待到潘清源近前時(shí),卻驀然伸出左手來,戳向潘清源的眼,潘清源下意識(shí)的往后側(cè)身躲避,卻不料那怪人的這一招是虛晃,右手猛然往前推出了一掌,卻是實(shí)招!

    按理說,這一虛一實(shí)的擊法,甚是尋常,以潘清源的本事完全可以躲得過去,但是潘清源的情緒太過激動(dòng),有失理性,那怪人的速度又奇怪,這一掌,精準(zhǔn)無誤的重重?fù)粼谂饲逶吹母共?,潘清源悶哼一聲,蜷縮而退,模樣是難受之極。

    “阿源!”

    阿羅驚呼一聲,上前攙住了潘清源。

    我也吃驚非小,疑聲道:“你是什么人?!”

    “他,他就是袁重渡!”潘清源嘶聲道:“他戴的面具可以騙人,可他的眼睛,他的聲音,我永遠(yuǎn)都認(rèn)得!”

    “???!”

    我們幾個(gè)同時(shí)錯(cuò)愕。

    “呵呵……”那怪人一聲冷笑,目光在我臉上一掃,不屑道:“陳家的人,哼!”

    轉(zhuǎn)眼又瞥向潘清源,道:“這么多年不見,我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我了,可你的本事卻并未有多大長進(jìn)啊。怎么,不會(huì)用毒了嗎?”

    此人真是袁重渡???

    “袁族長且慢動(dòng)手?!边B百川和尚也開口了,確定他身份就是袁重渡無疑!

    我又驚又怕又怒,雙手握緊成了拳頭,不自覺的已經(jīng)全然溢出了汗。

    百川和尚好不容易不再為難我們了,卻又來了一個(gè)更可怕的敵人!

    “百川大師,勞煩你來一遭了?!痹囟赏蝗怀俅ê蜕凶吡诉^去,道:“怎么這幾個(gè)惡人你沒有收拾掉?”

    “他是天默公的傳人,是好人?!卑俅ê蜕兄噶酥肝?,道:“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huì)?!?/br>
    “對,是有些誤會(huì)的?!痹囟勺叩搅税俅ê蜕懈?,嘴唇輕動(dòng),卻無一聲一息傳出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百川和尚似乎也沒有聽清楚,把身子湊近了袁重渡,側(cè)面傾聽道:“袁族長說的什么?”

    “噗!”

    一聲奇怪的輕響,百川和尚的眼睛突然閃出一抹驚恐之色,臉色瞬間煞白,腦袋緩緩的低了下去,口中喃喃道:“你,你,為什么?!”

    那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也充滿了不可思議,更充滿了憤怒和錯(cuò)愕。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然后赫然發(fā)現(xiàn)袁重渡的手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多了一把丁蘭尺——那尺子,有半截已經(jīng)插入百川和尚的腹中!

    “我說你確實(shí)誤會(huì)了,我不是好人,你卻誤會(huì)我是好人,他們是好人,你卻誤會(huì)他們是惡人?!痹囟瑟熜χf道:“你既然這么糊涂,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替佛祖送你歸西!”

    第78章 相脈大師(六)

    這變故委實(shí)發(fā)生的太快!

    誰也不會(huì)想到袁重渡甫一露面,便即殺人!

    而且殺的是自己一方的百川大師!

    一時(shí)間,四周靜的可怕,空氣恍若凝固,連呼吸聲都不可卒聞。

    只有“滴滴答答”仿佛水落的聲音偶爾傳來,令人悚然,卻是百川和尚的腹部血流如注。

    “貧,貧僧早晚一死,卻,卻不該死,死在你的手里……”百川和尚直勾勾的盯著袁重渡,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悲還是喜:“你,你好狠毒!”

    我突然覺得百川和尚有說不出的可憐,更覺得這袁重渡有說不出的可惡!

    “賴種!”

    氣氛沉悶壓抑的我無法忍受,我怒罵一聲,身形暴起,沖著袁重渡的天靈蓋,一記塌山手,奮力劈下!

    袁重渡恍若不聞不看,就站在那里,眼看我的手掌心距離他的頭頂百會(huì)xue不足一尺時(shí),他卻猛然抬起左手,快如閃電般在我掌下一托,剎那間,一股大力從掌心直沖入肩!

    我急忙旋身倒翻,在空中連轉(zhuǎn)兩次,方才卸下那股力道!

    狼狽落地時(shí),渾身兀自震顫,半邊身子都是麻木的。

    幾乎就在同一時(shí)間,百川和尚猛然曲臂,大喝一聲,手里的生鐵木魚霍的推出,砸向袁重渡的胸口!

    “呼!”

    風(fēng)聲呼嘯中,潘清源的身子也從我身邊溜過,快如離玄之箭,一臂前傾,掌心外翻,殷紅一片,卻是凝聚已久的毒,朝著袁重渡后背中央印去!

    袁重渡身子立側(cè),先是躲過生鐵木魚,丁蘭尺已從百川和尚腹中抽出,左手又提著百川和尚的肩膀,將其在自己眼前橫身一擋,頃刻間便調(diào)換了位置!

    只聽“啪”的一聲響,潘清源的掌心印在了百川和尚的背上,那生鐵木魚也擦衣掠過,脫飛而去。

    潘清源的毒真是好生厲害,百川和尚的臉在剎那間便黑氣彌漫!

    “好毒!”

    袁重渡喝了一聲彩,潘清源卻是一呆,袁重渡早撩起右腿,踹中潘清源胸前,潘清源慘叫一聲,立時(shí)倒飛!

