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妙妙咬了咬唇,偏著頭想了想,然后噠噠噠的往遠(yuǎn)處跑了幾步,握住一個年輕夫人的手將她帶到了自家六哥面前,小手戳了戳張彥岳的肩膀,妙妙一臉嚴(yán)肅的教育道:“六哥,娘親說了,嫂嫂現(xiàn)在懷有身孕,你要好好照顧她?!?/br> 那年輕的夫人卻是一臉不在意,伸手在自己并沒有凸起的肚子上劃拉了一圈,她伸手?jǐn)堊∶蠲畹募绨?,順手捏了捏小姑娘柔嫩的小臉,混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兒沒事兒,現(xiàn)在不過是個黃豆粒大小的小玩意,妙妙跟六嫂一道吧,六嫂帶你去吃糖糕?” 這夫婦二人拐騙孩子的動作簡直如出一轍,不過妙妙并沒有被成功引誘,她堅定的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而后對兄長和嫂嫂說道:“六哥六嫂,我今日約了錦瑜jiejie,我們兩個第一次一起過中秋呢~”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張家的人員眾多,李家的人也不少。妙妙在張家地位如何不必贅述,李家雖然不止李錦瑜一個姑娘,可是每一個小姐卻都是受寵的,因此若是擱在往常,李錦瑜和張妙妙根本不可能獨(dú)自在中秋時節(jié)走上街頭。 不過今年有些不同,雖然大安的各家貴女都要在家中至少留到二八年華,更有甚者,二十余歲出嫁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但是各家的女兒到了十三四歲,總是要自己獨(dú)自參加一些活動的,在這其中,獨(dú)自一人或者兩個小姐妹結(jié)伴參加一次中秋集會也是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這樣的活動更像是一種約定俗成,并沒有強(qiáng)制的要求,也沒有具體規(guī)定到底要在姑娘們幾歲的時候的中秋,只是大安的適齡的姑娘們大多要如此一次。 當(dāng)然,為了保證安全,各家的女孩子這樣出門的時候,還是要帶上家中守衛(wèi)才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妙妙看了一眼在自己院門口簡直有些“可憐巴巴”的家人們,小姑娘用力的點(diǎn)了一下頭,給自己打氣一般的說道:“說好了哦,讓妙妙自己一個人和錦瑜jiejie一起過中秋,哥哥嫂嫂們不許偷偷跟著?!?/br> 又走過去挨個敲了敲被無良的爹爹和叔叔伯伯們按照年齡大小排成一排的侄子們的腦袋,因為個頭太小,在敲齒序靠前的幾個侄子的時候還費(fèi)力的墊了墊腳。 我家小姑姑為什么這么可愛,墊腳什么的233333 張家下一代的小郎君們心中笑得打跌,身體卻十分自然的蹲下,將自己毛絨絨的腦袋湊到自家十七小姑姑面前。 妙妙小臉一紅,不服輸?shù)母Φ膲|起了腳,那認(rèn)真努力的模樣簡直感人,不過小姑娘小小一只,再怎么努力墊腳也只能堪堪比得過十二歲的侄子。張家七郎終于看不下去,一邊笑一邊直接從后面撈起小姑娘放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一臉得意的對妙妙說道:“來,妙妙,這下他們就得墊著腳才能讓你敲到了?!?/br> 妙妙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花樣抱起來,眼下張七的姿勢雖然奇葩,但是當(dāng)真讓小姑娘感覺自己仿佛高了不少,只是用一只手摟住自家七哥的脖頸,妙妙探著身子將每個長得高高的侄子都一一敲了一遍。 而到了后面幾個小孩子的時候,張七漸漸蹲了下去,直到妙妙雙腳落地。幾個小孩子方才一邊笑著看自家小姑姑“懲罰”哥哥們,一邊跟著興奮的拍著巴掌,等到輪到了他們,妙妙卻已然心軟。