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沈浚齊本打算去完衛(wèi)生間后把衣服領(lǐng)了帶回家,現(xiàn)在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決定用這個陪陸桓出席聚會的機會,去換一次酒吧探點的機會。 他回到工作室,對造型師說:“衣服我就先不拿回去了,免得弄皺了。還是先放在你們這里,明天下午我來你們這里換衣服?!?/br> “好的。” 造型師打算替他把衣服掛回去,沈浚齊又說:“你等等,我拍張照。” 造型師:“拍照做什么?” 沈浚齊說:“我給別人看看?!?/br> “行,我?guī)湍??!?/br> 造型師以為他說的是陸桓,還特意幫著沈浚齊,用手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了衣服和明天穿搭的配飾,因為來不及做西裝,這次便在配飾上下足了功夫,袖扣和皮帶,都是低調(diào)的精品。 袁橋是開著照片流同步的,沈浚齊拍完照后回了家,覺得還差了點什么,又對著臥室拍了幾張。 沈浚齊以前玩過攝影,拍照片十分會選角度,壁燈打開,窗簾拉上,床上的被子弄得亂一點,一張照片就是一出戲。 拍完后,他給手機開了飛行模式,然后在手機上下了一個錄音app,打開后放在了床頭柜里。 這是他即將逾越那道紅線前,給自己留的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自然就是等陸桓洗完澡出來了,沈浚齊把睡袍解開扔在了地上,裸著身子躺進被子里。 可以小憩一會兒,沈浚齊閉上眼睛。等會兒還有一場大戰(zhàn),他必須留存精力。 第20章 心計 沈浚齊幾乎一夜沒睡,他中午醒來后從抽屜里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自己收到了一百多條信息。 袁橋果然被這幾張照片激怒了,沈浚齊還特意研究了一下這些信息的時間,發(fā)現(xiàn)袁橋幾乎也是一夜沒睡。 他應(yīng)該是罵幾句,沒等到回復(fù),便自己腦補一通,腦補完了更生氣,接著再罵,中途穿插著向朋友們的抱怨,這一夜就過去了。 沈浚齊看到這些污言穢語也沒生氣,袁橋話說的難聽,但是也沒錯,爬床的是他,用盡各種手段的也是他,以牙還牙的是他,想上位的也是他。 最后,他只回了一句:“關(guān)掉照片流,謹(jǐn)防艷照外泄?!?/br> 他發(fā)誓真的只是善意提醒,沒想到袁橋又發(fā)了一條短信過來,大罵他是神經(jīng)病。 沈浚齊心想,神經(jīng)病可不會提醒你這些。他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去餐廳吃午餐。 晚上的聚會是六點到場,他打算四點去工作室換衣服,順便會一會袁橋。 他猜袁橋應(yīng)該會在工作室攔住他,袁橋都能從陸桓的助理手上調(diào)換手機,搞到陸桓的行程應(yīng)該也不難,陸桓派了車去工作室接他,但是自己會先去會場,袁橋唯一能攔住沈浚齊的地方,就是工作室。 沈浚齊的腦子有個沙盤,無時無刻不在推演著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情況,連吃飯都心不在焉的,張阿姨還以為他胃口不好,又給他加了一勺泡菜丁。 張阿姨說:“哎,我感覺悶在家里也不是個事兒,回頭等陸桓回來,我給他說說,讓你出去找份工作。你這么好的學(xué)歷,待在這里可浪費了?!?/br> 沈浚齊說:“我有打算出去找工作的?!?/br> 張阿姨說:“你有意向啦?哪家公司?給陸桓說了嗎?” 沈浚齊說:“沒說,我估計他應(yīng)該不會同意。” 張阿姨說:“沒事,你放心去找,我來給他說?!?/br> 沈浚齊還真不敢給張阿姨說,他打算去袁橋的酒吧給他打工。 他已經(jīng)看中了職位,就等著袁橋第三次給他打錢的時候,給袁橋說說好話,把錢折算成工資。