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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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子昂頭疼了,頭一次痛恨自己一下就問到重點。方煜這小子,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經(jīng),其實壞心思最多,彎彎繞繞的城府極深。 最重要的一點事,他記仇。 學(xué)校里那個小姑娘,他知道也見過幾次,但方煜這次好像真的動了幾分心思,他們幾個玩的好的一起出去,開玩笑都提不得,一說就翻臉。 【咎子昂】:那不然我明天給你問問?你倆見面聊一下? 【徐若茶】:[抱拳/]看上哪個娃娃機的娃娃,盡管說別客氣。 * 方煜很好約,咎子昂效率極高,第二天就把人約了出來。 恰逢周末,陳欣怡正式出院,她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少年坐在公園的長椅,百無聊賴。初時的一頭金發(fā)不知什么時候染回來,烏黑不太硬。少了幾分張揚,人畜無害。 徐若茶不知道怎么開口,見了他就是忍不住局促拘謹(jǐn)。 方煜嚼著口香糖,打破了尷尬,笑嘻嘻,拖長了聲調(diào):“你坐唄,讓阿沉知道,誤會我對你有意見就不好了?!?/br> 她瞟了眼地面,終于是坐在他旁邊,屁股只沾了半個凳子不到。頓幾秒,決定開門見山。 “謝謝你愿意見我,我有一些事想問,關(guān)于阿沉……” 他抬手:“甭客氣,我知道你想聽什么,這事兒也沒什么好瞞的。” “你見明萱了?跟在他爸身邊那個女人?”方煜笑的有些嘲諷:“簡單來說,她就是個小三。阿沉mama爸爸算是半商業(yè)聯(lián)姻,伯母之前身體就不太好,已經(jīng)住院一段時間,明萱找上門去,不知道說了什么,還領(lǐng)回去一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女兒。不到一個月吧……沒了。 明萱的存在其實阿沉早就知道,一直沒說,沒想到那女人看著柔弱,膽子那么大。伯父曾說過,不管有多少女人,只會有他一個孩子。誰知道……總的來說,他對阿沉期望很深?!?/br> 見她長久的沉默,方煜出聲: “你用不著難過,阿沉比你想象的要堅強的多。說句不尊敬的話,伯母的死是遲早的事,他有自己的規(guī)劃安排。 還有……友情提醒一句,記得別在他面前流露出這樣的表情?!?/br> 他說的字組合起來沒多少,徐若茶卻半天沒法消化。 從前她以為愛這種感情很簡單,憑著本能去做,對方總會感受到。現(xiàn)在才漸漸明白,愛人是一件需要終生學(xué)習(xí)的事。 滿嘴說著喜歡說著關(guān)心,到頭來卻有總發(fā)現(xiàn)紕漏。 自相識以來,虞沉一直站在她面前,把她擋在自己身后,于是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其實也會傷心也會難過。 許多事情就在一瞬間連在一起。 雨夜的河提邊,他曾說他爸爸有別的孩子;他閉口不談家里的事,她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只是沒什么好提,從沒想過是因為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回避。 …… 陳欣怡發(fā)覺徐若茶今天有點不對勁,情緒上像是高興,眼底又掩著什么東西,中午只吃了平時飯量的一半。 最后一點個人物品也搬回了家,她把曬在陽臺的衣服取回來,一邊坐在沙發(fā)上疊,一邊觀察她,開口: “最近學(xué)習(xí)上緊張嗎?” 徐若茶換上了家居服,一起疊著衣服:“和上學(xué)期差不多,下周月考。” 陳欣怡點點頭:“我回來了,這下你啊就能安心學(xué)習(xí),到飯點有口熱乎飯,家里的燈也總亮著,不用總cao心我?!?/br> “陳姨,我學(xué)習(xí)跟得上的,您別擔(dān)心。家務(wù)呀什么的不需要您動手,現(xiàn)在才高二,也不是很忙,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能收拾好,您把身體養(yǎng)好最重要。” “那我不成了廢人一個?”她笑著搖頭:“每天躺家里等你伺候?且不說不像話,你難道不知道,生了病不是一味養(yǎng)著才好,有時候也需要多動動?!?/br> 她點點頭,沒再開口。 陳欣怡看著,免不了多問幾句:“你要是有心事,可以和我談,我畢竟比你多吃幾十年飯。” 她一頓,終于是不好意思的笑,手指交叉,斟酌用詞。 “……不知道您有沒有體驗過,心疼卻無能為力的感覺?!?/br> 提到這個話題,陳欣怡有些悵然。