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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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武功全盛時,可能還有全身而退之力,但現(xiàn)在—— 妻兒都在這里,他跑不掉,也沒法跑。 “痛痛快快的死法,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一個個死去?!?/br> 幽幽的嘆息響起,伴隨著凌厲掌風(fēng),顯得極為不協(xié)調(diào)。 金剛指法在此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段棲鵠只能將全身內(nèi)力灌注在掌風(fēng)上,試圖拼盡全力一搏。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禍不及妻兒!”他咬牙切齒,竭力想要看清對方的真面目。 手掌刺痛,一口鮮血噴出,段棲鵠往后倒地。 他喘著粗氣,還未失去意識,但經(jīng)脈被震傷,已是一頭沒牙的老虎。 “你,究竟是誰!是不是興茂派你來的!” “我叫燕雪行?!泵媲暗哪腥?,一身玄衣,漠然看著他。 “你?臨川學(xué)宮的人?!”段棲鵠想起來了,“壽宴上下毒的也是你?!你為何要怎么做!” 段棲鵠確信自己從未見過對方。 他更沒得罪過遠在南陳的臨川學(xué)宮,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燕雪行冷冷一笑:“下毒的人不是我,只能說你仇家太多,想讓你死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至于彭襄,他的確是我殺的,因為他與你一樣該死!” 段棲鵠:“我與臨川學(xué)宮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燕雪行:“跟臨川學(xué)宮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只要記住我燕雪行,就夠了。” 段府的護衛(wèi)攔不住他,段棲鵠留在身邊的幾名高手也都不是燕雪行的對手,臨川學(xué)宮的高徒果然名不虛傳,此人武功極高,等閑人士都不是對手。 后院的女眷幼兒被他一個個捉出來丟在院子里,點了xue,淚流滿面卻發(fā)不出聲音。 段棲鵠只恨自己將林管事和死士都派了出去,否則現(xiàn)在起碼還有一拼之力。 “你希望誰先死?”燕雪行走向段家人,“對你這種人來說,女人如衣服,沒了可以再換,那就先殺你最愛的妾室吧?” 段棲鵠胸口悶痛,幾欲噴血,他望著女兒躺在地上的尸身,咆哮道:“就算是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究竟是為什么!你幫興茂對付我,難道你以為興茂就是什么好人,他一定會對你過河拆橋的!” 燕雪行搖搖頭:“我不認識興茂,誰也指使不了我?!?/br> “燕公子,你既然心意已決,還與他啰嗦什么,一個個殺過去就是了,他總會明白的?!彪S著一聲輕笑,屋頂上出現(xiàn)一名黃衣少女,她手里還抓著一顆珠子,段棲鵠一看便瞪大了眼睛。 那珠子是玉石所雕,鏤空內(nèi)嵌兩層,等于三珠環(huán)環(huán)相套,據(jù)說曾是西晉皇宮里的秘寶,流落民間歷經(jīng)幾百年,輾轉(zhuǎn)到了段棲鵠手中,珍貴程度不比天池玉膽差多少,段棲鵠十分珍愛,藏于秘密私庫,偶爾拿出來把玩,連段妻都不知道他的私庫藏在哪里,此時卻居然被這女子翻出來。 黃衣少女收攏五指,這枚珍貴的玉珠瞬間化為粉末,從指間簌簌落下,隨風(fēng)飄走。 她見段棲鵠目眥欲裂,不由微微一笑:“很心疼么?可這都是你劫掠來的不義之財,原本就不屬于你。” “二十年了,當(dāng)初的血債,你還記得嗎?”