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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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遲疑了一會,加快了腳步,說:“知道了?!彼纳碛昂芸炀拖г诹擞卫壬?。 也不知薛總督過來找他做什么??偠诫m和他品級差不多,可薛總督與其他總督有所不同。他雖是文官,薛家世代襲爵,后宮中還有薛太妃在,薛太妃對皇帝有恩,在皇帝面前很是得面子。 加之薛家嫡長系世代在邊疆作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卻明哲保身,薛家次子一直走的是文官路線,文武相輔相成,也是皇家對薛家的榮寵。 別看薛總督只是個總督,薛家那根,比錢太師還深,這也是為何薛家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在朝堂執(zhí)中卻無人敢撼動。 連如今只手遮天的錢太師都要退避三舍,不敢跟薛家硬碰硬。 正這么想著,沈宴走到了前院的待客花廳,邁進(jìn)了門檻,沈宴微微抬目,見兩男子聽到腳步聲,不約而同轉(zhuǎn)過身來。年長的男子不怒而威,腰身挺拔,穿著便裝,卻透露出久居上位者之威嚴(yán)。 邊上的男子著碧色長袍,腰束玉帶,面若如玉,儀態(tài)萬千,神情溫和,年紀(jì)不過二十出頭,目光沉穩(wěn),與他對視,毫不避忌。 沈宴將目光掃過年輕男子,落在了年長者面上,拱手恭敬地道:“薛大人!您親臨我沈家,真是蓬蓽生輝啊,薛大人,快請坐。”沈宴面露殷情之色。 薛總督頷首,毫不客氣地坐下,跟著齊子轍也坐在他邊上。 上了茶,主客品了一回后,沈宴見來人并不說來意,略微有點(diǎn)著急,道:“不知薛大人今日上門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有需要沈某效勞的,還請薛大人千萬不要客氣?!?/br> 薛總督看了看自覺退在外頭的仆人,笑著道:“薛某倒是唐突了,還望沈大人海涵?!?/br> “不敢不敢?!?/br> 薛總督瞅了身邊的齊子轍一眼,指了指,跟沈宴說:“實(shí)不相瞞,薛某今日過來,是想為我侄兒齊由求娶沈家二姑娘沈晞蘊(yùn)的?!?/br> 沈宴聽到此話,很是驚訝。 “前些日子,我侄兒齊由到靜慈寺中本是想談禪論道,卻無意中救下了貴府的二姑娘,前幾日二姑娘傷了嗓子,身子骨也弱,都是我侄兒與丫鬟照料。我侄兒對貴府二姑娘日久生情,又兼之聽聞沈府在外頭已經(jīng)尋了好幾日,到底是我侄兒孟浪了,除了想對沈二姑娘負(fù)責(zé)外,更重要是,我侄兒對沈二姑娘已經(jīng)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控,這才求了薛某,前來說個親事。齊由是我的子侄,自小就多加照看,與親生子無異。薛家上下亦是如此待他。不知我侄兒齊由,是否能配得上貴府二姑娘?” 沈宴聽了薛總督的話,倒是怔住了,緘默了許久,不知說什么好。 齊子轍站起來拱手,一字一頓,誠懇地說:“由上次在二門中與二姑娘相遇就有了緣分,之后又幸運(yùn)地在靜慈寺救了二姑娘,多日相對,由自知二姑娘之珍貴,由也認(rèn)定,此生非沈二姑娘不娶。若不能與沈二姑娘余生相伴,對于由來說,毫無生意,還請沈大人成全?!?/br> 一番話下來,沈宴心思已經(jīng)翻了好幾次,轉(zhuǎn)了好幾個彎,既慶幸沈晞蘊(yùn)人找到了不虧本,又慶幸遇到這事之前早把沈晞蘊(yùn)與錢家婚事退了,還慶幸齊由能來求娶沈晞蘊(yùn),可又覺得齊由這求娶有種威脅感。畢竟沈晞蘊(yùn)在齊由手里,他若是不同意,沈晞蘊(yùn)估計(jì)也回不來,隨意一句話,就能把沈晞蘊(yùn)藏起來,可同意,又覺得有點(diǎn)疙瘩。 