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穆遲,好久不見。”宋沉姜側頭看著這個輪廓剛毅的男人,緩緩道。 “找我出來,就為了說這個?”穆遲冷冷地睨著宋沉姜,對于這個女人他不了解,但是穆遲跟宋沉姜認識,在國外兩人曾經算是摯友,宋沉姜的名聲在外,穆梟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沒有想過弟弟穆遲會跟這么詭譎的女人有交集。 “當然不是,我是在想,你為什么不告訴云羅,我們……很熟?”宋沉姜挑眉,冷清的眉眼覆上了寒霜。 “很熟嗎?宋小姐莫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現(xiàn)在是云羅的未婚夫,你是云羅的好友,這么私下見面,不太好?!蹦逻t緩緩道,沉冷的視線略過宋沉姜看向那輪開始泛紅的皓月,今晚可不是那么簡單就能過去的呢! “呵,開個玩笑而已?,F(xiàn)在,我們開門見山,穆遲呢?你是誰?”宋沉姜冷清的眸一轉,如一根炙熱的針刺向穆遲。 “穆遲?宋小姐學的是玄學,應該會看命數(shù)吧?穆遲能活多久?”穆梟云淡風輕道,氣息絲毫不亂,根本就不在意宋沉姜的質問。他跟穆遲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過問。 “二十五歲,多活了三年?!彼纬两潇o道,兩人都不動聲色,暗地里卻是暗波涌動,誰也不讓步。 “宋小姐就那么肯定,穆遲只能活到二十五歲?宋小姐,自負是病,現(xiàn)在醫(yī)還來得及?!蹦聴n微微側頭,那完美的輪廓在夜色里宛如狼王臨世,讓宋沉姜都忍不住緊了緊神經,不對勁兒,但是確確實實,眼前的穆遲是人,有血有rou有氣勢。那氣勢居然能夠直接不怒自威鎮(zhèn)住她? 穆梟收回了冷薄的視線,對于宋沉姜沒有多少好感,怪不得只有云羅一個朋友呢,情商太低的人,大多也只能跟鬼怪打交道了。穆梟轉身,根本不理會宋沉姜,回到了大廳。 而宋沉姜則是望著穆遲的背影若有所思,是真的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哪里對不上,就像換了一個人,穆遲雖然也很沉郁霸道,但那樣強烈的氣勢,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難不成是回國升了少校在軍隊里磨練出來的? 宋沉姜不再多追究,就像穆遲說的,她是云羅的朋友,而他是云羅的未婚夫,在身份上她已經跟穆遲必須有一條線,云羅是她唯一的朋友,雖然知道云羅不愛理這種世俗,但是收斂是必須的。 轉頭外面的天色看似灰暗,其實孕育著更可怕的風暴,看來得到她出馬了,本來是打算去后山好好收拾收拾那些鬼的,但是概于自己太懶,她便跟云羅一起布了這個局,直接把那些惡鬼陰下山來收拾不是更好? 一般喝醉了的人氣會更濃郁,也更能吸引那些孤魂野鬼,而且醉酒的人迷迷糊糊很容易讓那些東西得逞,那么濃郁的人氣散開,夜里夜深人靜了,那些東西就會按耐不住了。 宋沉姜手一伸,穆云羅屋子里的紅盒子便順應了感召直接從樓上飛下來,大廳里還是熱熱鬧鬧的,但是有些東西已經鉆進來了呢,看來她得趕緊收拾了這些惡心吧啦的東西。 暗紫色的線從她的指尖飛出,直接把整個云家的出路都封死了,而喝得醉醺醺的眾人也在宋沉姜放出來的洛麗塔的催眠下,陷入了昏迷。 突然一個紅色的通道從大廳中央出現(xiàn),宋沉姜皺眉,看來今晚要收拾的可不僅僅是這幾個小嘍啰的惡鬼,還有更厲的東西被吸引過來了呢! 