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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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犒勞,表哥。” 第36章 宮宴 微涼的枇杷果rou在唇邊抵著, 直接讓謝初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只有沈令月那一張笑靨深深的臉龐清晰地映在他的眼底, 直到沈令月輕笑著又喚了他一聲表哥,他才回過神來。 他回過神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往后退步,但是沒有退成,他身后就是那張擺放著畫卷的方桌, 他只往后傾了一傾, 后腰就擱到了桌案邊緣,不能再動彈一分,就算往后傾身, 沈令月也會隨著他的動作往前伸手, 那粒枇杷仍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氐衷谒拇竭叀?/br> 一時間,謝初進退維谷。 隨著心跳逐漸加快, 他的手心里也染上了幾分濕意,整個身子也愈發(fā)繃緊。 “我……”謝初張口想要推拒,可卻被沈令月瞅準(zhǔn)了這個機會, 直接一推枇杷將它塞入了他的口中,附帶一個梨渦深深的笑容。 “怎么樣, 表哥,甜嗎?” 被迫含著枇杷的謝初:“……” 皇宮之中, 但凡上呈給各位主子食用的瓜果都是要剝好了皮在涼水中過一遍的,因此謝初口中含著的那一粒枇杷還帶著些許井水的涼意與澀意,但很快就被一股甘甜之味取而代之。 察覺到口腔中逐漸漫開的汁水甜味, 謝初一個激靈,想也沒想地就把整粒枇杷一口咽進了肚里,連嚼都沒有嚼,就這么生吞活咽了下去。 見他喉結(jié)滾動,沈令月就是一呆:“表哥,你……你把它吞下去了?” 謝初木著一張臉沒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認(rèn)了這一句話。 “可那里面還有果核呢,現(xiàn)在才四月中旬,還不到棲州枇杷成熟的時候,這一批都是普通的枇杷,都有核的。表哥,你怎么就這么吞下去了?” 謝初:“……我樂意,不行嗎?!?/br> 沈令月抿嘴一笑,將手中簽子扔進果盤里,笑道:“既然表哥樂意,那表妹就不多加置喙了,要不要再來點?” “不用了!”謝初一口拒絕,又覺得這樣的回絕有些刻意,連忙掩飾性地咳了一聲,側(cè)身往邊上走了幾步,讓出了身后的畫卷,也離了沈令月三五步遠,“詞我都題好了,你看看怎么樣吧,有什么不好的……也別跟我說,自己看著改改,不過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錯,這上面的詞句都是有來由的,別人就是要挑理也沒處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他似乎被沈令月這番出格的舉動嚇到了,甚至都來不及等沈令月查驗畫卷就借口有事離開了鳴軒殿。 望著謝初頗有幾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沈令月忍俊不禁,故意揚聲叫道:“表哥,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百官宴之約啊,我在麟德殿等著你!” 回答她的是謝初一個踉蹌的身影——他差點沒被殿門口處的門檻給絆倒。 沈令月又是一陣笑,直到謝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殿外,她才收斂了些,含笑看向攤放在桌案上的畫卷。 畫卷上的墨跡還未干涸,空氣中浮動著不少的墨香味,混合著果香,倒是混雜成了一種奇異的香味,聞著就讓人莫名地生出幾分好心情來。 謝初是把沈蹊寫給沈令月的幾首詩并幾對詩句打亂了來題詞的,只是光憑這幾首詩還不足以支撐這十二個格子,因為當(dāng)時沈令月只和沈蹊要了關(guān)于四月牡丹的詩句,因此除了前幾個格子謝初七七八八地用了沈蹊的詩句來題詞之外,后面的幾個格子就開始東拼西湊地用典化詞了。 好在她這表哥與尋常只耍刀槍不通文墨的武將不同,雖然說不上一流,但文采還是有的,用典都用得很到位,并且字里行間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張揚之氣,倒在無形之中暗合了沈令月的丹青筆法,尤其是最后一格的大雪蒼松,枝頭壓滿了白雪的蒼松與謝初那一手瀟灑有力的行書簡直堪稱絕配,就算單拎出去都足夠獲得滿堂喝彩了,更別說這十二個格子一齊上了。 嗯……看來這畫卷不該叫十二花月圖,該改名叫十二花月集了,這么好看的一手字,可不能只是個用來掩蓋那一灘污墨的陪襯。 看完畫卷,沈令月一整神色,揚聲喚了知意問顏進來,又讓另外一名宮女去叫了留香。 留香很快就跟著宮女來了,她跪在沈令月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跪拜大禮:“奴婢參見殿下,殿下萬福。”素日她見沈令月時只福身見禮,今日卻是接連給她行了不少跪拜大禮,較之往常更為恭敬柔順,顯然是被沈令月早上的那一通火給發(fā)怕了。 沈令月心知肚明,微微一笑道:“留香,你跟在本宮身邊多少年了?” 留香心中一顫,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恭謹(jǐn)伏地道:“回殿下,八年了?!?/br> “八年啊,那也是挺久的了……”沈令月點點頭,“你實話告訴本宮,這畫卷上的污墨可是你弄的?” 