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送孤回宮吧,孤累了?!崩詈肟匆膊豢丛S敬宗,對夏至旁邊的人說道。 “是,爺?!蹦侨斯Ь吹卣f道。 接下來,也不見那人有何動作,只是在馬車緩緩在人群中掉過頭,往東宮的方向行去的時候,馬車四周隱隱約約跟著好幾個身影。 許敬宗望著馬車有些發(fā)愣,這時,車夫竟然向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許敬宗一看,也顧不得正往賀蘭敏之方向走的夏至,急忙快步走到馬車跟前。 車簾并未掀開,但里面卻傳來李弘淡淡的聲音:“或許你還在琢磨,孤為何能夠洞悉你如此完美,自然到極致的計劃吧。很簡單,雖然你許敬宗遠(yuǎn)離朝堂已有五年的時間,但以你許敬宗浸yin朝堂多年來的影響力,雖然不能把許彥伯,完好無損的從賀蘭敏之手里救走。但只要你出面,把如爛泥般的人搭走還是不成問題的??赡銋s寧愿冒著許彥伯丟掉性命之憂,執(zhí)意讓孤出宮搭救,又是何道理?敬宗啊,以后希望你把心思多用在崇文館上?!?/br> “殿下訓(xùn)斥的是,老臣一時糊涂……”許敬宗聽的面色慘然。是啊,這么大的不是漏洞的漏洞,竟然被心細(xì)如發(fā)的太子抓住了,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剛剛十歲多的太子啊。 “替夏至料理下她顧及不到的因素,免得擴(kuò)大事態(tài)。不然到了那時候,你許敬宗想獨善其身,恐怕也是回天乏術(shù)了,孤第一個不放過你!”李弘的聲音明顯夾雜著怒氣。 “是,老臣謹(jǐn)遵殿下旨意?!痹S敬宗額頭冒出了不少的細(xì)汗,惶恐的在馬車旁邊躬身說道。 睚眥必報絕對是太子的性格,忍不下這口氣的他,剛走兩步就把自己喊過來訓(xùn)斥了,但說到底,說明太子還是年輕啊,如果是自己,絕對不會當(dāng)面戳穿的。 “對了,等許彥伯養(yǎng)好傷后,讓他來東宮吧,孤就封他太子舍人吧?!瘪R車?yán)镌俅蝹鱽砝詈氲穆曇簟?/br> “啊……是,老臣謹(jǐn)遵殿下旨意?!痹S敬宗再次彎腰,對著漸漸遠(yuǎn)去的馬車行禮道。 但現(xiàn)在他的心里開始忐忑不安了,太子讓許彥伯擔(dān)任太子舍人,是福是禍,浸yin朝堂多年的他,也無法兒揣測到太子真正的目的了。 第74章 夏至 望著馬車漸漸遠(yuǎn)離,最終消失在夜色里后。許敬宗慌忙轉(zhuǎn)身往事發(fā)地點兒走去,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讓太子的宮女出事了,不然,太子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而對于太子吩咐保護(hù)夏至的人,許敬宗腦袋想破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而且看夏至的樣子,她好像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么,陛下跟皇后知道嗎?許敬宗走在圍觀的人群中,思索著這最后一個問題。 圍觀的百姓看著賀蘭敏之,快要把地下的少年踢死的時候,議論紛紛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大了起來。 但就是沒人敢上前去阻止,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雖然不大,但在此情此景下,仿若驚雷一般在人群中炸開。 “住手?!毕闹撩嫒艉?,強自鎮(zhèn)定的緩步走到賀蘭敏之身前不遠(yuǎn)處。 “嘿,你是什么人,這里哪有你插話的份兒!”城武衛(wèi)隊正江都,不等賀蘭敏之發(fā)號施令,右手握住橫刀刀柄,兇神惡煞的便走了過來。 “滾一邊兒去,這里沒你的事兒?!毕闹量匆膊豢唇家谎?,直直盯著賀蘭敏之說道。 “反了你了,竟然敢如此……”江都話未說完,一把冰冷的橫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脖子上,讓他不得不把下半句話吞回肚子里。 夏至看了一眼,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城武衛(wèi)隊正,心里突然間變得有了些底氣,再次往前兩步,心里默默念著李弘說的話,必須得讓賀蘭敏之難看平民心的話。 于是直視著賀蘭敏之英俊的臉龐,再次冷冷地說道:“把你的腳拿下去?!?