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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宋王侯在線閱讀 - 第191節(jié)

第191節(jié)

    葉塵暫時將心中的那層疑惑和感悟拋之腦后,略微吸了一口氣,誠懇地說道:“前輩,晚輩可以保證讓吳越國王室世代嫡系族長成為我宋國異性富貴王爺?!?/br>
    “你保證……你的事跡和在宋國的地位勢力,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相信,只要你在宋國一日不倒,你麾下華夏衛(wèi)勢力一直存在,你在宋帝那里始終受寵,你所說的保證應(yīng)該可以實現(xiàn),但若是你死了呢?”錢月禪忽然嘶著聲音嘲笑說道。

    錢月禪一開口,彌漫在草廬內(nèi)的壓迫感頓時稍弱了些,葉塵心頭一松,嘆了口氣,如實說道:“前輩顧慮的是。但晚輩有一點可以保證,當(dāng)今我大宋天子絕非心胸狹隘,容不下別人之人,后蜀國主死的的確有些蹊蹺,但不是我大宋陛下所為。最主要的是我大宋陛下……”

    “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而且我從不相信人性?!卞X月禪的眉頭皺了起來,在他看來,葉塵所言極為愚蠢,所以有些惱火地罵了一句。

    葉塵想起胡三光帶人打探來的那些與錢月禪有關(guān)的陳年往事,苦笑一聲,暗罵自己果然很愚蠢。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錢月禪不會相信世間任何人,并且是那種極為務(wù)實,理智到冷血無情的人。與這種人談事,就要拿出看得見的“干貨”,講一些所謂“保證”、“可能”、“應(yīng)該”等的確是廢話。

    第382章 鐵券丹書

    從錢月禪剛剛重傷垂死沒過多久,便接受了實事,開始一臉平靜的與葉塵此時深入草廬,極為直接的商談吳越國和王室錢氏的將來一事上,就可看出錢月禪此人做事情和看事情已經(jīng)理智到了極致,在某些時候也冷血漠然到了極致。

    葉塵略一沉思之后,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大宋極為特殊的一個大族——柴氏。不由說道:“錢氏會成為我大宋第二個柴氏,同樣擁有‘鐵券丹書’。不過,爵位勛位肯定要比柴氏低一些。”

    錢月禪微微閉眼,開始回憶記憶中大宋對后周柴氏的處理。

    趙匡胤在陳橋驛起兵后,讓后周小皇帝柴宗訓(xùn)當(dāng)了鄭王,這位朕王緊接著被遷往房州。趙匡胤頒發(fā)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優(yōu)待恭帝母子,賜柴氏鐵券文書,保證柴宗訓(xùn)及其子孫永享富貴,即使犯罪也不得加刑。這一招深得人心,宋朝很快鞏固了政權(quán)。趙匡胤沒有食言,柴宗訓(xùn)母子搬到南郊天清寺后,受到優(yōu)厚的待遇。田園風(fēng)光,母教子讀,自得其樂。

    并且,趙匡胤在太廟里立下石碑,并規(guī)定宋國以后的新天子即位都要到太廟里去拜碑,并默誦誓詞。這石碑立在太廟寢殿的夾室中,極為神秘。但是石碑上面的內(nèi)容卻不是什么秘密。不過是很簡單的三條:一是保全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二是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者;三是子孫不得背棄上述誓言,否則即遭天罰。

    此外,趙匡胤還給柴家發(fā)了最為實用且最有象征意義的“丹書鐵券”,憑此券柴家子孫犯罪永遠(yuǎn)免死。原本歷史上北宋末年柴進(jìn)就是因為有丹書鐵券,所以才那么吃香,活得很滋潤。

