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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六相全功在線閱讀 - 第246節(jié)

第246節(jié)

    老二的話剛說完,張元清忽然一個箭步上前,閃電似的,抬腳飛踢,一腳踹中老二的屁股,老二慘叫一聲,便一頭扎進(jìn)屋里放垃圾的桶里去了。

    我吃了一驚,既驚于張元清出手狠毒,又驚詫于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我所見過的諸多高手中,大多不及他,就連五大隊的總首領(lǐng)許丹陽,都未必有他這樣快!

    部隊中真是藏龍臥虎!

    “你娘的!”

    老二怒吼著罵了一聲,把頭從桶里拔了出來,張元清又是一腳踹上去,這次,老二直接把桶都給拱爛了。

    我看的實在是氣不過了,上千一步,攔在張元清清身前,握緊了拳頭,沖他冷冷說道:“你過分了?”

    “怎么?你要出頭?”張元清走到我跟前,用他那只獨眼輕蔑的看著我,道:“你就是屠夫介紹過來的陳弘道?”

    我心頭一震,暗道:“原來他知道我的底細(xì)。”

    第313章 獨眼連長(一)

    從鹿邑回去陳家村以后,叔父把與真源先生相關(guān)的事情告知了爺爺?shù)热耍娙藷o不嘆惋。但人死不能復(fù)生,真源先生既然已死,也無法可施。

    我問爺爺,叔父的冥約要如何處置,爺爺?shù)溃骸吧烙忻?,富貴在天。一切皆有定數(shù)。”這話說的倒是與叔父的言辭相仿。

    叔父又把那墨玉拿出來,交給爺爺,爺爺看了甚是喜歡,道:“這墨玉以后當(dāng)有大用。既然是被你所得,那就是你的機緣?!?/br>
    我和叔父都不明所以然,道:“這有啥用處?”

    爺爺?shù)溃骸耙院罂杀D阋幻?。冥約的結(jié)果,也全都應(yīng)在這件寶物上?!?/br>
    我和叔父驚喜不已,爺爺卻把那墨玉交給了我老爹,又把老爹叫出去,囑咐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只是回來時,老爹的神色頗顯凝重。

    我把參軍的意圖跟老爹和娘說了,爹娘自然都欣然同意。

    我又去蔣家村告訴了明瑤,明瑤倒也替我歡喜,只是想到要離別很久,彼此有些傷感罷了。

    蔣赫地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年輕時候出去闖闖不算賴事兒,兩三年還是等得起的。等你退伍復(fù)員以后,就結(jié)婚!”

    回家以后,娘又說讓老二弘德也跟著我一起去當(dāng)兵,說要鍛煉鍛煉他,讓他改一改那些混吃等死的臭毛病,老二死活是不同意的,被娘罵了一通,眼看要動手打他,也只好屈服了。

    等見著屠夫以后,我說了要和老二一起去入伍,屠夫倒也沒有反對,只是笑道:“去了以后可別后悔?!?/br>
    我道:“我是不后悔的,我弟弟沒去就已經(jīng)后悔了?!?/br>
    屠夫道:“你去了也未必不會后悔?!?/br>
    我詫異道:“我后悔什么?”

    屠夫道:“現(xiàn)在不是征兵的時間,我讓你們?nèi)サ牟筷犚膊皇且话愕牟筷?,做的事情,也,嘿嘿……?/br>
    往下,屠夫也不說了。

    我愈發(fā)詫異,道:“不是一般的部隊,是什么部隊?”

    屠夫道:“放心,不會害你就是了。收拾好,后天跟我去報到?!?/br>
    我也不知道屠夫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竟然真的讓我和老二在這時節(jié)入了伍,不過,他將我們送入部隊之后,就消失了,再也沒見他回來過。

    進(jìn)了部隊以后,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我和老二的入伍體檢。

    本來我以為我和老二是靠著屠夫的關(guān)系進(jìn)來的,體檢也不過是只有我們兩人,這時節(jié)再也不會有別的人參軍,可不料,體檢室內(nèi)除了我和老二之外,還另有幾人。他們看見我和老二,也都各自詫異。

