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紅樓修文物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通政司此舉的確有違成例,因此無論通政司是自作主張還是另有人指使,這個位置上的人都保不住了。

    “剛才皇阿瑪提起舊案,兒臣立即派人去查過,通政司主事稱,案發(fā)時順天府尹是陸明遠(yuǎn)陸大人,上個月剛剛因病乞休,如今正由王世臣大人署任。通政司只道是府尹大人已經(jīng)換過,應(yīng)當(dāng)不會徇私,這才……”

    胤禩說這話的時候,心中直叫可惜。通政司彭大鶴,正是他得用的人,而且卡在這么一個看似不顯眼,實則很重要的位置上,是他整個朝中布局至關(guān)重要的一枚棋子,竟然為了小小一樁叩閽的案子,就要被拿掉了。

    “有人奏登聞鼓,你這個掌管刑部的阿哥,竟然會不知道?任由通政司胡來?”康熙聽了胤禩的解釋,雖說能自圓其說,可康熙心里還是不舒坦,“叫彭大鶴上折子自辯!”

    康熙說完,低頭翻閱當(dāng)初那樁“贗鼎”案的案卷,看到原告趙德裕的年歲,這位九五之尊的心,就徑直往原告那里偏——趙老爺子,今年五十九,與他同歲。

    時人常說“逢九是個坎兒”,趙德裕老爺子就是這樣,五十九歲奏了登聞鼓,按例二十杖下去,不死也要脫層皮,若不是真有莫大的冤屈,這又何苦來?而順天府尹雖說換了人署理,可按照常理,署理官員不會愿意在這么一個臨時的職位上,得罪上一任官員,推翻舊案的結(jié)論。

    康熙一想到這里,眼光森冷,立即向胤禩那里轉(zhuǎn)過去,低低地“哼”了一聲。

    胤禩一個哆嗦,不敢抬頭,背心開始冒汗,冷汗在里衣上慢慢洇開。

    康熙看完案卷,隨手推到一邊,伸手揉揉眉心,冷哼一聲道:“這樁案子,就叫順天府去審,朕倒要看,順天府到底怎么審上一任審過的案子!”

    胤禩伏在地上應(yīng)了。康熙瞅了瞅他,又補(bǔ)了一句:“你和大理寺卿,過去一道看著,就看這順天府尹到底怎么樣地審!”

    胤禩應(yīng)了,隨即跪安,一面從乾清宮中退出去,一面暗自琢磨,這雖然是“擊鼓鳴冤”,可卻不是什么大案,怎么這么快就上達(dá)天聽了呢?究竟是什么人把這事兒給捅到皇上面前的?

    他可不知道,此刻在乾清宮中,康熙又傳了十六阿哥來問:“這件案子,究竟又是怎么和你內(nèi)務(wù)府的屬下扯上關(guān)系的?”

    順天府那邊,尚且不知道宮中已經(jīng)對此案另有安排。順天府署理府尹王世臣見手上趙德裕與石詠的兩件案子互有關(guān)聯(lián),便下令兩案一起審理。

    在審理之前,有一件重要證物還未到堂,因此王世臣點了差役去椿樹胡同石家,將山西會館掌柜與伙計口中的那只藤箱取來。

    這只藤箱,就是趙齡石狀告石詠所侵吞的“財物”。這趙齡石口口聲聲,說這只藤箱是他父親趙德裕多年所藏的書畫珍品,后來被石詠用一小錠金子所換,交易顯失公平,而石詠誘騙趙德裕賤賣這只藤箱,明顯居心不良。

    而趙齡石甚至還整理出了石詠換走的那只箱子里的書畫清單,據(jù)他說,當(dāng)初老爺子購入的時候,這些書畫就至少值五千兩上下,這許多年過去,不少物件兒都有升值,現(xiàn)在的估價,在八千至一萬兩之間。

    王世臣覺得這件案子較趙德裕訴冷子興的那件“贗鼎”案要簡單得多,于是打算將這件案子先審過。人犯石詠昨日就已經(jīng)由衙役拘來,暫時關(guān)押在順天府的大牢里。王世臣只隨意命人去問了石詠的籍貫和住址,知道是直隸人士,住在外城琉璃廠附近,便發(fā)了簽,指使差役前往椿樹胡同去提那只藤箱。

