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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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就是灰斑雀在聯(lián)盟各個星球都很常見,算是生命力、適應力和繁殖力最強的一種鳥,天上飛過去的十有八九是它。但牧丁鳥并不常見,它們很少出現(xiàn)在其他星球,除非被馴養(yǎng)人帶過去短暫停留。 這種反應也提醒了顧晏,他手中的叉子一頓,忽地想起什么般,把浮在沙發(fā)上空的照片拉了過來。 那些照片經(jīng)過他們一夜的整理,已經(jīng)分成了兩摞,一摞是場景人員重復的,要么角度不好,要么有些模糊。另一摞是被他們勾畫過的。 燕綏之看到他的舉動,夸了一句:“你是住在我腦子里么?反應這么快?!?/br> 顧晏挑了挑眉,一邊迅速用“鳥”做圖像搜索源,瞬間篩出了一批照片來。 他們花了一夜的時間,陷入了思維定式,下意識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人上,卻忘了照片里還有一類經(jīng)常出鏡的活物——天上飛過的鳥。 而且沒記錯的話,吉姆·本奇有些正式的照片附有說明,其中有一部分提到過那些地方來了些少見的鳥。照片時間跟周教授身體出問題進醫(yī)院的時間有重合。 第138章 清道夫(一) “找到了?!毖嘟椫畯椭屏耸掷锏膸讖堈掌?,撥給顧晏,“圈了一堆人,偏偏這幾張被我們略過了?!?/br> 照片旁是本奇的小字說明,他那陣子為了拍照方便,就住在周教授所在的巴特利亞大學城里,靠近哲學院和醫(yī)學院。他住的酒店旁邊有一小片公寓區(qū),那幾只不常見的鳥就是在那片公寓區(qū)拍到的。 一共四張照片,三張是清晨拍的,一張是黃昏。拍攝時間有間隔,但拍到的鳥卻總是四只。 其中三只有著細長冠羽,精致又漂亮,另一只離它們遠一些,灰撲撲的很不起眼,像是不小心誤入鏡頭的過路者。 吉姆·本奇配字說——少見的雪雀,這種鳥不愛獨居,依附性強,往往三只成一隊,碰見具有領導特質(zhì)的鳥就愛跟過去。它們今天可能沒睡醒,挑了一只灰斑雀做首領。當然,也可能是灰斑雀被它們的美貌迷昏了頭,舍不得飛遠。 這幾張照片,他如果拍得再美一點,就算上不了網(wǎng)站首頁,也能進個封面素材美圖庫之類的。 但他偏偏拍得活像取證現(xiàn)場,所以理所當然的,被廢棄在了照片堆里,沒能見天日。 燕綏之說,“別的我不太清楚,雪雀恰好知道一點。赫蘭星那邊的雪山上,這種鳥不少見,它們雖然依附性強,但性子很傲。所以昨天我掃到這句說明的時候,就覺得挺稀奇的,雪雀居然會跟著灰斑雀,太少見了?!?/br> 他當時沒細想,畢竟注意力都在找人上,但這句話還是在他腦中留了幾分印象,沒想到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 那幾張照片被他們無損放大了數(shù)倍,終于能看清那只并不起眼的灰色小鳥。 意料之中,那只小鳥的尾羽上,真的泛著一點暗紅。 “果然?!鳖欔陶f。 三只雪雀根本不傻,它們跟著的是罕見的牧丁鳥,而非灰斑雀。 牧丁鳥在巢星之外,可能十幾年也見不到一只,畢竟巢星環(huán)境特殊,空氣組成、水質(zhì)、磁場以及日夜規(guī)律都不同,它偏偏對這些東西格外敏感,所以在其他星球只能短暫停留,生存時間超不過一個月。 馴養(yǎng)它的人其實也很少愿意把它帶出來。 在巴特利亞大學城見到牧丁鳥,是個小概率事件。 偏偏那陣子,周教授進了醫(yī)院。 多年經(jīng)驗告訴他們,小概率事件同地點同時間出現(xiàn)并非不可能,這世上的巧合很多。但如果真的找不到其他聯(lián)系,不妨把所謂的“巧合”重新推敲一遍。 燕綏之又用放大了細節(jié)的“牧丁鳥”做搜索源,在這摞照片里進行了高符合度的篩選。 