比起用身體還錢,他還是更喜歡工作,工作雖然辛苦,但起碼讓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還有點別的價值。更不用說,他去袁橋的酒吧工作,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現(xiàn)在,就賭一把袁橋下午會不會出現(xiàn)了。 沈浚齊吃完午飯,在書房待了一會兒便出門了。牌照還沒辦下來,送他的是司機,他讓車停在寫字樓前最顯眼的位置,只要袁橋來了,一眼就可以看見。然后他安心的上了樓,等待袁橋落入網(wǎng)中。 沈浚齊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小時,等到他最后忍不住去換了衣服,準(zhǔn)備放棄今天的計劃,還是按照老樣子陪陸桓出席聚會。 他幾乎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還是去了上次那個轉(zhuǎn)角,打算聽點消息,沒想到今天的員工們都忙得很,沒人八卦,沈浚齊只有順路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 這處洗手間在工作室的側(cè)面出口,面對的工位多半坐的是實習(xí)的小姑娘,所以這個男衛(wèi)生間人比較少。沈浚齊進來時,只有他一個人,他習(xí)慣性地把衛(wèi)生間的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沒走兩步,聽到背后傳來咔噠兩聲。 怎么回事? 聲音就像是從門上傳來的,沈浚齊連忙轉(zhuǎn)過身,伸手拉門把手,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衛(wèi)生間的門被鎖住了。 沈浚齊哭笑不得。 袁橋哪里來的這么多笨辦法! 又是一個讓沈浚齊瞎cao心的計劃。沈浚齊把計劃abcd盡數(shù)拋在腦后,靠著衛(wèi)生間的洗手池,靜靜等待著袁橋的消息。 沈浚齊等著魚兒上鉤,卻不知道,此時的魚兒正在沾沾自喜。 袁橋自詡了解陸桓,知道他最討厭別人在重要場合遲到,趁著沈浚齊去衛(wèi)生間,把他鎖在了衛(wèi)生間。乘電梯下樓時袁橋還沾沾自喜,幻想著等會兒陸桓如何大發(fā)雷霆,自己又是如何去安撫他,陪他出席晚上的聚會。 還沒走出寫字樓,突然想起來沈浚齊身上有手機,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忙轉(zhuǎn)身跑到電梯前,看到電梯的數(shù)字不斷增加,著急地又按了兩次上行鍵,眼看著電梯越升越高,心一橫,背過身朝大門走去。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打死也不認(rèn)是最好的辦法。 腳剛跨下門前的階梯,他的電話響了,來電的號碼沒有記錄,卻讓他十分熟悉。 袁橋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對面的聲音聽起來依然讓他覺得厭惡:“是我,沈浚齊?!?/br> “哦。” 沈浚齊問:“你剛剛來過十九樓的衛(wèi)生間嗎?” 袁橋過去那丁點演技終于發(fā)揮了作用:“你說哪里?” “不知道啊?!鄙蚩}R陪著他演,“行,我先把門踹了,等會兒調(diào)監(jiān)控看看?!?/br> 袁橋想起第一次見面時背后那股壓迫的力量,忍不住自己先抖了出來:“你到底準(zhǔn)備做什么?” 沈浚齊說:“時間不多了,我直說好了,袁橋,做個交易吧?!?/br> “滾,你欠著一屁股債,還有臉和我談交易?” 沈浚齊越平靜,袁橋越生氣,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態(tài)不好,但是他容不得沈浚齊這樣的下賤貨色踩在他的頭上。 沈浚齊說:“我想要一份工作,以此為交換,今晚你去陪陸桓。另外,如果你今后有什么麻煩,我?guī)湍銚?dān)一次責(zé)任?!?/br> 袁橋說:“別瞎bb,誰不會說點好聽的,你愛查監(jiān)控就查監(jiān)控,不要耽誤我的時間?!?