    差役們都特別喜歡這種差事:這和抄家差不多啊,翻箱倒柜地將人犯私藏的證物“抄”出來,他們自然也能順手牽羊,多牽一點兒財物。就在一年之前,他們就這樣“抄”了山西會館里趙老爺子的住所,除了抄沒罰金之外,還抄出不少銀兩,全讓他們私分了。

    “嘿嘿,托老爺子的福,咱們今天又要發(fā)財了!”帶頭的衙役想起去年的經(jīng)歷,忍不住嘴角上翹,帶著一隊人雄赳赳地就去了椿樹胡同。

    “開門了!”順天府衙役震天價地拍著石家小院的院門,“順天府辦差,快開門!”

    石家小院的院門未開,反倒是椿樹胡同的鄰里們紛紛出了門,齊聚在石家小院門外,什么話都不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衙役們。

    “什么鬼?”領(lǐng)頭的衙役咒罵一聲,返身繼續(xù)敲石家的院門,“砰砰砰”敲得山響,“順天府的人奉命辦差,快開門,再不開……再不開就拆了你家的大門!”

    這時候“吱呀”一聲,石家小院的院門打開,七歲的小哥兒石喻護(hù)著伯母石大娘,齊齊地立在院門口。

    只見石大娘身著素服,一張面孔繃得緊緊的,眼光卻直直望著前方,毫不畏懼。她懷中正緊緊地抱著一只靈位。眾人定睛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先夫漢軍正白旗驍騎校石宏文之靈位”。

    “這……”領(lǐng)頭的衙役看到這個靈位,倒是被唬住了,往后退了半步,心里暗想,這戶明明住在外城,怎么會,怎么會……

    順天府衙役之中有幾個愣頭青,見狀奇道:“頭兒,咱們還等什么呀?”他們都手癢了,想發(fā)財了。

    “誰敢動石家?”沒有半分征兆,石大娘突然一聲厲喝,嚇得順天府幾名衙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一身正氣凜然,挺直了腰板,“石家祖祖輩輩,家風(fēng)清正,從未出過作jian犯科之輩。”

    “老娘兒們,”有衙役口出不遜之言,“你家有沒有犯法之人,你說了不算,我們說了也不算,得順天府的大人說了才算!乖乖讓開路,讓我們把證物找出來帶走,回頭你家真清白就還你個清白唄!”

    石大娘抱著先夫靈位,依舊攔住去路。她冷笑一聲,說:“先夫靈位在此,石家的事,順天府的大人說了也不算!”

    “頭兒,這寡婦失心瘋了,說咱們大人的話也不算數(shù)?!毖靡蹅冋埵绢I(lǐng)頭之人,暗中示意:既然對方不識相,何不干脆借這機(jī)會,發(fā)一筆大財。

    豈料就在這時,遠(yuǎn)處椿樹胡同口響起馬蹄聲,一個雄壯的聲音傳來:“石家的事,順天府的確無權(quán)管轄。任何事,咱們步軍都統(tǒng)衙門說話去!”

    馬蹄聲轉(zhuǎn)眼就到了石家門口,馬上之人翻身下馬,向石大娘點頭致意,稱呼一聲:“三弟妹!”

    石大娘雙眼通紅,熬得盡是血絲,但見此人到來,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當(dāng)即像插蠟似的蹲下去行了個蹲禮,喚了一聲:“大伯!”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石詠的堂伯父,時任正白旗都統(tǒng)的富達(dá)禮。他身后跟著一道騎馬過來的,則是管轄石家的正白旗佐領(lǐng)梁志國。

    第76章

    順天府領(lǐng)頭的那名衙役當(dāng)差的日子久, 曾經(jīng)見過富達(dá)禮,這時候搶上來打了個千兒, 說:“見過都統(tǒng)大人!”

    富達(dá)禮看也不看他, 冷哼了一聲, 贊道:“好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羰潜径冀y(tǒng)沒有及時趕到, 石家的孤兒寡婦豈不是要任由你們欺凌?”

