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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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開始懊惱平日鍛煉不足,再加上基因修正后的身體個頭不如原本高,臂力也差,想要搬動顧晏這個身高級別的大男人,基本等于天方夜譚。 燕大教授襯衫袖子都挽好了,卻無從下手,叉著腰兀自發(fā)愁, 他心說:你要真是盆薄荷就好了,一揪就走。 誰知顧晏睡覺輕,就連有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在睡夢中意識到。眉心蹙了兩下后,懶懶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燕綏之低聲問,好像音量再高一點兒都能把顧晏的睡意驚走,“吵到你了?” 顧晏搖搖頭,靠上沙發(fā)背,“我睡了多久?” “最長不過二十分鐘?!毖嘟椫f。 “嗯?!鳖欔糖持戈P(guān)節(jié)摁了摁太陽xue,看著面前的燕綏之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擼著袖子干什么?” 燕綏之:“欣賞我新添的不動產(chǎn)?!?/br> “不動產(chǎn)?”顧晏一愣。 “搬不動的私人財產(chǎn)。”燕大教授解釋了一下含義,“醒著的時候算動產(chǎn)。所以顧動產(chǎn)先生,上樓去睡。” 可惜動產(chǎn)不配合。 燕綏之遞了一只手給他,他抓著手指借力站起來,非但沒有乖乖上樓梯,還在燕老師的逼視下拐進了廚房吧臺,摸出兩人專用的杯子,倒了兩杯煮好的咖啡,自己先喝了幾口。 “你過來?!毖嘟椫疀_他招了招手。 顧晏把另一杯擱在茶幾上,“過來干什么?” 燕綏之上手摸了摸他的左胸。 顧晏:“……” “我看看你心跳正常不正常。”燕綏之道,“你這兩三天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咖啡還喝這么猛,存心不想讓我保住最后一點兒財產(chǎn)?!?/br> 這種時候,平日的鍛煉就有了顯著效果。顧晏的心跳依然平穩(wěn)有力,他端著還剩一半的咖啡杯站了一會兒,聽著某人胡說八道,最終還是沒忍住把胸口的爪子摘開了。 “你急什么?讓我數(shù)滿一分鐘?!毖啻蠼淌谝槐菊?jīng)地說,“我感覺剛才就變得有點快?!?/br> 顧晏:“……” 再摸下去跳得更快信不信? 燕綏之被他癱著的臉逗得翹起嘴角,索性連哄帶騙讓他在沙發(fā)上躺下來,蓋上沙發(fā)毯,調(diào)高室溫,然后一手捂著他的眼睛,強行讓他繼續(xù)睡。 顧晏拿他沒辦法,一方面也確實很困倦,只得在他手掌之下閉起眼睛。他想起剛才燕綏之滿嘴“動產(chǎn)不動產(chǎn)”的瞎話,忽地想起什么般問道:“你那幾處房子和私產(chǎn)現(xiàn)在都是封存的狀態(tài)?” 燕綏之把剛才顧晏勾畫過的照片排進自己面前這摞,一邊看著一邊道:“不全是,我很早之前就在遺產(chǎn)委員會登記過?!?/br> 顧晏愣了一下,“多早?” “27歲?!闭f完,燕綏之自己先笑了一聲。他發(fā)現(xiàn)自從那天跟顧晏聊過之后,再說起那些舊事來就幾乎毫無障礙了,至少對著顧晏再說起那些,內(nèi)心總是一片安穩(wěn),好像站了很久的人忽然有了一把可以放松倚靠的軟椅,“還是那個倒霉催的27歲,醫(yī)療案之后吧……那段時間我態(tài)度比較招人恨,有些人表達情緒的方式比較過激?!?/br> 硫酸、刀片、帶血的恐嚇物之類,他都見過。 好在這些東西在現(xiàn)代醫(yī)療技術(shù)之下算不上什么大麻煩,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當(dāng)時有個朋友,是個格斗術(shù)教練。他可能覺得我每天都有生命危險,非要教我?guī)渍??!毖嘟椫貞浧疬@些時,心情還不錯,“他不知道的是,我上的中學(xué)有一門課就是防身術(shù)和簡單格斗,只不過一群十來歲的毛頭小鬼,大半都在偷懶,學(xué)也只學(xué)了點套路皮毛,我討厭出汗,所以只記住了最簡單的捏麻筋。后來再那個教練朋友那里又復(fù)習(xí)了一遍,技術(shù)還算不錯,我挺滿意的,那位朋友不滿意,總半真不假地說,我可以提早準備遺囑了?!?/br> 即便是回憶往事,燕大教授依然非常坦然:“他可能是想刺激我,但我覺得挺有道理的,于是就真去遺產(chǎn)委員會,那朋友氣得不輕?!?/br> “……真是毫不意外?!