    在《水滸傳》一書中,就有一段提到,就連當(dāng)時客棧打雜的伙計都知道:“他是大周柴世宗子孫,自陳橋讓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賜于他誓書鐵券在家”。柴進(jìn)自己也承認(rèn):“為是家間祖上有陳橋讓位之功,先朝曾敕賜丹書鐵券”。當(dāng)時世人都知道,有了這東西在家,便“無人敢欺負(fù)他”。柴進(jìn)自己說得更為具體:“但有做下不是的人,無人敢搜。”乃至宋江落難到了柴進(jìn)處,大官人說得更直露,他寬慰宋江道:“兄長放心,遮莫做下十惡大罪,既到敝莊,便不用憂心。不是柴進(jìn)夸口,任他捕盜官軍,不敢正眼兒覷著小莊?!碑?dāng)聽說宋江只是殺了一個類似“二奶”的閻婆惜之后,柴進(jìn)竟笑將起來:“兄長放心,便殺了朝廷命官,劫了府牢的財物,柴進(jìn)也敢藏在莊里”。

    由上面的這些對話便可看出“丹書鐵券”在宋國遠(yuǎn)比“尚方寶劍”厲害,“尚方寶劍”也只是讓人代天子行使權(quán)力,伸張正義,而這“丹書鐵券”簡直是可以容忍藏垢納污了!

    “丹書鐵券”俗稱“丹書鐵契”,又名“金書鐵券”、“金券”、“銀券”、“世券”等,省稱“鐵券”。丹書:用朱砂寫字;鐵契:用鐵制的憑證。是古代帝王賜給功臣世代享受優(yōu)遇或免罪的憑證。文憑用丹書寫鐵板上,故名。為了取信和防止假冒,將鐵卷從中剖開,朝廷和諸侯各存一半。

    這些信息快速的在錢月禪腦海中閃過,她點了點頭,說道:“這才算是有些誠意,不過還不夠?!?/br>
    葉塵蹙起了眉頭,可以想見,單是“丹書鐵券”這一項,他事后都要耗費極大的精力和不小的代價去說服大宋天子和朝廷,只是眼前這個機會實是百年難遇,若是能夠兵不血刃的讓吳越國并入大宋,這份功績實在太大,即使是已經(jīng)滔天功勛壓身的葉塵想起來都感覺有些熱血沸騰。所以,若是錯過了委實可惜。他想了一下說道:“前輩,您還有什么要求,不妨說出來。”

    “這件事我不會去想,而是應(yīng)該由你去想?!卞X月禪風(fēng)輕云淡地說道。

    此言一出,葉塵心頭愕然,一陣無語,不知道對方心里究竟是怎樣想的。錢月禪若是不提具體要求,這又從何談起?

    葉塵沉默了下來,半晌后忽然開口說道:“吳越國是如今東方各國中唯一一個以商立國的國家,這得益于幾代國主開明的政策和苦心經(jīng)營的商業(yè)環(huán)境氛圍。如果前輩信任晚輩,晚輩可以讓吳越國即使并入大宋之后,在商業(yè)方面的獨立性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地保存?!?/br>
    錢月禪靜靜地望著葉塵,深深的褶子和滿臉的老人斑使得她的面容看起來有些恐怖,在襯著那雙看似渾濁,但卻平靜犀利地眸子,顯得格外清幽,但清幽之中偏夾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瘋狂之意。

    “我本來是不在意你說的這一點,但吳越國如今商業(yè)繁華局面畢竟是我錢家世代國主苦心經(jīng)營的結(jié)果,你若真的能夠讓其保持下去,也還不錯?!卞X月禪嘶啞著聲音,嘲諷說道:“只是,你們宋國那位皇帝,可不是一般的帝王,以他的雄心,如果你不能讓他滿意,又怎么可能讓我吳越國這些巨富商賈和海外巨商在他的掌控之外?!?/br>
    宋帝要求的自然是將吳越國吞入疆域之內(nèi),錢月禪也清楚在自己和當(dāng)今吳越國主錢弘俶死后,吳越國不管是面對彌勒教暗中主導(dǎo)的南唐,還是如日中天的大宋,都再也無法自保,只有等著被吞掉的命運。如今既然已經(jīng)知道錢弘俶是彌勒教的人所刺殺等死,而自己又被樓炎明偷襲重傷垂死,自然是絕對不可能靠向彌勒教所主導(dǎo)的南唐。

    更何況,吳越國本就與大宋交好,本身就是稱臣的附屬國,有著良好的基礎(chǔ),在這種情況下,早早投向大宋,其實是最為明智的決定。不過,這并不影響錢月禪待價而沽,希望能夠盡量為錢家后人爭取到更大的利益和富貴保障。