沒有再敲幾個小豆丁的腦袋,而是彎下腰去一人在小臉上香了一下,妙妙對他們叮囑道:“都乖乖噠,小姑姑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br> 幾個小豆丁被喜最最最最最最喜歡的十七小姑親了一下,這會兒都有些羞澀和開心了起來,又聽見自家小姑姑這樣說,四歲的某小只挺了挺小胸脯,保證道:“嗯,會乖乖噠,小兜兜早點(diǎn)回乃~” 往日這孩子口齒還是挺清晰的,這會兒卻是在故意撒嬌,奶聲奶氣的話惹得妙妙更加心軟,連帶著最小的還被娘親抱在懷里的那只也跟著哼唧了起來。 解決完了“兇猛”的哥哥嫂子和大侄子們,妙妙在她老爹一臉“我家小閨女長大了嗚嗚嗚”的目光之中落荒而逃,聽了好一陣子幾位叔叔的叮囑,又少不了被她“最討厭”的五叔用胡子一同蹭,妙妙又一次反復(fù)跟自家爺爺奶奶叮囑道:“爺爺和奶奶要好好在家里,就是要出去也要帶好下人,絕對絕對不要偷偷跟在我身后,外面很擠的,不要被人踩到和滑倒?!?/br> 老小孩老小孩,張家的老太爺和老夫人年歲越長,反倒是越童真心性,兩人曾經(jīng)干出過偷偷摸摸的跟在自家小孫女身后出門的事情,為此還特地?fù)Q了一身粗布麻衣。若非老太爺回來的時候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惡人,被那人為難,妙妙還真不知道自己身后跟著兩條“小尾巴”。 雖然老太太和老太爺身體還硬朗,但是在人群之中不帶侍衛(wèi)這樣危險的動作,兩個人還是不干為妙,因此妙妙才會如此緊張的一遍一遍的囑咐。 到了這一步,妙妙才算是終于真正意義上的“獨(dú)自一人”走出了張府的家門。曼青站在張府門口,十分敬佩的對自家小姐道:“小姐果然神機(jī)妙算,早出門了一個時辰,如今咱們一點(diǎn)兒也不趕時間,只需要去尋錦瑜小姐便是?!?/br> 妙妙笑得一臉得意,轉(zhuǎn)而才踏上馬車。他們并沒有去李府,而是選擇了直接在玄武大道上碰面,妙妙去的早了一些,便先走進(jìn)了一件酒樓,準(zhǔn)備尋一個地方坐著等待李錦瑜。 妙妙不知道的是,她家錦瑜小jiejie正被某人纏住,如今已然有些脫不開身來了。畢竟洛萬水軟硬不吃,亦或說因為對李錦瑜志在必得而軟硬兼施,總之這是他們重逢之后的第一個中秋,靖遠(yuǎn)侯就是不想讓她家小魚跟他以外的人度過,哪怕對方是個女孩都不成。 此刻妙妙走進(jìn)了酒樓,店小二剛剛看到他們一行人便快步的迎了上來,口中熟練道:“幾位客觀里面請?!?/br> 他雖然說得熟練,可是今夜是中秋佳節(jié),在街上游玩的人家實在是太多了一些。妙妙帶的人并不少,此刻想要騰出來一個位置其實并不容易。 此刻酒樓之中已經(jīng)沒有其余的座位了,店家在屋檐下擺了一排椅子,可以供客人暫且休息,也等待空出來的桌位。只是如今秋月,風(fēng)已然有些涼了,坐在那里難免會有些寒冷。而且身為錦城貴女,縱然就是民風(fēng)家風(fēng)再是開放,公然坐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是一件不雅的事情。 妙妙皺了皺眉頭,她身邊的曼青已然道:“小姐,我去別家看看?!?/br> 店小二也知這有些不妥,不過他們也實在沒有辦法,于是小二只能對妙妙解釋道:“實在對不住了您?!辈贿^店小二還是勸妙妙道:“小姐還是在此稍等片刻,您也知道今日是中秋佳節(jié),我們的客人實在是多,其他人家的客人也少不到哪里去。更何況不是小的自夸,您走遍整個玄武大道,再沒有一家比我們更好的酒樓了?!?/br> 妙妙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微提起裙角走到那排椅子上坐下,她的姿態(tài)優(yōu)雅,臉上也沒有一絲不耐煩。相反,妙妙對店小二道:“多謝,那我們在此稍候就是?!?/br> 小姑娘的聲音輕輕柔柔,整個人宛若一個精致的玉娃娃。她雙手放在膝上,靜靜地等待著什么。這一幕恰然就落在了二樓的一人眼中。 沈梧州斟酒的動作微微一頓,清冽的酒水不覺就溢出了酒杯。 作者有話要說: 妙妙真心不容易啊。挨個順毛什么的2333333 嫉妒小侄子們,國師大人表示也想要妙妙親親…… 沈梧州同學(xué)對妙妙啊,是一見鐘情。嗯,一見鐘情。 第51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 這世間所有的一見鐘情, 不過都是見色起意。 