鳖欔瘫磉_了對那位教練的同情和理解,又有些心疼當(dāng)初二十多歲的燕綏之,“所以你27歲就立好了遺囑?怎么立的?” “一部分私產(chǎn)會在死后送往幾處福利院和孤兒院,剩下的留給也許會有的戀人或家人?!毖嘟椫f,“雖然那時候我覺得可能不會有這兩樣了,但畢竟生活不可預(yù)料,所以還是留了幾分余地。私宅封存,其實是半封存,設(shè)定了一個語音密碼?!?/br> “語音密碼?”顧晏問。 “嗯,從我父母那邊學(xué)來的把戲?!毖嘟椫?,“以前每年過生日,他們都會給我準備一些禮物,藏的地方毫無邏輯,我懷疑他們可能根本不想讓我找到,純粹靠碰運氣。而且每份禮物都帶密碼鎖,找到了還得再解一層鎖才能拿到手,密鑰就是一句話?!?/br> “什么話?” “很簡單的話。”燕綏之道,“但對那時候的我來說很難,我不喜歡說rou麻話,他倆就總借著這點逗我,怎么讓我起雞皮疙瘩怎么來。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逗得太狠適得其反,就收斂了一些,從那之后密鑰就是一句對話,他們事先錄好在密碼鎖里的,問‘全世界最愛我們的人是誰?’我只管回答一個字‘我’,就能拿到?!?/br> 他捂著顧晏的手指動了動,逗他:“你如果早兩年沖動一下,那部分私產(chǎn)和幾座私宅就都是你的了?,F(xiàn)在給福利院和孤兒院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委員會執(zhí)行出去了,私產(chǎn)和私宅不知道什么情況,等我去注銷死亡證明,它們也許會自動回到我名下,也許我只能拿到一筆很有限的賠償金。你跟一筆巨資擦肩而過,還可能要養(yǎng)一個很能花錢的窮光蛋,后悔么?” 燕綏之能感覺到手掌之下,顧晏的呼吸已經(jīng)平緩下來,變得綿長。 就在他以為對方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顧晏略帶困意的聲音低低響起來,“還好……攢了些積蓄,夠養(yǎng)兩百年?!?/br> 第137章 關(guān)聯(lián)(六) 清早的天氣并不晴朗,云層很厚,擋住了本該有的陽光,顯得陰沉沉的。 燕綏之和顧晏靠在沙發(fā)上睡睡醒醒忙了一夜,卻跟這倒霉天氣一樣,毫無進展。 案子接觸多了,查起東西來既有好處又有壞處。 好處是經(jīng)驗豐富,直覺總會比普通人更靈敏一些,十有八九能一眼切中要害,大概是常年訓(xùn)練出來的一種條件反射。 壞處是,會有思維定式。 他們都知道,在故意謀害類型的犯罪中,謀害者往往會在事情發(fā)生后回到現(xiàn)場。 有的是去親眼確認結(jié)果是否如他所愿,有的則是去欣賞自己的杰作。 謀害者也許會遠遠地看上一眼,也許會隱藏在圍觀人群中,假裝是一個普通的湊熱鬧的過路人。但不管是哪種,都有可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這其實是警方常會采用的偵破思路,燕綏之和顧晏這種另一意義上的專業(yè)人士也不例外。 喬跟尤妮斯關(guān)注過的那些人,諸如那位記憶不斷退化最終失智病故的周教授,還有擁有兩條礦線后來在獄中自殺的盧斯女士等等…… 假如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并非當(dāng)初認定的那么簡單,假如真的有人為因素在其中,嫌疑人說不定也會有“返回現(xiàn)場”的舉動。 所以篩選照片時,燕綏之和顧晏各分一半,先挑出了周教授、盧斯女士等人出事前后的照片,從照片中圈畫出一些舉止反常的人,再把圈畫過的照片放在一起對比,尋找邏輯線或者相似點。 可惜結(jié)果并不如人所愿。 就像是碰到了瓶頸,上不去,下不來。 燕綏之丟開看了一夜的照片,揉了揉脖頸,沒好氣地說:“感覺自己回到了大學(xué)時候,好幾門課的教授同時伸手要案例分析,腦子里東南西北都塞著一件案子,然后在十字路口撞成一團,滿眼都是斷胳膊斷大腿,就是不知道該往誰的身上接。” “……” 正準備弄兩份早餐的顧大律師默默住了手,一臉麻木地看著他。 燕綏之站起來活動筋骨,撞上他的目光便笑起來,豎起食指抵著自己的嘴唇,說:“行了我不說了,免得吃不下早飯賴我頭上。” 他趿拉著拖鞋,不緊不慢地踱到廚房吧臺后,獨自占據(jù)了一口鍋,煎起了雞蛋。 “不過我有種直覺。”燕綏之把自己單面煎的溏心蛋盛進餐盤,又給顧晏的那個翻了面。 “什么直覺?” 顧晏站在他旁邊,用玻璃碗拌了一大份健身沙拉,撥進了兩只餐盤里。 “感覺快要抓住那個線頭了。”燕綏之不急不慌地說,“一團亂麻毫無頭緒,往往意味著我們找到了很多東西,比起寥寥無幾的線索,這其實是一個好兆頭。只要找到一根線頭,一切就都明朗了。” 