留香連連搖頭,指天咒地發(fā)誓不是她所為,并言她若有二心,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沈令月不動聲色地由著她把毒誓說完了,才道:“那好,本宮就再相信你一次。去,帶著知意把這畫卷拿去暗室晾了,對題詞的地方都重新進行一遍宣裝。本宮只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兩個時辰之后,本宮要看到一份重新宣裝完畢的畫卷?!?/br> 留香心情激動,這就是要再用她的意思了,受罰打罵她都不怕,在宮里當(dāng)差,怕的就是主子不用她,因此聽得沈令月一番話,她當(dāng)即磕了一個頭,道:“奴婢定不負(fù)殿下之命?!?/br> 沈令月又看向知意:“跟在你留香jiejie身旁好生學(xué)著,以后少不得就要你獨當(dāng)一面了?!闭f得兩名宮女心尖俱都一顫,卻又不敢表露分毫,只得同時垂眉低首地恭敬行禮道:“奴婢遵旨。” 如此一番敲打,沈令月總算是安了點心,在二人帶著畫卷退下后去了湯沐閣沐浴更衣,等一個半時辰后二人拿著重新宣裝好的十二花月集過來時,她已是換了一身妃色的百褶如意月裙,正慵懶地靠在榻邊聽著問顏關(guān)于發(fā)式的羅列。 “殿下,”留香和知意兩人一人捧著畫卷的一頭道,“都已經(jīng)宣裝好了?!?/br> 沈令月就命二女展開畫卷,見其宣裝煥然一新,又因為謝初的題詞使得畫中內(nèi)容比先前更為醒目,且多了幾分水墨韻味,當(dāng)下滿意不已:“很好。就流蘇髻吧,編些瓔珞墜子在里頭?!焙竺嬉痪湓捠菍χ鴨栴佌f的,她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裙,但發(fā)髻卻尚未梳起,一頭青絲順著裙裳蜿蜒而下流于床榻之上,猶如瀑布一般。 自古美人多青絲,沈令月也不例外,她的傾城之姿除了面容姣好之外,就連青絲也是烏黑亮麗,又濃又密,令人艷羨。 問顏手巧,聽沈令月定了流蘇髻,當(dāng)即便上手編盤起來,除卻瓔珞之外,還在發(fā)心間墜了半月銀蘇步搖,又在沈令月額頭上細(xì)細(xì)描了一朵粉嫩嫩的蕊心花鈿,等她描完最后一筆時,日頭也已經(jīng)落到了西山,留香小聲道:“殿下,已經(jīng)申時六刻了?!?/br> “知道了?!鄙蛄钤聫拟O奩中拿了一枚碧桃簪比了比,讓問顏簪了,就起身道,“走吧,去麟德殿?!?/br> 麟德殿位處西邊,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沈令月擺手揮退了夏淳寅準(zhǔn)備的轎子,帶著一行宮女八人慢悠悠地走著,及至麟德殿內(nèi)閣,掐的時間剛剛好。 “大哥,二哥?!彼粊淼眉皩ι蜍S沈蹊二人打了一聲招呼,就有宮人高唱“陛下駕到!娘娘駕到!”,便上前幾步在一眾公主前頭站好了,在帝后二人入殿時下跪行禮,三叩恭?;屎笊酱笙?。 “眾愛卿免禮平身?!彪m然恭祝生辰之喜是慣有禮節(jié),但到底百官朝賀,見百余名人都同時恭賀發(fā)妻生辰,皇帝心中歡喜,當(dāng)即笑著讓眾人起身落座,與皇后一道主禮開宴。 一時之間,宮女端盤入殿,絲竹之聲也響了起來,伴隨著裊裊入場的數(shù)十名舞姬,舞起了千秋福壽舞。 麟德殿僅次于延英殿,為這皇城之中第二大殿,可容納千余名人,因此就算今晚是一場難得的百官宴,所有在朝為官者都可攜帶家眷前來與宴,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卻也不見分毫混亂之相。一是有帝后二人坐鎮(zhèn),眾人便是想鬧也不敢鬧,二是此等百官宴規(guī)格大,規(guī)矩也大,什么品階的人坐何處席位都是有規(guī)矩的,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個案幾擺酒上菜,不似千秋宴那般圍桌而坐,因此雖然人聲不少,殿內(nèi)氛圍熱鬧,卻也是克制有禮,動靜相宜。 沈令月位列公主之首,坐得離帝后二人算近了,可皇帝卻還不滿意,笑道:“今年令兒怎么這般守規(guī)矩了?往年不都是一來就占了朕身旁的座位嗎,如何就轉(zhuǎn)性了?莫不是一年未曾大辦百官宴,你就忘了吧?” 皇后笑道:“陛下可別慣著她,她本就該和姐妹們坐在一處,這是宮中規(guī)矩,怎么好隨意打破?”話雖這么說,可面上卻是不見一絲反對之色,反倒是笑意滿滿,顯然只是針對沈令月而言的,端看她怎么應(yīng)對。 沈令月早就習(xí)慣了二老聯(lián)手來打趣她,因此聽聞皇后這一席話,眼珠只略微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就笑道:“父皇這話可就說錯了,雖是一年未辦,但若要真算起來,可就是兩年了,兒臣記性又不像父皇那么好,自然一時有些糊涂?!?/br> 她巧妙地避開了皇后關(guān)于宮中規(guī)矩的那一套說法,只回應(yīng)皇帝的那一年之語,又反駁了皇帝之言,又拍了一回他的馬屁,直說得皇帝得意不已,口中卻道:“你少拿這些花言巧語來哄你父皇,你又不七老八十,怎么就連這個慣例都記不住了?”皇后剛才剛才的那番話雖然沒有駁斥之意,但這大庭廣眾的也確實需要一點解釋,要不然還真有不怕死的會進言他愛女太過、視宮規(guī)如無物,因此他便把此事說成了慣例,解決了后顧之憂。 母女二人同時聽懂了這話,皇后無奈笑嘆,沈令月卻是笑道:“若要兒臣記得此事,那父皇還需往后年年都給母后慶賀生辰才是,兒臣定不會忘了?!痹挳?,又對皇后抿嘴一笑,“母后,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