動作不禁慢下來:“怎么會沒有,如何處理這件事,我到現(xiàn)在都在學(xué)習(xí)?!?/br> “那……” 她一笑:“人都不是萬能的,但同時人又恰恰是萬能的。” 一句簡單的話,把徐若茶說的云里霧里。 怔怔然發(fā)問:“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br> 陳欣怡把衣服放在腿上,細(xì)致到邊角都不放過:“感情的力量遠(yuǎn)比我們想象中的大。很多時候我們不需要去做什么,只需要站在他身邊就好?!?/br> * 又過了幾天,一切如常。 虞沉那晚的表現(xiàn)就像假象,那個眼底有落寞的人,是他,也不是他。 徐若茶沒再開口問,仿佛那個擁抱真的給與了足夠力量。 入了冬,天色沉的快。他沒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坐保鏢車去了市中心離二中不遠(yuǎn)的一個高級小區(qū)。 其實從進(jìn)門開始她就猜了個大概。虞父說虞沉不回家,十有八九就是住在這里。 屋子里冷冷清清,家具不太多,冰箱更是空空如也,除了必要的用品,房子空的叫人不舒服。 她繞著看了一圈,最后回到沙發(fā)上。 還沒坐穩(wěn)又被虞沉拖起來。他手中拿著鑰匙,停在一間房門口,回身看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姑娘,面龐白皙,表情平靜,連唇線都是平平。 鑰匙已經(jīng)入了孔,只差一個轉(zhuǎn)動。他忽然停住,站在門前問她:“知道我要做什么?” 徐若茶搖搖頭,他來了興致,環(huán)臂倚在門邊看她:“不怕?” 又是一個搖頭。 自討了沒趣,虞沉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手握著門把,“答應(yīng)我,別哭?!?/br> 她快要沒耐心了,瞪眼半敷衍半賭氣:“誰哭誰是小狗?!?/br> 他挑眉,讓開一截,示意她過來。半信半疑的走上前,手握住鑰匙的那一刻,他的手從背后覆上,幫她使力。 輕微的“咔嚓——”一聲響。 屋子里還沒開燈,空氣里有特殊的味道在里面,不難聞,似曾相識。 “喵~” 細(xì)微的聲響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 她愣在原地,搭在燈光開關(guān)鍵上的手一愣,心跳聲很快。 “喵喵喵~嗚~” 方才那一聲仿佛前奏,隔了一兩秒就此起彼伏傳來,一聲接著一聲。 有一只大手覆在她手背,稍稍用力,暖黃色的燈光驟然充盈滿室。乍然明亮起來,視線所及清晰可見。 用一屋子來形容真的不過分…… 數(shù)不清有多少,鋪了毯子的地板上全是小奶貓小奶狗。 有的蜷縮成一團睡覺,有的動作慢吞吞爬來爬去,活躍的不得了。 而它們,從品種到顏色,無一例外,成雙成對。 小狗還不太會叫,嗚嗚著半爬半走,一點點走到她腿邊,“吧嗒”,輕輕趴在她的腳面。 嗓子眼里擠滿了東西,她驚覺自己幾乎不會講話。 細(xì)胞瞬間膨脹成好幾倍,血液飛速流動起來。 她指著屋子內(nèi),結(jié)結(jié)巴巴問身后人:“這,這是……” “是”他點頭:“今天起這些小家伙都跟你姓?!?/br> 黏黏糊糊的叫聲還在不停的向耳膜撒嬌。徐若茶眼眶熱熱的,俯身小心翼翼的抱起第一個接近自己的小可愛,撫摸它脊背的指尖都在顫抖。 渾身雪白,兩只耳朵尖毛茸茸的超可愛,眼珠濕漉又黑亮。 身后響起他的聲音,“答應(yīng)好不哭的,怎么又哭了?” 徐若茶趕忙蹭了蹭眼角,一抬眼看到屋子里的場景,眼淚又忍不住溢出來。干脆也不忍了,邊哭邊笑。 “這么多……嗚嗚都是送給我的嗎?” 虞沉看她哭的兇,輕輕一拉,抱進(jìn)懷里哄,打趣:“喂,今天開始都要做mama了,怎么還是哭鼻子?小家伙們看你笑話呢。” 她哭的更兇,又止不住笑,狼狽的不得了。 他幫她擦眼淚,問:“開心嗎?” 徐若茶用力點頭,拽著他衣擺說不出話。 “好,以后我們分工明確?!?/br> 她抬頭看他,眼睛紅紅的像兔子。 虞沉笑,吻上她的眼睛: “你負(fù)責(zé)許愿,我負(fù)責(zé)實現(xiàn)?!?/br>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說很粗長了…… 第43章 心跳漏掉一拍。 什么樣的感覺? 分明只是簡單的音調(diào)平凡的字眼,組在一起由他說出口, 就成了墨西哥灣暖流。 多幸運多湊巧, 有人愿意把她如此隆重如此誠懇的捧在心上。 淚意漸漸散去, 徐若茶尤自回不過神來, 悄咪咪數(shù)了一下,三對貓咪兩對小狗, 湊了個整數(shù)。 房間沒有很大, 應(yīng)該是為了迎接這些小朋友而特意改造了一下。有玻璃房, 還有各種貓爬架及玩具。地板上鋪了整塊的地毯,怕它們磕到碰到,連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