薛總督對著外面候著的仆人招手,仆人進(jìn)來,手里拎著定親禮,薛總督道:“這只是一小部分?!崩镱^是庚帖和定親必須有的果品,加上喜人的老坑翠玉雕刻而成的玉佩,可見薛家和齊由的重視。 沈宴盤算了一下婚事,畢竟再沒有像錢太師府上那樣需要一個瘸子當(dāng)媳婦了,若不是錢太師府上遮掩不住消息,只怕他們還是想找個好姑娘。 錢太師的事過了,把沈晞蘊(yùn)許給齊由,以后錢太師怪罪下來,自有薛家在前頭頂著,不行還有齊家,沈家躲在后頭乘涼,也是一筆怎么算都贏的買賣。 再看齊由此人的氣度,人中龍鳳,有著薛家的扶持,只要中了進(jìn)士,以后的路子,自是越走越寬,退一萬步講,若是中不了進(jìn)士,薛家人打聲招呼,謀個一官半職給他,也不會拖沈家的后腿。 沈宴想了許久,笑著道:“承蒙薛大人與齊公子看得起小女,這是我沈某和沈家的榮幸,自是不敢回絕。”沈宴話音落,就讓心腹去后院找孫氏拿庚帖。 孫氏聽說沈宴過來拿沈晞蘊(yùn)的庚帖,又催得緊,只能不情不愿地讓孫嬤嬤去找出來,遞過去,之后派孫嬤嬤去打聽,到底沈宴把沈晞蘊(yùn)許給哪戶人家了,以及沈晞蘊(yùn)不是不見了么?他也不怕穿幫了。 薛總督接過庚帖,交給齊由,齊由仔細(xì)看了,見上頭書寫的信息無誤,跟薛總督頷首,薛總督接著說:“既然定下了,那等貴府二姑娘身子好些了,我侄兒自會親自送她到府上。等會定親禮也會全都過來。” 沈宴又與薛總督說了幾句話,這才送了薛總督和齊由出門,不由感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沈晞蘊(yùn)的婚事,只怕要好好辦了,輕易含糊不得,想起孫氏,沈宴不由得頭疼起來。 第013章 回沈家 夜空如水,沈府正房的燭火閃爍著,水室里蒙著霧氣,沈宴披著一件中衣,露出滑膩的胸膛,衣裳不整,腳踩著木屐,從水室里頭出來。 孫氏披著頭發(fā),著絲綢睡衣,蓋著薄被子,卷著被子裹著,想著白日里沈宴拿走沈晞蘊(yùn)的庚帖,她心就一陣發(fā)虛。 沈宴坐在床榻上,提下了木屐,盤腿坐在拔步床上,孫氏挪動著渾圓的屁股,蹭到了他的身后,伸手從后頭環(huán)抱住了沈宴,沈宴身體僵硬了下,啞著嗓子,孫氏蹭了一下,把他火都蹭了出來,才要轉(zhuǎn)身,孫氏就柔著嗓音問:“夫君,今日薛大人過來為了何事?” 話音剛落,沈宴的火好似被冰水一澆,全縮了回去,他斟酌了片刻,才說:“薛大人是替他侄子求娶沈晞蘊(yùn)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了。” 孫氏臉上的笑容退了一半,聲音僵硬得忘記去掩飾,她脫口而出,“怎么會這樣!” 沈宴轉(zhuǎn)過頭,看向?qū)O氏,定睛瞅了許久,下了床,穿上木屐,把掛在架子上的外套套身上,冷凝著目光,言辭里帶著警告:“這婚事,我絕對不容許你再出錯,若是再出錯,你就會安國公府。 我沈宴,就是拼著褪了這一層皮不要,也要保住這婚事。”他系上腰帶,走到孫氏面前,拇指和食指緊緊扣住她的下巴,留下兩點(diǎn)痕跡,“沈家人的骨氣,你應(yīng)該知道?!?/br> 沈宴頭也不回地出門了,孫氏白著臉色,將床上的枕頭丟向了門板,后槽牙咯吱地響。 隔日,沈府花廳里頭擺滿了齊子轍派人送過來的六抬定親用的禮,上頭還有一對大雁。孫氏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讓人清點(diǎn)了收起。 孫嬤嬤見她心里不快,偷偷兒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孫氏瞇著眼睛,露出了笑意。 沈家的庶女和姨娘都過來請安了,孫氏溫和著口吻說起了沈晞蘊(yùn)的親事,下頭坐著的庶女和姨娘,臉色變了又變。 倒是沈晞蓮特意留著不走,在孫氏耳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恨不得讓孫氏出手?jǐn)圏S了這婚事。 孫氏不加以理會。 這婚事想來想去,最后得了福利,不還是沈家人?