宋沉姜踩著高跟鞋,提著紅箱子,冷漠的視線掃過一地歪七扭八的云衛(wèi),這一行,要是回不來,這些人都是陪葬品呢!不過她愿意賭一賭,要是現(xiàn)在是云羅在,恐怕也不會退縮的。她收回視線,看向洛麗塔:“守好這里,我去去就回?!?/br> “是的,主人?!甭妍愃c頭,尖利的指甲穿過了幻生幻死的脖子…… 宋沉姜便提著紅箱子走進了那個吸引著她的紅色空間…… 墨竹深深,空氣中漂浮著尸體腐爛后的惡臭味,一種詭異的氛圍籠罩了這片竹林。四處歪七扭八的墓碑,暗灰色的霧氣朦朦朧朧,讓人辨不清方向。 竹林深處隱隱閃著淡藍色的微光,一種詭異的畫面鋪展開來。只見淡藍色結界中擺放著一副大紅色的棺材,棺中躺著一具妙齡女尸,身著鳳冠霞帔,懷中竟還抱著一個嬰兒,那嬰兒顯然還活得尚好。睜著晶亮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嘴角掛著恬靜的笑。 結界之外,成群的長獠活尸,臉上流膿,眼瞼潰爛,衣服破爛油膩,全身上下泛著腐rou的惡臭味。大張著嘴,尖利的獠牙刮著結界。說不出的可怖形容! 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進結界將棺中的嬰兒與女尸蠶食殆盡。眼看著結界就要被沖破,一抹白色光影拂過墨竹,直直地落在一片不起眼的暗色葉片上。然后手中結印,袖中白紗并著白色光暈四散而開,擊潰了結界邊的長獠活尸。但新一輪的活尸又如泉涌般地朝著她聚攏而來。 白衣女子趕緊收攏白紗,指尖的光暈傾瀉而出,不斷擴展,直直地沖出墨竹林,又繞指柔腸般地繞回來化成一只只深藍色的光蝶停駐于結界之上。然后慢慢化為光暈融入結界,那一瞬,結界顏色由淺至深,變成知性的深藍色,像海,像海那樣浩然廣闊的美好。 她默然地穿入了結界,沒有任何阻礙。輕輕地抱起紅棺中的嬰兒,嘴角半彎不彎,明明那樣傾城的姿色,眼瞼卻沒有半分情感。唯是她額心的那只藍色的靈蝶,那樣栩栩如生,帶著海一樣的浩然美好,帶著萬物勃勃的生機。 紅棺中的女尸仿佛感應到了什么,手指微曲。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什么也沒有。眼睛在那一瞬間木然地睜開,詭異到極致。 皎月光輝鋪陳而下,女尸嘴角微張,整個天地黯淡無光,皎月依舊高高地掛于虛空中,月華如水傾注而下,進入結界,僅照著那詭異的紅棺。那女尸眸子輕閉,仿佛在享受著這撩人月華的洗禮。 今夜剛好是十五,剛好是月華最盛之時,看來她吸夠了陰氣便能復生了。白衣女子無神的眼看著棺中女尸,又仿佛不是看她,是透過她看著其他,看著更遠,超越靈魂的遠…… 白衣女子正要抱著嬰兒離開,只聽背后穿來一陣陰側側的冷笑,冷意攏了竹林?!澳阋е暮喝ツ膬??” 白衣女子轉過身,看著女尸已然站在她的身后,緋唇似血染,上挑的桃花眼媚氣橫生。身著大紅的喜衣更填了幾分媚態(tài)。分明的紅塵味又有超脫紅塵的清麗,氣質無雙。 “jiejie醒了啊……” ------題外話------ 更新完畢,因為最近都是裸更,頌頌都沒有固定更新,現(xiàn)在正式通知,更新時間固定為每晚十一點五十五,么么噠 那人鳳冠霞帔,不是妖也不是鬼 宋沉姜站在不遠處打量著這詭異的一幕,紅色棺木最是邪乎,里面還躺了個穿著鳳冠霞帔的女人,懷里還抱著個嬰兒,那嬰兒睜著大眼睛,不哭不鬧,要是沒猜錯,還沒有呼吸。 這里到底是哪里?不是現(xiàn)代,倒像是幾百年前,看那女人的穿著,宋沉姜覺得自己攤上大生意了。