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甘芙睡了一覺,再起來已是傍晚時分,此時夕陽正濃,殷紅的霞光將整片天空都燒紅了,耀眼奪目,美不勝收。 “啟稟王妃,王爺請王妃去書房!”兩個小丫鬟走了過來,服侍甘芙換了一身便裝,跟著甘芙來到了書房。 書房里站著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面色蒼白,五官精致偏陰柔,和羅音幾三分相似,甘芙不用猜,肯定是北岄羅家的人。之前她就說過,羅家已經(jīng)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找到她是早晚的事。 男人看到甘芙進(jìn)來,鳳眼囧囧有神,閃爍著驚奇的光芒,好似看到了一件至寶,目不轉(zhuǎn)睛,“你就是羅樞的女兒?” 甘芙?jīng)]有回答男人,而是走到文斐身邊,投給文斐一個暖暖的笑容。 文斐將甘芙攬在身邊,這才看向男人,眸中帶著nongnong的警告意味,“芙兒現(xiàn)在本王的王妃,羅康,這里是南冥!” 羅康偏過頭,盯著文斐的目光里透著探究和不悅,“本座來此,是要找回羅家的子孫,她是羅家的子孫,自然就是北岄人!” “本王不承認(rèn),就沒有那回事!”文斐囂張的對上羅康的目光,唇畔勾起一絲冷笑,“國師不會以為,僅憑你的一句話,本王就會相信芙兒是你們羅家的子孫吧!” “定王,本座不想跟你廢話,本座可以答應(yīng)你讓羅音放了你的meimei,她必須跟本座回北岄!”這是羅康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他們羅家人,何時會對別人屈服,只是,文斐是南冥的定王,又手握重兵,如今北岄勢弱,他不想因此被北岄皇帝責(zé)怪。 “若是本王不同意呢?”文斐是何人,京城第一紈绔,在南冥橫著走的定王,對于羅康的威脅,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你就等著你meimei的尸體!”羅康身為北岄國師,就是在北岄皇帝面前都不需要行跪拜禮,怎么會被一個黃口小兒所震懾。 “你若敢動文丹一根毫毛,本王定踏平你北岄!”文斐的話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和霸氣,讓見慣了上位者的羅康也被他這種氣勢震撼到了。 羅康一點也不懷疑文斐話里的真實性,文斐定王府手中五十萬精兵,還有傳說中以一敵萬神秘的死神,囂張得有資本。文丹是定王府郡主,死在北岄人手中,文斐出兵名正言順,到時候,北岄必定會經(jīng)歷一場劫難。 但是,要他就此放棄,他怎么都不甘心,于是冷冷的盯著文斐和甘芙,“本座不能殺她,但是有的是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你信不信本王今日就讓你走不出這座府??!”文斐怒氣上涌,爆發(fā)出一股狠辣之氣。 “本座是以北岄使者的身份來南冥的,本座回不去,北岄同樣可以興兵討伐南冥!”在來之前,他怎么可能不為自己想好后路,所以,他有恃無恐。羅康不再和文斐爭吵,轉(zhuǎn)而看向甘芙。 甘芙握著文斐的手緊了緊,“我可以跟你去北岄,但是,你必須讓羅音放了文丹和安遼!” “芙兒?”文斐不同意,一百個不同意,但是,他從來都知道,甘芙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但是,如今甘芙懷有身孕,他不能讓她去冒險,“你的身體不能承受長途跋涉!” 甘芙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如今最大的弱點,于是抬頭看向羅康,“實不相瞞,我如今懷有身孕,的確不適合長途跋涉!” 羅康原本還在懷疑甘芙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但轉(zhuǎn)念一想,兩人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他。如果甘芙真的懷孕了,的確不適合再跟著他去北岄,只是,這樣一來,他要如何回去跟羅家的長老們交差? “國師,當(dāng)年夔家和羅家的恩怨我不想再去深究,其實,你們想要的不過是我的天賦。但是,我對羅家秘術(shù)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是羅樞留下的《羅家秘術(shù)》,我用它換文丹和安遼的性命,你看如何?”甘芙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羅家秘術(shù)》,探究的看向羅康。果然,羅康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奮,可見,這本《羅家秘術(shù)》對羅家人擁有很強(qiáng)的吸引力。 “好!”