    張元清在打老二的時候,那幾人也不動聲色。我站出來攔阻,卻不料張元清知道我的底細(xì)。當(dāng)下,我握緊拳頭,情知不能動手,但心中著實惱怒異常。

    “拳頭捏的這么緊,來,照這里打!打!”張元清拉起我的手往他自己的太陽xue上湊,我暗忖此人精神多半有些不正常,又想起入伍前老爹特意交待過我要戒急用忍的話,就把氣給咽下去了。

    “別做眼子頭!”張元清不屑的甩掉我的手,環(huán)顧眾人,厲聲喝道:“這里是部隊,不是你們家!我不管你們從什么地方來,有什么背景,到了這里,我就是你們的天!誰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懟死誰!脫衣服!”

    張元清噴了我一臉的吐沫星子,思之再三,我只好默然。

    他說的不錯,這里是他的地盤,不是別的地方。

    既然來了,就當(dāng)他是絕對的領(lǐng)導(dǎo),對他就絕對的服從。

    老二把桶從腦袋上拽走,先看看我,我朝他搖了搖頭,老二理會了我的意思,也只好忍氣吞聲的“寬衣解帶”,張元清就在那里看著他脫,一直到老二脫得只剩下貼身的小褲衩,抬頭瞥了張元清一眼,張元清冷冷的喝道:“脫光!沒聽懂脫光是啥意思?!蠢貨!”

    老二不由得瞥了一眼那女軍醫(yī)——那女軍醫(yī)也不過二十歲左右,五官端正,頗有姿色,只是表情冷得可怕,一雙眼顧盼之間寒氣逼人——老二一看她,她就徑直走到了老二跟前,不耐煩道:“快點!看什么看?!”

    可憐老二臉皮厚了十幾年,到這時候像是受氣小媳婦,半是嬌羞半是委屈的褪下了最后的那層遮羞布。

    那個女軍醫(yī)似乎是來檢查肛腸的,也著實難為她做的這份工作了,不過她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見慣了這種場面,似乎看人和看豬沒什么區(qū)別,所以并無半點介意,只可憐了滿屋子的新兵,從精神到**,都備受折磨。

    尤其是老二,被張元清踹了兩次屁股,腫了兩圈,晚上睡覺都得趴著,坐個板凳都直叫喚。

    夜里去廁所,我聽見老二在蹲便池上一邊哭爹喊娘的叫疼,一邊喋喋不休的咒罵,發(fā)誓要跟張元清不共戴天。

    我和老二體檢過關(guān)之后,被編入了一支連隊,張元清就是我們的連長。這支連隊的每個士兵看起來都有些奇怪,不是神神秘秘,就是冷冷冰冰,幾乎從不與他人交流。連眼神對接似乎都十分不屑,或者說,不敢。

    我愈發(fā)覺得奇怪,老二也是時常心中發(fā)毛,好在我們倆親兄弟,還彼此能說說話。

    除了我們這支連隊之外,其他的兵倒像是正常的,老二常常偷偷亂竄,到處搜羅張元清的小道消息,并加以宣揚,以此泄憤。

    沒過多久,張元清忽然派我們這支連隊夜宿行營遠(yuǎn)處的這片荒山野地,還告訴我們,這里曾經(jīng)是個亂葬坑,下面埋著上千死人,之所以叫我們來這里守夜,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鍛煉我們新兵的膽量。

    老二生來膽小,一到月黑風(fēng)高,聽到夜貓子叫和野狼嚎,就想尿褲子,現(xiàn)在到這種地方守夜,嚇得肚子三秒一抽筋,不抱著我的大腿都不敢閉眼睡覺。

    由此,老二對張元清的憤恨,可想而知。

    剛才一陣鬼哭狼嚎傳來,老二臉白了半天,編排了一大堆張元清的壞話,現(xiàn)在又問我張元清是不是跟他娘一樣是個活尸,我情知老二心里不爽,要在嘴皮上討張元清的便宜,也懶得理他。

    至于活尸,聽老爹說是十種變尸里的一種,說是人死了之后,尸身沒有腐爛之前,心里某種念想太重,又被外界某種變故所激發(fā),就能詐尸,行止與常人無異,就是不能言語,智力也如孩童,道行低的,不能見光。

    老二沒聽見我的回話,一個激靈起身,湊到我眼巴前,急道:“大哥,你睡著了?可別睡啊,你睡著了,我咋辦?”