    他低頭,正見到七歲的小哥兒石喻此刻站在石大娘跟前,瞪圓了眼, 張開雙臂, 牢牢護(hù)著伯母。富達(dá)禮看著心里直發(fā)酸,好似看見昔日要好的堂弟宏文宏武兩個立在自己面前, 指責(zé)自己為什么就能這樣忽視他們身后留下的孤兒寡婦。

    早先石家的長隨李壽到正白旗府署向佐領(lǐng)梁志國傳訊, 只說他家主人因為前幾天叩閽的那件案子,竟被關(guān)到順天府去了。

    梁志國聽了只覺得豈有此理, 便打算給順天府去公函, 按正常手續(xù)處理此事。然而富達(dá)禮從旁聽了, 卻覺得不大對勁,他是知道這樁“叩閽案”里面有貓膩的,一聽說石詠牽扯其中, 便覺不對, 趕緊帶上梁志國,問了李壽石家的地址,徑直趕過來,攔住了這群差役。

    那名領(lǐng)頭的衙役不敢回嘴, 心里暗叫不好:這位都統(tǒng)大人,祖上好像……也是姓石的。

    他趕緊解釋:“大人,這其中恐怕是有誤會。我們大人命我等到椿樹胡同石家,取一只藤箱作為呈堂證物。我們大人自始至終沒有提過人犯……不不不,涉案之人在旗。我們?nèi)羰窃缰肋@一點,就也萬萬不會到這里來了,這……的確不關(guān)我們順天府的事兒??!”

    在旗的人身涉糾紛,這案子便當(dāng)交到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去審理,不再是順天府的管轄范圍。

    順天府的衙役們一聽頭兒都這么說,大多垂頭喪氣,曉得今日份的“橫財”,大約是發(fā)不得了。

    豈料這時石大娘突然出了聲:“大伯,弟婦有話要說!我家詠哥兒曾經(jīng)交待過一件事?!?/br>
    說著她一轉(zhuǎn)身,將放在院門內(nèi)一只外表擦得干干凈凈的藤箱取了,雙手拎著。

    “他曾說過,這只藤箱是一名山西行商留給他的,關(guān)系重大,因此弟婦一直妥善收藏?!彼f著,冷冷地瞥了順天府那些衙役們一眼,淡然道,“今天這些差爺們來,想必是為了這件東西?!?/br>
    石大娘守寡多年,日常為生計cao勞,可是骨子里的傲性兒卻始終沒有丟過,這時見了富達(dá)禮,雙手將藤箱遞了上去,說:“這件東西,石家一直好生保管著。既然順天府的諸位差爺們這么大陣仗地上門搜查這箱子,想必它非常重要。弟婦相請大伯‘好生’將這只藤箱轉(zhuǎn)交順天府。石家從未動過貪婪的心思,弟婦自然盼著這案子能夠早日水落石出?!?/br>
    石大娘特為將這件東西托富達(dá)禮轉(zhuǎn)交,就是怕路上出什么岔子:這箱子里都是價值不菲的物件兒,回頭少了一件,石家便說不清。

    正在這時,李壽也從胡同口趕了進(jìn)來。

    這個農(nóng)家少年體力極好。富達(dá)禮和梁志國騎馬,他跟在后面疾奔,不過比這兩人晚到片刻,跑到石家門口,也不過是微微發(fā)喘,臉有些發(fā)紅而已。

    “李壽!”富達(dá)禮心里拿定了主意,他知道還得再去順天府一趟,將石詠那個不著調(diào)的傻小子給撈出來。此外這樁案子還涉及石家名譽(yù),他便打算親自去給順天府尹施施壓,想到這里,他便吩咐石家的長隨,“去將你家主母手中的這只藤箱接過來,隨本都統(tǒng)和梁佐領(lǐng)一起去順天府?!?/br>
    待富達(dá)禮與梁志國趕到順天府的時候,突然聽到消息,得知早先那樁“叩閽”的案子,已經(jīng)不再是由順天府獨家審理。

    刑部的掌部阿哥胤禩與大理寺卿赫鑠奇俱已趕到。一向與八阿哥交好的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向來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便也跟了來。順天府署理府尹王世臣則坐在堂上發(fā)愣——

    原本以為只是個老頭兒犯倔的小案子,可是眼下一下子就聚了三個阿哥、一位大理寺卿、一個都統(tǒng)、一個佐領(lǐng)……這到底是什么案子???