沈梧州在看見樓下安安靜靜的坐著的小女孩的時候, 頭腦之中先是空白了一瞬, 繼而之前學(xué)過的許多詩句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br> “一日不見兮, 思之如狂?!?/br> “愿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潔?!?/br> 這些句子他學(xué)的時候心中沒有絲毫旖旎的念頭,反而冷靜的剖析這之中的手法和典故, 如今卻忽然像是開了竅,明了心,那些老舊的詩篇一字一句的讀起來, 就仿佛唇齒之間含了飴糖, 一絲一絲的微甜。 沈自橫察覺到了自己弟弟的異樣,不由順著他的目光往外面看去。人群之中, 張家妙妙最為顯眼,沈自橫也很快明白了他的弟弟在看什么。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沈自橫伸出手來將沈梧州的腦袋撥弄回來。 “別看了?!鄙蜃詸M輕聲說道, 又覺得自己如此做有些殘忍, 他家弟弟難得喜歡上一個姑娘, 而他居然要做那給他兜頭一棒的大棒——這不是棒打鴛鴦,因為沈自橫知道,沈梧州和張家的十七姑娘,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鴛鴦。 沈梧州臉上帶出了幾許赫然。他到底是讀書人, 哪怕大安再開放,可是這樣盯著一個姑娘家看到底有些不相樣了。輕咳了一聲,沈梧州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許薄紅,眸光卻是清亮。他望向兄長,卻忽然開口道:“兄長為何遲遲不娶親?” 沈自橫如今依然不再年輕,和他同年的進(jìn)士多半已經(jīng)孩子滿地跑了,可是他卻拒絕了家中為他相看的姑娘,府中就連伺候的人也無。 沈自橫喝了一口酒,想如往常一樣拍一拍弟弟的腦袋,告訴他“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少問”,卻又想起幾日之前自己的弟弟已經(jīng)入職,開始了他的官宦生涯。抬起的手又一次放下,沈自橫輕輕的“嗯”了一聲,而后悠悠道:“因為,余生是很寶貴的,不想浪費(fèi)在不喜歡的人身上,也平白耽誤人家姑娘?!?/br> 對于兄長的這個說法,沈梧州微微愣了一下,轉(zhuǎn)而輕輕笑開。他繼續(xù)往樓下看了看,這會兒張家的那個小姑娘依舊坐在那里,不過卻有一個玄衣寬袍的男子走到了她的身邊。小姑娘看起來是和那男子認(rèn)識的,看見他在人群之中直直的向著自己走過來,她非但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反而站了起來,往男子的方向迎了過去。 沈梧州看見那男子十分自然的身后揉了揉張家的小姑娘的頭。他目力極好,哪怕如今是在二樓,沈梧州還是能看清張家的十七姑娘臉上信賴又親昵的笑意。 沈梧州的目光微微一滯,而后他便看見那男子調(diào)整了位置,讓小姑娘背對著他,而后他似乎察覺了自己的目光一般的向他和兄長所在的包廂看了過來。 那目光冰冷宛若今夜月色清涼,分明是無悲無喜的一眼,卻無端讓沈梧州從心底涌上一股涼意,近乎是下意識的就將目光挪開。然而沈梧州到底還只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平素再是溫和,也還是有些不服輸?shù)?。他反映了過來,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緒,而后向著方才那人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 可惜,那里非但沒有那個男子的身影,就連方才坐在椅子上乖巧等待的小姑娘也不見了。 沈自橫將自家弟弟的表情看在了眼里,而對于他的失落,沈自橫早有預(yù)料。少有的去給弟弟斟了一杯酒,沈自橫對沈梧州嘆息道:“都說了讓你別看了?!?/br> 沈梧州收回了目光,白皙的手指的指尖卻因為用力攥緊手中的折扇而透出了些微的血色。少年原本清潤的嗓音帶了一點(diǎn)暗啞,又仿佛是不甘心一般,沈梧州低低問道:“為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兄長的意思,只是真的有些不甘心罷了。