/br> 賀蘭敏之并未先看夏至,而是先左右張望了下,他今天剛見過這個女子,自然記得是李弘身邊的一個宮女而已,見并未發(fā)現(xiàn)太子的身影,于是冷笑道:“夏至,怎么?想抱打不平不成?” “我讓你把腳拿下去,這是最后一遍?!毕闹翆W(xué)著李弘處事的方法,看了一眼被賀蘭敏之一只腳,踩在頭顱上的許彥伯,繼續(xù)盯著賀蘭敏之說道。 “夏至,別說是你,就是你主子在這里,恐怕也不敢如此跟我說話吧,你一個……” “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毕闹链驍噘R蘭敏之的話,突然秀腳一抬,帶著風(fēng)聲踢在了賀蘭敏之的膝蓋處,直接把賀蘭敏之的腿踢到了一邊。 “你……”猝不及防的賀蘭敏之被夏至踢的差點兒摔倒,膝蓋處隱隱傳來陣陣的痛感。 “放肆,哪來的賤人,竟然敢如此對賀蘭公子!”武元爽跟武元慶一看情勢不對,立刻向前一步準(zhǔn)備幫忙。 “哼?!毕闹晾浜咭宦暎粗鴵溥^來的武元爽跟武元慶,抬腿又是一腳踢翻了武元慶,然后側(cè)身一避,順勢抓住武元爽的手腕往上一翻,再一用力,只聽見“咔嚓”一聲,夏至擰斷了武元爽的一只手腕。 “上,大家給我……”武元慶胸口如被大錘狠狠的砸了一下,忍著劇痛對城武衛(wèi)吼道。 “慢著?!辟R蘭敏之及時打斷武元慶的話,而且城武衛(wèi)隊正受制,那些武衛(wèi)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圍住夏至。 “你到底想干什么?”賀蘭敏之腿還在隱隱作痛,臉色漲紅的對夏至吼道。 他可是比誰都清楚,太子跟前的四宮女四太監(jiān),每一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 而且,看夏至身后的人,雖然平靜的站在那里,跟一個局外人似的,但不知為何,他卻從那人身上,仿佛看到了當(dāng)初劫持自己時,那些人的影子。 “不干什么,看不慣你仗勢欺人,先對他賠禮道歉,然后滾蛋?!毕闹晾碇睔鈮?,昂首挺胸傲然道。 自從動手后,她變得一點兒也不害怕了,還隱隱的找到了一點兒,衛(wèi)國公李靖夫人紅佛女的俠女感覺。 “你……夏至,你可知道你是什么身份!還是你不知道我是誰?竟然敢阻攔我的事兒!”賀蘭敏之陰狠說道,眼睛卻在人群里亂瞄,他想看看,是不是李弘就在人群中正注視著這一切。 “呵呵……?你是什么身份?”夏至就等著他這句話呢,只要有了他這句話,夏至就可以讓他的行為變成自己的行為,而不是跟皇家有牽連的行為。 “你……夏至,我再警告你一次,立刻離開這里,不然的話,別等我回頭讓你好看。”賀蘭敏之并未從人群中發(fā)現(xiàn)李弘,倒是看見許敬宗走進(jìn)了場內(nèi),與他兒子一起扶起了許彥伯。 但越是看不見李弘,卻讓他心里越覺得不安跟緊張。而且,李弘是什么性格?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父皇跟他母后,三人之間有時候,都要讓著李弘三分的,雖然自己在皇后跟前得寵,可以無視那些皇子,但李弘絕對是他不敢輕視跟得罪的。 “賀蘭敏之,一個小小的開國縣男而已,你以為你是什么身份?哦?你是想說你能夠自由出入皇宮,深的陛下跟皇后圣恩,比其他勛貴要高貴嗎?呵呵,奴婢不妨告訴你,那是陛下跟皇后仁愛、慈悲,顧念親情才給你的特許,難道你還真以為這樣,皇家就會因為你胡作非為而縱容你?”夏至不屑的看著賀蘭敏之說道。 眼角的余光卻看見,人群中兩個人影閃身進(jìn)了這家酒樓,而且好像與她身后的那個人,若有若無的打了個招呼。 于是心下大定,只要身在二樓的韓國夫人以及兵部侍郎等人不出現(xiàn),賀蘭敏之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將是他自己的個人行為,而非皇家縱容的。 想到這里,夏至不由得望向了許敬宗,雖然她還沒有鬧明白,為何太子因許敬宗而生氣,但她卻是知道,此時如果許敬宗再大聲說上幾句話,今日賀蘭敏之的一切作為,都將與皇家無關(guān),而是他的個人行為。 許敬宗看著夏至望向他,哪有不明白夏至的意思,心里嘆息著自己的計劃,正逐步被太子瓦解,自己非但無能為力,而且還要幫著太子,把這件事兒推的離皇家越遠(yuǎn)越好。 “賀蘭縣男,你雖然身為我大唐皇家貴戚,但陛下與皇后對待宗親貴戚,向來是不包庇,不袒護(hù),如果犯下罪行,自然是依我大唐律法論罪處置?!痹S敬宗望著賀蘭敏之,神情沉重說道。 