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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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虞宸想了要回嫁妝鋪?zhàn)拥姆ㄗ?,次日吩咐青藤閣一個婆子往夏侯家走一趟,下午那邊便來人接了她去。 虞宓近來因著無事,便把夫子先前囑咐的課業(yè)拿出來再溫習(xí)。 忽見一處記得不大清楚了,想起虞仲煜書房里有書記,便撿了幾冊書朝外院去。 至叢桂軒門前,瞧了外頭并沒人守著,獨(dú)自進(jìn)了門,里頭安安靜靜的。 延門兩道超手游廊,上頭一色水磨磚墻,清瓦花株。 中庭一座兩丈寬假山,甬石路從旁繞過,進(jìn)去便是正廳連著抱廈,祿窗油壁,清極雅極。 穿過去到后頭,方瞧見人影兒,原是虞仲煜的大丫頭云香正彈被子,幾個小丫頭坐在不遠(yuǎn)處打絡(luò)子說話。 虞宓走過去,將書擱在一旁的石桌上,幫著云香牽被角,因笑問,“怎的你一個,云蘭呢?” 云香笑著招呼虞宓隨意坐,又喊下頭丫頭沏茶,方笑道:“想是找孔雀說話去了,橫豎屋里沒什么事兒,她們相好的姊妹去鬧,我也省省心兒?!?/br> 虞宓端了茶喝,笑道:“如今天兒越發(fā)熱了,哥哥屋里倒煩你們仔細(xì)著,莫叫他讀書晚了。想來五姐有句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用在他們這些讀書人身上,再恰當(dāng)不過?!?/br> 云香拿了針黹盒子尋了一處坐下,笑道:“該勸的自是要說的,只少爺那個性兒,姑娘也是知曉的。聽的進(jìn)去的,老太太一個,姑娘一個,我們?nèi)绾文??我還勞姑娘多說兩句?!?/br> 虞宓抿嘴笑,閑說幾句,方道:“這會兒三哥做什么呢?我想他這兒有《予人賦》,今兒想起來倒忘了大半,便來瞧瞧?!?/br> 云香細(xì)細(xì)想了一回,方笑道:“今兒停課,說是約了同窗逛書肆,晚間方回呢。前兒三少叫我收了幾本書,我又不大識字,沒細(xì)瞧,只叫云蘭收到學(xué)海涯去了,姑娘稍等,我去喊她拿出來。” 說著收了東西,喊了小丫頭去虞書韜的陵春塢找孔雀,叫了云蘭去取書。 且說虞宸到了夏侯府,府里大老爺尚未下職,未能見著這位舅舅。 府里大太太接了她過去說話,幾個姑娘出來見了一回。 庶出的夏侯怡、夏侯悅回了自己院子,只留了虞宸嫡親的表姐夏侯恬在側(cè)。 虞宸細(xì)想著,說了去瞧鋪?zhàn)拥脑?,雖未有意添油加醋,只到底有幾分怨懟委屈。 大太太聽她說完方道:“好丫頭,你做的很是,我原想著嫁妝單子給你。也叫你有個底氣,不想你知事,自己去瞧了。” 因說道:“你那三嬸原是個商戶出身的,一心鉆錢眼里了,哪有個體統(tǒng)。聽你說來,確是不能放心了,你莫怕,橫豎有你舅舅呢,原是他們害了你娘,再不能欺了你去?!?/br> 虞宸一驚,暗道莫非大太太不是病死的,又聽夏侯恬道:“母親,您說什么呢?莫誤了表妹,姑姑原是生病方去的。虞府縱有不周到,到底只在姑父身上?!?/br> 大太太細(xì)眼一斜,“你這丫頭,我這不和你表妹說嗎?諾大個活人,才幾年就沒了,府里那么些長輩妯娌沒擔(dān)待?” 夏侯恬不說話了,只靜靜聽著,她母親原有些拎不清,尤其事關(guān)姑姑,這會兒爭論無用。 虞宸在大太太這里閑待了半日,趕晚夏侯盛回府,去見了一回,回了住處,只等明日。 作者有話要說: 雖不知說啥,但還是要刷刷存在感…… ☆、及笄禮 這日一早,幾個姑娘乘車往楊府去。 卻說奉恩侯府楊家乃是今上后妃――淑妃母家,三皇子宋瑥、三公主宋玳外家。 