年少的時候唯一的一次心動,因為珍貴,所以動人。 “你自己不也看見了嘛?!鄙蜃詸M晃了晃酒杯,對沈梧州道:“顧丞相家的二公子,自小和錦鸞郡主一道長大,在張家人和圣上跟前都半過了明路,就連太子也要抬他一輩,姑且喚一聲小叔叔的。” 顧尋川被明睿喚一聲“叔叔”,自然不僅僅是因為顧尋川和明睿的小姨姨的關(guān)系,更是因為在“國師”的傳說已經(jīng)離他們越發(fā)遙遠(yuǎn)的今天,保佑大安免于干旱的“國師高徒”顧尋川已然成為大安民眾心中新的信仰。 皇家不希望民眾信仰自己以外的東西,可是那信仰可以變成幫助他們籠絡(luò)民心的工具的時候,卻要另當(dāng)別論。如今大安的民眾之間早有這樣的認(rèn)知,那邊是——有國師庇佑,他們大安便永遠(yuǎn)不會傾覆。這種向心力和不曾熄滅的希望,正是成帝和明睿希望看到的。 所以,哪怕是沖著這一點(diǎn),明睿也是希望能夠和顧尋川拉近關(guān)系。能當(dāng)?shù)弁醯娜四樒ざ疾荒鼙×?,因此雖然明睿比顧尋川還要年長幾歲,但是一聲“小叔叔”,明睿倒是喚得順當(dāng)。明岳和明川最開始的時候雖然有些不愿意,不過日子久了也漸漸的習(xí)慣了——不叫就會被大哥揍,還是早些習(xí)慣的好。 錦鸞郡主和“小國師”事情在錦城并不是秘密,除去那些不肯接受現(xiàn)實的張家兄長們,也就是沈梧州這樣的初來乍到的外鄉(xiāng)人不懂其中奧秘了。 沈自橫曾經(jīng)自嘲說自己是個俗人,因為他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是可以不惜用盡各種手段的??墒巧蛭嘀輩s是一個君子,因為上面有一個兄長,所以沈家人對沈梧州的教育,從一開始就比沈自橫受到的教育更加溫和,也全是為了涵養(yǎng)他的君子之風(fēng)。 沈家離開盛京日久,可是門風(fēng)不墮。沈自橫和沈梧州作為嫡系,他們二人勢必要一個敢于銳進(jìn),一個長于固守,一個要將沈家重新帶回昔日榮光,另一個卻要恪守沈家風(fēng)骨。 沈梧州做不出奪人所愛的事情,所以他微微的抿起了唇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角眉梢卻不由帶出了一段黯然。 沈自橫和沈梧州碰了碰杯,而后無可奈何的說道:“梧州,你晚來了一步。”而這一步,足足晚了十三年,或者更久,畢竟顧尋川開始將他的小紅鸞放在心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可以追溯到妙妙出生以前的事情了。 沈梧州飲盡了杯中酒。是了,今生或早或晚,他終歸,是晚來了一步。幸而那并不是太過刻骨銘心的感情,只是霎時的心動——沈梧州本就欣賞張家妙妙的一手好字,而偶然得見這位張家的小姑娘,他便只覺這姑娘滿足了自己對于妻子的一切幻想,因此心動。 這種感情是會消弭的,如果一直沒有機(jī)會轉(zhuǎn)換為親情。沈梧州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在靜待這種情感消弭的時刻。 顧尋川找到他家小姑娘的時候,妙妙就像只小團(tuán)子一樣坐在屋檐下面的寬大椅子上。比妙妙更快一步發(fā)現(xiàn)了二樓那一道覬覦的目光,顧尋川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了妙妙身邊。 顧尋川“指點(diǎn)”了洛萬水兩句,因此李錦瑜今夜注定無法過來,國師大人樂得坐收漁翁之利,獨(dú)占他家小姑娘的中秋時光。 并沒有太將沈梧州放在心上,顧尋川摸了摸妙妙的頭,轉(zhuǎn)而對她說道:“妙妙,跟我走?!?/br> 妙妙一瞬間有些懵,不過她還是乖乖的伸出手去,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小哥哥的手心。顧尋川被小姑娘萌到了,他攤開手心,掌心之中躺著一塊淡綠色的飴糖。 妙妙沒有接過來,而是笑彎了眉眼,直接小雞啄米似的從她家小哥哥的掌心啄走了那塊糖,小舌頭不覺得掃過了顧尋川的掌心,帶來了些許的濡濕和細(xì)碎的癢。 