少女張口,語氣音調(diào)為之一變,赫然就是昨夜的女鬼。 段棲鵠明白了,這女子能模仿各種各樣的聲音。 燕雪行走向段棲鵠的愛妾,對方一臉驚恐,臉色雪白,卻又動彈不得,看上去極為凄楚可憐,但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伸手一抓,便將對方的脖頸捏在手中。 忽然,燕雪行臉色一變,扔下手中女子,急急閃身后撤。 就連坐在屋檐的黃衣少女,也消失在原地,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眾人只見眼前一花,燕雪行剛才所站的位置又多了個人。 鳳霄笑吟吟道:“都怪我家夫君磨蹭,害我來晚一步,沒能看見好戲開鑼?!?/br> 他素來不是個低調(diào)的人,此刻雖然依舊一身女裝打扮,但眉目明媚張揚,寬袍廣袖迎風(fēng)獵獵作響,竟有種無分男女的逼人氣魄,就連燕雪行也覺煞氣壓至,禁不住后退了幾步。 “你是誰!” 鳳霄笑道:“這位兄臺,我說冤有頭債有主,你與段棲鵠有仇,你殺他就是了,何必拖拖拉拉?不過既然方才你沒動手,現(xiàn)在想殺,還得問過我?!?/br> 燕雪行根本不與他啰嗦,二話不說便出手攻向鳳霄。 兩人身形極快,眨眼就在半空交手十來回合,旁人只見衣袂翻飛,掌影變幻,根本瞧不清他們具體用了什么招數(shù)。 崔不去也來了。 他沒有武功,當(dāng)然不能像鳳霄那樣從天而降,只能邁著兩條腿,像尋常人那樣走進來。 段府護衛(wèi)已經(jīng)被燕雪行和黃衣少女放倒了,沒人攔住他,所以他輕輕松松,從大門走到這里。 然后他看見了黃衣少女。 “冰弦姑娘,好久不見。”崔不去道。 “崔道長好,其實也沒有多久。”冰弦抿唇一笑。 兩人在段棲鵠的家里相見,絲毫沒有尷尬不適,倒像老友重逢,熟稔自然。 崔不去:“我不知道合歡宗與臨川學(xué)宮何時有了合作?” 冰弦:“崔道長誤會了,燕公子已叛出師門,此行純屬報個人私仇,他有意加入合歡宗,我自然得好好籠絡(luò)未來的本門精英,助他一臂之力。” 崔不去:“私仇?” 冰弦笑道:“你想聽故事嗎?” 崔不去:“長話短說。” 冰弦:“二十年前,一戶人家隨行商隊途經(jīng)且末,前往龜茲國,中途遇上了賊匪劫掠,那幫賊匪搶了財物不止,兇性一起,還要殺人。他們殺光了商隊里所有人,連同那戶人家,也未能幸免。只有一對姐弟從殺戮中奔逃出來,但他們沒有武功,逃不了很遠,年幼的jiejie只好帶著更加年幼的弟弟,藏在附近獵戶的屋子里?!?/br> 崔不去:“你說得好像自己親眼所見似的,難不成你便是那jiejie?” 冰弦:“非也,燕公子才是那弟弟,至于jiejie,早就被幾名賊人強暴而死了。那獵戶發(fā)現(xiàn)姐弟之后,非但沒有好心幫他們藏匿,也沒有放他們逃走,反而見色起意,抓住jiejie施以暴行,獵戶施暴途中,那群劫匪追上來,見此情形,也紛紛加入,將jiejie作為戰(zhàn)利品,盡情蹂躪享用。此時,又有一名行腳商人路過,那幫劫匪玩得興起,便讓行腳商人也加入,一并玩弄jiejie。行腳商人本來不想這么做,但他害怕被劫匪所殺,也抵不過內(nèi)心的惡,所以成為殘害jiejie的一員。那些人有了jiejie,便懶得去顧及當(dāng)時還是幼童的弟弟,也覺得他獨自一人不可能逃遠,弟弟僥幸逃過一劫,躲在暗處,自始至終目睹了這一幕?!?/br> 崔不去了然:“段棲鵠,當(dāng)年就是劫匪之一?” 冰弦笑道:“他不僅是劫匪之一,還是下令蹂躪jiejie的劫匪頭子,你說他該不該殺?應(yīng)不應(yīng)該留在最后殺?要不要讓他死得那么痛快?” 她的話,不止崔不去聽見了,段棲鵠也聽見了。 他早就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否則也不至于在早前就聞之色變。 只不過他以為此事早就無人知曉,當(dāng)年參與施暴的人,更不可能自曝其短。 