遇上個幾百或許還是上千年的女鬼…… 她站在不遠處,不敢輕舉妄動,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聰明人都會不動聲色,先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是啊,睡醒了……也餓了。”那鳳冠霞帔的女人面色蒼白,那是一種死尸才有的蒼白,眼睛漸漸轉為綠色,盯著那個白衣女人眼底是陰冷的綠色,恐怖又森涼。 “jiejie,您安息吧,六兒也該安息的,您放過他,他還是個孩子。你忍心看他那么小就成為孤魂野鬼嗎?”那白衣女人似乎一點也不怕那個紅衣女人,冷清的視線掃向她,抱著孩子的手卻箍得越來越緊。 “孤魂野鬼?不會的,你們都會成為我的食物……哎呀,好餓啊,meimei啊我餓了呢~”只見那紅衣女人美眸一轉,紅唇間長出了獠牙,直接撲向了那白衣女子,一時間,血rou橫飛,連那個已死的嬰兒都沒有幸免于難。 宋沉姜沒有動,這里的一切都太不真實,是過去已經發(fā)生的事,無法挽回的過去。她靜靜地站在那里,只見那鬼魅一般的女人吸完血,忽然轉頭盯著她的方向,詭異一笑。 “宋家人,你的血是不是更為香甜呢?”那紅衣女尸眼底是綠油油的兇光,盯著宋沉姜的方向,仿佛看過滄海桑田,掠過她看向遙不可及的遠方。封印越來越松了,是時候出世了…… 宋沉姜被那樣嗜血的眸光盯得腳底發(fā)涼,忍不住往后一退,卻突然落入了一個涼薄的懷抱,一抬眼,她還在云家大廳里,而剛好被穆云羅摟住了腰身,只見穆云羅眸色冷厲,赤紅色的長鞭此刻正卷著一只鬼怪,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怎么了?還以為你自己能解決,出了那么多冷汗,是看到什么了嗎?”穆云羅還是穿著金色的長裙,她本來不擔心的,可是因為喝了酒,有些口渴,晃晃悠悠地走出來卻發(fā)現(xiàn)整個大廳的人都陷入了昏迷,穆遲不在,而沉姜站在大廳中央,眼神里滿是驚詫,洛麗塔站在她的身邊扯她的衣服也沒有絲毫動搖。 穆云羅料到可能出了狀況,扯著自己的熾血鞭直接從二樓跳下去,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匕牍蚵湓诘厣?,纖長的指直接撩開凌亂的墨發(fā),站起來,一步步走向蘊滿游離魂魄的大廳。 “出事兒了?!彼纬两櫭?,那雙森涼的綠眸她見過,在宋家封印的神魔井,當時她繼承宋家家主之位時,跟著父親去了神魔井,里面封印著這上千年來宋家收服的各種妖魔鬼怪,她記憶最深的就是那雙涼薄冷漠卻彌漫著執(zhí)念的綠眸,那人鳳冠霞帔,不是妖也不是鬼,聽說……是個不老不死的人…… 那是神魔井里封印著的唯一的一個人,還是個漂亮美艷的女人~ “出了什么事兒?沉姜,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兒,我在呢!”穆云羅覺得今晚的沉姜太過反常,她本就喝醉了些,此刻還有些暈暈乎乎,但是強行保持清醒她也能夠耗費著精神力做到。 “神魔井的蓋子,可能松了,我得趕緊回宋家。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收回你身上的血符,還有……我有事,需要跟你坦白。你應該看到了吧,我剛剛找了穆遲?!彼纬两欀碱^,剛剛她試探過了穆遲,覺得穆遲對于云羅是真的用心,云羅待他也是有些不同尋常的,這一點或許云羅沒有注意,但是作為旁觀者來看,云羅待穆遲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