    ……

    ……

    這本身便是兩個完全不同地方向,又要讓大宋皇帝滿意,還要錢月禪滿意,即使以葉塵如今在大宋的地位和趙匡胤心中的份量來說,這也是個很難完成的任務(wù)。正所謂,順了哥情失嫂意,樓里姑娘左右逢源,也難以玩到如此境界。

    錢月禪忽然嘆息道:“這二十年間,我犯的最大的錯誤,其實就是太驕傲了一些,如果這些年我出山把包括樓炎明在內(nèi)的彌勒教的那些人全部殺了?;蛟S眼下弘俶和我,以及那個我并不喜歡的兒子,都不會死。而吳越國也應(yīng)該能夠多存在幾年,甚至與南唐聯(lián)手,真的能夠抵抗宋國大軍?!?/br>
    很平淡的話語里藏著很強大的信心,似乎像彌勒教主樓炎明這種恐怖的人物,錢月禪要殺便能殺似的。實事上的確如此,五年前后蜀被大宋所滅,樓炎明帶著彌勒教主力首選來到吳越國時,便被錢月禪所重傷,甚至養(yǎng)了四年才養(yǎng)好。

    不知為何,這草廬之中微風(fēng)突然凝固,隨著錢月禪話語中地劍意凝然難動,葉塵的心被狠狠地刺中,臉色變得慘白起來,這才感受到眼前這位劍皇地真實境界,即使重傷垂死,但其一念一動,仍然有劍意所形成的獨特的“劍勢”存在。甚至四周地環(huán)境竟也隨之而生感應(yīng),殺意大起,難以承荷。

    不過,葉塵rou身強大,意志也是堅硬如鐵,還是能夠輕松支撐住的。葉塵面色平靜地說道:“以前輩的劍道修為,如果專心去殺樓炎明,他自然不可能活太久,可問題是,前輩一次未能成功殺了樓炎明,彌勒教的人自然會大肆報復(fù),派出殺手來殺前輩的親人或者所在乎的人。”

    “你說的有道理?!卞X月禪嘆了口氣,低著頭說道。

    不等葉塵說什么。錢月禪忽然又開口說道:“你的劍法是和白家人學(xué)得吧?”

    葉塵點頭稱是,然后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從白滄海處學(xué)得劍法一事簡單說了出來。他心中只是略有驚訝,以錢月禪已經(jīng)通玄的劍道修為和江湖資歷,知道同樣修煉劍道的劍莊白家的存在及白家劍法特點,這件事并不出奇。但錢月禪緊接著所說的話,卻是讓葉塵大為意外,甚至吃驚。

    錢月禪眸中滿是回憶之色,幽幽地說道:“既然你的劍法是學(xué)自白家,那個白滄海小子是小白辰傲的徒弟,而將你和白滄海算作同輩,你見了我也要叫一聲師叔祖?!?/br>
    葉塵聞言,不由一愣,大吃一驚之下,突然想起在南下江南,路過揚州時,劍莊白子軒派人送來的密信中所說“小心劍皇”這四個字,心中有了些許猜測。然后他又想起之前與錢月禪拼殺時后者所施展劍法雖然神妙,但在劍意和劍招方面的確與劍莊劍法有些相似之處。

    葉塵心中念頭百轉(zhuǎn),面上一臉好奇地說道:“還請前輩說說其中緣由。”

    當(dāng)下,錢月禪便給葉塵講起了一則往事。

    唐朝時期,有著名的“唐代三絕”,分別是李白的詩、張旭的草書、再就是裴旻的劍。

    第383章 劍法同源

    裴旻,當(dāng)過武將,曾參加過對溪人、契丹和吐蕃的戰(zhàn)事。立過赫赫戰(zhàn)功。因為其劍術(shù)達(dá)到了難以想像的境界,所以當(dāng)時唐文宗將其與李白,張旭并稱,封為“三絕”。

