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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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交代了課業(yè),底下開始描字,一時屋里只暖香融融。 虞宸領(lǐng)著丫頭近了學海涯外屋課室,瞧見門關(guān)著。 默靜片刻,想到緣由,不由一凜,原不是她有意遲到,只近來為著開鋪子諸事,繁忙甚多,實無暇顧及學業(yè)。 站在門外開口恭敬,謝夫子隔門道:“想來是我學問淺薄,教不得五姑娘,倒還望另請高明,老太太跟前我自去說明?!?/br> 虞宸忙道:“夫子哪里的話,原是我的錯,還望夫子寬恕則個,再不敢的?!?/br> 謝夫子不為所動,“罷了,姑娘回吧,我教不出你?!?/br> 虞宸又道:“萬望夫子再給我次機會,若有下回,小五自去老太太跟前領(lǐng)罰?!?/br> 謝夫子才方松了語氣,“雖不若男子,到底自己出口的話,也該守著才是。似姑娘這般,一而再再而三敷衍于我,于我無礙,于姑娘到底不妥?!?/br> 虞宸道:“是了,小五謹記夫子教誨?!?/br> 謝夫子到底拿人錢財,總想著合該盡心盡力方好,只總也大不如愿。 虞宸的保證信用不高,是以散學后謝夫子去了迎松院和老太太說話。 到底人家是祖孫,她不好強說五姑娘是非,只提了提虞宸與其他幾個姑娘水平參差,不若分開。 老太太年事高心卻不老,聽出謝夫子意思,因笑道:“姑娘們年輕,難免貪玩,多虧夫子費心教導幾個丫頭?!?/br> 謝夫子忙道不敢,“當一日和尚撞一日鐘,份內(nèi)事罷了,老太太謬贊。” 老太太笑道:“總是夫子教她們讀書識禮,若有那個丫頭耍懶頑皮,只管罰便是,老婆子我絕不多說半句?!?/br> 謝夫子笑道:“幾位姑娘皆是極好的,縱五姑娘時時慢些,終無大礙?!?/br> 老太太奇道:“五丫頭如何慢了其他姑娘?” 謝夫子便將這幾日虞宸日日遲到之事說與老太太。 靜默片刻,老太太道:“該罰,待明兒我問問,倒是如何,定給夫子交代?!?/br> 謝夫子心足意滿,閑話幾句,方告辭退出來。 用過晚飯,姑娘們請過安,老太太留了虞宸說話。 出了迎松院,虞蓉瞧瞧后頭,悄聲道:“今兒我瞧見夫子來過,想來老太太留五丫頭必為這事兒?!?/br> “我瞧著夫子忍不過幾日,果真告狀來了。以往咱們遲了,哪回不罰抄字,偏她占了不識字的光,這道都省了?!?/br> 自言自語半日,后頭兩個皆不開口,虞蓉惱道:“兩個木頭樁子,萬事不理,真?zhèn)€無趣兒?!?/br> 說罷,不等兩人回答,徑直去了。 虞宓原是在想前兒買回來的布料如何搭配,除了給元讓做抹額衣物,還可如何用。 沒細聽虞蓉說話,回了神人已走遠了,就罷了。 后頭虞萱道:“前幾日蒙jiejie給帶的水粉,還未給銀子呢,不若jiejie去梅隴閣坐坐?!?/br> 虞宓原沒想受她的銀子,因笑道:“那點東西,值當什么,你莫放在心上,缺了什么找我娘就是,你是虞府正經(jīng)姑娘,誰也不能虧了你?!?/br> 虞萱低下頭,半日聲音微啞道:“多謝jiejie,好在老天還是想著我的,總歸沒叫我真?zhèn)€一干二凈?!?/br> 虞宓也知她心事,只到底無法,少不得安撫幾句。 姊妹兩個閑話幾句,各自散去。 卻說老太太請了虞宸進屋說話,因說道:“聽說你不大跟的上姊妹們,倒是如何,與我說說。瞧瞧可有個二全之法?!?/br> 虞宸早知老太太不曾讀過多少書,不大看重這個,卻極重視子孫的人品教養(yǎng)。 對癥下藥,旋即有了應(yīng)對,因笑道:“老太太不知,我雖說不懂賦詩作畫,字卻是認全了的。我也知咱們這樣家族的姑娘,不說才比蔡琰,也不得目不識丁?!?