等著事兒都辦成了,怎么拿捏都行。 時候不到亂了陣腳,可不是她的做法。 沈晞蘊(yùn)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齊子轍不過來,那她就過去找他就是了。 她讓花雨和張嬤嬤推著她去了前院的書房,聽說齊子轍出門去了,便守在書房門口。書房門口種了梅,淡淡的幽香似有若無。 齊子轍揉著疲憊的眼睛踏進(jìn)門,在走廊盡頭,望見了背對著他的沈晞蘊(yùn)。他的目光掠了她一眼,打起精神,面露出微微的笑,張嬤嬤提醒沈晞蘊(yùn),沈晞蘊(yùn)見他似乎心情不錯,安了幾分心。 示意張嬤嬤推著她進(jìn)書房,齊子轍讓人倒茶過來,張嬤嬤體貼地替他們關(guān)上了門。 周圍的人撤去,書房內(nèi)空曠下來,只留下齊子轍和沈晞蘊(yùn)兩人。 沈晞蘊(yùn)望著齊子轍身著單衣,腰帶上墜著翠玉,一身長袍如臨仙之姿,腳踩暗色靴子,白底邊上那一漬的泥有點(diǎn)刺眼。他站在臨窗處,風(fēng)吹著過,撩起袍角,似若乘風(fēng)而起之白鶴。 她在他略帶了冷意的目光下微微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沉默了片刻,才說:“齊公子,聽說常讀圣人言,自知一諾千金。不知齊公子可知?” “齊公子博學(xué)多才,自是知曉的,也就是我犯了糊涂,才問這樣的話?!鄙驎勌N(yùn)垂下了眼眸子,看向自己交握著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 “我承認(rèn),落湖一事是我算計(jì)的。你是看出來了,才故意這幾日都不去看我,對么?但我真的想讓你娶我,這不是交易,而是我對你的報答?!?/br> “齊公子定然說我足不出戶,又如何能夸下???,許諾此事?!鄙驎勌N(yùn)眸光中帶著一絲傲嬌的神色,接著說:“看齊公子所住之地,雖有棲身之所,但也算是簡陋。平日里早出晚歸,怕是為了科舉奔波,都沒有太多時間好好溫書?!?/br> “可你若是娶我就不同了。我的雙腿是廢了,可是我好歹也是沈家的姑娘。若是公子成了沈家的女婿,自會得到沈家的庇護(hù),到時候自有沈家出面為你謀劃。”她言語中帶有幾分苦澀,她拍了下自己的雙腿,苦笑地勾了下唇,眼眸中的光暗淡了不少,“對于公子來說,娶我,就是娶沈家的資源。俗話說,學(xué)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齊公子博聞廣見,定能......”她的聲音慢慢地斷了。 齊子轍盯著沈晞蘊(yùn),放出了冷光,比上次在二門中的眼神還要嚇人,他擠出一句話:“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 沈晞蘊(yùn)頷首。 齊子轍冷冷盯著她,過了許久,才硬著聲音說:“我知道了?!?/br> 他雙拳緊緊握住,打開門,大步跨出門檻,沈晞蘊(yùn)推著輪椅跟著,生怕他踏出門檻走遠(yuǎn)了,她就跟不上了,“齊公子,你看?” 齊子轍蹙眉沉吟,道:“我知曉你的意思。這事,我自有安排?!痹捯粢宦?,他就抬步離開了。 沈晞蘊(yùn)看著他消失在大門口的背影,滾下了淚水。 晚上吃飯的時候,張嬤嬤正要勸沈晞蘊(yùn)吃點(diǎn),她下午一滴水都沒有喝,花雨和丹霞卻手拉手笑嘻嘻地跑了進(jìn)來。 張嬤嬤瞪大了眼睛,跟要吃了她們一樣,呵斥道:“你們兩個,沒規(guī)矩!” 花雨和丹霞面面相覷,花雨上前替沈晞蘊(yùn)盛了一碗湯,放在沈晞蘊(yùn)面前,張嬤嬤拉著花雨到隔間,訓(xùn)斥道:“怎么回事?沒看姑娘心情不好么?還嘻嘻哈哈的?!?/br> 花雨笑著道喜:“姑娘,大喜呢。齊公子去沈家提親了!” 沈晞蘊(yùn)猛吸一口氣,看向花雨,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猶豫地問:“真的么?” 丹霞笑瞇瞇地在一旁點(diǎn)頭,“真的,比黃金還真!