    但實際上,裴旻更是一名江湖人。他在江湖上還有一個尊號——劍圣。

    據(jù)《獨異志》記載,裴旻“擲劍入云,高數(shù)十丈,若電光下射,漫引手執(zhí)鞘承之,劍透空而入,觀者千百人,無不涼驚栗”。

    在《朝野僉載》曾記載裴旻有一次與幽州的都督一起出征奚人,被圍困后,數(shù)百人的同時射來的箭,裴旻在馬背上舞劍抵擋了一個時辰,直至奚人箭用完,奚人將其驚為天了,最后奚人都被嚇退。也是因為那一戰(zhàn),所以才被唐文宗納入唐代三絕的。

    裴旻到底活了多少歲,沒有人知道,但顯然要比尋常人要活得久一些,裴旻晚年游江南,生出收徒之心,在杭州遇見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在如意山半山腰上奇特黑竹圍起來的無名山谷,建造了草廬,耗用數(shù)年時間用黑竹布置了神奇的迷魂陣,并將這無名山谷改名成劍谷。至于鬼竹林這個名字卻是久而久之被路過此地百姓和江湖人給取的。

    裴旻悉心教導(dǎo)這少男和少女至劍術(shù)大成,然后飄然遠(yuǎn)去。

    這少年名叫白流云,他的兒子是上一代劍莊之主名叫白辰傲,他的孫子是如今劍莊之主名叫白子軒。

    那少女姓錢,名月禪,吳越國開國君主錢镠的女兒。

    白流云對錢月禪日久生情,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錢月禪只是將白流云當(dāng)成兄長般對待,她喜歡的是當(dāng)時吳越國開國左相魏奎——魏信的父親。但如古今中外那些狗血劇情故事一樣,這魏奎并不喜歡錢月禪。至于最終為什么兩人還是生出了魏信,而錢月禪實事上也不怎么喜歡這個兒子。這其中顯然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只是這些事情前月禪是絕對不會告訴葉塵的。

    “原來前輩竟然和劍莊白家同出一脈,只是晚輩雖然劍法學(xué)自白家,但卻并不能算是劍莊弟子?!比~塵想了一下,還是如實地說道。

    錢月禪深深的看著葉塵,冷笑一聲,說道:“若是我那師兄白流云還活著,或許還有資格收你為徒,他的兒子或者孫子卻是沒有本事收傳說中先天之體者為弟子的?!?/br>
    葉塵眉頭微皺,但最終并未辯駁什么。他的身體被認(rèn)為先體之體也不是第一次了,先是一年多前在揚州瘦西湖獨島上遇到鬼醫(yī)時,后者便說出這樣的話,后來玉道香的父親玉老魔、陳景元、樓炎明都說出類似的話,葉塵猜測北方太平教主張無夢多半也是這樣認(rèn)為。

    相對于所謂的先天之體,葉塵此時更關(guān)心的是吳越國下一步的歸屬問題。他此時心中念頭百轉(zhuǎn),正在猜想錢月禪將這一則往事說出,然后又說出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說有什么深意和目的。

    不過,緊接著錢月禪的一句話,便給葉塵解惑。

    錢月禪盯著葉塵,認(rèn)真地說道:“聽說宋帝的兒子是你的徒弟,所以我要是再收你為徒……”

    葉塵聞言,不由一怔,錢月禪所說讓他極為意外,不過錢月禪這句話雖然說的有些不明不白,但葉塵略一想便明白了錢月禪的意思。后者顯然是想將錢家與他徹底綁在一起,而以葉塵如今在宋國的地位,與葉塵綁在一起,就是與華夏衛(wèi)府綁在了一起。這在“鐵卷丹書”之外,錢家又一個強力的護(hù)身符。

    當(dāng)然,由此也可以看出錢月禪對葉塵的能力和為人相當(dāng)認(rèn)可或者說相信。這對于幾乎從不相信任何人的錢月禪來說,是極為難得和稀少的。

    葉塵沒有立刻便答應(yīng),錢月禪沙啞著聲音說道:“你只要讓我滿意。我也會讓你滿意的?!?/br>
    葉塵忽然開口說道:“你還能活多少天?”