/br> 老太太點頭道:“很是,原我也如此想,書讀了多了,移了性兒反不妥。” 虞宸笑道:“我也聽說有那人家的姑娘瞧多了才子佳人的話本,竟是不從家里的安排了。所以我說豈知這教化人之物,也有過猶不及的時候。” 老太太忙道:“果真如此,這樣,你們姊妹也上了幾年學了,我待要撤了府學,只二老爺三老爺不讓,沒得教壞我?guī)讉€姑娘,必要撤了?!?/br> 虞宸一聽,暗暗叫苦,本想找個由頭不去課堂,如今撤了謝夫子,虞宓她們都去不成了。 只話是她說出來的,如今已不好去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無關(guān)緊要的人寫的太多,以后要走主線了, ☆、落水 且說老太太思量半日,終是決定撤了府學。 這日二太太過來,婆媳兩個閑話了一陣家里瑣事。 老太太因笑道:“老二媳婦你過來,我跟你商量個事兒?!?/br> 二太太松了劉mama理的錦線,坐到老太太矮塌邊,接過小丫頭手中的棕扇。 一面扇一面笑問,“老太太道如何?不論我跟她們?nèi)?,有事兒傳一聲兒就是了,倒同我商量?!?/br> 老太太拿了引枕抱懷里,盤腿坐起,笑道:“知曉你們都孝順,到底你們當家。這些事兒我也經(jīng)過,一點子小事都得經(jīng)手,凡事循例,到底便宜?!?/br> 二太太笑道:“是這話兒,個個屋里吃穿用度、人員流動若不依著規(guī)矩,諾大個府,不知亂成什么似的?!?/br>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到底該跟你說。是我想著,姑娘們一日兩日大了,總學些書畫到底不是過日子樣兒。一來謝夫子在府里幾個年頭,合該放她回去享享天倫,二來管家理事、人情來往姑娘該著眼了才是,將來出了門子,她們少些破折,咱們少cao心,你說可是?” 二太太笑道:“可不是,我也說柴米油鹽方是過日子的,只二老爺說是姑娘們好容易在家就幾年,該盡著她們。到底老太太想的長遠周到,這樣趕晚我同二老爺說去?!?/br> 老太太笑道:“正是,早我說他只不聽,再盡著姑娘們,該教給她們的不能少?!?/br> 二太太瞧著老太太一音定捶模樣,就是想留謝夫子也不好說,待回頭說給二老爺。 二老爺想著,駁了幾回,到底不該再逆著老太太。 況姑娘們確實到了該知理兒時候,如此別無二話,實話回了。 再說老太太特特記著事兒,待一日姑娘們下學,請了謝夫子過來。 閑說幾句,說明意思,謝夫子明白過來,不由道:“敢是我哪里不好了,老太太直說便是,我也不是那等輕狂的。到底教了姑娘們幾年,還請老太太賞份體面?!?/br> 見謝夫子誤了意思,老太太忙笑道:“原是一句話兒,不干夫子的事,我想著該叫姑娘學學管家理事。日后在公婆跟前,這些個兒最實用不是,夫子想岔了?!?/br> 既不是特特趕她出去,謝夫子松氣,因笑道:“原是如此,到底老太太疼姑娘們,旁人再想不到。若說讀書識字,該教的我也教盡了,如今該為姑娘們再覓良師。” 老太太端茶笑道:“夫子自謙了,咱們這樣的門戶,姑娘家的教養(yǎng)不可小視。將來出門子,不說幫襯夫家如何,只到底不可俗事不理,府里的事該自己心里有數(shù)?!?/br> 即是如此,謝夫子沒了他想,老太太道舉薦她去別府繼續(xù)授課,且多給了一年束脩,到底平心靜氣走了。 卻說姑娘們次日知道消息,有人憂有人喜。 愁的乃是虞蓉,原是成日家在房里,三太太最是個嘮叨性子,雞毛蒜皮的小事且能拿來說一通。 一說三房乃府里幾家最不受待見的,三老爺領(lǐng)個光祿寺虛職,既比不得大房,也趕不上二房。 三老爺最煩這個,時常躲出門子,與一群所謂同僚遛鳥逗狗,逍遙快活,迎霜露而出,披星月而歸。 二說虞蓉與六少爺虞書韜不爭氣,都是府里的姑娘公子,竟又低了那兩房一頭。 這兩年府里第三輩兒長起來,又cao心兒女往后,嘮嘮叨叨的越發(fā)不少。 