    順天府大牢一日游的石詠,完全不知外面發(fā)生了這許多事兒。

    他昨夜想得太多,將將到天亮,反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聽見大牢里有了動靜,才一驚醒來。

    “嘖嘖嘖,那美人兒……那身段,那眉眼……我就跟在夢里一樣!”

    昨晚守在石詠囚室外面的獄卒正得意洋洋地在跟人炫耀。

    “去你的,”另有一名獄卒聞言大笑,伸手將他一推,“老兄睡迷糊了吧?你特么本來就是做夢啊!”

    早先那名獄卒一怔,也哈哈哈地笑起來,“也是,只是我個老粗,你就是讓我做夢,我也想不到哪個女人能美成那樣……”

    石詠心想,這夢,怎么聽起來有些似曾相識?

    下一刻他便沒工夫去想這事兒了。順天府大牢打開,一名幕僚模樣的人進(jìn)來,來到石詠的囚室跟前,自來熟地叫了一聲:“石爺?”

    石詠起身,整理整理周身的衣物,點頭道:“是我!”

    “哎呀石爺您怎么不早說……”

    外面那名幕僚臉上立即堆滿了笑,望著石詠,招手命獄卒過來,給他打開了囚室的門,“石爺,若是您在旗的身份一亮,這幫奴才們便有萬個膽子,也不敢為難您呀……”

    石詠瞪著眼睛,突然想起這茬兒:他沾了父祖的光,好歹是個在旗的,所以順天府審不了他,只有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才能審理他所涉的案件。

    可是石詠這人,壓根兒就沒有在旗的這份自覺,他從來就不覺得旗人怎么就高人一等了,在這種封建社會里,大家都是大奴才小奴才。見了眼前這名幕僚的嘴臉,石詠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搖頭,他難道得在這樣的時空里磋磨余生,待一輩子?

    不過隨著他身份的揭開,順天府的人態(tài)度前倨后恭,一群獄卒齊齊立在大牢門口歡送石詠,仿佛在歡送特地前來視察的官員。一個個臉上都掛著笑容,心里暗自慶幸昨兒沒做出什么苛待了石詠。

    少時石詠來到順天府堂前,他身旁那位幕僚開口說道:“石大人,我們府的大人,實在不是審您,而是知道您經(jīng)過些事兒,請您到堂上,我們大人在審案之余,也可以問一問,聽聽您的意見?!?/br>
    順天府所有人都將身段放低,現(xiàn)在根本不提羈押石詠到堂的事兒了,如今他完全是個證人。

    可是上了堂,石詠也很是吃驚,座上三個神態(tài)各異的皇子阿哥,一個大理寺卿,一個順天府尹,外加他本旗的佐領(lǐng),和他本家的大伯父。

    石詠少不得一一打千見禮,悄悄打量各人的容貌神態(tài)。

    最受矚目的,自然是那三個皇子阿哥。八阿哥胤禩面相溫煦,九阿哥胤禟看著陰沉,十阿哥胤則大大咧咧,即便坐在順天府堂上,依舊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大理寺卿赫鑠奇是滿卿,始終板著臉看著案子相關(guān)的案卷,不茍言笑。

    順天府尹王世臣是漢官,四品的補(bǔ)服穿起來,看上去倒也頗為威嚴(yán),只不過眼神時常在石詠臉上溜來溜去的,似乎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怎樣處理石詠才好。

    而石詠的堂伯父富達(dá)禮則端坐著,一張臉繃著,目不斜視。他面前,正放著從石家取來的那只藤箱。石詠一見那只藤箱,便知富達(dá)禮已經(jīng)去過椿樹胡同了,家里的婦孺?zhèn)儺?dāng)是已經(jīng)得到了照應(yīng)。

    石詠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望著富達(dá)禮的眼神中頗多感激。富達(dá)禮偶爾眼神一溜,望見石詠這般,心里軟了軟,雖然臉上沒有表示,可好歹也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讓他放心。

    “小石大人也到了!”王世臣裝模作樣地向石詠拱拱手,心里則在想:這么丁點兒小吏,若不是正白旗都統(tǒng)與佐領(lǐng)在此,本官才不會將你放在眼里呢!