    錢月禪剛剛微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似乎被這個大膽的問題激怒了,目光如劍一般直刺葉塵的內(nèi)心深最處。

    葉塵雙眼竟然感到一陣刺痛,趕緊閉上了眼睛。

    許久之后,錢月禪幽幽說道:“大約還有半月之期?!?/br>
    葉塵睜開了眼睛,有些不敢再去看這個喜怒難以自抑的女劍皇。

    錢月禪此時怔怔地望著草廬外的小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許是在想這一世當(dāng)中無數(shù)的華麗片段,無數(shù)次的出劍,無數(shù)次的勝利,無數(shù)次的感情失敗,無數(shù)次的愛恨情仇。想著那些死在自己劍下的人和自己在乎的但已經(jīng)死去的人,她的表情漸漸變得黯然起來。

    葉塵低頭深深一禮,知道對方終于下定決心了,說道:“這一拜,是晚輩替宋國軍民以及吳越國的數(shù)百萬百姓,拜謝前輩慈悲?!?/br>
    “不用謝我?!卞X月禪忽然自嘲笑了起來,說道:“如果宋國此次來人不是你,我是斷然不肯答應(yīng)的。當(dāng)然,你若是不來,或許彌勒教的計劃又自不一樣?!?/br>
    葉塵笑了笑,心想當(dāng)彌勒教偷襲錢月禪,且又沒有當(dāng)場將后者殺死,而自己又活著,那就已經(jīng)注定了如今的局勢,如果錢月禪想要吳越國免于兵刀之災(zāi),吳越國王室能夠尊享王爵的榮華富貴,又能保證性命無憂,便只有這一條道路。畢竟吳越國雖然號稱有十萬大軍,但數(shù)十年以來,從未打過仗的軍隊,真實人數(shù)還有編制人數(shù)的幾成不說,還能夠有幾分戰(zhàn)力,明眼中心中都很清楚,吳越國根本不是大宋和南唐任何一國的對手。被滅國只是遲早的事情。

    “名義上徹底歸順我大宋,并且我大宋要在吳越國內(nèi)駐軍,吳越國的十萬大軍也要歸我大宋調(diào)遣?!比~塵的心臟跳的快了起來,看著錢月禪的眼睛,異常迅速地拋出了幾個字眼兒。

    錢月禪哈哈笑了起來,笑聲顯得格外尖銳,笑外之后說道:“可以,我會讓弘俶死前下達(dá)這道旨意,但是吳越國朝廷和軍方的反彈甚至反對,我在死前會幫你殺一些人,剩下的就要由你自己想辦法去解決。至于駐軍,只要你有辦法將宋軍跨過南唐運到我吳越國內(nèi),我不會反對。不過我會舉辦一場盛大的拜師儀式,將吳越國朝廷中的重臣和各大世家族長,一些商賈巨紳都請來,當(dāng)作見證?!?/br>
    葉塵略一猶豫之后,說道:“好!只是晚輩既然拜前輩為師,前輩自當(dāng)盡些師父之職責(zé),傳授晚輩高深劍法才是?!?/br>
    錢月禪淡淡地說道:“我活不了多久了,這些天我會告訴你一些劍道心得感悟。你能體會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只是我和弘俶都活不了幾天,在我們死之前要將答應(yīng)你的事情做完,而樓炎明還沒有死,鬼醫(yī)的那位女弟子也在樓炎明的手中,且彌勒教的高手大都還活著,不管我們要做什么,樓炎明那妖僧都會出手搗亂,這些事情都需要你去處理。所以,我們的時間很緊,我想沒有多少時間給你傳授和指點劍道?!?/br>
    葉塵一想的確如此,但他有些不甘心,想了一下說道:“晚輩這就派人去請國主和世子來如意山,在他們來之前還有幾個時辰時間,這些時間,晚輩能領(lǐng)悟多少就算多少?!?/br>
    錢月禪說道:“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杭州城,一些人必須要在杭州城內(nèi)殺,一些事情也必須要在王宮內(nèi)去做?!?/br>
    ……