    “沒有,把你的臉挪開!”老二晚上不知道吃了多少大蒜,熏得我只想噦。

    老二把臉挪了挪,道:“沒睡著你咋不說話?!”

    第314章 獨眼連長(二)

    我心中一動,想起來傳言中,那個半禿的老婆子曾經(jīng)對張樵夫說過,用血饅頭的辦法誘騙那女人做妻子不厚道,所以只能做二十年的夫妻,而且死的時候要受些苦。

    以張元清現(xiàn)在的年紀(jì)來算,他爹娘二十年的夫妻生活早過去了,那半禿老婆子的話究竟應(yīng)驗了沒有呢?這張樵夫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還沒有問,老二就開講了。老二道:“他娘啊,平時在家根本就不出門,白天的時候,滿屋子都要掛上簾子,遮住陽光,只有陰雨天才敢出門。在’獨眼龍‘十五歲那年,恰好是一個雨天,’獨眼龍‘他娘就出了屋子,站在門口透氣,恰恰有一股土匪進(jìn)了山,瞧見了獨眼龍他娘——他娘那個時候已經(jīng)結(jié)婚二十年了,但容貌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變化過!又年輕又漂亮——這不是活尸是什么?”

    我道:“駐顏有術(shù),未必是活尸?!?/br>
    “你就抬杠!你繼續(xù)聽我講后面的?!崩隙溃骸澳峭练丝匆娝?,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那啥花姑娘的大大的好,不能不要的!”

    我道:“你再不好好說話,我打你啊?!?/br>
    老二一笑,道:“就是土匪要搶那個女人去壓寨,’獨眼龍‘和他爹當(dāng)然不肯,上去跟土匪拼命,土匪放了,’獨眼龍‘和他爹都中了彈,倒在了地上,’獨眼龍‘他娘以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死了,受了打刺激,突然就發(fā)狂了,朝著土匪沖了過去,撲殺了十二個土匪!十二個土匪??!”

    老二說的就像是自己親眼目睹了當(dāng)時的情景一樣,又是搖頭嘆息,又是嘖嘖稱贊,又是信誓旦旦的說:“那個場面,你是沒見過,你都想象不出來有多殘酷,多可怕!就在土匪死絕的時候,天突然晴了,陽光照下來,落在’獨眼龍‘他娘的身上,他娘的皮膚就開始變了,地上流了一灘血,他娘的皮膚全都沒了血色,變得慘白,身子也開始發(fā)僵——活尸若見光,血盡而成僵!這可是咱爹說過的話!你不會忘了?”

    我聽得有些發(fā)呆,這段故事竟是我沒有聽說過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張元清的母親,竟然真的是個活尸?

    老二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信服了,便得意洋洋的道:“所以,’獨眼龍‘他娘就是活尸,后來又變成了僵尸!那’獨眼龍‘,也就是得了他娘的活尸血脈!再加上他是他娘和正常人雜交出來的,所以道行更高!要不然,他能在戰(zhàn)場上撿回來一條命?他娘不是人,他自然也**——”

    老二的話還沒有說完,黑暗中突然一道影子以驚人的速度朝他猛地?fù)鋪?,風(fēng)聲呼嘯,如同虎奔狼突!

    我急忙伸手拉了一把老二,把他甩了出去,同時一躍而起,迎面攔在那影子跟前,抬腳去踹,卻不提防肩頭再挨了一記重?fù)?,?dāng)即悶哼一聲,往后趔趄了五步,才站穩(wěn)了身子——那影子也停住了,稀疏的星月之光下,只見一個身著軍裝的精悍男人站在那里,一只眼被黑色的眼罩蒙著,另一只眼精光暴射,亮的嚇人!

    “張連長?”我又驚又怒,道:“你要干什么?”

    來人正是張元清!

