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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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衢子說:“有。陰陽院弟子隨身玉佩,癡君并未丟棄?!?/br> 頊婳奇怪:“那奚掌院為何不即刻前往找尋?” 天衢子說:“癡君并不適合‘營救傀首’這樣的任務(wù),有人派他出來,恐怕用意不純。既然用意不純,趁他外出截殺的可能性極大。陰陽院追查云清行蹤,陰陽雙魚佩會有氣息回應(yīng),必定會暴露他的行蹤。若是因此引起他仇家注意,恐怕云清亦有危險(xiǎn)。” 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千年狐貍。 頊婳說:“奚掌院所慮周到。癡君此人雖然沖動,卻并不兇殘。而且云清被擄一事,想必掌院也不想公開。便靜待明日棲云渡換人,如何?” 天衢子說:“聽依傀首?!?/br> 頊婳拱手:“多謝掌院?!?/br> 只可惜該謝的地方太多,于是這個字反而顯得飄飄忽忽,一點(diǎn)重量也沒有。 奚云清真的快要?dú)庹恕尤槐蝗私墊架了! 而且禁錮她不是術(shù)法,一根拇指粗的麻繩捆得她懷疑人生!她怒道:“何方賊子,竟然敢對本姑娘下手,你可知本姑娘是誰?!” 然而面前的男人像是聾了,一言不發(fā),奚云清有心以術(shù)法斬?cái)嗦槔K,然而只覺得渾身酸軟,竟是一點(diǎn)靈力也無。面前男人端了水過來,她哪肯喝,怒道:“你是誰,到底有沒有聽見我的話?!你是聾子還是啞巴?!” 男人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奚云清一愣,半碗水已經(jīng)被咕嚕嚕灌下去。那水微苦,她心中大駭——周遭一片密林,她一個姑娘家,被麻繩捆著。一個陌生男人再給灌下一碗味道古怪的水…… 越想越覺得重口?。?! 她大聲嗆咳,半晌問:“你給我喝了什么?!” 男人仍舊不理她,在不遠(yuǎn)處坐下來,這里本應(yīng)少有人來,但是一點(diǎn)聲響隱隱約約地傳來。他立刻警覺地豎起了耳朵——天衢子這么快就找來了? 他回身提起奚云階,輕飄飄躍到樹上。奚云階氣得臉都紅了:“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立刻放了我,否則我?guī)熥鹨欢〞涯憧吵删啪虐耸欢?!?/br> 男人當(dāng)然是癡。這時候他終于說了一句話:“不是天衢子。” 奚云清狐疑道:“原來你不是啞巴!”那聲響更近了些,她也放低了聲音,問:“你怎么知道?” 卻見癡神情微變,她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前方,一行人也是老鼠一般警覺地想要穿過密林。癡眉頭緊皺——這些人居然是魔傀。但并不識得——魔傀四君,其實(shí)在畫城身份十分高貴。等閑魔傀根本近不得身,他認(rèn)不得很正常。 奚云清畢竟見多了,說:“是魔傀獵手?!?/br> 癡終于問:“什么魔傀獵手?” 奚云清冷哼一聲,癡身上的桂花甜香,雖然不比頊婳濃烈,但是也是纏人得很。她說:“你不是魔傀嗎,連這個也不知道?他們專門捕捉魔傀販賣的?!?/br> 癡眉頭皺成了餃子褶:“魔傀自己販賣魔傀?” 奚云清白了他一眼:“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魔傀多昂貴啊。哎,說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多少銀子一只?” 癡不理她,只是盯著漸漸靠近樹下的一隊(duì)人,中間果然有十個被封禁靈力的魔傀,如同貨品般捆在一起。癡悄無聲息地抽刀在手,奚云清慌了:“你瘋了?魔傀獵手修為都不弱,你……” 話沒說完,癡已經(jīng)跳了下去,倒是把她橫放在樹椏上。奚云清左右掙扎不脫,看著腰間玉佩還在,正想師尊應(yīng)該會很快找來。 下面打斗聲起,她伸頭去看,正逢一股血泉沖天而起,噴了她一頭一臉。 奚云清只覺腥味撲鼻,胃里一陣翻江搗海。血線視線里,只見那個綁了自己的陌生男人如殺神臨世。同為魔傀,他下手卻毫不容情。 有眼尖的認(rèn)出他身份,喊了一聲:“癡君,癡君饒命,饒……” 話音未落,又是一顆人頭飛出數(shù)丈,腔子里鮮血噴濺,林中瞬間彌漫起一股腥氣。 癡君……魔傀四君之一。 奚云清似乎有點(diǎn)明白他為何而來了。她沒說話,下面的魔傀果然不是庸手——也不可能是庸手。如今魔傀十分稀少,也更加貴重。多少人靠捕捉他們大發(fā)橫財(cái)? 實(shí)力若不夠強(qiáng),如何能分得一杯羹? 