來之前,羅康也想過,若是甘芙不愿意,就將她綁回去,不過,今日一路過來,安府各處都充斥著高手的氣息,可見,他想要從文斐的手中將甘芙擄走的可能性很小。既然甘芙不能為羅家所用,強(qiáng)行帶她回去也沒用,而《羅家秘術(shù)》卻能成為羅家子孫的重要儀仗,的確劃算。 羅康伸手想要去接盒子,甘芙卻將盒子收回來了,“你想反悔?” “不,在沒看到文丹和安遼安然無恙之前,這本書我暫時保管!”甘芙可不傻,若是現(xiàn)在將《羅家秘術(shù)》給羅康了,文丹和安遼就回不來了。 “好!”羅康忍下心中的憋屈,一想到自己身處南冥,而且肩負(fù)重要使命,只得作罷。 當(dāng)天下午,文丹和安遼就被送來了回來,看到文丹和安遼安然無恙了,甘芙這才將《羅家秘術(shù)》給了羅康。羅康拿到了秘術(shù),立即離開了。 文丹沒有受到虐待,只是嚇到了,安遼雖然受了些皮外傷,但不致命,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安城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甘芙的儀仗也到了,于是,一行人很快啟程回京了。 這次不同于來的時候,甘芙懷孕了,文斐讓儀仗隊盡量慢行,白天最多行進(jìn)四個時辰,若是下雨,便停下來,這一次,一行人整整走了一個月才回到京城。 太后剛剛薨逝,未滿三個月,全南冥都還處在孝期,文斐回京自然要低調(diào),儀仗隊在距離京城三公里的地方便全部換上了素色衣衫。 休養(yǎng)了大概三天,文斐被皇帝傳召去上朝去了。 甘芙已經(jīng)四個多月,肚子開始凸顯出來。時值九月,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雖然太后薨逝,重孝期間不能舉行大的宴會,但重陽節(jié)是南冥的大節(jié),而且又是關(guān)乎孝悌大義的節(jié)日,皇帝下令,民間可以照常舉行慶典,只是,不能掛紅色,不能放焰火。 同樣,皇宮里也要舉行宴會,甘芙作為一品親王妃,肯定是要參與的。一大早,甘芙便起來穿戴梳洗,整整兩個時辰,才算打扮妥當(dāng)。 文斐和文丹自然也要參加,三人掐著點來到宮里,剛好比皇帝提前一點。 因為是重孝,所到的皇親貴胄都身著素色衣衫,皇帝端坐于龍椅上,神色很疲憊,他身旁坐著頹然的皇后夏侯瑩瑩,下首坐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云洛。 宴會并沒有什么吸引人的東西,只是甘芙總覺得有一道奇怪的眼光盯著自己,于是抬頭搜尋,最后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南宮御身上。不同于以往的愛慕和哀傷,南宮御的目光里帶著幾分疑惑,幾分不解,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甘芙故意忽略了那一道探究的目光,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她和南宮御注定要成為陌生人。 一個宮人附在皇帝耳邊說了什么,皇帝的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隨后揮了揮手,“攝政王,定王,沈丞相,朕有要事相商!” 看皇帝的神色,三人也感覺到有大事發(fā)生,于是起身跟著皇帝走了,走之前,文斐還特意叮囑甘芙若是累了,就先回去。 宴會一直持續(xù)到傍晚還沒有結(jié)束,文斐也沒有回來,甘芙四個多月的身孕已經(jīng)漸漸的顯出疲態(tài)。 “定王妃,攝政王側(cè)妃,兩位不如隨本宮一起去休息一會兒吧!”皇后看出甘芙的倦累,同時也叫上了攝政王側(cè)妃王慧。 “是啊嫂子,我看你好像很累了,我陪你一起去休息一會兒吧!”文丹心疼自己的嫂子,于是扶著甘芙跟隨皇后離開了大殿。 “多謝皇后娘娘關(guān)懷!”王慧起身,朝皇后微微福身,以示感謝。 一行人出了宴會的宮殿,坐上軟轎,一刻鐘后來到皇后的寢宮鳳儀宮。 王慧被安致在右邊的偏殿,甘芙被安置在左邊的偏殿。 “定王妃,你和安平郡主就在偏殿里歇息吧,本宮這就派人去御書房候著,若是定王處理完事情,讓他直接都這里來接你!”皇后溫婉,雖然出身武將世家,身上除了有幾分英氣外,并沒有粗野的表現(xiàn)。 甘芙是真的累了,朝皇后微微頷首,在文丹的攙扶下躺在軟榻上,“多謝皇后娘娘!” “那你們休息,本宮還要去處理宮中事物!”皇后也朝甘芙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出了偏殿。 雖然是偏殿,但因為是鳳儀宮,皇后居住的地方,里面陳設(shè)精致,各種用具齊全。文丹看甘芙睡了,這才走到一旁的書架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閱。 突然,文丹眼眸緩緩閉上,身子軟軟的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