眨眼間,一些照片從那厚厚一摞里被抽了出來。 如果說之前的照片數(shù)量總是多得驚人,那么這次就有點少得驚人了,吉姆·本奇給他們的老照片橫跨了28年,也就近兩年的照片不在這個包里。這28年里拍攝的照片有數(shù)十萬之多,含有牧丁鳥的只有不到20張,隨便翻一翻就能看完。 燕綏之只看了前幾張就哼笑了一聲,說不上來是含著嘲諷還是了然的意味。 他像發(fā)撲克一樣,一張一張地把照片攤在桌面上—— “貝文先生的葬禮,公墓樹林里有一只牧丁鳥?!?/br> 這是尤妮斯視頻日記開頭提到的醫(yī)療艙生產(chǎn)商,因為止疼藥用藥過量而去世。 “周教授第一次被送進醫(yī)院搶救,巴特利亞大學醫(yī)學院學生大批量去探望,右上方天空里飛過一只。” “剛才那張公寓區(qū)跟雪雀一起的,剛好是周教授進醫(yī)院第二天?!?/br> “巴特利亞大學發(fā)公告說周教授過世,大學城中心廣場上雕像上停了一只?!?/br> “盧斯女士因為藥礦被指控,法庭外的鴿子道上混了一只?!?/br> “這是盧斯女士自殺,牧丁鳥在監(jiān)獄上空飛過?!?/br> …… 燕綏之一張一張地念著照片附有的簡要說明。 “都是熟面孔?!彼呀?jīng)排了十來張照片。 貝文、周教授、盧斯之流都是尤妮斯和喬一直在關注的。 還有幾位跟基因修正和藥業(yè)相關的,則是燕綏之曾經(jīng)關注過,后來也陸陸續(xù)續(xù)因為生病或是意外過世。 越往后面,燕綏之擱下照片的動作越慢,眉心皺得越緊。 直到他看見了又一個熟面孔時,手指直接停住了。 “比爾·魯……”他念出了這個名字。 他跟顧晏都對這個名字太熟悉了——那件醫(yī)療案的被告,燕綏之曾經(jīng)的當事人。 “什么時候拍的?”顧晏皺著眉看了眼照片時間。 燕綏之已經(jīng)開口道:“應該是他鋃鐺入獄半年后,被執(zhí)行死刑的那天?!?/br> 聯(lián)盟廢除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死刑,只在監(jiān)禁期長短上做文章,最危險的囚犯會被塞進專門的太空監(jiān)獄,實行星際流放,最長的監(jiān)禁期甚至能跟星球壽命相等。 但后來因為星際海盜和戰(zhàn)爭沖突帶來的后續(xù)影響,聯(lián)盟又把死刑恢復了,主要針對的就是軍事安全和醫(yī)療這兩塊的囚犯。 畢竟這兩者關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而且是數(shù)以千億計的人命。 死刑執(zhí)行有專門的法場,戒備森嚴,乍一看活像個巨大的金屬棺材,除了執(zhí)行人和監(jiān)刑人,其他人是不能看的。比爾·魯被執(zhí)行死刑的那天,法場遠處的盤山道上停了很多輛車,大多是受害者家屬以及一些記者,當然也包括當時的吉姆·本奇。 他們只能遠遠地在山上看著法場的金屬外墻,算是間接地見證了一場天理和正義。 那只牧丁鳥其實不在法場的方向,而是落在他們所站的山頂樹林里。 如果是別的記者來拍,肯定拍不到這只鳥。只有吉姆·本奇那種不放過任何一個角度,而且不太講究圖片美感的人,才會在拍圍觀人群時,將那片不起眼的林子納進鏡頭。 “還有最后一張?!毖嘟椫炎钅┪驳哪菑堈掌瑪傇谧烂?。 照片里是一幢花木掩映的莊園別墅,造型沉穩(wěn)厚重。當時的吉姆·本奇應該是在某個遠處的懸浮軌道上,把鏡頭拉到了最近,在反偷拍裝置的干擾下,勉強能越過重重疊疊的高木樹墻,拍到別墅前的噴泉池邊在辦派對。至于參加派對的人,一個也拍不清。唯一拍得清楚一些的,就是別墅上空盤旋的鳥。 鳥有很多只,乍一看全是灰斑雀。如果不用精確搜索的話,根本不會知道那之中還混著一只牧丁鳥。 顧晏看著那幢建筑,道:“這是曼森家在天琴星的莊園?!?/br> …… 近20張照片在桌面上擺成了長長的一排,把所謂的“巧合”敲得粉碎。 除了巢星,其他地方根本不產(chǎn)牧丁鳥。