淡淡的綠茶味道在唇齒之間化開,一點(diǎn)點(diǎn)苦澀和清涼之后又是恰到好處的甜。妙妙被錦衣玉食的養(yǎng)大,卻依舊喜歡這樣的小玩意?;蛘哒f,是喜歡給她這樣小玩意的人。 “妙妙,要去玩什么呢?套竹環(huán),撈小金魚,還是想吃點(diǎn)兒什么?”顧尋川的聲音很低,十幾歲的少年模樣,他卻已經(jīng)比同齡人要高大了不少。 顧尋川不會承認(rèn),這種有些突兀的“高大”,是因為他并不熟悉人類的成長速度,一朝自我調(diào)節(jié)過度,卻沒有辦法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縮回來的結(jié)果。 高大的少年低下了頭,俯身在他的小姑娘耳邊,說著溫柔的低語。他背對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給他的小姑娘撐起了一塊寧靜的區(qū)域。 妙妙卻沒有回答顧尋川的問題,而是伸手環(huán)住了顧尋川的腰。十三歲的小少女宛若水做的一般,帶著一點(diǎn)不諳世事的懵懂,卻又像是枝頭的果子一般清新又誘人。 有那么一瞬間,顧尋川幾乎懷疑是妙妙在引誘他。因為他聽得分明,妙妙說的是:“嗯,跟小哥哥在一起就好,玩什么都好?!?/br> 幾乎是呼吸一滯,而后顧尋川的耳邊是自己近乎狂亂的心跳聲。 臨近煙火盛會的時間,顧尋川身后的人越發(fā)的多了起來,一個人不知怎的撞了顧尋川一下,往常這個時候,這樣力道的撞擊是沒有辦法撼動顧尋川分毫的??墒沁@一次,顧尋川順著身后那個人的力道,直接將自己的上半身更急迫近妙妙。 他直直的望向妙妙,眼眸中的情緒熾熱,卻又像是弄得化不開的墨。 被人這樣近的迫近著,妙妙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害怕的。可是她卻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后便仰起頭來看著顧尋川,卻并沒有閃避的動作。甚至,妙妙甜甜的笑著,只有眉心的那顆小小紅痣微不可查的顫動了幾下,預(yù)示著它的主人的些許緊張。 顧尋川伸手安撫似的摸了摸妙妙的眉心,指尖觸到妙妙眉心的時候似乎能夠感覺到一陣熱意,而后,顧尋川的手指下劃,最終落在了小姑娘柔軟的唇上。 他終于笑了起來,一貫淡漠如同仙人的臉上開始有了屬于這個俗世的表情。 俯下身去,顧尋川不容拒絕的用一只手先是托住妙妙精致的小小下巴,而后將自己微涼的唇送到了她的唇邊。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 國師大人之前一直隱忍不發(fā),這是憋著放大招呢233333 只想告訴國師大大,這是犯罪,妙妙還沒有十四歲,這是犯罪你造么??。?! 沈梧州:還沒開始就要結(jié)束,作者你偏心?。?! 叔:呵呵。學(xué)學(xué)金岳霖老先生好么?男配要有男配的覺悟。 第52章 此情應(yīng)是長相守。 這并不是一個清淡的吻, 因為這不是年幼的親昵, 而是帶上了幾許欲|念和貪婪。 這是顧尋川此生唯一一次心動, 此前不會有,此后也不會再有。他放任自己的感情,從最初的時候覺得他的小紅鸞獨(dú)特, 到如今心中難以抑制的想要占有。 愛是不可能無私的事情, 也永遠(yuǎn)不會純潔。 顧尋川知道他的妙妙的美好, 也明白她還小??墒撬滩蛔?,忍不住想要讓她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在自己的陪伴下長大,最終被自己教著懂得男女之情。 顧尋川等了十三年?;蛘哒f,這不能叫做等待, 只是水到渠成。因為, 這不是長久以來積壓的欲念,而是顧尋川也漸漸的在學(xué)習(xí), 在體會自己心中的每一處細(xì)微的情感變化。 他開始學(xué)會惦念,學(xué)會等待,甚至學(xué)會了如同俗世中人一般爭風(fēng)吃醋。顧尋川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不好的事情, 但是這種感覺居然讓他有些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