    剛才算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交手,也是正式交手,他來的突然,我應(yīng)對的倉促,因為要救老二,所以不顧自己安危,挨了他兩招,有些狼狽,看似是并未真正分出勝負(fù),但是我卻心知肚明:張元清能在無聲無息之際突然接近,猛起暴襲,力量又如此之強,他的本事之高,絕不在我下。

    “說我可以,不準(zhǔn)說我娘!”張元清臉有獰色的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嚇得呆如木雞的老二,惡狠狠的說:“陳弘德,再叫我聽見一次,我就讓你的嘴永遠(yuǎn)都說不出來話!”

    我這才知道,原來剛才老二說的話,張元清都聽到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躲著,我一向自詡耳聰目明,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他沒有惡意,只是揣度!”我說:“是你太敏感了。”

    張元清道:“揣度也不行!”

    “那你究竟是什么來歷?”我道:“你的身手,不像是來自行伍的,更像是來自江湖中!”

    “廢話!部隊中能人異士成把抓!你以為就你有能耐?”張元清冷冷的盯著我,道:“陳弘道,你也用不著探我!我知道你的來歷,也清楚你的底細(xì)!中原潁水東畔的陳家村嘛,呵呵……江湖上獨樹一幟的麻衣陳家,十二字輩,義、玄、丹、名,子、承、公、玉,天、漢、弘、元——你是第三十五代嫡系傳人,神斷陳漢生的長子!高中畢業(yè)之后,因未被公社入讀大學(xué),也一直在家務(wù)農(nóng),其實無業(yè)。你自幼跟著’相脈閻羅‘陳漢琪學(xué)習(xí)六相全功,有天賦有悟性又肯吃苦,本事在陳家弘字輩排名第一。后來多次闖蕩江湖,屢有奇遇,而今本事已經(jīng)躋身天下一流高手之列,而今世上,能勝過你的人,恐怕不超過二十個。”

    我先是有些驚詫,繼而又恍然:既然是屠夫安排我和弘德入伍參軍的,那這些底細(xì)應(yīng)該也是屠夫告訴他的,屠夫消息靈通至極,知道這些倒也不足為奇。

    不過,奇怪的是,張元清言語中透露出來的情緒,似乎對民間的江湖門派有著別樣的興趣。

    這讓我越發(fā)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來歷。

    “我的來歷您說的不錯,至于有多少人能打得過我,我就不知道了?!蔽铱粗鴱堅澹磫柕溃骸叭缓竽??”

    “沒有什么然后!”張元清嘿然一笑,道:“我只是想讓你清楚,就算你再厲害,就算你是陳家弘字輩的第一高手,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就是這天底下,能贏了你的那二十個人中的一個!”

    我做人并不算狂妄,也不愛與人比較高下,但是聽了這話,也不禁微微冷笑。

    “我知道你不服氣?!睆堅宓溃骸安贿^我要告訴你,剛才,我打在你肩頭的那一掌,滿打滿算,不過是用了我八成的功力!”

    我心頭一震,暗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他究竟是什么來歷?”

    張元清道:“麻衣陳家,江湖稱雄,可在我這里,也不過如此!”

    “獨眼龍,你狂什么狂?。俊崩隙牡厣咸似饋?,叫道:“剛才那是我大哥讓著你!江湖上沒有誰敢小瞧我們麻衣陳家!”

    “是嗎,陳弘道?”張元清握緊了拳頭,朝我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那你就別讓著我,咱們再試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中的光芒更是古怪。

    之前我就覺得張元清哪里不對勁兒,眼下,更是覺得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瘆人至極,尤其是那只獨眼。

    可惜我沒學(xué)老爹的相術(shù),只跟著二叔學(xué)了相功,否則也能從張元清身上看出些他的底細(xì)來。

    張元清躍躍欲試,我卻毫無把握,而為了繼續(xù)留在部隊,更是不能跟他動手翻臉。

    于是我說:“不用試了,我技不如人?!?/br>
    張元清道:“你口服心不服?!?/br>
    “不,心悅誠服。”我說:“張連長,你放心,弘德以后絕不會再說你的任何閑話,也請你大肚能容,他剛才真的是絕無惡意?!?/br>
    張元清用那只獨眼,直勾勾的看了我半天,然后才點點頭,說道:“不錯,世家大族的子弟,還算是沒有紈绔之風(fēng),也沒有傲慢之氣,我喜歡你這性子。但也是剛剛喜歡,別叫我那么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