    富達(dá)禮身上任著正白旗都統(tǒng),從一品,王世臣不敢仰望。就算是梁志國這個佐領(lǐng),也是正四品的官職,與王世臣同級別。

    石詠則客氣地道:“王大人,不敢,下官聽?wèi){吩咐?!?/br>
    王世臣想了想,說:“說是叩閽的案子,可與小石大人相關(guān)的,卻是另外一件。大人們都忙于差事,功夫有限。不如這樣,本官先將與小石大人相關(guān)的案子審了。這樣也省得諸位大人白白在這順天府里,拋費時光?”

    胤禩他們都無異議。而富達(dá)禮等人本就是為了石詠來的,自然也愿石詠擔(dān)干系的案子能夠速戰(zhàn)速決。

    王世臣當(dāng)即宣讀了訴狀。這訴狀,便是趙德裕之子趙齡石,訴順天少年石某,使手段誘騙,侵吞其父私產(chǎn)一案。

    當(dāng)然,在王世臣口中,這“順天少年石某”,改成了石詠現(xiàn)在的身份與官職。

    這趙齡石當(dāng)日逃到山東,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能得到父親素日所藏的那些珍貴書畫,便將當(dāng)日之事前前后后仔細(xì)想過,覺得問題出在了那只藤箱上。

    他們父子兩個,珍貴的字畫一向都放在那只樟木箱子里。然而順天府的衙役過來查抄過一次之后,老爺子嚇破了膽,又癱了半邊身子,很可能哪天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將好東西都挪出來,放在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藤箱里。

    趙齡石回想自己和老爺子搶東西的時候,老爺子死抓著樟木箱子不放手,卻抬著雙眼,看著擱在屋角的那只藤箱。

    趙齡石自然是氣得要死,心里暗罵這老不死的竟然還做戲騙過了自己。

    他在山東本有親眷,便扯了個謊留在親戚家,待好幾個月過去,才偷偷遣回京中,自己不敢出面,只能遣人代為打聽,好不容易才探聽出,當(dāng)初有個少年叫“石詠”的,和老爺子做了一筆交易,還特為請了山西會館的掌柜做中人,用五兩金子,換了老爺子的一只藤箱,隨后老爺子就自己回鄉(xiāng)去了。

    趙齡石簡直要吐血——那只藤箱價值千金,被他爹五兩金子給賣了。若是他爹當(dāng)初不是癱,而是直接死了,這些東西就該全是他的。

    后來這趙齡石潛在京中,又偷偷與冷子興取得了聯(lián)絡(luò)。他家老爺子突然上京叩閽,冷子興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立即過來將趙齡石臭罵了一頓,還說:“你家老頭子挨得過挨不過那二十杖,尚未可知,你就別想著能將那鼎的案子翻過來?!?/br>
    趙齡石卻知道冷子興在順天府有門路,也曉得他家老爹鐵定告不贏??扇缃袼幌胫鴮ぶ伳莻€少年,將自己應(yīng)得的那只藤箱奪回來。于是才有了趙齡石上告的這一回事兒。

    趙齡石這一案,背后也有冷子興的大手筆,從寫訴狀到打點順天府上下,都有冷子興推波助瀾,指著趙齡石官司打成,能夠給自己分一杯羹。趙齡石也是這么答應(yīng)冷子興的。

    只是這冷子興從來都不知道,趙齡石口中的“某少年”,就是他謀過人家扇子的石詠;冷子興更加不知,此刻石詠也早已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混跡紅線胡同的尋常少年了。

    今日順天府尹提出將兩個案子分開審理,這合了趙齡石的意?;仡^他得在眾人面前裝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樣子,可畢竟以前做了那么多對不起父親的事,現(xiàn)在一下子要再扭過來,他還需要稍許醞釀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