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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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朝身邊的年輕婦人看去,看到她滿面峭寒,眉宇之間卻有著數(shù)不盡的哀愁,心下也有些難過,她輕輕嘆了口氣,低頭答道:“小公子和您同葬在東郊的福地,世子爺又替您和小公子在報國寺立了長生牌位,點了長明燈。” “奴有時候能夠出去的時候,也會去報國寺拜一拜?!?/br> “他——” 蕭知抿著唇,緊緊握著手,猶豫了一會又問道:“有名字嗎?” “有的?!?/br> 如意的聲音又低了些,二月寒風蕭蕭,她的聲音也帶了些哀愁:“小公子名叫莫離,小名念蘿,世子他不顧眾人反對,把小公子的名字記進了宗譜里?!?/br> 莫離,念蘿 蕭知漆黑的眉睫一顫,微張的紅唇也輕輕抖動了一下。 莫離。 希望不要別離。 念蘿。 想念阿蘿。 她的小字,叫做阿蘿。 風又大了些,迎面吹過來的時候,有些冷,蕭知纖弱又單薄的身子被這寒風一吹,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主子,您沒事吧?!比缫馍焓诌^來扶她。 蕭知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我沒事?!闭f完,她又很輕的重復了一句,“我沒事?!?/br> 可怎么會沒事呢? 她的眼睛有些酸脹,心也悶得厲害,難受的讓她有些透不過氣,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抓著她的心臟似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壓下心底所有的思緒,輕聲說道:“走吧。” “主子” 如意望著她的面貌,還有些擔心。 可蕭知卻已經(jīng)抿著唇,提步率先往外走了,她走得很快,仿佛在逃避什么東西似的,疾步往外走去直到走出小道,直到那間熟悉的院落離開她的視線,她的腳步才漸漸地慢了下來。 身后如意也已經(jīng)趕上來了。 蕭知啞著嗓子朝她吩咐道:“我想去一趟報國寺。”一來是去祭拜一下她那無緣的孩子,二來也是去為原身立一塊長生牌位,還有一個原因她的父母雖然沒有被宗室除名,但死后無牌可立,她甚至不知道她的父母葬在了哪。 無人知道。 她的父母死不瞑目,她不希望他們成為孤魂野鬼,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不會。 她想偷偷為他們立一塊長生牌。 “等過幾日” 蕭知看著不遠處的正院,呢喃道,“再過幾日?!?/br> 等她拿到了侯府的中饋,那么她就不用日日困在這個地方了,她行事會方便很多,她可以私下遣人去找哥哥,可以去報國寺為父母立長生牌還可以,去調查真相。 可能是心里有了目標,又或是看到了曙光。 蕭知的心情也就沒之前那么壓抑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把手按在脖子上的狐貍毛圍脖上,她全身上下被風吹得都有些冷,唯獨脖子這塊很暖想到剛才離開的時候,陸重淵替她戴上圍脖的樣子。 她心里有些暖。 還有—— 她要盡快找到師父,給陸重淵治好腿。 他不應該永遠被困在這四方院落,不應該只能靠輪椅出行,他是陸重淵,理應是肆意、張揚的,她想看到當年的陸重淵,看到那個騎馬揚長街,受眾人跪拜、尊崇的陸大都督。 她相信。 這一日一定會到來的。 帶著這一股念頭,蕭知一步步朝正院走去,由人通傳后,很快就有人出來迎她了,恭聲笑著請她進去,蕭知也就沒說什么,等進了里間先由人替她解下斗篷,然后把兔毛手兜遞給如意,就往里頭給陸老夫人請安去了。 “知丫頭來了?!标懤戏蛉苏诹_漢床上,手里拿著串念珠撥弄著,看到蕭知進來就笑著喊了她一聲,等她請完安,看到她身后丫鬟手里握著的那些東西,便又笑道:“都盤點完了?” “回您的話,都盤點完了?!?/br> 蕭知仍是一派恭謹?shù)哪?,她從如意手中取過兩份嫁妝單子已經(jīng)一沓手冊,“這是寶安郡主所有的嫁妝?!?/br> 平兒從她手上接過,遞給了座上的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便笑著把念珠纏回到手上,然后接過手冊看了起來,一頁頁翻下去,越往后看,她的唇就抿得越緊,昨日看嫁妝單子的時候,她只是匆匆一掃,沒太注意,如今這么細細看下去,想到這么多金山銀山要白白送出去,她是真的rou疼。 這可都是錢?。?/br> 現(xiàn)在陸家這樣的情況,最缺的就是錢了! 可現(xiàn)在—— 她竟然要給外面那些人送錢,一送還是這么多,舍不得,怎么可能舍得? 蕭知雖然站在底下,可余光卻一直在打量陸老夫人,眼看她握著賬冊抿著唇,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樣,她那雙清亮的杏兒眼中就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嘲諷,任憑這位陸老夫人和王氏在外面有著多好聽的名聲。 私下里也不過是些見錢眼開的玩意。 王氏不顧名聲和律例挪用她的嫁妝,而這位陸老夫人,其實也一樣。 