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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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錦瑟卻不明白她為何變了臉色,她這番儀態(tài)自不是天生的,前世在魏府,也經(jīng)過一番辛苦的練習(xí),方才能有此時的模樣。當(dāng)初魏府最看重的,不外是她安國公府的出身,自是希望她舉手投足、行走坐臥間能有一番貴女之氣。只可惜她庶女出身,很是叫婆家失望。遂后來婆婆花大價錢請了為專司禮儀教導(dǎo)的嬤嬤。那位嬤嬤手段之嚴苛,尤在崔嬤嬤之上,才叫她在短短時日內(nèi)有了這般進步。 徐錦秋卻不知二人心思,只覺徐錦華這話聽著優(yōu)越感十足,只回道:“大姐既然這么有心得,下次就試著讓那書少掉下來幾次,說不定一下就練出來了呢。” 韓茵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哪有那么快的,便是韻靈jiejie都練了大半年呢,崔嬤嬤都說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兒了?!边@話聽著雖是為徐錦華開脫,卻怎么聽怎么不對勁兒,倒像把魏韻靈與徐錦華同時埋汰了一番。 徐錦瑟略有些懂為何魏韻靈會說韓茵“沒什么壞心”,卻“不耐煩見她”了。 只韓茵自己一無所覺,還有些奇怪為何沒人接話。最后還是徐錦華笑著道:“茵meimei說得是,咱們還是循序漸進,一點點得學(xué)最踏實?!苯o圓了過去。 魏韻靈瞧著韓茵雙眼發(fā)亮的、一臉感激的看著徐錦華的模樣,不由一陣煩躁。也不知為何,她對這位錦華表妹,下意識的便有種敬而遠之之感。照理說,徐錦華的血緣才是與她最近的,她瞧著這位表妹卻全無親切之感,總覺得她好像有種說不出來的“假”。 反倒是徐錦瑟,叫她瞧著更為親切。只韓茵這個拎不清的,倒似和徐錦華更親近了,也不知會不會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這里,魏韻靈更覺頭痛了。 只徐錦華也并未做過什么出格之事,瞧著處事也算周全,她便只能將這感覺歸于直覺,壓在心底了。 待到下午,崔嬤嬤讓幾人帶了從前的繡品來,一一看了,又讓她們現(xiàn)時繡了幾個花樣。徐錦華、徐錦秋、徐錦冉和魏韻靈都不是偏愛針黹之人,繡得自然平平,倒是徐錦瑟與韓茵繡得頗為亮眼,崔嬤嬤看著連連點頭。 待到全看過一遍,便道:“這刺繡一道,大家小姐,其實并不需精通,能有那眼力,辨出什么是好什么是歹、說得出那般繡品才是絕佳、妙在何處,便已足夠。只這賞梅宴上有一項繡品之評,若幾位有心于此,我倒可評說幾句。” 徐錦華道:“既是賞梅宴有的,嬤嬤盡管評說。我們姐妹雖繡功平平,對這繡品之評卻也有幾分好奇,還望嬤嬤指點?!?/br> 崔嬤嬤點了點頭,倒也不客氣,直接道:“時人云‘山水分遠近之趣,樓閣待深邃之體,人物具瞻眺生動之情,花鳥極綽約讒唼之態(tài)’講得便是繡品可達書畫般的傳神意境。這便需要胸中有溝壑,繡時度其勢,未下針前先立意,有意才有形、有形方有神,可見這刺繡之道,講得也是一個‘傳神’?!?/br> 說到此處,崔嬤嬤頓了頓,才道:“幾位小姐的繡功確實算不得出眾,除了錦瑟小姐與茵小姐之外,恐怕無望這繡品之評了。只這也無甚要緊,京中擅于刺繡的貴女本就不多,每年這繡品之評也只寥寥數(shù)人罷了。只賞梅宴梅姝的評選,會綜合各項的表現(xiàn),若能拿到這繡品之評的魁首,也可算錦上添花。” “這針黹之道,若想提高,全賴平日苦練。