/br> 沈浚齊說:“我知道你是吃準(zhǔn)了我不會告訴陸桓,但是現(xiàn)在還有三個下小時,只要我出去,或者是陸桓打電話過來,今晚依然輪不到你?!?/br> 袁橋被氣得氣血翻涌:”你他媽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沈浚齊問:“愿意嗎?” 袁橋說:“你要什么工作?你是不是從來沒認(rèn)清自己是什么貨色?哪個老板會要一個欠著高利貸的人做員工?” “我知道?!鄙蚩}R的聲音突然有了一絲細微的波動,只不過袁橋太憤怒,沒有察覺到這個小小的意外。 “我看到你的酒吧正在招倉管。” “倉管?你?做夢去吧?!痹瑯蛘f,“我這里缺一個搬運工人,下苦力的,月薪2500,來不來?” 他極盡羞辱的語氣,沒想到沈浚齊卻說:“好。” 第21章 交易 袁橋以為沈浚齊在和他開玩笑:“沈浚齊,別開玩笑了,在我這里上夜班,陸桓會讓你來?“ 沈浚齊說:“他馬上出差,工作也很忙,顧不上我的?!?/br> 袁橋說:“你的意思是,就做一個月?不好意思啊,我這里是要長期的工人的?!?/br> 沈浚齊說:“說不定我這一個月里,你就給我升職了呢?” 袁橋心里又罵了一聲做夢,不過看到沈浚齊不像是開玩笑,以為他和陸桓之間出了什么問題,著急著要找份工作留個后路,便隨口說:“那行,下周一來上班,我先給你說清楚了,別到時候喊著太辛苦,撒手不做了。我們這里不招待小少爺,來了就是要干活的?!?/br> 沈浚齊說:“搬運酒水零食,偶爾充當(dāng)一下保安,我還是能做的,再重一點的活,我就干不了,不過我想對酒吧而言,也不至于天天搬進搬出吧? 袁橋的酒吧招的搬運工人本來就是個雜務(wù)工,進貨的時候搬搬東西,有活動的時候搬搬器材,閑下來的時候,多半被派到保安那里幫忙看場子了,也不算傳統(tǒng)意義上的用力氣吃飯。 若是沈浚齊一口答應(yīng),袁橋心里還會有些別的猜測,可是看到他討價還價,反而覺得沈浚齊是有那么點真心是來找工作的。 他并不認(rèn)為沈浚齊會一直干下去,不過對他而言,一個若無緊要的職位換一個今晚的機會,劃算。 袁橋說:“我該說的都給你說了,你一定要去,那就去,我答應(yīng)你的做到了,你答應(yīng)我的也要做到。 沈浚齊說:“沒問題,今晚我會找借口不去?!?/br> “證據(jù)呢?” 沈浚齊說:“你會收到證據(jù)的?!?/br> 沈浚齊回答得太快,袁橋擔(dān)心有詐,沒想到一分鐘過后,他的手機照片里,又同步了一張照片,這次卻不是臥室或者是衣服的照片,而是紅腫的腳踝。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袁橋嘴上罵著,動手把照片流給關(guān)了。 搞定了這邊,袁橋驅(qū)車去了27號公館附近。這種聚會,陸桓一定會帶人出席的,一來是面子,二是擋一擋那些撲上來的狂蜂浪蝶,沈浚齊去不了,那么能去的就只有他。 下午五點十五分,電話果然來了,陸桓讓他到27號公館附近來參加一個聚會,穿著正式一點。 袁橋早就把衣服換好了,接到這通電話,滿心期待地去見了陸桓。 下午五點三十分,穿過一片樟樹林,袁橋來到27號公館的大門口,把身份證遞給了門口看守的保安。 保安查驗過后,打開了鐵門:“請進?!?/br> 27號公館是一棟民國時期的洋房,后來被現(xiàn)主人買下后,改造成一個小型的私人會所,用來承辦各種內(nèi)部的聚會。主人和陸桓很熟,請了新廚師或者有什么新玩意賞玩,都會叫上陸桓。這一次,則是主人花了大價錢拍了個瓷器,這宗拍賣上了新聞的,主人也希望借此造勢宣傳一下他新開的兩家高檔餐廳,所以這回宴會是半公開的,有公關(guān)公司參加。 袁橋進去后給陸桓打了電話,陸桓的電話一開始沒接通,等再一次撥打時,袁橋問了一句你在哪里,卻聽到陸桓問他:“你怎么來這么早?” 袁橋本身心里有鬼,聽到陸桓這個明顯質(zhì)疑的問題,眼皮子一跳,說:“我——我就在附近?!?/br> “衣服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