而它出現(xiàn)在其他星球,只有一種可能——被馴養(yǎng)人帶過去的。 這么多張照片里都有牧丁鳥的存在,就意味著,那位馴養(yǎng)人也次次都在。 這剛好又跟燕綏之和顧晏最初的思路合上了。 他們想找那個“返回現(xiàn)場”的嫌疑人,但在那么多照片紛雜的人群里找這樣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但有了牧丁鳥就不同了,那個嫌疑人的特征瞬間變得明顯起來,因為他又多了一個身份——馴鳥人。 他們在這近20張照片里仔細搜找了一番,最終貝文先生葬禮上的一個人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那場葬禮參加的人非常多,不僅是他的家人,還包括跟他有過合作的商業(yè)伙伴,一部分記者,全都穿著黑色系的衣服,烏泱泱的一大片。 照片拍的時候,公墓的封碑儀式剛結束,人群呈現(xiàn)出半散開的狀態(tài),有些人在低聲耳語,有些人在低頭走路,有些人看著遠處,還有一些回頭多望了一眼墓碑。 唯獨夾雜在人群中的一個年輕人,既沒有看路,也沒有看人,他抬頭看著樹木枝丫。 燕綏之把照片放大了很多倍。 放大之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那人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年輕,可能還不足20歲。單從側面看,那個年輕人的五官其實很端正,只是眉眼間流露出來的幾分陰沉讓人不太舒服。 “耳垂上的是什么?痣么?”顧晏皺眉道。 燕綏之再度把照片放大。 這次兩人看得很清楚,那應該是一個很小的紋身,紋的是黑桃。 顧晏突然沉沉開口道:“經(jīng)典花色理論里,關于黑桃,除了士兵和守衛(wèi),我還聽過另一種解釋,有些類似但在這里更合適?!?/br> “什么?”燕綏之看向他。 顧晏道:“清道夫?!?/br> 僅憑那個年輕人的姿態(tài)和目光落處,也許不能篤定他就是那個馴鳥人。 但加上那個黑桃紋身就不一樣了。 “你覺得,用這張照片做搜索源,能不能在網(wǎng)上找到這個人的信息?”燕綏之說著,已經(jīng)把這張側臉載進了人臉識別框,用智能機對30年內(nèi)的網(wǎng)絡信息進行了高符合度篩選。 “也許有,但絕不會多。”顧晏說。 幾乎在他說話的瞬間,網(wǎng)絡搜素就給出了答案—— 完全符合篩選的,只有一張圖。 那是一張不知多少年前拍的老照片,但是發(fā)布時間卻是最近,來自于一個新開的網(wǎng)絡主頁,冷門到瀏覽量屈指可數(shù)。也許正是因為它發(fā)布于最近,又沒什么人瀏覽,才得以保留下來。 這個新開的網(wǎng)絡主頁是一家叫做云草的福利院,坐落于酒城。 第139章 清道夫(二) 顧晏的目光在云草福利院的標志上停留了片刻,“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圖案?!?/br> 原本要說話的燕綏之倏然一愣,“是么?你也知道它?” 他一出聲,顧晏想起來了。他低頭在智能機里翻了一會兒,找出兩張照片,調(diào)轉(zhuǎn)屏幕給燕綏之看。 左邊那張照片拍的是一份捐贈文件的末頁,落款處簽著兩個名字——一個是正兒八經(jīng)的福利院院長簽名,另一個則只有一個瀟灑不羈的字母:y。 頁尾處是福利院簡潔的標志,跟那個新開的網(wǎng)站標志一模一樣。 正是云草福利院。 而右邊那張照片拍的是福利院生機盎然的花園,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正坐在花叢中享用下午茶,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連眼尾的小痣都令人賞心悅目。 “y先生?”顧晏挑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