虞蓉就指著上課躲出去,耳根子清凈,謝夫子一走,少不得回去聽她娘念經(jīng)。 幾個姑娘在園子里吃茶逗魚,虞蓉趴在大理石墨紋圓桌上,垂頭喪氣,“你兩個倒是說句話兒,再不去府學,往后的日子如何消遣?” 虞宓半歪在石欄邊,往水里扔飼料,笑道:“時常聽你說沒睡好,若哪日再不去那勞什子府學,還要燒香拜佛還愿呢。今兒才一日,便受不住閑,到底如何呢?” 虞蓉惱笑道:“往日跟你說些正經(jīng)話兒你記不住,這么幾句抱怨倒是記得清楚,莫不是專程等著我呢?” 虞宓起身到一樹月季旁瞧花苞,撥弄幾下,笑道:“可不敢找四姑娘不自在,惹了你,憑如何賠禮皆無用的?!?/br> 姐兒兩個說笑,虞萱一人擺了一盤棋子玩兒。 因著手頭不寬裕,那些個需花錢之事她皆不喜的。 上課需自備筆墨,且姊妹們皆用好的,她如何能落后?少不得咬牙去買。 如今省了這筆花銷,倒是喜事了,只她慣常不在虞蓉跟前露怯,不便說罷了。 虞宸今兒在院子歸整賬本,坐了一日,六梅收拾屋子,勸她出去走動走動,方才出門。 進園子聽姊妹們說話,本想過去,只一想因她的緣故走了謝夫子,少不得聽埋怨,便轉(zhuǎn)身往回走。 不想虞宓已瞧見了她,當即招呼她過去坐,不好走的刻意,虞宸只好回頭。 虞蓉早聽迎松院丫頭說話,一早便知謝夫子辭工緣故,又想著老太太何曾這般對過她,幾種不順悉堆心頭。 開口便不敬,“五meimei真真兒好大威風,咱們跟了幾年的夫子,到底你一句話,說攆便攆了?!?/br> 虞宸雖不想見她幾個,只是嫌麻煩,到底不怕哪個。 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是不怕事兒,當下回說,“夫子走了原是老太太瞧著咱們姊妹大了,該知曉家事罷了,如何與我相干。雖然府里人人讓著jiejie,到底我不是那等軟性兒的,如何叫你欺的我?!?/br> 虞蓉原是想剎剎虞宸傲性兒,若虞宸順坡下驢,說幾句好話兒,她也就丟開手。 不想虞宸遇強更強,直接回嗆,當即便似點了炮仗,回道:“我如何欺你了?你倒說說。往日里你偷出門子做的事,哪回不是我們沒臉。那劉家也出了傻姑娘,你倒怎樣?現(xiàn)在在莊子上住了幾個年頭了,府里何曾這般對過你。如今好了,不說你記得姊妹的好,好好的夫子,招的你惹的你,何苦容不下個人。” 虞萱方才眼見要吵起來,忙吶吶躲到一旁,這會兒不敢多說一句話。 虞宓現(xiàn)在兩個人中間,勸哪個都不是,只急道:“都是姊妹,什么話不能好好講,這樣紅臉赤眼,到底如何呢?” 虞宸一時想起三太太給鋪子里安插管事的事兒,還有這幾日去瞧的其他嫁妝,早忍著呢,便冷笑道:“總歸天下間占便宜的人多,拿了東西還不出一份力,沒這樣的好事兒。該我的早有一日回到我手里,到時候咱們再瞧?!?/br> 虞蓉只當虞宸理虧,亂說她呢,直接上前動手推搡人,“道是好笑,你原一個傻子,我討了你什么便宜,若說的出來便罷,若沒有且隨我老太太跟前理論。” 虞宸原恨一時嘴快,這事兒該從長計議,當下后悔,不渝再說,只沒想虞蓉動手。 她也不是個干站著吃虧的,府里幾個姑娘她最不喜虞蓉虛榮蠢鈍,現(xiàn)下更沒了好性兒。 原是她站在水邊,心下一轉(zhuǎn),便想給虞蓉個教訓,待虞蓉再叫罵時,假意與她爭執(zhí),且不動聲色往后挪。 虞蓉哪知虞宸想頭,只當她怕了,越發(fā)得勢使力。 不想最大力時候,虞宸像沒了力氣任她推搡,用力過度沒收住,虞宸又一躲。 虞蓉眼見要沖進水里去,不想虞宓夾在兩人中間,當下去拉虞蓉,倒被推下去。 這下,幾人皆愣了,虞宸定睛一瞧虞蓉好好的,虞宓下水了,暗叫多事,少不得喊人來救。 二太太原在蓼蘭院聽管事回話,不想底下婆子來報說是七姑娘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