只不過這位陸老夫人更重名聲和清白罷了。 心下譏笑幾聲,臉上倒是一點都沒外露,仍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模樣,“母親,可是賬冊有什么不對?” “沒,沒有?!?/br> 陸老夫人心里rou疼的要死,偏偏臉上卻不能有所表示,她名聲在外,都已經(jīng)在眾目睽睽下做了決定的事,豈能反悔?咬著牙關把手里的賬冊一合,然后置在一側,重新看向蕭知,笑道:“這事,你辦得很好?!?/br> 說完,又朝她身后丫鬟的那只小盒子看去,詫異道,“那是什么?” “這是二嫂挪用的銀兩?!?/br> 蕭知從如意手里接過盒子,遞給平兒,然后同陸老夫人輕聲解釋道:“二嫂說身邊沒有多余的銀兩,我去得又急,只能把鋪子先抵押了。” 她這話說得隱晦。 可陸老夫人聽完卻直接挑了眉,什么沒有多余的銀兩,拿鋪子先抵押,要是有錢,王氏那么重臉面的人會拿鋪子抵押?簡直笑話!想到當初王氏進府的時候拿得嫁妝也不少,如今竟是淪落到拿鋪子抵押了。 他們侯府可沒拿王氏一個銅板。 那這錢去哪了?當然是送回到她那個娘家去了! 想到那個王家隔段時間就要置辦一次宴會,請得還是城里最有名的戲班子和酒樓,她心里就氣得不行。她還當王家家底這么厚,沒想到竟是王氏掏的銀子,好啊,她這個兒媳還真是好啊! 嫁到他們陸家都二十多年了,竟還只是向著她的娘家。 陸老夫人本來對王氏成見就很深,此時想到這么一番事,對王氏的意見就更大了。 不過她也沒在這個時候有所表露。 只是沉著一張臉打開盒子翻看起來,看到上面十幾張銀票的時候,她的臉更加黑了,可看到底下那三家鋪子的單契,她卻有些發(fā)怔,這糧鋪和糖鋪都不值錢,可這脂粉鋪子可是王氏手上最賺錢的一家鋪子了。 這三家鋪子加起來可是超過她挪用嫁妝的錢了,她可不信王氏會這么蠢,更不信王氏會這么好心。 把那三家單契壓在桌上,陸老夫人看著蕭知問道:“這三家鋪子是怎么回事?” “回您的話,這就是二嫂拿來抵押的鋪子?!笔捴椭^,眉目溫順的回道,除此之外便沒再多說一句。 可她不說。 如意卻看不下去,忍不住說道:“老夫人,五夫人好脾氣,奴卻不得不斗膽說上一句,原本侯夫人只給了兩家鋪子,這脂粉鋪子她原本是不肯給的,要不是五夫人聰慧,恐怕侯夫人便只打算拿那幾千兩銀子和兩家鋪子交差了。” “如意!” 蕭知回頭,溫柔的低斥一句,“不可胡說?!?/br> 說完。 又朝羅漢床上的陸老夫人看去,跟著一句,“母親,沒這么嚴重,我想二嫂只是一時糊涂罷了,后來我同她說了,她便立馬把這間鋪子給我了,您別聽底下丫頭胡說。” 陸老夫人聽著這番話,臉色不僅沒緩和,反而越發(fā)黑沉了。 什么一時糊涂? 王氏根本就是不想給,這次要不是老五家的機靈,恐怕還真得便宜她去了,想到自己這個二兒媳,原本也是正經(jīng)的世家出身,可現(xiàn)在又是不知羞恥的挪用兒媳的嫁妝,又是做出這樣的糊涂事。 可虧得沒再讓她管家,要不然還不知道這家被她管成什么樣子! 不過—— 這次老五家的,倒是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原本也只是打算給她一件差事,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沒想到這才一日的光景,她就把這差事都完成了,還十分圓滿。心里估量了一番,她臉上倒是也沒什么表示,只是把那些東西全部讓平兒遞給了蕭知。 又沖她說道:“這件差事,你做得很好,等明日你便拿著這些東西去善行齋?!?/br>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跟著一句,“正好明日是善行齋一月一度的例會,你過去的時候保不準還能見到幾位主事人?!?/br> “她們都是京城的貴夫人,你若是有機緣,還能同她們交談一番?!?/br> 蕭知當然知道明天是善行齋一月一度的例會。 這善行齋原本就是她母妃主辦的,當她還是顧珍的時候就時常去善行齋幫忙,里面的每個人,她都知道。 而如今—— 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 善行齋的主事人已經(jīng)換成了崔家的主母。 崔家的主母崔夫人,她曾經(jīng)要喚一聲崔姨,而她的獨女崔妤更是她自幼玩到大的朋友,更是她曾經(jīng)的嫂嫂。崔妤和她哥哥是有過婚約的,如果沒有如今這件事,恐怕哥哥和她早就成婚了。 可如今她家成了這樣的狀況。 這紙婚約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蕭知想到當日在永安王府,那幾個錦衣衛(wèi)說的話“我倒是聽說那跟永安王世子訂婚的崔家姑娘和咱們大人私下頗有來往”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她暫且還無從考證,可她希望這是假的。 她和崔妤曾經(jīng)好到睡在同一張床上。 夜半無人的時候,她們還躲在被窩里一起訴說過對未來生活的期望。 她醒來后看清了許多人的真面目,卻不希望崔妤也是這樣的人畢竟,她們曾經(jīng)這樣好過。 “知丫頭?” 陸老夫人眼見蕭知并未回話,便又喊了她一聲,等她回過神,也只當她是擔心明天善行齋的事,便又笑道:“你也不必擔心,你是我們陸家的五夫人,身份貴重,即便是碰到她們也不用害怕的。”