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而為了讓親王做這個監(jiān)事會主席,海外銀行付給了他價值四十萬法郎的股票,外加每年八萬法郎的津貼和車馬費;監(jiān)事會的其他成員也拿到了一筆金額較少的出席費,他們包括一位參議員,一位曾經(jīng)當過部長的眾議員,還有兩位法蘭西科學院的院士,這兩位學者正在報紙上發(fā)表一系列文章,鼓吹撒哈拉海工程的迷人前景。 海外銀行的成立大會就在這樣和樂的氣氛當中閉幕了,參會的每個人都非常滿意,他們無論互相是否認識,都在離開時互相握手,發(fā)財?shù)那熬白屆總€人看上去都如此招人喜歡,就好像世界大同已然實現(xiàn)了似的。 第二天,海外銀行舉行了它的第一次董事會,由于銀行的總部還在改建當中,董事會選擇在阿爾方斯府邸的會議室舉辦第一次會議。伊倫伯格家的這座豪華宅邸,曾經(jīng)是一位親王的府邸,在它金碧輝煌的會議室當中曾經(jīng)策劃過無數(shù)陰謀;那張鋪著綠色絲絨臺布的長桌子上,曾經(jīng)擺滿了歐洲各地的作戰(zhàn)地圖,將軍們圍攏在一起,策劃戰(zhàn)爭的方略。如今,取代貴族和將軍們的,是新時代的金融騎士們,桌子上堆著的也不再是地圖,而是報表和法律文件,在舊時代的奢華氣氛當中,一個新的時代正在孕育。 這一天的下午三點,董事們已經(jīng)在長桌的四周就坐了。阿爾方斯作為地位最高者,自然是坐在主位上。主位的這把椅子,比其他的椅子都要高一截,上面還鑲嵌著珠寶,樣子完全是對當年杜伊勒里宮當中王座的模仿,而呂西安和馬里奧爾先生,則分別居于他的左手和右手邊。 董事會的第一項議題是選舉一位董事長,這樣的殊榮按理應當歸于阿爾方斯,但當董事們推舉他的時候,阿爾方斯卻婉拒了,他表示自己如今已經(jīng)在伊倫伯格銀行任職,如果他再擔任海外銀行的董事長,那么人們會把海外銀行當作是伊倫伯格銀行的分支,他不愿意讓人們產(chǎn)生這樣的誤解。至于董事長的人選,他認為呂西安·巴羅瓦先生,即德·布里西埃男爵,作為一位社會名流,同時還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呂西安十分驚訝,“這未免也有些不合適吧?畢竟我是國會的議員,而且對于交易所或是銀行業(yè),我也沒有什么經(jīng)驗呀?!?/br> “這不礙事,不礙事!”塞蘭古先生連忙笑著張開他的鱷魚嘴巴,露出那一嘴又小又密的白森森牙齒,“很多國會議員本身也有產(chǎn)業(yè),而且董事長這個職務只是個名義上的職務,您只需要主持一下董事會,在召開股東大會的時候發(fā)表一下演說,這就夠了,像簽字這一類的事情,完全可以委托副董事長或是經(jīng)理來做?!?/br> 呂西安看向阿爾方斯,阿爾方斯朝他微微點點頭,呂西安明白了他的意思——這算是又一份禮物,董事長一年可以拿十萬法郎的津貼呢!這樣的美差阿爾方斯或許看不上,但其他人可都是想要的。 “那么我榮幸之至。”他終于點了頭,阿爾方斯輕輕帶頭拍了拍手,于是在場的董事們立即展開了一場鼓掌的競賽,他們把自己的手都拍紅了,生怕自己的掌聲被身邊人壓下去。 接下來,塞蘭古先生被選為副董事長,他對阿爾方斯言聽計從,這讓他成為了一部完美的簽字機器??偨?jīng)理的職位交給了馬里奧爾先生,他負責海外銀行的具體經(jīng)營,同時在董事會里有一個席位。他認購了兩百萬法郎的股票,但他現(xiàn)在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光蛋,因此這筆錢他并沒有認繳,只是在賬上拖欠著。這并不符合《公司法》的有關(guān)規(guī)定,但是如今幾乎每一家公司都存在類似的情況,正如巴爾扎克所說的那樣,法律就像蜘蛛網(wǎng),大的蒼蠅闖過去,而小的蒼蠅則被粘在上面。他熟悉交易所和銀行業(yè)的秘密,由他來主管這臺巨大的金融機器的日常事務,是再合適也沒有的了。 董事會的最后一項議題是成立一個秘書處,這是一個純技術(shù)性的問題,馬里奧爾先生已經(jīng)做好了安排,因此也沒有人提出什么異議。一個股票發(fā)行部的高級職員被提拔,成為了董事會秘書,負責管理這個秘書處的日常工作。 在散會之前,董事會決定在每月的十五日舉行常務董事會議,三十日則舉行全體董事會議。這兩個日子都緊挨著交易所的交割日,只要董事會議做出什么決議,或者單就是披露一份好的報告,都勢必能夠?qū)M忏y行的股票在交易所當中的行情產(chǎn)生影響。 在最后的這一份決議通過之后,董事會就宣布散會了,董事們在輕松愉快的氣氛當中告辭離去,很快會議廳里就剩下阿爾方斯,呂西安和馬里奧爾先生,這三個人在會議之前就約定好,要在會議結(jié)束之后商議關(guān)于海外銀行的的經(jīng)營規(guī)劃。 第89章 經(jīng)營規(guī)劃 “我已經(jīng)和幾位經(jīng)紀人安排好了掛牌的手續(xù),”當房間里只剩下呂西安,阿爾方斯和他三個人時,馬里奧爾先生興沖沖地說道,“他們已經(jīng)向我保證過,海外銀行的股票本月的中旬就能夠在交易所掛牌。有阿爾方斯少爺?shù)闹С?,海外銀行在交易所已經(jīng)有了名聲,許多人都在談論我們的事業(yè),我很有把握在年底之前把每股的價格升到七百法郎以上?!?/br> “為什么這么著急?”呂西安不解地問道,每股的面值是五百,如果在年底之前漲到七百,就意味著海外銀行的股價在兩個月內(nèi)要上漲百分之四十,可在兩個月內(nèi),所承諾的那些事業(yè)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大的進展——這也就意味著泡沫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