誰知那幼弟居然死里逃生,活了下來,甚至拜入臨川學(xué)宮門下,練就親自報仇的本事。 崔不去點點頭,道:“若真如此,的確該殺?!?/br> 段棲鵠一聽就大吼起來:“當(dāng)日做下此事的人不止我一個,憑什么只有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面色轉(zhuǎn)為驚恐。 李非,程成,彭襄,還有他。 當(dāng)年的行腳商人,獵戶,幾名劫匪。 原本幾個素不相識的人,因此事而有了交集,在那jiejie死后,幾人又分頭各散,各奔前程,誰也沒把這件事當(dāng)回事,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一個個都死了。 連同段棲鵠幾個參與此事的舊日手下,也都陸續(xù)死于非命。 段棲鵠當(dāng)時沒往這方面聯(lián)想,現(xiàn)在一一聯(lián)系起來,才發(fā)現(xiàn)—— 的確是沒有一人能逃過。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是三件事情。 弟弟報仇是一個案子,玉秀跟三管事勾結(jié)殺段棲鵠是第二件事,興茂跟段棲鵠的恩怨是第三件事。 本來三件事之間沒有關(guān)系,只是剛好跟段棲鵠有關(guān)系。 總而言之—— 鳳霄:都讓開,我要裝b拉! 崔不去:…… 第57章 就在崔不去與冰弦說話之際,鳳霄與燕雪行的身影在半空分開,二人分頭落在對角的屋檐上,各據(jù)一方。 不諳武功的外行人看了,只道兩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但燕雪行知道,自己固然是臨川學(xué)宮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相比眼前此人,卻依舊遜色一籌。 他思來想去,根本搜索不出江湖上何時出了這樣一位女性高手。 “敢問娘子高姓大名?” 鳳霄:“本姓崔,閨名不去?!?/br> 崔不去:…… 冰弦忍不住莞爾。 燕雪行:“不知崔娘子出自何門何派,師從哪位高人?” 鳳霄笑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燕雪行緩緩?fù)铝丝跉?,似在壓抑脾氣,讓自己不要發(fā)火。 這一路上他遇見難纏的女人不止一個兩個了,雖說這些年風(fēng)氣漸開,但畢竟天下還是男人作主的天下,江湖也是男人作主的江湖,縱有女子行走江湖,優(yōu)秀出眾者也寥寥無幾,這回卻像是約好一般,都讓燕雪行給碰上了。 譬如冰弦。 譬如眼前這位崔娘子。 燕雪行不欲與對方多糾纏,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折磨段家,殺段棲鵠,讓段棲鵠受盡痛苦死去,有鳳霄攔著,他沒法動手。 他沉聲道:“段棲鵠滅我滿門,辱殺我姐,此仇不報,愧為人子,崔娘子若與段棲鵠無故,還請讓開,今日算燕某欠你一個人情,來日定有回報?!?/br> 鳳霄挑眉:“回報什么?” 燕雪行忍怒:“不違道義,力所能及,無所不可?!?/br> 段棲鵠橫行邊城數(shù)十載,從來都是別人奉承討好他,連隋朝派來的高懿,對他都客氣三分,幾曾像現(xiàn)在這樣,變成砧板上的rou,任人宰割? 當(dāng)馬賊時的他悍勇無比,鎮(zhèn)日在刀口上舔血,也受過幾次重傷,才換來的富貴生活,可擁有越多,求生欲反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眼看鳳霄對燕雪行的話露出心動神色,段棲鵠哪里還忍得住,忙大聲叫嚷起來:“你們不是想知道秘密嗎,我告訴你們!救我!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們!” 崔不去:“這么說,你果真認識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