自來是京中有名的望族,乃是大小官員爭相交好的對象,各府皆有意親近。 奉恩侯府位于皇城南門永昌區(qū),此處盤踞公侯王爵之府邸,實(shí)乃貴氣盈天之地。 侯府二門里停了好些轎車,下頭丫鬟婆子來去有序,請了華服彩裳的姑娘里頭去。 虞府車輛停下,候在一旁的媳婦子忙上前笑道:“姑娘們來了,大姑娘等了好些時(shí)候,直念叨呢?!?/br> 虞宓笑道:“今兒是她的好日子,原該我們給她拜壽才是,倒叫她等著了?!?/br> 虞蓉也道:“瞧著來人不少,早先也不曾聽說要大辦?!?/br> 楊繡卿本過十五及笄,算是個女子成年的大生日。 只好些官宦人家不在意這個,原說邀相好的姊妹聚聚便罷。 那媳婦子滿臉堆笑,與有榮焉道:“家里太太原說不辦,只宮里娘娘道咱們大姑娘是府里頭一個,又是成人禮,不好悄悄過去。如此,少不得當(dāng)個正經(jīng)事辦起來。” 虞宓幾人隨她進(jìn)去,只見滿園子山石綠水,紅盛翠濃,姑娘們幾人一處,玩樂說話。 虞宓粗粗一瞧,倒瞧見幾位王府郡主,因笑問,“倒不知都有那些人來,因想著繡jiejie只請了咱們幾個,只見著了,也不好失禮。” 領(lǐng)路的媳婦道:“原是姑娘不知道,今兒府里可熱鬧,聽人說,娘娘差了三皇子三公主送賞呢。那樣的貴人,哪敢怠慢,若不因時(shí)日倉促,少不得園子得新翻呢?!?/br> 虞蓉在后頭暗翻白眼,虞宓也覺好笑。 縱皇子公主身份尊貴,鮮少往哪個官員府里走動,只奉恩侯府到底不比別家。 三皇子三公主慣來的,不至重整園子的地步。 想來那媳婦為引人艷羨,夸大其詞,虞宓幾個只一聽便罷。 楊繡卿乃是現(xiàn)任奉恩侯嫡出女兒,又極得宮里淑妃娘娘喜愛,乃是府里姑娘中頭一份兒。 所居的院子自是山好水好,臥房前頭圈了一道籬笆,里頭養(yǎng)了兩只通身皆白的鶴,聽聞也是淑妃娘娘賞的。 現(xiàn)下就有幾個姑娘站在外頭細(xì)瞧,虞宓幾個由一個丫頭帶進(jìn)去。 方近紅漆八扇長門,便聽里頭鶯歌燕語,歡笑盈室。 那丫頭朝里頭喊“虞府姑娘來了”,隨即一人迎出來。 只見肌膚微豐,長挑身材,腮凝如荔,見之忘俗。 頭上戴著寶石藍(lán)彩鳳攢珠釵,挽著嫦娥飛仙髻,身上穿縷金海棠穿花大紅洋緞?wù)?,下著撒花縐裙。 正是奉恩侯府大姑娘楊繡卿,走來笑道:“可巧來了,才剛說你呢,快去見過公主?!庇謫栍萑赜葺婧?,拉了人往里去。 虞宓聽說,不由笑道:“敢是說我不好呢,我道方進(jìn)門子,耳根燙的火辣辣的,想是被你念叨了。遲了這么會子,能少了你的生辰禮不曾,就值當(dāng)你念了?!?/br> 俏皮的話引的眾姑娘皆捧腹,楊繡卿上前來,假意打人,笑道:“你們瞧瞧,可不得了,好在方才我沒說什么。若真應(yīng)了,可不得叫她賴上了?!?/br> 站在眾姑娘最前頭那個,穿著尊貴,面容精致,頭上一支足金鳳凰釵。正是三公主,笑道:“七姑娘好沒道理,少不得我給表姐做個證兒,咱們方才可是說你好話呢?!?/br> 虞蓉尋空兒插話道:“倒是什么話,若果是好話,七meimei該給表姐賠禮,獻(xiàn)了賀禮,繡兒大人大量,也便饒了她這遭兒。” 三公主身旁的姑娘道:“原是我說繡卿jiejie今兒恍若仙子,世間再難尋的,jiejie只道因我沒見著虞七姑娘。此刻一見,當(dāng)真是我孤陋寡聞了,想來日后與七姑娘親近親近,倒叫我有這樣的一二分風(fēng)采,便是我的造化。” 這位乃是七公主宋瑜,養(yǎng)在淑妃跟前的,自來與楊府熟悉。 況心性是個爽朗灑脫的,最喜好亮眼的物什,渾不在意人說什么的。 虞宓自來顏色出眾,誰見著不道一句‘好個絕代佳人’。 因著今兒乃是楊繡卿好日子,不好裝扮隆重,搶了人風(fēng)頭。 是以著了一身素淡之色,上頭一件蔥青撒花齊腰短褃襖,下著松花綾子百縐裙,妝容淡雅,觀之忘俗。 