賞梅宴前這段時間,兩位小姐若想提高,不妨想想我剛剛提到的‘傳神’之道,也許能有所獲?!?/br> 徐錦瑟與韓茵自是應(yīng)了,徐錦秋、徐錦冉和魏韻靈卻是齊齊松了口氣。 唯徐錦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在心中呢喃著“傳神”二字,似有所得。 這在安平侯府的日子轉(zhuǎn)瞬即過,崔嬤嬤的訓(xùn)練雖嚴苛,卻著實有效。在她的讠周教下,幾人身姿態(tài)、儀態(tài)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又因著這些訓(xùn)練著實辛苦,每日間只刻苦練習(xí)便已耗盡了心力,遂連徐錦秋都未出什么幺蛾子。只覺一轉(zhuǎn)眼,便到了回府之時。 待到臨別之時,幾人告別了魏韻靈并世子、世子夫人,乘了安平侯府派出的馬車,往安國公府去了。 韓茵卻是要留在安平侯府,待到賞梅宴時,與魏韻靈同去了。 徐錦瑟與魏韻靈告別時,聽她提起此事時,語中頗有幾分不樂意,卻也無甚辦法。 安平侯為徐家姐妹準(zhǔn)備了四輛馬車,剛好一人一輛。 四輛馬車從安平侯府角門出來,徐徐向前,徐錦瑟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總覺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東西,在安平侯府中發(fā)現(xiàn)的,一些蛛絲馬跡……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急停,徐錦瑟險些被甩出去,還是鴻雁反應(yīng)快、將她拉住了。 “怎么回事?”鴻雁揚聲問道,同時掀了簾子往外看去,就見前方轉(zhuǎn)彎處,一隊馬車正在前行,倒將路堵了個嚴實。 “是韓家的車隊?!避嚪蚧氐溃安幌胱采狭怂麄冃新?,得等他們過去了才好過?!?/br> 鴻雁瞧了瞧那車隊上的旗幟,又看了看前方,已是看不到徐錦華她們的馬車了。于是縮回車內(nèi),對徐錦瑟道:“小姐,是碰上車隊行路了。我瞧著大小姐他們的馬車都走在了前頭,怕是只有我們被攔下了?!?/br> 韓家?會是韓茵家嗎? 徐錦瑟心頭一動,不由掀了簾子朝外看去,眼前卻突然晃過一個眼熟的身影。她皺起眉頭,待要細看,卻發(fā)現(xiàn)被前進的車隊擋住了視線,瞧不見了。 徐錦瑟盯緊那方向,好容易待車隊過去,才再看到那身影,不由皺緊了眉頭。這人,竟像是——云賀? 云姨娘的二哥云賀,他不是上京來送賀禮的嗎?已經(jīng)過了這許久,怎地他還在京城?難道是云姨娘…… 正自疑惑間,突見云賀身子晃了一晃,竟猛地栽倒在地。 徐錦瑟不由一驚,對鴻雁道:“快,快去把他扶起來?!?/br> 不管云姨娘有何打算,此時既叫她碰上了云賀,倒不妨借這個機會,套一套他的話。 第69章 再遇 待到鴻雁趕到,云賀已經(jīng)倒在地上不住發(fā)顫,整個人縮成一團,面色如紙,冷汗都快將衣服浸透了。周圍的人瞧他這模樣甚是嚇人,怕惹上事端,都避了開去,倒方便了鴻雁沖到他身旁。 他這幅模樣,鴻雁一看便覺不好,與車夫一道將他一道抬到馬車邊,就聽徐錦瑟道:“這是怎么了?快將他扶進來吧?!?/br> “這……”鴻雁有些遲疑,這陌生男子若與小姐共乘一輛馬車…… 徐錦瑟一瞧,便知她在顧慮什么,遂道:“這是云家二老爺,姨娘的二哥。” 那算便是小姐小姐血緣上的親舅了,如此倒不算逾矩,鴻雁再無顧忌,同車夫一起將云賀扶上了馬車。 徐錦瑟這才看清云賀的模樣,不由大吃一驚,“這是怎的了?怎么這般嚴重?” “奴婢不知。”鴻雁道:“奴婢趕到時云二老爺已經(jīng)這樣了,瞧著像是突發(fā)急癥。” “即是這樣,車夫,勞煩先趕去最近的醫(yī)館吧。”