昨兒親口聽少爺吩咐的,奴婢以為姑娘早就知道了。” 張嬤嬤一拍大腿,撫掌笑:“太好了,太好了?!?/br> 沈晞蘊(yùn)這才打起精神,揉了下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對著張嬤嬤撒嬌,“嬤嬤,我要喝湯,我還要吃rou!” “好好,姑娘想吃啥,嬤嬤都依著姑娘?!币晃葑酉矚庋笱?。 修養(yǎng)了三日,齊子轍親自送沈晞蘊(yùn)回沈府。齊子轍在前頭騎馬,沈晞蘊(yùn)坐在馬車上,還能望見他板正的背影,沒想到,他還會騎馬。 到了沈家門口,齊子轍下馬,親自上了馬車,攔腰將沈晞蘊(yùn)抱了出來,放在了二門口前張嬤嬤推著的輪椅上。 孫氏領(lǐng)著孫嬤嬤陪沈宴站在一旁,沈晞蘊(yùn)的目光一直都跟隨著齊子轍的身子移動著。 齊子轍拱手拜見沈宴這個未來的岳父大人,兩人寒暄了片刻,齊子轍便要告辭了。 沈晞蘊(yùn)眼巴巴地望著齊子轍。 沈宴發(fā)了話,讓他們兩人說幾句悄悄話兒,他則領(lǐng)著孫氏在二門后等著。 沈晞蘊(yùn)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揪住齊子轍的衣袖,略帶討好的看著他,齊子轍目光微動,低頭俯身,對她低聲道:“你去休息吧,我該回去了?!?/br> 沈晞蘊(yùn)揪著他的衣角不放,鼓起勇氣道:“你,記得過來接我。” “嗯,不會忘記的?!饼R子轍抽出自己的衣角,含含糊糊地說:“你進(jìn)去吧。若有事,讓人來送信?!?/br> 齊子轍說完就毫不留情地離開了。 沈晞蘊(yùn)進(jìn)了二門,給沈宴和孫氏請了安,沈宴點(diǎn)頭,去了書房,跟著孫氏去了正房,孫嬤嬤笑得和藹,端上了茶水,沈晞蘊(yùn)喝了一小口,她笑著說:“姑娘倒是矜持。姑娘和齊公子已經(jīng)定下婚約了,就是多說幾句也沒事,左右有老爺和夫人的同意,怎么就這么快呢?”孫嬤嬤她年歲大了,活得跟人精一樣,看齊子轍那冷不冷,熱不熱的樣兒,就覺得有貓膩。 沈晞蘊(yùn)淡淡地道:“嬤嬤說的什么話!我既然還未出閣,自是要多守著點(diǎn)規(guī)矩。再說,齊公子是心疼我這么久都沒有回來,這不是看我想父親和母親,這才沒說幾句就回去了。聽得嬤嬤這么一說,倒好像說得我和齊公子不和似的。” “哪能啊,是老奴該死,說錯了話了。”孫嬤嬤趕緊認(rèn)了錯。 沈晞蘊(yùn)柔柔道:“我可不敢。” 孫氏輕輕放下茶盅,發(fā)出了聲響,側(cè)頭對孫嬤嬤說:“派人把芷院收拾過了么?” “全都收拾好了,就等著二姑娘回去住了?!?/br> 孫氏看向沈晞蘊(yùn),“我累了,你回去吧,快要出閣了,別到處亂跑?!?/br> 沈晞蘊(yùn)應(yīng)了。 進(jìn)了自個的院子,外頭的雜草都除盡了,里頭缺腿少胳膊的桌子椅子都搬走了,全換了新的。 那多寶閣上擺放的東西,只怕和孫氏房間里頭的比,也差不了多少。 張嬤嬤喜笑顏開,沈晞蘊(yùn)卻更加警惕了。 沈晞蘊(yùn)剛躺床上,沈晞蓮就扭扭捏捏地進(jìn)來了,手里拿著帕子,捂著鼻子,看到屋子里全是新的,嘴巴酸得不行,“jiejie這里好東西倒是多。” 沈晞蘊(yùn)沒有回話。 她搖了搖帕子,又道:“別看夫人給你放這些東西,你就狗眼看人低,我告訴你,這些東西,你不配用!” 沈晞蘊(yùn)眨巴了兩下眼眸子,沈晞蓮呵呵一笑,兩片薄唇上下一搭,話就順著出來了,“夫人不過是看在你這個瘸子好不容易賴上了個看著出息的,給你兩件東西看看,省得你嫁出去眼饞了別人的,讓沈家丟人。” “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討好的,你若是想趁機(jī)爬我頭上,我告訴你,你就死心吧。” 沈晞蘊(yùn)小聲道:“我并沒有討好母親,我是仰慕母親?!?/br> “你胡說!你以為夫人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