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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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兒不在意地依舊只是笑:“我看隆平居掌柜的人很好,咱們掌柜的嫁過去,沒得虧吃!再說兩邊都是飯莊子,文家更是城里置著不少產(chǎn)業(yè),城外又有不少良田,mama還怕什么?!” 福平嬸瞠目結(jié)舌,氣到極處,反笑了。 “誰跟你說掌柜的跟姓文的好了?” 這回?fù)Q成虎兒失色了。 “怎么文掌柜的天天上門,不是為了咱們掌柜么?” 福平嬸地上啐了一口:“說你這小蹄子眼光淺,人家送了你來,你就當(dāng)他是個(gè)真佛了?實(shí)告訴你吧。。?!?/br> 于是將秋子固的事說了。 “隔壁秋師傅?”虎兒有些不相信:“早起天蒙蒙亮?xí)r,我在后門口就看見他背個(gè)包裹出門去了,問他,說回老家去,mama你想,這上好出游的日子他偏回老家去,咱掌柜的若去尋他,不是明擺著撲了個(gè)空?” 福平嬸張大嘴巴,看著虎兒說不出話來。 珍娘來到隆平居后門,蘋兒正跟個(gè)貨郎說話,要挑他擔(dān)子里的花翠,珍娘笑瞇瞇地湊過去:“蘋兒,那對紅的不好,還是翠的精致些?!?/br> 蘋兒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她來,先是一驚,過后忙堆出笑來。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齊掌柜的,怎么大早的來了?我們姑娘剛才還提到齊掌柜的呢!” 提是提到,不過可不是好話,蘋兒乖巧有眼色,后頭的就沒說出口。 珍娘還是笑瞇瞇:“哄我了吧?” 你們姑娘性子哪有那樣好轉(zhuǎn)得快?現(xiàn)在雖見了不跟從前仇人似的,可到底也算不上多親近。 “我給你們送些香來,今兒不是出城的日子么?才程府上送了些來,我想著。。?!?/br> “我們這里自有,用不著齊掌柜的這樣獻(xiàn)寶賣好!”冷不丁從身后響起個(gè)聲音,珍娘聽著熟悉,回頭一看,果然是老熟人,蘭麝。 今兒出門,蘭麝少不得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朱紅緙絲刺繡鑲邊長衫翠藍(lán)長裙,拖拖沓沓地站在珍娘身后。 “我們?”珍娘忍不住想笑:“誰是我們?” 文家跟蘭家現(xiàn)在成了一家了? 是過了明路還是你自許的? 蘭麝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答:“我跟文meimei好得一個(gè)人似的,怎么不是我們?” 蘋兒聽不下去了:“蘭姑娘,您行行好放過我們下人吧!上回來我們小姐就不肯見您,好說歹說勸您走了,反惹得我們挨了一通罵!今兒您又來了,我們可再吃不消了!” 當(dāng)著珍娘的面,蘭麝微微有的掛不住臉:“你少說這沒骨頭的話!怎么不肯見我?我又不曾得罪你們小姐!還不是你們從中挑唆!”說著瞥了珍娘一眼:“也不知是誰先起疹子過了誰,明做好人暗中架橋撥火!” 珍娘生氣了。 “你自己有難就跑不顧往日的姐妹情誼,倒說我架橋撥火?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珍娘眼波中冷光一閃,語氣亦是變冷:“要說沒骨頭,就算那起跑得快的沒有骨頭!平時(shí)嘴里抹了蜜似的,怎么你文meimei病了半個(gè)月,就不見你上過一回門?” 蘭麝反正豁出去了,臉皮厚得城磚似的:“我為什么要上門?誰家出疹子能讓別人上門?再說有你在外頭,我才不愿上門!