說完后,只見夏至還依然盯著他,顯然這點兒不能夠讓人滿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老夫高陽郡公許敬宗,當(dāng)年得陛下賞識,委以重任尚書省右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加光祿大夫,對陛下與皇后的仁慈向來是知曉的一清二楚,從來不曾因為私事而包庇過哪個貴戚?!?/br> 夏至看圍觀群眾在知曉許敬宗的身份后,頓時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樣的高官說出來的話,肯定是不會騙人的。 于是對許敬宗這一席話,頓時議論紛紛,看起來很多人都不再相信:賀蘭敏之是因為皇家的包庇縱容,所以才敢如此囂張跋扈,完全是此人心性如此狹隘。 夏至走到許敬宗跟前,在耳邊小聲說道:“徐太傅,再夸夸太子殿下?!?/br> 許敬宗老臉一沉,想要反駁,但看看夏至標(biāo)志漂亮的臉頰跟溫柔的笑容,無奈的嘆口氣繼續(xù)說道:“老夫深深感恩陛下跟皇后的圣恩,但老夫年歲已高,本想辭官退隱,卻不料陛下惜老夫一身薄才,準(zhǔn)許老夫辭官的同時,卻讓老夫入東宮擔(dān)任三公之一的太子太傅,希望能夠幫助年幼的太子學(xué)會大義,學(xué)會舉賢不避親,學(xué)會任人不為親!而我大唐國運昌盛,陛下英明神武,太子聰穎好學(xué),從來都不曾私下包庇、袒護(hù)過任何一個皇家貴戚,老夫身為太子太傅五年有余,一直很欣賞太子殿下此點,而且陛下也一直是淳淳教導(dǎo),使得太子繼承了我大唐的無畏、無懼、無私之風(fēng)!此乃我大唐之福、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br> 許敬宗一番話說的夏至都有些難為情了,賀蘭敏之更是臉色陰沉,這些人的目的現(xiàn)在他明白了,就是要讓今日這一切由自己承擔(dān),把皇家撇的干干凈凈,好狠辣的手段啊。 賀蘭敏之真后悔剛才自己那一句:“你可知道我是誰”這句話了。 如果不是自己這句話,自己今日完全可以安全脫身,現(xiàn)在倒好了,許敬宗一番話,把自己與皇家的關(guān)系剝離的一干二凈,論罪處罰的話,所有的罪責(zé)都得自己一力承擔(dān)了。 想到這里,賀蘭敏之不由的望向了酒樓的二樓,而此刻,二樓的窗戶卻緊緊的關(guān)閉著,無論是刑部侍郎還是兵部侍郎,都是無聲的停在里面,甚至包括自己的母親武順,沒有一個人下來替自己說句話。 “夏至你……好狠的心吶?!辟R蘭敏之看著周遭圍觀的百姓,知道這是夏至在為皇家開脫,自己此刻如果敢說太子兩個字,說不準(zhǔn)夏至就敢立刻干掉自己。 于是走近夏至低聲問道:“太子到底想怎么樣?” “太子?殿下在東宮呢,關(guān)太子什么事兒?你還是立刻道歉吧,然后自己去刑部認(rèn)罪,如此或許你才能夠不被人看扁?!毕闹梁谜韵镜卣f道。 一旁的江都就算是頭豬,也看出此時的形勢對賀蘭敏之不妙了。 也知道自己因為兵部長官的一句話,跑過來替賀蘭敏之出頭,是壽星佬上吊——嫌命長了,此刻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一張臉欲哭無淚,開始后悔自己所謂的“義氣”了。 第75章 某人的郁悶 悶悶不樂的李弘就差鼻子里噴火了,馬車送他到東宮門口后,不等馬車停穩(wěn)就急急跳了下去。 然后在左右衛(wèi)目瞪口呆下,李弘憤怒的沖著夜空閃閃發(fā)光的星星,怒吼了幾聲來發(fā)泄心中的不滿跟郁悶之情,氣呼呼的樣子,嚇得兩邊太子六率的左右兩衛(wèi),在他進(jìn)去時都忘了行禮。 李弘心里的郁悶是可想而知的,千防萬防,最后還是著了許敬宗這個老狐貍的道兒,一向自詡聰明絕頂?shù)乃谷贿€是被千古大陰人給算計了。 許敬宗就是想要利用這段時間,父皇、母后跟自己之間的暗涌做法,他就是看準(zhǔn)了武元慶、武元爽、特別是賀蘭敏之,跟自己不對付,所以才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這三個人。 除掉三人并不是因為什么深仇大恨,更不只是因為他的孫子許彥伯被揍了! 而是如此一來,他許敬宗就達(dá)到了他自己的最終目的:那就是告誡眾朝臣!雖然老夫久不在朝堂,但誰要是敢得罪老夫,敢不賣老夫面子,就看看皇親國戚的下場吧! 老夫連皇后寵愛的賀蘭敏之都能斗倒,還有誰敢認(rèn)為我許敬宗已經(jīng)垂暮花甲,認(rèn)為我許敬宗遠(yuǎn)離朝堂便失去了影響力! 