他總是這樣,再麻煩的事情到了他口中,都會變得容易很多,用不著焦慮也用不著擔(dān)心。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那種慢條斯理又從容淡定的模樣,實在很討人喜歡。 至少顧晏非常喜歡。 前提是他不要故意逗弄人。 “經(jīng)驗告訴我,不可能再亂了,差不多是時候了。”燕綏之說,“那些斷胳膊斷腿應(yīng)該很快就能被拼——” 還沒說完,顧晏叉了一枚沙拉里的小紅莓,堵了燕綏之的嘴,免得這人又胡說一些影響食欲的比喻。 他一手捏著叉子,一手快速地回了幾封新收的郵件。 燕綏之越過他的肩膀掃了幾眼,就看見接連幾個“抱歉”“沒時間”“不了,謝謝”之類的詞句。 一般律師手里不會只接一個案子,因為一件案子偵查取證再到起訴上庭,往往要經(jīng)歷很長一段時間。在古早時候一兩年甚至大幾年都正?!,F(xiàn)今的聯(lián)盟機制和辦事效率下,這個過程縮了很多,但也短則二三十天,長則半年一年。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顧晏確實推掉了不少事,重點暫時都放在了搖頭翁、燕綏之還有喬相關(guān)的案子上。 別的一級律師預(yù)備役在公示期內(nèi)減產(chǎn),是為了降低風(fēng)險和爭議。他倒是也減產(chǎn)了,但偏偏跟別人相反,參與的每一件事都伴著風(fēng)險和爭議。 燕綏之知道他的理念,兩人本性一致,所以也沒多言。只順口問道:“拒了新的委托?” 顧晏把屏幕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搖頭道:“不是,是賀拉斯·季發(fā)來的郵件?!?/br> “哦?”燕綏之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郵件內(nèi)容,發(fā)現(xiàn)他們的當(dāng)事人賀拉斯·季先生被晾在醫(yī)院好幾天,終于有點按捺不住了,問顧晏究竟什么時候再去見他。 燕綏之哼笑了一聲,“什么時候發(fā)來的?” “昨天上午一封,昨天半夜一封?!鳖欔陶f。 “半夜?” “準確地說是凌晨,剛好在我睡著的那段時間里?!鳖欔痰溃皠偛挪猷]件才看見,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不知道那位季先生睡了沒有?!?/br> 燕綏之問:“你怎么說?” 顧晏道:“我說今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騰不出時間去醫(yī)院,明后天看看警方那邊的進展再議?!?/br> 他說的是讓賀拉斯·季先生不用著急,稍安勿躁,語氣禮貌淡定,說得跟真的似的。 但雙方心里其實都清楚得很,他是不想再聽賀拉斯·季胡扯瞎編小故事,只想聽真話。 就看那位賀拉斯·季先生什么時候妥協(xié)。 兩人在餐桌旁坐下用餐的時候,墻上的時鐘剛好響起了7點整的舒緩音樂,是清凌凌的鋼琴音,伴著幾聲悠遠的鳥鳴。 “7點整還會報時?我怎么好像從沒聽過?!毖嘟椫龡l斯理地吃著早餐,閑聊似的說道。 “不拒絕我的晨跑邀請,你就每天都能聽見?!?/br> 說話間,鳥鳴清亮了一些,婉轉(zhuǎn)地換了幾個調(diào),叫得很特別。 “錄的是什么鳥叫?”燕綏之對這方面沒什么研究。 “有點像牧丁鳥?!鳖欔痰溃耙郧叭コ残浅霾钜姷竭^,我誤以為是常見的灰斑雀,長得很像,聽見叫聲才發(fā)現(xiàn)不一樣,當(dāng)?shù)氐南驅(qū)дf這是一種工作鳥種,適合馴養(yǎng),很親人。我當(dāng)時住的那個小島,原住民就喜歡馴養(yǎng)這種鳥來報時,也許生產(chǎn)商從那里取了材?!?/br> 巢星之所以叫做巢星,就是因為那個星球上的鳥類太多了,多到根本沒人能認全,顯得那里的人少得可憐,更像是暫時借住的客人。 在那里隨便捉一只鳥出來,除了巢星原住民,全聯(lián)盟沒幾個人能叫出名字。 畢竟其他地方?jīng)]什么人會整天注意頭頂?shù)镍B…… “等等——”燕綏之聽著這話,被其中一些形容戳中,愣了一下,“這種鳥跟灰斑雀很像?” 他順手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牧丁鳥,它和灰斑雀的對比就跟著出來了。他隨便挑了一個點進去,大致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種鳥跟灰斑雀在外形上唯一的區(qū)別是尾羽邊緣泛著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