    ……

    吳越國真正的大人物和開國世家,乃至一些巨商豪紳都知道錢月禪的存在,也知道吳越國這數(shù)十年亂世中之所以能夠成為東方華夏大地上唯一的一片凈土,錢月禪和她所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劍奴劍侍所起的作用極為關(guān)鍵和重要。

    再加上,錢月禪本身乃是吳越國開國君主的女兒,所以錢月禪在吳越國的地位極為超然。而地位超然的人與尋常人之間不管是主動或是被動,總是要保持距離的,所以很明顯,此時這位只能坐在輪椅上移動地女劍皇,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隨意地看過街景了,整個人竟然顯得比較興奮。

    此時,雨不但停了,而且天空突然迅速的變得極為晴朗,甚至快要萬里無云,熾烈的日頭又自出現(xiàn)了。

    葉塵在輪椅之后緩緩行走,五名劍奴和十二名劍童散布在四周遠(yuǎn)遠(yuǎn)跟著,連繼城帶著幾名金牌殺手隱藏于暗中同樣跟隨,不遠(yuǎn)處黑月帶著近百名黑騎兵和張大為帶著一百多名華夏衛(wèi),騎馬遠(yuǎn)遠(yuǎn)綴著。

    一大幫的人或明或暗的就這樣出了劍谷,穿過鬼竹林,下了如意山,來到了杭州城外。

    葉塵親自推著輪椅,和錢月禪來到了城北郊地一株大樹之下,樹冠伸展極廣,青色遮天蔽日,便在此間休息,躲躲熾烈的日頭。

    錢月禪低著頭,看著輪椅旁邊的黃土泥以及樹根處的縫隙,忽然開口說道:“幾十年前,我就是在這棵樹下,遇見了我的師父,當(dāng)時白師兄已經(jīng)在師父身邊。”

    第384章 何為“法門”

    初秋時節(jié),各種樹木還都是枝繁葉茂。杭州城雖然不是鄰近海畔,但也不遠(yuǎn)了,濕潤溫暖的海風(fēng)日夜吹拂,更是讓此間的秋天來的比別處更晚一些,夏意的藏蘊時期顯然要比北方更久一些。

    城郊的這株大青樹不知道已經(jīng)在這里生長了多少年,樹干挺拔而無刺天之意,無數(shù)萬片融融青葉在樹冠處攏成一個大傘蓋,顯得格外美麗,格外慈悲,擋住了天空中的那輪日頭,灑下一片陰影,遮蔽著進(jìn)城出城的人們。

    這棵樹很大,陰影的范圍甚至足有數(shù)十丈,有很多行人都在樹下休息。樹下是那些突出土面的虬節(jié)根丫,就如同粗壯的龍身一般,沉穩(wěn)實在,葉塵推著錢月禪便是在這些樹根旁暫歇,這個奇怪的組合,并沒有引來路人們側(cè)目,因為葉塵臉上戴著易容面具,而錢月禪如今就是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太太,別人看了,都以為是孝順的孫子陪著快要入土的祖母溜達(dá)。

    葉塵坐在樹根之上,感受著臀下的陰涼,他不知道自己身后這棵大樹是什么種類,也懶得去探根尋底。

    “那時候前輩多大?”

    “十一歲?”錢月禪坐在輪椅上,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似乎因為年代的久遠(yuǎn),而讓她的記憶力變得有些模糊,最后幽幽的補充道:“反正就是一個小姑娘?!?/br>
    錢月禪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只是看著這棵大樹,試乎想從這棵大樹,尋找到一些當(dāng)年的印象和回憶。

    葉塵突然身體一震,臉色微變。就在剛才,他的丹田中的真氣變得極為暴躁,竟然有了失去控制的跡象,若真氣真的失控,突然爆動亂竄,可瞬間便將他丹田摧毀,經(jīng)脈盡碎。

    若真是那樣,即使葉塵不死,也會成為廢人。

    錢月禪沒有轉(zhuǎn)頭,說道:“小子,之前聽你解釋了自己真氣為何如此深厚時,我就知道,玉老魔的真氣不是這么好被你吸為已用的。如今之計,唯有修煉道家《太一真經(jīng)》,才能將玉老魔的真氣真正的變成你自己的真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