徐錦瑟對車夫道。 車夫面上露出為難之色,世子夫人的吩咐是將徐家小姐送回徐府,這路上被韓家車隊耽擱落了后尚好解釋,若是再送人去醫(yī)館,這么一耽擱…… 徐錦瑟見狀,朝鴻雁使了個眼色,鴻雁立即從袖中摸出幾塊碎銀塞了過去,悄聲道:“車夫大哥,這是我們姨娘的二哥,和小姐也算有親的,您行個好幫幫忙,世子夫人那邊兒不會怪罪的?!?/br> 車夫?qū)y子塞到袖中,忙不迭的點了頭,帶著他們便往醫(yī)館去。只啟程前還忍不住提醒道:“小姐須知,這最近的醫(yī)館都要一炷香的功夫,若是耽擱了您回府的時辰……” “不要緊的,只管去就是了?!兵櫻銚P聲道。 車夫這才一甩鞭子,駕馬出發(fā)。 這會兒功夫,車上的云賀已經(jīng)打起了擺子。 鴻雁瞧著不好,伸出兩指在他頸間一嘆,不由驚道:“不好,云二爺?shù)拿}搏弱了!” “這、這如何是好……”徐錦瑟看了看鏈子外頭,馬車行得很快,但這一炷香的路程顯然還遠得很。 鴻雁略一沉吟,道:“小姐若是信得過,便讓奴婢一試吧?!?/br> “我自是信得過你的,你快試試吧?!?/br> 徐錦瑟這般干脆,倒叫鴻雁愣了一愣。 只這一瞬,云賀的情況越發(fā)不好了。鴻雁并起雙指,朝他身前幾處xue道按去,再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云賀咳嗽一聲,竟幽幽轉(zhuǎn)醒了。 “云二老爺,我們正在去醫(yī)館的路上,你可能認得出我?”徐錦瑟的聲音傳入耳中,云賀有些遲鈍的抬頭,好半晌才認出這是自己那外甥女。 又聽她要將自己送去醫(yī)館,不由吃力的搖搖頭,手伸向腰間,像是想掏出什么,卻因為沒有力氣,抖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徐錦瑟朝鴻雁點了點頭,鴻雁便對云賀道,“云二老爺可是要拿什么東西,奴婢幫您可好?” 云賀聞言,看了徐錦瑟一眼,垂下手去。鴻雁立即會意,從他腰間摸出一只玉瓶,放在云賀眼前一晃。云賀點了點頭,鴻雁便從瓶中倒出一顆藥丸,喂他吃了下去。 這藥丸一下去,云賀的臉色便即刻紅潤了幾分,身子的抖動也逐漸弱了下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竟恢復(fù)了大半。 云賀長出口氣,翻身坐了起來,朝著徐錦瑟一拱手,道:“多虧了外甥女了。” “云二老爺請慎言,我外家乃是安平侯府,徐家卻是沒有云家這門親的?!毙戾\瑟道。 云賀不料她如此回應(yīng),只噎了一噎,便露出苦笑,道:“徐二小姐說得對,我們確實算不得親戚?!?/br> 徐錦瑟這才道:“云二老爺此時像是好多了,錦瑟多嘴問一句,二老爺身體瞧這倒不像這般羸弱,為何今日突然在大街上犯了病?這藥倒像是早就備好了。若二老爺身體早有不適,緣何獨自出門不帶上小廝?今日若不是恰碰上錦瑟經(jīng)過,二老爺這般情形,該如何是好?” 這話說得倒有些像質(zhì)問了,幸而云賀以為這外甥女是嘴硬心軟,并不生氣,只將那玉瓶從鴻雁手中接過,塞回腰間口袋,才道:“一點小毛病而已,沒想著能突然就犯了,不然怎么也得帶著人來?!?/br> “這……恕錦瑟直言,云二老爺剛剛瞧著,可不像什么小毛病。倒是這藥……”徐錦瑟的眼神在他腰間口袋的位置掠過,“很是對癥,見效奇快,不知是什么藥丸?如此有效,錦瑟倒想替家中父母尋上一些?!?/br> “這——”云賀下意識的便想去捂腰間玉瓶,手伸到一半才覺出不對,便裝作不經(jīng)意般從腰間劃過,兩手順勢交握在一起,才道:“這藥只是對我這病癥有效,一般人吃了也無甚用處,反對身體不好。” “如此……倒是錦瑟唐突了,還請云二老爺勿怪?!毙戾\瑟微微垂下眼簾,云賀果然沒有透露這藥丸的名字,這卻叫她更是好奇了。 “這有什么唐突的,徐二小姐一片孝心,當(dāng)?shù)眉卧S才對?!痹瀑R朗聲一笑,道,“這也耽擱不少時辰了,我已無大礙,便先走一步了?!?/br> 說著,便叫車夫停了馬車。 徐錦瑟道那醫(yī)館已快到了,是否還是去瞧瞧為好。 云賀只道不用,這小毛病只要吃了藥便好了。 徐錦瑟聞言,也不再挽留,只讓他多保重身體。 云賀謝過她的好意,便下了馬車,轉(zhuǎn)身離開。 見他走了,車夫想調(diào)轉(zhuǎn)車頭,返回徐府。徐錦瑟卻出言阻住了他,只道既已走了這么久,想是離醫(yī)館不遠了,她正好去醫(yī)館配副藥,也耽擱不了多久。 車夫收了鴻雁銀子,況若云賀不走,他們原也是要去醫(yī)館的,便也不多言,繼續(xù)帶了她們往醫(yī)館去。 走出不遠,鴻雁掀了簾子,四下瞧了瞧并無異樣,才掩了簾子,輕聲對徐錦瑟道:“小姐,奴婢幸不辱命?!睂⒁恢庇眯渥影男“肓K幫柰衅饋?,捧了過去。 原來在鴻雁取玉瓶之時,徐錦瑟便使了顏色,叫她想法子留下些許。那般情況下,無法言語,只能用眼神溝通。幸而云賀身體虛弱,并未發(fā)現(xiàn)兩人眼神的交流,也幸而鴻雁聰慧,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這才順利將這藥丸留了下來。 徐錦瑟用手帕小心包了那藥丸,此刻她們正可去醫(yī)館,問一問大夫,這藥丸究竟是作何用途。云賀那態(tài)度看著甚是遮掩,這藥——有什么見不得人之處嗎? 懷著種種猜測,徐錦瑟到得藥鋪中,很是使了些銀子,才讓坐堂大夫松口幫忙驗看。 徐錦瑟將那小半粒藥丸捧出,不想大夫一見著那藥丸便皺起了眉頭。 徐錦瑟瞧著他將那藥丸捧起來嗅了嗅,又刮下些許粉末嘗了嘗,像是有所發(fā)現(xiàn),心便不由提了起來。 不想那大夫道:“這藥中有幾味罕見之物,老夫分辨不出來,只能告訴小姐,這當(dāng)是針對某種癥狀急救之用的藥,因其中有幾味帶有微毒,若不對癥想對身體不利。” 這話倒能與云賀說得對上,徐錦瑟只問,“那大夫可知,這藥是針對什么病癥的呢?” “這——老夫便不知了?!贝蠓蜣哿宿巯骂M上的胡須,道:“若小姐能拿了藥方過來,老夫倒可評說一二,單只這半粒藥丸,委實難斷?!?/br> 徐錦瑟聞言略有失望,但這藥丸既在她手中,日后再找別人驗看便是,京城能人眾多,總是能弄清的。 如此想著,便又將那藥丸包好,交與鴻雁收著。 主仆二人剛走出醫(yī)館,就見一孩童抓著糖人從醫(yī)館門前跑過,一邊跑一邊還咬了口糖人,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這般天真爛漫,直叫人看了心中歡喜。徐錦瑟不由自主的朝前一步,就聽前方一陣嘈亂,抬頭一看,竟見一匹高頭大馬在街上橫沖直撞,正朝這小孩奔來! 徐錦瑟當(dāng)下腦中一空,待回過神來已將這孩子拉入懷中,那馬卻已近在眼前! 徐錦瑟下意識地叫了聲“鴻雁!” 鴻雁立時沖了上來,只那馬已離得太近,鴻雁把心一橫,攔在徐錦瑟身前,竟是以身相護之態(tài)! 那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蹄子眼見便要落在鴻雁身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聽一聲大喝響起,一只手猛地拽住了韁繩,用力一拉!竟將那馬硬生生拽偏了幾分,那蹄子擦著鴻雁的耳朵落下,帶起她幾縷鬢發(fā)。 那人喝了一聲“停下!”,一掌擊在馬頸上,將那馬打得哀鳴一聲,停了下來。 徐錦瑟回頭之時,看到的便是那人逆光而立,顯得格外高大的身形,不由便有些忡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