癡背后中了一刀,可他如同毫無知覺,手中刀絲毫沒有停頓,拼著身后人刀口入骨,仍然將面前魔傀攔腰斬?cái)?。奚云清遍體生寒。 其實(shí)嚴(yán)格說來,癡君雖然修為高于她,卻實(shí)在到不了三招之內(nèi)能制服她的地步。但是一旦實(shí)戰(zhàn),立刻便看出差別。他的臨敵經(jīng)驗(yàn)遠(yuǎn)高于她,哪怕受傷,整個人攻守依然絲毫未亂。 奚云清很少看到這樣殘酷的生殺打斗。她受師門庇佑太久了,真正遇險(xiǎn),也不過是上次帶頊婳回陰陽院,遇到賀心璧那一次。 可是當(dāng)時有頊婳拖延,而且?guī)熥饚缀趿⒖叹挖s來了。就連賀心璧等人被擒獲,也遠(yuǎn)沒有這般血腥。 她只覺得胃里一陣又一陣的難受,臉上的血干了,更泛出難聞的氣味。 戰(zhàn)局中,癡又受了一劍,但與他對戰(zhàn)的魔傀卻被他一刀劈開,整個腦袋都裂成兩半。一隊(duì)魔傀被全殲,他殺起同族來,亦是干脆果決,毫不容情。 十個被捕獲的魔傀此時都看呆了。癡砍斷將他們捆在一起的絲繩,又解開他們身上的術(shù)法禁制,問:“知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有人認(rèn)得他,小心翼翼地答:“回癡君,這些人似乎是被畫城逐出的亡命之徒,經(jīng)常抓捕魔傀,賣給魔族。我已經(jīng)有幾位親友被他們抓走。但其他來歷,我等并不知情。” 癡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走吧。” 其他人互相看看,同時跪地道:“癡君……如今畫城之外的魔傀,幾無容身之地。大祭司可有發(fā)話……我等,應(yīng)該如何自保?” 癡看了他們一眼,緩緩說:“返回畫城吧?!?/br> 幾乎已經(jīng)是最為無力的回答。這些魔傀也明白了,同時向他磕頭跪拜,終于互相攙扶著,準(zhǔn)備行出密林。癡看著幾人血污沾身的背影,突然說了一句:“外面有傳言,傀首重生了?!?/br> 十個魔傀同時回身,奚云清躺在樹上向下看,視線顛倒,但這十個人臉上同時煥發(fā)的光彩,她卻看清了。有人道:“癡君,是真的嗎?” 癡說:“我正要證實(shí)。” 這些人臉上出現(xiàn)忐忑不安之色,樹上,奚云清突然說:“是真的。”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她,她揚(yáng)聲道:“你們傀首還活著,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到畫城了。” 他們眼里散發(fā)出一種奇異的光輝,十個人像是被注入了什么力量。甚至不再需要同伴攙扶,他們說:“我們這就返回畫城,癡君保重。” 癡點(diǎn)頭,待他們走遠(yuǎn)了,他一拍樹桿,奚云清只覺得樹椏一震,她整個人翻墜下去。一聲驚叫尚未出口,她已經(jīng)被一個人接在懷里。癡的身體,肌rou緊實(shí)得有些堅(jiān)硬。 她被硌得生疼,癡卻突然問:“傀首當(dāng)然安然無事?” 奚云清生氣:“當(dāng)然啦,我家?guī)熥鸫?,可比你客氣有禮多了!” 癡一聽,立刻換了個姿勢挾住她,確實(shí)要客氣一點(diǎn),不像扛麻袋了。她怒道:“找個地方讓我洗洗啊!” 林中當(dāng)真有個小湖,水還算清澈。癡把奚云清放在地上,奚云清氣得:“你不把我放開,我怎么洗?” 然而癡只是抽了她腰間的絲帕,沾手打濕,一點(diǎn)一點(diǎn),替她擦掉了臉上的血跡。她頭發(fā)也沾了些,凝結(jié)在一起。他細(xì)心地一并打濕,用手指梳開。 奚云清仰面躺在地上,就這么看著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打理自己。她突然想起什么,說:“行了,你先管管你自己的傷口吧。你要是不行了,記得死前先把我解開啊!” 癡居然應(yīng)了一聲:“好?!?/br> 奚云清頓時有點(diǎn)不安了,問:“你會死嗎?” 癡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傷口,說:“不知道?!?/br> 奚云清呆住——看你這么鎮(zhèn)定,我還以為你胸有成竹呢!要不要這么坦誠!她說:“那你還不快找個醫(yī)修?!你身上沒藥嗎?” 癡把她打結(jié)的頭發(fā)全部梳開,才說:“沒有?!?/br> 奚云清說:“我身上有!你先……”正說著話,突然身后傳來哭泣之聲。癡一回頭,發(fā)現(xiàn)一個小孩——魔傀一族的小孩。 他皺眉——荒山野嶺,這里怎么還有個小孩? 小孩子哭得厲害,但他還是上前:“你是何人?” 孩子約摸六七歲,長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身上桂花的甜香飄飄浮浮,合著奶香,更令人憐愛。