七公主一見之下,只覺以往白活,不曾結(jié)交到這樣的美人。 虞宓雖早已習(xí)慣旁人目光驚艷,只七公主這般瞧個沒完了,倒叫她頗不自在。 少不得拉了楊繡卿衣袖,后者回頭熟稔說笑幾句。 七公主不以為意,隨后一直跟在虞宓身側(cè),倒叫人哭笑不得。 眾人正說話吃茶,前頭丫頭來稟,說是都置妥當(dāng)了,請姑娘們過去觀禮。 楊繡卿及笄禮淑妃過了問,場面莊重。 眾姑娘擇了一處回折長廊,瞧院子里行禮。 楊繡卿換了一身絳紅廣袖,唱禮后,雙手平放在胸前,緩緩前行。 宋晴柔一向喜好結(jié)交貴女,往常與公主說話,只不得親近。 三公主不大親近人,今兒見了七公主,瞧著極好性子的模樣,少不得去拜見拜見。 七公主原是對虞宓一見興起,跟在她身側(cè)與她說笑。 觀她性情不似那等因她出身而輕狂的,越發(fā)心喜。 兩人說話,聊京中哪里的零嘴兒可口、哪家的首飾好看。 因說道:“公主可去過太元區(qū),那邊南橋最熱鬧不過,尤其過節(jié)時(shí)候,十里紅燈,彩綢錦緞。街上各種吃的都有,水飯、熝rou、干脯、從食、梅子醬,只有咱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會做的。有條街所販之物皆是包子,那曹家包子需得早早排隊(duì),晚了再沒有的?!?/br> “聽你說的有趣兒,往后少不得去瞧瞧。那些個稀罕物,宮里的只能瞧瞧,若動筷子,再沒胃口的?!?/br> 虞宓笑道:“如何能跟宮里的比,只外頭這些個兒,圖個有趣兒罷了?!?/br> 七公主雙眼晶亮,滿面笑容,從不曾有人這般與她說過話。 宮里人哪個不是當(dāng)面恭敬,后頭道她怪癖桀驁的。 再者虞宓確實(shí)養(yǎng)眼,聽這么個人說話,便是廢話,也叫人享受。 若是虞宸,想必便能瞧出七公主實(shí)乃資深顏控。 原是七公主識的人少,常年不出宮門一步,常處的人上至后妃娘娘,下至宮女太監(jiān)。 前者只當(dāng)沒她這么個人,后者見她無寵無勢,自是遠(yuǎn)著她。 閑來久了,今兒本是無意隨三公主出來,不想遇到對她胃口的人。 兩人說的熱鬧,不想一人行禮的聲音插.進(jìn)來,轉(zhuǎn)頭去瞧,原是宋晴柔。 虞宓停了話頭,只笑不語,七公主少不得應(yīng)付幾句,興趣懨懨,隨后便沒了話。 宋晴柔見此,少不得氣悶,與虞宓說話開心,到她便沒了談興。 不外是個宮女生的公主,不得今上寵愛,就是淑妃撫養(yǎng)也不盡心。 宋晴柔不悅,不好露出來,只對虞宓道:“自來說虞七姑娘與楊大姑娘親厚,原我想著今日贊者必是七姑娘,不想那人是誰?倒沒見過,七姑娘今兒可是被比下去了?!?/br> 虞宓容色淡淡,半點(diǎn)不接招,微微笑道:“繡兒私事,愿請誰請誰,再沒有旁人置喙的。沒喊我自有她的考量,難不成因著這事兒,我們便不是姐妹了。若是那起心小的,少不得多想了,只我和她再沒有這般生分的,倒勞郡主cao心?!?/br> 七公主忍住笑,可不是cao心了,瞎cao心。挑撥不成,反碰一鼻子灰。 宋晴柔討了沒趣,恨恨扔下一句,“嘴皮子倒是利索?!弊宰吡恕?/br> 七公主笑道:“原只當(dāng)你是個再溫柔不過的人,還有這般時(shí)候,叫我漲見識了,往后可不敢得罪。吃你排喧一場,怕是就給嚇住了?!?/br> 笄禮過后,眾人進(jìn)院子入席,虞宓隨七公主一道,笑道:“公主當(dāng)心了,我最不好惹的,沒得那日得罪了我,再不理人的?!?/br> 七公主搖頭笑笑,“我觀你言談,想必有一物定能叫你回轉(zhuǎn)?!?/br> 虞宓轉(zhuǎn)頭瞧她,不解道:“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