這種借他人之手來增加、顯示自己對朝堂的影響力,才是他許敬宗最終的目的! 這個陰狠歹毒的老狐貍,真不是省油的燈?。∠啾绕饋?,現(xiàn)在在李弘心里,李義府純潔的就像一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某人怒氣沖沖的低頭在東宮里行走,正在太子主殿等候的白純,看著那一道人影,離得老遠(yuǎn)就感到了那身上,深深的怨氣跟郁悶之情。 站在門口待李弘走近后,剛想要說話,卻見太子頭也不抬的一腳跨進(jìn)門里,氣哼哼地說道:“今日不洗澡了,我睡覺了。夏至回來了讓她進(jìn)來,今晚誰也別陪我睡,我很郁悶。啊……氣死我了!” 白純目瞪口呆的看著像是吃了驚雷的太子,詢問的目光看向其他宮女,只見其他宮女聽到身后“啪”的一聲關(guān)門聲后,嚇得渾身一陣哆嗦,望著白純的目光,楚楚可憐的直搖頭,表示不知道太子今晚到底怎么了。 皇宮對明日皇帝、皇后去往慈恩寺一事,也是看的極為隆重。九寺之中的太府寺、太仆寺、鴻臚寺、太常寺、衛(wèi)尉寺以及光祿寺,包括禮部以及少府監(jiān),幾日以來都因為皇帝、皇后明日前往慈恩寺而忙的昏天暗地。 白露、小雪、小寒以及花孟四人,也都因為明日太子,要跟隨陛下和皇后去往慈恩寺一事兒,而在忙乎李弘明日所需要的一切物品。 白純也因為明日之事頗為隆重,而留在了東宮幫忙,并未回濮王府。 望著那扇仿佛也帶著怒氣的門,白純輕微的搖搖頭,今日晚間,所有人都在給他忙活明天所需物品,跟他太子的儀仗等等,所以就留下了夏至一個人陪著他,沒想到這出去一趟,帶著這么大的氣性回來了。 對旁邊的宮女小聲說道:“看好太子爺,如果有什么事兒立刻去前面找我,我去門口等等夏至?!?/br> 見宮女點頭應(yīng)是后,白純便信步穿過前面的花園,慢慢的走到了崇教門門口,看了看把守東宮的左右衛(wèi)后,白純默默的走到一處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站定。 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只見一個兵士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對著白純行禮問候。 “怎么回事兒?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怎么爺出去一趟生這么大氣?”白純嬌媚的臉上掛滿了寒霜,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yán)。 “許敬宗請爺出去的,許敬宗的孫子與賀蘭敏之發(fā)生了沖突,爺是被許敬宗請過去救他孫子的,最后爺把夏至留在了那里提他的孫子,然后就被我們護(hù)送回來了?!北抗Ь吹卣f道。 “期間可還有發(fā)生什么事情?”白純聽的眉頭一皺,繼續(xù)問道。 “回來的路上并沒有發(fā)生事情,車夫是許敬宗的,但一路上爺在車?yán)锊⑽凑f話,不過在從沖突地點離開時,倒是又把許敬宗叫過去說了幾句話,許敬宗的臉色并不好看。”兵士繼續(xù)恭敬的回答道。 “這么說來,是許敬宗惹爺生氣了?”白純思索著喃喃道。 到底是什么事兒能讓他發(fā)這么大的火兒?如果只是幫助許敬宗救他的孫子,爺是不會發(fā)這么大的火的啊,何況許敬宗身為太子太傅,遠(yuǎn)離朝堂多年,有難處請求爺幫忙也是情理之中,怎么就一肚子氣,悶悶不樂的跑回來了。 想不通的白純,潔白如玉的額頭更是皺的厲害,想了下說道:“即刻起監(jiān)視許敬宗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點兒微小的細(xì)節(jié)都不可漏了?!?/br> “是?!北抗曊f道,在白純示意后便緩緩的離去。 白純再次回到李弘寢室門口,小聲詢問道:“里面可有出聲或者叫過你們?” “白小姐,太子好像已經(jīng)睡了,從進(jìn)去后就再也沒有發(fā)出過聲音。”宮女同樣小聲地說道。 白純?nèi)粲兴嫉狞c點頭,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側(cè)耳傾聽,并未聽見有任何動靜,想了下還是不放心,于是輕輕的推開門,想看看太子到底怎么樣了。 門被她緩緩的推開,里面并未有什么異常,躡手躡腳的繼續(xù)往前,來到李弘的床前,只見李弘竟然衣衫未脫,趴在厚厚的棉被上已經(jīng)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