癡上前抱起他,又問:“你的父母呢?為何獨(dú)自出現(xiàn)在這里?” 孩子擦著眼睛:“叔叔?!彼麥惤V,使勁聞了聞,像是找到親人一樣抱著他大哭,“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彼恢傅厣系氖w,又抽泣著道:“我想娘,路上哭,他們就把我丟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他奶聲奶氣,癡說:“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孩子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我爹叫……”話音未落,癡只覺得心口一涼。他低下頭,看見一把匕首沒入自己胸口,而匕首刀柄正握在孩子手上。 他咧嘴一笑,輕聲說:“叔叔,你上當(dāng)了呢,哈哈?!?/br> 聲音依舊奶聲奶氣,透著純真無邪。 奚云清躺在地上,卻看得清清楚楚。她驚叫了一聲,癡抱著孩子的手松開,高大的身軀向往而倒。 孩子跳到地上,拍拍手得意地道:“娘,出來吧。” 林子里,一個女人慢慢露出了頭。奚云清一頭霧水,女人走到孩子面前,摸摸他的頭,夸獎道:“真是娘的好幫手?!?/br> 孩子居高臨下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奚云清,問:“這個女人怎么辦,娘?!?/br> 女人說:“她一定就是奚云清了,殺了她,我們?nèi)蝿?wù)就完成了?!?/br> 孩子點(diǎn)頭,他生得冰雪可愛,然皺眉思索的樣子,卻令人毛骨悚然:“怎么殺呢?” 女人哈哈大笑:“她身為陰陽院掌院的嫡傳弟子,修為必定不弱。我兒已經(jīng)不小,不如就將她給我兒進(jìn)補(bǔ),讓我兒也嘗嘗男人的美妙滋味吧。” 奚云清心中震驚:“你到底是誰?”你兒子才七八歲?。∵@么小的孩子,你想讓他干什么?! 女人用腳踢了踢她的臉,說:“鬼母聶紅裳。記住了?!闭f罷,轉(zhuǎn)向小男孩,道:“兒子,來吧?!?/br> 小男孩看了一眼奚云清,正要上前,突然身后一聲響。鬼母聶紅裳一聲悶哼,小男孩兒回過頭,只見已經(jīng)倒地的癡不知何時突然坐起,一口重刀將聶紅裳攔腰斬?cái)唷?/br> 刀鋒太過,血過了半天才疾痛而出,聶紅裳慘叫一聲,小男孩已經(jīng)靈活跳開。 癡想要再抓住他,卻是有心無力,胸口血流不止,他最后一點(diǎn)力氣,悄悄斬?cái)嗔宿稍魄宓穆槔K,并解開了她的靈氣禁制。 靈力漸漸恢復(fù),奚云清卻躺著沒動——人經(jīng)歷了一點(diǎn)事情,總是要學(xué)會長大的。這小孩狠毒精明,若是見自己功力恢復(fù),恐怕掉頭就跑。但是此時癡已經(jīng)重傷不支,他母子二人卻是為了殺死自己而來。 如果自己不動,他可能會返回。 果然,男孩子雖然跳開,但卻未走遠(yuǎn)。眼見癡君已經(jīng)氣絕,他走到奚云清面前,一把劍起癡君的重刀,就要砍斷她的咽喉。 小小年紀(jì),竟然毒辣至此!奚云清一把托住他手上重刀,靈力一震,小男孩哇地噴出一口血來,頓時坐倒在地,半天起不得身。 奚云清有心殺他,但是他眨巴著眼睛:“jiejie……”他眼里淚珠滾滾,“我錯了,jiejie……人家還是小孩子,都是家里人逼迫才出來騙你和哥哥的……” 若不是見過他方才手段,奚云清真是忍不住要信了??墒茄巯伦屗龤⒘诉@小孩,她卻實(shí)在是下不了手。當(dāng)下只得封了他的靈力,將就先前的麻繩,將他捆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而這時候,地上的癡,鮮血已經(jīng)匯入了小湖里。奚云清第一次見有人受這樣嚴(yán)重的傷,這個人……一定已經(jīng)死了吧? 她伸手探他呼吸,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還活著。 她取出身上的陰陽雙魚佩,想了半天,還是同時輕按一雙魚眼,隨后輕輕一轉(zhuǎn),一顆丹藥落在手中。她掰開癡的嘴,慢慢喂進(jìn)去。 而癡卻已經(jīng)氣若游絲,無論如何,這丹藥也是咽不下去了。奚云清急得跺腳,那小孩雖然被綁了,卻陰陰地笑:“蠢死了,你跟他嘴貼嘴,用舌頭幫他頂下去,不就行了嗎?” 奚云清回身踢了他一腳,半晌,抽下自己發(fā)釵,掰開他的嘴,釵尖兒探進(jìn)去,用力一戳,丹藥往喉間一滾。癡終于咕地一聲,吞了下去。 奚云清拍拍手,哼,跟我玩套路! 她雙手插腰,十分得意。 ☆、第27章 便宜兒子 第二十七章:便宜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