你倒是有了福氣,自己出疹子帶累人家不說,還賴在人家不走,勞動我文大哥替你供神請醫(yī)的,好不知羞!” 這幾句徹底將珍娘的火氣撩起來了。 “呵呵,天下還有這樣會說話的人才!”珍娘眉心倏地一凝,杏眼瞪得圓圓的,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時(shí)有戾氣迸出:“怎么皇上金殿里沒請你去統(tǒng)籌?再有外國來使怕不也周圓得嚴(yán)絲合縫了唄?既是我過了人,你一直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怎么先跑了?怎么到家還燒了衣服?做得出就別怕人說,一個(gè)謊連著一個(gè)謊,你不臉紅我都替你羞死了!” 蘭麝被人揭穿老底,再厚的臉皮也擋不住周圍人鄙夷的眼神了,當(dāng)下臉皮紫漲起來,正要開口回罵,不想門內(nèi)傳出連連擊掌的聲音,接著便是幾聲贊許:“說得好,說得痛快!” 正文 第231章總有一日。。。 珍娘先聽見拍手聲,以為是秋子固,心里一跳,過后看見一張笑彎著眼的娃娃臉,才活躍起來的心情,立即又沉了下去。 文亦童抽出湖藍(lán)宮絳里插著的牙金扇,邊搖邊點(diǎn)頭:“齊掌柜的好鋒利口角,雖不是說我,也打得臉皮生疼呢!” 蘭麝見是夢中情人到,頓時(shí)兩個(gè)眼眶就紅起來了:“文大哥,”嬌俏狀跺腳嘟嘴:“你看這姓齊的又欺負(fù)我!” 蘭家一年也跟文家買賣一下千匹綢緞,生意來往不少,再加上文蘇兒的感情,蘭麝總覺得文亦童不會不幫自己說幾句話。 再者,自己對他也算夠用心了,怎么著也得看些面子吧? 不料文亦童別說看面子,連她身邊的空氣也不看,只當(dāng)沒她這個(gè)人,徑直穿過她到了珍娘跟前:“大清早的你怎么來了?手里是什么?” 一個(gè)你字,說得親昵而自然,連蘋兒都有些聽出來,抿起嘴來笑了。 珍娘咳嗽一聲,淡淡笑著將香盒遞了過去:“是香,程府送來的,我借花獻(xiàn)佛而已?!闭f罷向他身后張了一眼,見沒人,方垂下頭去。 “姑娘里頭請坐坐,”文亦童哪里肯輕易放她回去:“蘇兒也有話,正要跟姑娘說呢!” 也是文亦童極機(jī)靈,知道以自己的名義,珍娘必不肯留,便做meimei做借口。 珍娘本欲一并推辭,可一想秋子固人還沒見著呢,再說也正好氣氣蘭麝,于是點(diǎn)頭應(yīng)了。 蘭麝見說了半天還沒提到自己,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文大哥,幾日不見,你就這么見外起來了?我在這里,也不說招呼一聲?我爹昨兒還說呢,今年新進(jìn)的松江綾,他本年事已高不再上花機(jī)了,只看你這里要不要用?若要,他就親自上去,看著。。?!?/br> 聲音越說越小,因文亦童總算回過頭來,可目光,卻不如往日那樣友善了。 “蘭姑娘,”總算是面對面說話了,可蘭麝卻沒覺得欣喜,反身上一陣陣發(fā)寒:“回去請多多上覆蘭師傅,就說我的話,今后我文家里外的衣衫料子,就不勞他費(fèi)心了?!?/br> 一句話好比九天響過一個(gè)炸雷,當(dāng)時(shí)就將蘭麝震得呆住了。 文亦童只有這一句話,多的不說,掉臉就笑瞇了一雙鳳眼,對珍娘道:“姑娘跟我來,蘇兒等著呢!” 珍娘看著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蘭麝,二話不說,進(jìn)門里去了,蘋兒特特上來讓她扶了手:“姑娘慢點(diǎn),看門檻絆住了腳?!?/br> 蘭麝望著眾人背影,牙根咬得咯吱亂響,瞳孔猛地一縮,眼底頓時(shí)閃過一道寒芒。 死丫頭,害得我文哥哥對我如此無情!你等著,總有一日,總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