    與此同時(shí),袁重渡提起手來,丁蘭尺嗖的在百川和尚頸上輕輕一揮,只聽“噗”的一聲響,百川和尚的喉間驀然迸出一片血霧,人已是直挺挺的往后仰倒。

    百川和尚倒地的那一瞬,正是潘清源身子落地的那一刻,也就是此時(shí),轟然一聲巨響,那生鐵木魚也砸中土壁,幾乎全然鑲嵌了進(jìn)去!

    四人動(dòng)手,電石火花之一瞬,便是兩傷一死!

    我至今身子發(fā)麻,潘清源胸前塌陷,不能動(dòng)彈,而百川和尚已死透了。

    他臨死前的奮力一擊,固然驚人至極,卻是落了空。

    “嘿嘿,潘家的毒,陳家的相功,都好的很?。 痹囟梢膊恢钦嫘暮炔蔬€是成心戲虐。

    阿羅想要攙起潘清源,卻發(fā)現(xiàn)潘清源胸前肋骨已斷三根,連動(dòng)都動(dòng)不了了。

    但潘清源口中兀自不服輸,罵道:“不要臉的老畜生,我叫你死,我一定叫你死!”

    袁重渡也不理會(huì),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生鐵木魚嵌進(jìn)去的地方,額頭上也不由得滲出一層冷汗,強(qiáng)笑道:“最厲害的還要數(shù)這和尚!如果不是我突然出手,他悴不及防,叫我刺中了他的修行罩門——?dú)夂ue,今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啊?!?/br>
    袁重渡本事很高,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高。

    我全身發(fā)抖,既驚且怕。

    我站在明瑤和老二前面,擋著他們,卻又深感自己的身軀單薄的可憐。

    明瑤的手悄然的伸了出來,握住了我的手,我只覺得她的手涼的可怕,卻又濕漉漉的全是汗水。

    百川和尚如果不死,或許還能成為我們的一大助力,可一瞬間,生死兩分際,此時(shí)又已經(jīng)千鈞一發(fā),生死攸關(guān)!

    袁重渡手中的丁蘭尺上,鮮血淋漓,還在不住的往下滴落。

    喘息了幾聲后,袁重渡提著丁蘭尺,目光陰冷,在百川和尚的額頭上劃了幾筆,弄出一個(gè)符來,口中道:“百川,你的怨氣已消,魂魄就自行散去。你一生糊涂,死了也不能怪誰!”

    事起倉猝,就連寧楠琴和袁明素直到此時(shí)都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

    袁明素訝然的看著百川和尚的尸體,又看向袁重渡,道:“父親,你為什么殺了他?”

    袁重渡道:“他對咱們已經(jīng)起了疑心,留著也是后患?!?/br>
    袁明素道:“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袁重渡道:“寧我負(fù)友,不叫友負(fù)我!”

    “叫他來是為了對付那老乞丐,你現(xiàn)在卻把他給殺了??瓤取睂庨俑煽葍陕暎溃骸叭绻抢掀蜇砹?,咱們怎么辦?”

    袁重渡道:“我已經(jīng)在島上轉(zhuǎn)了一圈,不見任何人的蹤跡,又聽看島的黑三說,昨天夜里,有人駕著私船上島,不久就有一個(gè)老乞丐乘船離開,也不知去向了何處。所以,那老乞丐現(xiàn)下是不在島上的?!?/br>
    “哦,這就好?!睂庨俚溃骸鞍俅◣土嗽蹅兇竺Γ@樣死的倒是有些可惜了,都怪他太憨直?!?/br>
    袁重渡道:“他來幫忙之前,就注定難逃一死!倒是那老乞丐,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等樣人,專門與咱們?yōu)殡y,實(shí)在可慮!”

    袁明素道:“事不宜遲,父親,那老乞丐說不定很快就又回來了,他厲害的很!咱們先殺了這幾個(gè)礙手礙腳的小雜碎,然后再布置幾個(gè)厲害的陷阱,等著那老乞丐回來!”

    “咱們女兒說的對?!睂庨俚溃骸跋瘸綦s碎,再布下陷阱,叫那老乞丐自行入彀!”

    袁重渡也點(diǎn)點(diǎn)頭,“嗯”了一聲,道:“好。”

    ……

    他們一家三口,當(dāng)著我們的面商議如何如何殺掉我們,竟是當(dāng)我們都不存在,就好像我們已經(jīng)是砧板上任他們宰割的魚rou,必死無疑了一樣。

    我雖然覺得心中不舒服,可是想來,我們和袁重渡的本事相距著實(shí)懸殊,就眼下來說,確是無逃生之望了。

    只見袁重渡緩緩扭過身來,目光在我們幾個(gè)身上一一掃過,冷冷道:“幾個(gè)小雜碎,是自行了斷,還是要本族長親自動(dòng)手?”

    我心中一寒,驚怒交加,正想回敬幾句,卻突然聽見兩聲叫喊:“餓!餓!”

    卻是鬼嬰在袁明素的懷里掙扎了起來。

    原來是地上的血?dú)庖l(fā)了鬼嬰的覬覦,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百川和尚脖子上的血,嘴角流著涎水,牙齒呲的閃閃發(fā)亮,顯見是急不可耐要去喝那百川和尚的血。

    袁重渡一怔,不由得回顧寧楠琴笑道:“這小鬼頭倒是識(shí)貨,百川和尚六十年童子身,血?dú)饧儎?,正是上好的補(bǔ)。”

    寧楠琴也笑道:“百川和尚死了也做一回補(bǔ),真是對咱們不薄?!?/br>
    袁明素哄著鬼嬰,道:“別鬧了,讓你喝,讓你喝飽!”

    說著,袁明素抱著鬼嬰就朝百川和尚的脖子湊了上去。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